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睛有些湿润。 这大概,就是世界上最绝望的死亡方式吧。 最亲的人就在身边。 可也恰恰是他们亲手将你推向地狱。 这一世,我绝对不要重蹈覆辙! 见我发愣,我妈那温柔的面容有些僵硬。 「怎么,林嫌你不愿意?妈妈一向最疼你了,你为什么总是这么不听话?」 我爸平时一直叫我赔钱货。 动不动就打骂我。 可我妈不一样。 每次我爸拿沾盐水的竹条抽我,我妈都会拦一拦。 然后看着我身上的皮开肉绽的伤痕和磨血的鞋印,都会叹气,说我爸太狠了。 她会用鸡蛋给我敷被打肿的双眼。 还会用棉签给我擦消毒水。 可提议将我塞进行李箱的是她。 嫌我死在新年晦气的是她。 将我卖给早死的傻子做媳妇的也是她。 明明相比弟弟,我是那么懂事。 知道爸妈赚钱辛苦。 懂事地将自己缩在行李箱,为他们省下车票钱。 懂事地竭尽全力不发出一点声音,使检票员不发现我逃票。 可我再懂事又有什么用呢? 还不是被遗忘冰冷的行李箱。 还不是只换来那句:「丫头性子极其顽劣,为了抢她弟弟的玩具,摔死了。」 所以,这次,妈妈,我不想再懂事了。 我摇摇头,故作不解地问。 「可是,妈妈,弟弟身体比我更小,他钻进行李箱更容易啊。」 我妈脸上浮起一丝尴尬。 但又想到一向对她乖巧顺从的我。 突然之间反驳她。 又变得有些不悦。 「你怎么这么不安好心?弟弟还小,在行李箱待上二三十个小时,出意外怎么办?」 我哑然失笑。 原来。 他们也知道长时间待在密闭空间可能出意外啊。 「那我呢,妈妈,你们不担心我出意外吗?」我问。 我妈眉头一横。 「你这么大了,怎么还不懂事?做姐姐的难道不应该让着弟弟吗?非要害弟弟替你受苦?」 我鼻尖酸涩。 明明躲在行李箱逃票省出来的钱。 就是给弟弟买新球鞋啊。 为什么现在却变成了我害弟弟替我受苦? 脑海中浮现起爸爸喝醉时,拿着皮带去抽不做作业打游戏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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