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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一听，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妈你是不是疯了？”

我没搭理他，继续说道：“抚养权我不要，具体的财产分割内容协议后面都写得清清楚楚，你看一下把字签了吧。”

儿子在一旁红了眼，大概是因为我说不要抚养权，有些气急败坏道：“妈，我真搞不懂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明明是你先对赵阿姨不客气的，赵阿姨大方不计较，你却反过来恶人先告状，还想离婚——”

“你一把年纪，和我爸离婚能去哪儿？别到时候又求着回来！”儿子撺掇着，“爸，你快跟她离！”

许言却一把抓住我的手，紧咬后牙：“我不同意！”

“不就是因为一张小票吗？我都和你解释过了，你为什么总揪着不放？”

“我知道你介意美妍，我曾经是喜欢过她，可那是年轻时候的事了，这么多年她独身一人，难道我就不能看在朋友的份上多照顾她一点吗？你却连这点小事都要计较，你不是无理取闹是在干嘛？”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攥着我的手越来越用力。

我掰开他的手，一字一句。

“我无理取闹？”

“许言，那天晚上你到底是跟谁一起住的酒店，你自己心里清楚。”

男人对上我的视线，忽然哑声。

他像是意识到什么，一张脸“刷的”惨白，唇瓣蠕动了两下。

“你看到了？”

我没说话。

许言下意识后退两步，却没站稳，身形微晃。

儿子赶紧扶住他：“爸，你怎么了？”

“她要离就让她离啊，咱们又不欠她什么......”

“住嘴！”

许言抬手，直接扇了儿子一巴掌。

我看着这一幕，神情没有丝毫变化。

儿子捂着被打的脸，呆呆道：“爸......你打我？”

许言气红了脸，指着他骂道。

“谁准你对妈妈这么说话！”

儿子委屈极了，对着男人吼道：“这些不都是你说的嘛，我妈一个家庭主妇什么都不会，比不上赵阿姨半点！怎么你说行，我说就不行？你凭什么打我？”

儿子说完，直接跑了出去。

许言已经彻底佝偻下身子。

他看着我，张了张嘴。

我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离婚协议，放到一旁的沙发上。

“签好字后联系我，大家都体面点，别搞得太难看。”

我进屋收拾好自己的行李，临走前，许言叫住我。

“阿珍......”他两眼发红，“你能不能别走？”

我摇摇头。

“许言，过往二十年的时间证明了这是场错误的婚姻，后半辈子我不想继续错下去了。”

他神色灰败，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

从前我可能会觉得心疼，而现在，我只感到好笑。

许言他到底爱谁？

若是深爱赵美妍，现在又做出一副深情不悔的模样干什么？

又或许他谁都不爱，最爱的只有自己罢了。

我选了间一居室的小房子住下，坐北朝南，还配了个宽阔的小阳台，我稍微整理了一下，准备种点花。

离开许言父子后，我摆脱了做不完的家务，有更多的空闲时间发展自己的兴趣。

刷短视频时，看到一个小姑娘跳舞，动作有些僵硬，便在评论区留了条建议。

一开始许多网友骂我多管闲事，我便也没再搭理。

两天后，却又刷到那小姑娘新发的舞蹈视频，动作漂亮流畅许多，还特意艾特我的账号感谢我。

之前骂我的人纷纷过来道歉。

我淡淡一笑，却在看到小姑娘发来的私信时顿住了。

“您有没有兴趣做舞蹈视频的账号？”

我的记忆恍惚回到二十年前。

那时的我是省舞蹈团的首席，在舞台上闪闪发光，却因为喜欢上许言甘愿为他放弃事业。

我热爱舞蹈吗？

答案是毋庸置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