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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雪宁最后一次踏入珅城御园，手脚都是冰凉的。

几个佣人躲在那边窸窸窣窣：

“听说言爷昨晚已经和殷小姐在一起了？她怎么还回来？”

“嫌不够丢人呗，言爷给她留霍脸，人家自己非不要。”

“脸皮真厚。”

“看看能死赖多久吧……”

通往二楼主卧的楼梯，陆雪宁踩了七年，第一次觉得那么漫长陡峭。

管家王姨一直跟在她身后，见她推开主卧的门，马上拦到她跟前：“陆小姐，言爷现在不在，你恐怕不方便进去，要是丢了什么东西，我们做下人的负不起责任。”

如果不是昨天选择了和霍斯言分手，陆雪宁大概永远见不到王姨这副嘴脸。

那个曾经对她总是笑脸相迎甚至嘘寒问暖的女管家，原来心里一直藏着这样的轻蔑。

陆雪宁淡淡回了她一眼，“不用紧霍，我只带走自己的东西。”

王姨歪嘴笑了笑，“原来这里还有东西是陆小姐自己买的啊。”

霍家养了陆雪宁十几年，她识趣的话就应该两手空空自己滚出去，把言爷未婚妻的位置给殷小姐让出来。

陆雪宁眸子粹了冰，冷冷地没有任何温度，“王姨，霍家也养了不少狗，都知道乱叫乱吠，未必就有肉骨头吃。”

她和霍斯言之间的恩怨，还轮不到一个管家来插手。

王姨瞬间就白了脸，眼里刚刚露出一点怨毒，就一个惊诧，低下头，毕恭毕敬道，“言爷……”

陆雪宁骤然回身。

霍斯言，就站在她的身后。

清晨的阳光从卧室的大落地窗照进来，给男人颀长俊逸的身形镀了一层金辉。

陆雪宁晃眼间，竟觉得他那挺立的鼻梁和斜长飞梢的凤眸，也没有往日那般冰寒冻人了。

“下去。”他屏退了王姨，然后走过来，带着一身矜贵疏离，哪怕是训斥，也足够漠然冰冷，

“王姨在霍家干了七年，你不该那样对她说话。”

所以呢？

陆雪宁险些失笑。

需不需要她提醒霍斯言，她在霍家呆了十三年，也曾是他名正言顺的未婚妻。

到头来，还不如一个管家在他心里的份量重。

算了……陆雪宁坦然。

事到如今，她还奢望什么？

但凡她在他心里有针尖大的位置，他昨天也不会为了那个姓殷的女人，将她扫地出门，把她十几年来的付出和真心践踏在地上。

或许是陆雪宁脸上讥诮的神色太明显，霍斯言面色阴了下去，他一把拎住她的胳膊，

“霍家真是把你惯坏了！”

嘶——

疼痛顺着被霍斯言捏住的地方袭来，陆雪宁霎时咬住了唇，却不慎从喉间溢出一声轻哼。

水雾浸满了她的瞳孔，巴掌大的小脸也疼到煞白。

霍斯言的眉头皱了起来，眸色却也转深了，其间有陆雪宁熟悉的厌恶鄙夷，还有……

“啊——”没等陆雪宁看懂霍斯言眸底深藏了什么，已经被他拖到了怀中。

“不……”陆雪宁想要拒绝。

男人惯常冰冷的言语间带着敷衍和不耐烦，“我等下还有正事要办，别浪费我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