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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秀棠刚要抬起的手一顿，转弯推了推桌上的包子：“拿着早餐路上吃吧。”

顾明朗应声过来，弯腰时，他瞥见林秀棠手上的纸，随口问道：“那是什么？”

林秀棠不想耽误他工作，若无其事盖住：“没什么，一些工作资料。”

顾明朗点点头，没再追问。

走到门口，顾明朗又停下脚步，补充道：“今天不确定几点能回来，你别等我，早点休息。”

“好，我知道了。”

林秀棠点点头目送他离开，笑意从嘴角消散，继续回房收拾行李。

看了眼时间，倒计时六天。

她把打包好的东西都寄回了榕城，忙完，已经是下午。

她拿着一个包裹来到苏联人开的莫斯科餐厅坐下。

不一会儿好友沈云慧进来：“哎哟，快让我看看你从老家给我带来了什么好东西。”

两人都是榕城的，沈云慧大学考来北京，毕业后就留校当了老师。

在沈云慧翻看包裹时，林秀棠轻声说：“云慧，我打算离婚回榕城警察局就职。”

沈云慧猛地抬头，扬声道：“离婚？回榕城？”

林秀棠点头：“嗯，调职手续都办完了，正好今天跟你告个别。”

看着沈云慧瞬间掉下去的嘴角，林秀棠笑着安抚：“又不是见不到了，你以后不回老家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沈云慧蹙眉不解，“可你当初为了顾团长才千辛万苦才来到北京，怎么现在说走就走？”

“而且，他不是对你挺好的吗，工资都交给你，家里的事也都听你的。”

林秀棠笑意淡了下去，心口似是被重石压得喘不上气：“我之前也以为，这就是爱了。”

“可那个姜同志来了北京以后，我才知道，他对我……只是责任而已。”

作为林秀棠的朋友，沈云慧自然知道顾明朗有个忘不了的初恋。

她叹了口气：“这三年你为了能留在顾明朗身边，放弃了那么好的晋升机会，却换来这么个结果……”

沈云慧替林秀棠不值：“算了算了！你那么优秀，以后还怕找不到，三心二意的狗男人咱不要了，什么时候走？”

林秀棠回：“下周日。”

沈云慧握住她的手：“回去之后好好照顾自己，记得给我写信，等我回老家找你。”

“好，你也是，想吃什么跟我说，我给你寄过来。”

两人吃完饭后，沿着街道慢慢往回走。

走着北京大剧院门口，林秀棠却忽然停下了脚步。

只见不远处，顾明朗一身笔挺的军装站在姜慕凝面前，手中拿着一个收音机。

“春雷牌的，要不少钱吧？”姜慕凝眼里满是欣喜。

“我记得你那天说需要一个收音机，方便练舞。”顾明朗没有多说，将收音机递给她，“拿着，我还有事，要回部队了。”

林秀棠下意识想错开眼眸，沈云慧却沉了脸拉她上前：“这么贵的东西，顾团长可真舍得啊！”

顾明朗蹙了蹙眉，解释：“秀棠，慕凝同志才来北京，还不熟悉这边，我就帮她买了点东西。”

姜慕凝也道：“秀棠同志不要误会，我到时候把钱给明朗。”

林秀棠拉住还想说话的沈云慧，笑了笑：“没关系，都是朋友。”

对面两人都愣了下，顾明朗沉默一瞬，温声问：“一起回去？”

林秀棠点点头，看向满眼心疼的沈云慧：“放心，我能处理。”

道别完后，她跟顾明朗并肩往前走。

“钱还够用吗？”林秀棠问。

“够用。”顾明朗回答完又说，“你最近缺什么东西吗？我给你买？”

林秀棠摇了摇头：“不用，你这些年给我的工资，我都存了起来，等下回去我把存折给你。”

顾明朗脚步一顿：“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秀棠看了看周围来往的人群，轻声道：“打算出差一段时间，怕你遇见什么需要用钱的事。”

毕竟离婚这种事，不适合在大街上提起。

可刚到家门口，顾明朗就被叫去开会了。

林秀棠看着那背影，苦涩一笑。

他真的很忙，忙到她从来不敢向他祈求一点多余的时间。

可就算这么忙，他依然能抽出时间，去办姜慕凝随口说出的每一句话。

或许，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

林秀棠回到家打开收好的行李，将里面的几条连衣裙取了出来。

这些裙子，都是顾明朗送她的，裙子虽然颜色不同，但上面无一例外都点缀着兰花图案。

她原本打算带走做个纪念，可刚才看到姜慕凝胸口的兰花胸针，她才知道，喜欢兰花的人，从不是顾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