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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视线重新落在那盖着白布的身影上时,窒息感再次侵袭,让陆振国呼吸有些困难。 他深吸口气,艰难迈开腿走去。6 蹲下身,触及到白布时,掌心忽的一颤。 陆振国咬了咬牙,掀开了白布! 一刹那,时间仿佛都凝固,周遭所有的声音也消失了。 阳光下,沈婉华以往红润的脸此刻异常苍白,她闭着双眼,乌黑的长发散落着,几缕乱发贴着脸颊。 如果不是胸膛没有起伏,她就像睡着了一样安静。 “根据被救孩子母亲和医生的话,是上游闸道开闸排水,她躲避不及,又因为生病体力不支才导致溺亡。” 公安解释着,语气透着惋惜和敬佩。 陆振国像是没听见,下意识地擦掉沈婉华脸上的水渍,可当触碰到她的皮肤时,他心骤然一紧。 天这么热,她竟然这么冷。 车停下大院门口,通讯员转头看向后座还呆着的陆振国,犹豫了一下才开口:“政委,到了。” 陆振国黯淡的眼眸闪烁了一下,嗯了声缓慢下车。 想到他一整个下午都跟丢了魂似的,从太平间出来时还险些摔倒,通讯员赶忙下车扶住他。 想安慰,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振国拂开通讯员的手,声音嘶哑:“你回去吧。” 说完,深一脚浅一脚地进了大院。 看着他的背影,通讯员于心不忍,沉叹了口气。 圆月高挂,闷热的晚风吹着陆振国干涩的眼角,酸胀上涌。 “振国!” 忽然,熟悉的声音让他登时停下脚。 抬头望去,只见陆母一脸焦急地从家门口跑过来,连声问:“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婉华呢?” 陆振国一哽,不由又想起沈婉华面无血色的模样,唇瓣颤了颤,始终说不出一个字。 见他不说话,陆母面色逐渐沉重:“我听隔壁的说婉华一个多星期都没回来了,你们……离了?” 面对母亲的追问,陆振国沉默了很久,才喃喃出声:“妈,婉华死了。” 陆母眼神一震:“……你再说一遍。” 陆振国下颚紧绷,像是在强迫自己接受现实,声音拔高了几分:“她死了,为了救一个孩子溺……” ‘啪!’ 一个巴掌突然狠狠甩在他脸上! 第12章 陆母力道很大,饶是作为军人的陆振国,也被打偏了脸。 “陆振国,我真是白养你这么大!亏你还是个军人,是个政委,你帮于英楠的时候我就告诫过你,别让婉华寒心,现在你居然咒她死!”陆母恨铁不成钢地痛斥道。 陆振国听着,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握紧。 看着母亲眼中愤怒,他再一次开口,声音更加清晰:“婉华是为了救一个溺水的孩子,现在人在太平间。” 每说一个字,他都觉得心都被刺穿似的疼。 他都还没有完全相信,更没有接受,一个活生生的人突然就没了。 明明几个小时前她还站在自己面前,哪怕是在哭,在祈求他的放手,至少还活着,还活着啊…… 面对儿子眼中从没有过的痛色,陆母的心登时沉了下去,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晕了过去。 “妈!” 次日,医院病房。 天刚亮,打从醒来后,陆母就开始哭,哭到没眼泪,只能从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呜咽。6 被赶出去的陆振国站在病房外,满是血丝的双眼无神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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