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而不被爱的那个,则往往有苦难说。 苏深苦笑了下,算了,反正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清清姐姐,我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家乡,现在我还俗了,你带我去外面看看好不好?”何林拉着江清清的胳膊,左摇右摆的撒着娇。 江清清眉眼温柔,声音里的宠溺几乎要溢出来了:“好。” 这是自己的未婚妻…… 心脏传来密密麻麻的痛感,苏深垂下眼睛,他不愿再看他们郎情妾意,转身打算离开。 可何林却叫住了他:“阿深哥哥,再过一周,你和清清姐姐是不是就要举办婚礼了?你们的婚礼要在哪里办呀?我可以参加吗?” 苏深脚步顿住,无法再往前移动。 江清清在五年前就已经还俗了。 她说她凡心已动,无法再专心祈祷。 可苏深心里却很清楚,她破空***不是因为他,她还俗也不是因为他。 他们的婚约虽然保留了下来,但他永远也得不到她的心。 “……婚礼还有举办的必要吗?”苏深回头,一脸哀伤的看向江清清。 后半句话,他没能说出口:你想嫁的人,又不是我。 江清清微微蹙了下眉,她无悲无喜的脸上,罕见的显出几分怒意来:“不要妄言。” 她没有给他答案,而是让他把哀怨收回。 别人都能怨,但他不能怨,谁让他爱上的,是代表纯洁的圣女,用私情玷污她已是大错,他又有什么资格再去怨她? 苏深自嘲般的一笑,再次转身,准备离开。 身后传来江清清毫无温度的声音:“我和你既然有婚约,我便一定会遵守约定嫁你。” 这句话,苏深以前听到过。 他小的时候,曾哭着问江清清:“你不还俗,那是不是要和我取消婚约,不嫁给我了?” 这里的人是可以带发修行的,十二岁的江清清从未离开过寺庙,她赤着脚盘坐在菩提树下,长发如墨,绸缎般披散下来,好看得不可方物。 “不会。”圣女说:“你我尘缘未了,我欠你一段姻缘,今生需嫁给你,才能了却情债,修得***。” 他那时只有十岁,正是傻得可爱的年纪,她说了那么多,他只听懂了一句“不会”,于是便心满意足的笑了。 清清姐姐说了,她不会不嫁给我。 她会嫁给我,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傻,真傻,他那时怎么会傻到这种地步呢? 怎么就听不出来,她不是想嫁给她,而是想彻底斩断他们之间的所有联系,从此以后,不再欠他一分一毫,也不再和他有任何瓜葛。 当天晚上,苏深便坐飞机飞了回去。 以前他每次来,都会尽可能的多在寺庙住几天,不为别的,只为能多见见江清清。 哪怕只多看一眼,他都会异常满足。 但这次,他当天来,当天便走了。 次日上午,江清清打电话过来,让他过来试礼服。 苏深本来是不想去的,因为六天后,他不会成为江清清的新郎,他会重新回去,成为新的丹玛佛子。 但想了想,他还是去了。 江清清说得没错,此生情缘得了,才能心无旁骛的入佛门。 那他便陪她走完这一场婚礼,让她把欠他的情还了,从此他们一别两宽,两不相欠。 这样想着,苏深来到了婚纱店。 一进门,却看到何林正穿着洁白的西装,开心的照镜子。 那西装很眼熟,正是江清清为苏深订做的那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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