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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第四日，我收到封言修的手写信，邀我灵泉一叙。

我不假思索，跌跌撞撞跑去想问个明白。

灵泉是我和封言修的定情之地，当初他以一滴真龙血发誓，生生世世非我不娶。

我天真的以为是他终于确定了心意，却一眼看到相拥的两道身影。

封言修将顾云湘紧紧搂在怀里，像是要揉碎在骨血里。

他掏出一支精美绝伦的发簪，温柔的戴在顾云湘头上：

“有了此物，湘儿再也不必为鲛尾伤神。”

顾云湘喜极而泣，身下鲛尾竟然渐渐染上了一层金色！俨然如金鲛一般！

“我不过一条卑贱的黑鲛，不求名分，只要能在小将军身边，就算为奴为婢也好！”

“你是我封言修的妻子，谁敢看轻你半分！”

顾云湘低头抽泣，余光看向我的方向：

“可小姐与我是主仆……以后……”

封言修紧紧攥着她的手，轻蔑道：

“你是我明媒正娶从龙门抬进来的妻子，与陆清瑶平起平坐！以后她别想再使唤你！”

顾云湘发簪上的鲛珠殷红如血，

我怔怔的望着，一口心头血涌上喉头，瞬间满嘴腥涩。

鲛人泣泪成珠，可红色的鲛珠每个鲛人只有一颗，珍贵无比。

当初封言修带兵闯瘴毒死海，我生生剖出自己的鲛珠送他避毒防身。

我将半条命交给他，如今他却用我的鲛珠搏美人一笑。

冰冷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一颗颗落地成珠。

我心如死灰，木然转身离开。

蹉跎几十年，我总以为封言修迟迟不提亲是为了给我一场水族最盛大的喜宴。

可现在看他急不可耐要娶顾云湘，我才知道，男子若爱到极致，一分一秒都不愿意拖延。

这些年的虚耗，不过是他不够爱我罢了。

封言修，过去种种如今日散。

你我从此天涯两不见。

我擦掉最后一滴眼泪，将裙摆上散落的珍珠抛入灵泉。

转身时，却撞上封言修漆黑如墨的眼眸。

他定定看着我，眉间竟有几分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