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进!” 我推门进去后,没想到苏晚晚也在里面。 苏晚晚脸上不自然的潮红还未褪去,呼吸紊乱,欲盖弥彰的扯了扯立领针织毛衣想要遮住那些***的痕迹。 就算是在慌忙之下,她眼神依旧犀利的像是要将我凌迟。 “这不是昨天那个司机吗?她怎么进你的办公室啊?” 林深搂着苏晚晚的腰坐在真皮沙发上,草草的撇了一眼我手上的东西后视线又落在了苏晚晚身上。 他修长的手指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声音里满是宠溺:“一个来送文件的普通员工而已,你这也要吃醋吗?” 苏晚晚皱着眉头,视线在我身上来回打转:“这么漂亮的员工在你公司里,我不放心,我要你开除她!” 这次我抢在林深面前开了口,我带着职业性的微笑,声音不卑不亢:“不劳苏***费心了,我来,就是提交离职申请的。” 我将离职报告放在林深面前之时,林深终于将视线移到我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了林深的声音,只是,他的话不是对我说的:“晚晚,明天我陪你去滑雪,你先去准备一下,我稍后就来。” 苏晚晚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整个人激动的站了起来。 “好!” 苏晚晚离开后,林深的视线终于是落在了我的身上。 他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什么意思?” 我笑:“年纪大了,玩不起了,想过***的生活了。” 我用了四年都没能让他想起从前的一切,疲惫的不只是身体,更多的,是心。 我想逃脱这场束缚住手脚的牢笼,可我忘了,我不是什么***人,做不到潇洒自在。 林深脸上带着嘲讽:“当初是你主动爬上我的床,你现在说累?想金盆洗手?” “顾云,晚了!” 我的声音不卑不亢:“我为我的莽撞买单,这些年您送我的所有包包,香水,房子,车子等等的一切都可以折现,如果您要追回一切转账记录,我也可以无条件的还回去。 “也请林总宽宏大量,不要再提及任何与我有关的一切,就当顾云已经死了,悄无声息的死了。” 林深今天第一次认真的看着我,似乎在质疑我说的一切的真实性。 忽然,他双手捂着头,俊气的脸庞变得狰狞,太阳穴上的青筋凸起,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不断用手用力的拍着自己的脑袋。 我察觉到他的不对劲,迅速从口袋里摸出一直随身携带的特效药喂他吃下。 林深自从失忆后,头疼的毛病就经常犯,严重的时候能疼到呕吐,除了吃药能勉强止疼,别无他法。 他紧紧的抓着我的手腕,像是在溺水的湖中抓住了几根救命稻草。 他的声音迷茫,却又带着一些坚定:“我们之前是不是认识?” 我看着他迷茫的双眸,手轻轻的抚上他的脸。 “为什么你跟我说这些,我就很疼,不止是头疼,我全身上下每个地方都疼……” 我知道他这时候身边不能没有人,所以我坐在他身旁,等着他平复一切情绪以及身体上的伤痛。 “林深,你记得,我最喜欢什么花吗?” 他不假思索:“洋桔梗。” 他说完后,连他自己的脸上都带着不可思议,像是刻进了脑海深处的潜意识让他说出这三个字。 看吧,你说他忘了,但他却能下意识的说出曾经的种种。 你说他没忘,可他看向我的眼神里却从未有过曾经的一丝爱意。 林深,你让我怎么办? 林深最终没有批准我的离职,他说明天他要带着苏晚晚滑雪,我要做的,就是保护苏晚晚。 只要苏晚晚不受伤,他就同意让我离开。 但林深不会想到,我们之后不会再见了。 5 第二天我起的很早,我吩咐管家,让她替我接送圆圆去学校后就走了。 苏晚晚看到我的那一刻,她开始闹脾气。 “林深,为什么我们去哪都有她?难道公司那些传言都是真的吗?” 她转头看向我,语气里是不加掩饰的愤怒:“你就是顾云吧?你昨天不是离职了吗?怎么还出现在这里?” 林深带上雪镜,看起来帅气又清冷,不像二十六岁,倒像是二十岁的清纯男大:“我没批,她的滑雪技术好,我让她来保护你。” 苏晚晚听了这一番话,瞬间被哄得心花怒放。 我在一旁说了很多滑雪的注意事项,可苏晚晚一个字也没听,她的注意力全程都在林深身上。 她甚至是厉声呵斥,让我闭嘴。 他们牵着手一同上了缆车,我紧随其后。 高级道上,苏晚晚看着视觉效果近乎垂直的雪道,小鸟依人的瑟缩在林深怀里。 林深温声细语的哄了她很久,最后也被她磨得有些不耐烦。 我不动声色的站在一旁,什么话也没说。 但林深的不耐烦不是对着苏晚晚,而是对着我:“顾云,你先给晚晚做个示范。” 我据理力争:“滑雪是一项极限运动,并且这是高级道,一不小心就能出事故的地方。” “我的滑雪技术是不错,也可以给她做示范,但我不是专业的教练,我没办法带着她一步一步下去。” “如果是初学者,为什么刚刚不听劝去初级道?” 苏晚晚闻言,更加害怕的看着我,一副小白兔被欺负了之后可怜兮兮的模样。 她支支吾吾的开口:“我在国外滑过雪的,只是没想到生病过后,身体也……” 生病这两个字像是林深的逆鳞,所有人都不能触碰。 林深此时的耐心已经消耗殆尽,冲着我怒吼:“她已经很害怕了,你能不能不要吓唬她?再者,你不要忘记你今天为什么来这。” 原本呼啸的风像是瞬间静止,我就这样看着林深,我想从他脸上看出愧疚,哪怕一点,哪怕一丝。 可他只是低头关心着苏晚晚的状态,完全不在意我的情绪。 原本犹豫的心在这一刻彻底下定决心。 林深,我不要你了。 只是我刚滑下去没多久,身后便传来苏晚晚的尖叫。 我还没来得及避让,失控的苏晚晚便从我背后将我铲倒。 我的头重重的磕在雪地上,即使有头盔的保护,但由于冲力实在太大,我瞬间失去了所有的行动能力,连着意识都变得模糊起来。 彻底失去意识前,我听到林深撕心裂肺的喊声。 但,这次,我听到了我的名字。 我又梦到了曾经的那些画面。 我和徐青的一切。 但这次,我以第三视角站在一旁,又一次看完了当年发生的一切,那些噩梦开始的一切。 四年来,我总是梦到这一幕,但都是模糊的,不清楚的。 这次,除了梦里的徐青之外,其他的一切都变得清晰。 他的身高,容貌都像是被做了特殊处理一样模糊。 我试图拨开层层的云雾看清他,努力的想记住他的样子,伸出去的手却摸到粘腻腥臭的鲜血。 而出他车祸的那天,正好是要去民政局领结婚证。 徐青为了保护我,被疾驰而来的车子撞倒,满身鲜血的倒在地上。 很快,他的身旁就出现了很多穿着西装,训练有素的男人。 那些人将瘫坐在地上的我往外拖,他们大声呵斥着让我赶紧滚。 我看见那时候的我拼命挣扎,被拖拽的过程中,我跌倒在地,又一次次的爬了起来。 我记得,那时候的我似乎一点都感觉不到疼,只是哭喊着想靠着徐青近一点。 在梦里,我为曾经的我加油鼓劲,只要近一点,再近一点我就能看清楚他的模样,只要一点。 那个躺在地上的,曾经的我在意识涣散之前,听见人群中有不少人气愤的指着倒在地上的女孩大喊:“你们干什么?那个女的是个孕妇!” “她下身流血了你们没看见吗?” “放手啊!” “快打急救电话啊!” 一个穿着华丽的贵妇太太从一辆***跑车上下来,她指着那个已经陷入昏迷的我,眼神里是藏不住的阴狠。 “这女的害的我儿子被车撞!你们都是瞎了吗?” 搓完***回家的房东路过,恰巧遇见这一幕,他义愤填膺的指着那位贵妇太太。 “什么儿子?他们两个明明就是孤儿,住在最便宜的地下室,一块钱恨不得掰两张用,你穿的这么贵气,怎么可能是那个男的***妈?” “你说你是这男的他亲妈,那地下躺着的这个女孩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你的亲孙,你居然还让人对她又打又踢,你算哪门子亲妈?” “就是,哪有这么狠心的妈妈?儿子住地下室,让人对儿媳拳打脚踢,自己却开跑车穿名牌!” “有道理啊……” 周围人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就在那个富太太还想继续反驳的时候,我眼前的一切都像是被定格了一样。 人们的指责声,从远处疾驰而来的救护车的报警声,就连树上的蝉鸣声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在梦里,我走到徐青面前,很认真的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我想记住他的眉眼,我想看看他疼不疼。 就在我想伸出手,要触摸到徐青的时候,眼前的一切忽然模糊了起来,包括我伸出去的手。 刺耳尖锐的电流声传来,我承受不了这种晕眩感,以至于我整个人跌坐在这个虚幻的时空里。 下一秒,我的视角出现在了医院里。 6 富太太站在徐青面前,小心翼翼的问:“你真不记得之前的所有事情了?” 我依旧还是看不清徐青的面部表情,只能听见他冷淡的声音:“嗯。” “我给你介绍一下你的情况,你之前出了车祸,陷入了昏迷,医生说现在醒来可能会伴随着失忆症,你有未婚妻,现在在国外治病,她叫……” 徐青的声音依旧波澜不惊:“我不信任你。” “这是你的窃听,你可以查的。”那位富太太先是愣了一瞬,随后急忙将窃听递过去。 很快,床上的徐青似乎已经接受了眼前的一切。 富太太将病房的关上后,走了很远,终于是松了一口气的拍了拍胸脯。 “还好,还好我们提前伪造了半年的聊天记录,否则还真是要露馅了。” 她身旁一直跟着的男人开口了:“那个女孩好像是怀了,送来医院的时候已经晕过去了,满身都是血……” 富太太轻嗤一声:“不管是不是林家的种,她什么身份地位?也想飞上枝头当凤凰?” “那个药,确定让他吃了之后没有什么副作用吧?” 那个男人的眼里闪过一丝精光:“有副作用,不过对于少爷来说,是好事。” “什么意思?” “副作用就是,对他的记忆力有一定的损害,看这个情形,我估计他永远都不会想起之前的事情,包括那个女人。” 富太太若有所思的看着前方,语气里满是不耐烦:“那就给那个女人一笔钱,当作是补偿,顺便让她滚远点。” 忽然,楼梯拐角处传来了轻微的异响。 富太太立刻警觉的示意身旁的男人去追。 可刚昨晚清宫手术没多久的女孩怎么可能跑得过体质强健的男人。 那个女孩很快就因为体力不支,晕倒在了楼道里。 女孩醒来后,只将这些话偷听到的话当作一场噩梦,并未去深究。 我在一旁气的跳脚,内心大骂这个女孩蠢,这也能被发现,并且还当成了一场梦。 在画面消失的前几秒,我终于是看清楚了那个女孩的模样。 那不就是我的脸吗?原来蠢的人,是我自己…… 下一秒,我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听着旁边仪器嘀嘀嘀的响着,我发出了痛苦的***。 我身上很疼,想要张口呼吸,却发现连呼吸都是痛的。 医生来了,他问我感觉怎样。 我看着病房里的挂在墙上的时钟,我感觉到大脑一片空白,说话也颠三倒四,有时候甚至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他说我忘记了很多事情,记忆停留在了四年前。 四年前? 我现在脑海里的能记起来的,只有我晕倒在楼梯间后,被那个男人抓住的记忆,在这之后的,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所以,我在医院躺了四年?很明显,这个猜测不成立。 所以,徐青现在是有钱人家的公子了,他抛弃我了吗,他是不是把我忘了? 可是谁让我住这样好的病房? 我都心里很多疑问,乱成一团,不知道该怎么解开,该从哪里解。 我在医院住了很久,期间,除了医院里的医生和***外,只有护工和一个小女孩定时来看我。 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所以我每天都在问护工同样的问题。 “您是谁啊?” “我是苏***请来照料你的护工。” “苏***……是谁?啊,您的围裙破了一个洞。” “是的。” “我为什么在这啊?” “抱歉,这个我也不清楚。” “您认识徐青吗?很高,很帅,大概一米八八这么高,身材很好,是个大长腿,嗯,衣服的话,应该是黑色的西装……” “抱歉,我不认识。” “我家在哪?还在那个地下室吗?” “抱歉,我不知道。” “您有糖吗?我想吃一颗糖。” “有的。” 护工熟练的从口袋里抓出一把糖放在我手上。 我将一两颗放在兜里,杵着拐杖出了病房。 我坐在长凳上,看着天边的夕阳,正想好好的伤感一番。 一旁忽然扑来一个奶呼呼的孩子,她那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瞬间把我迷住了。 “妈妈,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很好啊,吃嘛嘛香……你叫我什么?” “妈妈,我是圆圆。” “圆圆……是个好名字,姐姐这里有两颗糖,分你一颗。” 很快就有一个人上前将圆圆接走了,那人朝我笑了笑:“顾***,我先把圆圆接走了,她明天还要上学。” “好。” 圆圆依依不舍的和我告别,她三步一回头的朝我摆摆手:“妈妈,我明天还会来看你的!” 我朝她摆摆手,示意她不要担心。 现在的小孩真有趣,喜欢喊别人叫做妈妈。 我拿起拐杖,想起身回病房的时候,我面前出现了一个女人。 她妆容精致,皮肤白皙,酒红色的***浪慵懒的垂散下来,只是看向我的眼里藏了许多一闪而过的恶意。 我有些意外,在脑中思索了很久,还是没想起我在哪得罪过眼前这个漂亮的小美人。 她毫不留情的将一张***甩在我的脸上:“顾云,拿着这些钱赶紧滚,滚得越远越好,不要再用这些老套的失忆梗博眼球。” 7 “因为你,林深到现在都没醒……” 我捡起落在地上的***,有些不相信这种只能在偶像剧里发生的情节居然也能发生在我身上。 只是她口中说的这个林深,我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一阵大脑风暴过后,我的食指和中指将那张***紧紧夹住,强装镇定的反问:“我怎么确定这张***里面有没有钱?” “万一你给我下什么绊子,我岂不是人财两空?” “你真搞笑,我苏晚晚会缺这点钱?今天银行关门了,明早十点,在这等着我。” 这小美人嗤笑一声,撂下一句不算狠的狠话,风情万种的迈着步子离开了。 我抬头看着天。 我在想,要是这时候,徐青在我身边就好了。 有个疯女人莫名其妙的要给我钱,要我离开一个我不认识的人,这不是天降横财吗?大喜事啊。 但我转念一想,徐青好像也不需要这些钱了。 那天的富太太,看起来身价就很高,徐青跟着她,至少不用和我一起住地下室。 第二天,我带着身上的***和***如约到达了她指定的地点。 苏晚晚很准时,她带着我去了银行,银行经理对她点头哈腰,笑眯眯的把人领进了VIP接待室。 我没想到的是,他将目光转向我的时候,竟然也对我露出了笑容。 我不禁狐假虎威的挺直了腰板,面上淡定的点头回应,杵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进接待室。 整整五千万,这小美人眼睛都不眨一下,分批次全汇到了我名下的账户上。 看着***上的余额提醒,我才发现,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钱。 我卡包里的每一张卡都有一笔数目不小的余额。 我不知道这些钱从哪来的,等苏晚晚走后,我杵着拐杖,挨个银行去开了交易对账单。 看着那厚厚的一沓账单里那些大额的转账记录,基本都是这个叫林深的人转来的。 林深,怎么又是林深? 林深到底是谁? 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并且每一笔转账,基本都是转特殊数字。 什么五十二万,五万两千,十三万一千四百之类的。 下面还会备注,说什么自愿赠与,发生***,概不追回之类的话。 ***。 我正要回医院的时候,我的头忽然就疼了起来,像是有数万根银针同时朝我的头扎来一般,疼到窒息。 我的手不受控制的在衣服口袋里摸索着些什么。 忽然,耳边传俩一阵强烈的电流声,之后,我零零散散的记起了一些事情。 但很模糊,又很遥远。 我回到医院,正巧碰见一直以来照看我的护工。 她笑着跟我打招呼:“今天您的气色比前段时间要好很多呢。” 那当然,一天之内净赚五千万,这是连快死的人都能从病床上蹦起来的程度吧。 吃完护工帮我买的食物后,我试探的问她:“您认识林深吗?他这个人怎么样?” 护工收拾着桌上的残羹剩饭,听到我的提问后连连摇头。 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的时候,病房的门又被轻轻的推开了。 “妈妈,圆圆放学啦!” 这些天见到的那个小朋友兴奋的扑到我床前,她挥舞着手上的贴纸,兴奋的跟我汇报她在幼儿园的那些趣事。 我耐心的听着,一一做出回应。 毕竟是孩子嘛,不能扫兴的道理我还是懂得的。 不知道是哪家的孩子,一口一个的叫我妈妈,她亲妈听见了,还不得伤心透了? 她乖巧的坐在病房里的沙发上看着动画片。 只是此时我身上的伤又疼了起来,我被疼的受不了,想通过大喊大叫来宣泄身上的疼,但孩子在这,我怕会吓到她。 圆圆好像也察觉到了什么,她立刻到饮水机前接了一杯温水,端着水小心翼翼的走到我面前。 同时还为我拨开一颗糖的糖纸。 她小心翼翼的将糖递到我嘴边,她软糯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妈妈,吃颗糖就不疼啦。”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我的头又疼了起来,尖锐刺耳的电流声像是要贯穿我整个脑部的所有血管。 这句话像是一道符咒,将我缺失部分的记忆瞬间全部唤回。 8 那一桩桩一件件失去的记忆,我全部都记起来了。 刺耳的电流声逐渐消失,窗外的风声变得更加清晰。 我忍着身上的疼痛带着圆圆回了那栋林深送我的别墅。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醒来后的每次头疼,我都会下意识的去摸口袋。 因为曾经的我,随身都携带者那种特效药,林深头疼发作的时候,我就会喂他吃。 林深永远都记不起我们之间所有的一切,罪魁祸首竟然是那些药。 但现在深究这些也没有任何异议了。 我不再需要林深,而曾经那个爱我的徐青也不会再回来了。 没人知道,给林深当地下***的这些年,我悄悄的在伦敦买了一栋别墅。 去年就已经装修好了,我招了一个留学生当我的小助理,她替我验了房,给我拍了上千条关于那栋别墅的***。 这是我留给自己的退路,我不蠢,我知道林深的人脉到底有多广。 趁着现在林深还没醒,我得赶紧离开。 我用最短,最高效的速度办好一切的手续后,买了隔天最早的航班,带着圆圆上了飞机。 圆圆虽然不理解我的做法,但还是全力配合着我的做法。 那些曾经困住我的,轰轰烈烈,至死不渝的爱,都随风散了吧。 一年后。 我在窃听上看到了林深结婚的消息,果不其然,是跟苏暖暖。 而我的内心毫无波澜。 ***上的二人面带微笑,看起来真的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其实我早该猜到,林深的小时候,他身上就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气,那是一般人都模仿不来的。 哪怕是粗布***穿在他身上,都能被穿出极致的美感。 又过一年。 我在窃听上看完了林深和苏暖暖的婚礼直播。 繁华热闹的宴会大厅里,灯火辉煌,水晶透明的椅子,千万颗水晶凝聚在大厅的顶部,唯美又奢华。 镜头转到林深身上的时候,我在他的手腕上看见了一串我从未见过的纹身。 那是一串很漂亮的拉丁文,拉丁文的下面,还有一朵小小的祥云,祥云尾部,还有一朵花。 我的思绪忽然就飘到了林深失忆后,我和他的第一次见面。 那时候他在医院做康复训练,我常常偷偷的去看他。 那怕很多次被那些训练有素的保镖发现后,被狼狈的丢出去,我都没有放弃。 在第五十三次被保镖发现的时候,林深终于注意到了我。 他拦下保镖,带着我去了医院的楼梯间。 他的眼神中有迷惑,有不理解,有很多复杂的情绪,唯独没有曾经的爱意。 康复运动并没有那么轻松。 听着他撕心裂肺的喊声,我的心也好像被紧紧的攥着,难受到窒息。 这是他失忆后,对我说的第一句话:“你是谁?为什么总来找我?” 此时千言万语哽在喉咙里,我垂下头,努力平复心情:“对不起,我只是看你太疼了。” 我抬起头,从口袋里拿出一颗曾经我们都很爱吃的一种糖递给他:“吃颗糖吧,吃了糖就不疼了。” 很意外的,他收下了。 但他转身离开的时候,声音依旧很冷漠:“以后别来找我了。” 但我没有听他的。 我会避开***来的时间。 有时候只是远远的看上他一眼,我也知足了。 后来他一个人在医院闲逛的时候,我瞅准时机,出现在他面前。 那天,他告诉我,他最近正在学拉丁语。 他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顾云,我叫顾云,云是云朵的云。” 他拿出纸和笔,在纸上写下我的名字,又在名字下面写下一串漂亮的拉丁语。 “这是你的名字。” “是我的名字。” 所以林深,曾经的那些,你都记起来了,是吗? 番外 我是林深。 我有一个爱而不得的人,她叫顾云。 但她心里,好像爱着另外一个人。 徐青。 她无数次的试探,不着痕迹的指引我去了解她爱的那个人,让我愈发的不耐烦。 我不知道这个徐青是谁,我只知道这个名字让我妒忌的发狂。 我明明每次都下定决心,不要再管他。 但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她的一切,我总是能最快做出反应。 她那天在我的病房外尖叫。 我连鞋都没穿,火急火燎的出去想看看她出什么事了。 看到她相安无事,我悬着的心终归是放下来了些。 后来她说,她想收养那个孩子。 我甚至疯了似的觉得,眼前这个小孩,会不会是徐青和她的孩子。 她说她因为吃药,这辈子都怀不上孩子了。 她哭的那样难过,那样失态,我一时乱了阵脚,仓皇的留下一句:“随你。” 她好像不知道,那些药早就让我换成了普通的维生素。 这么多年,我都在想,只要她有了孩子,我都不惜一切代价娶她,什么联姻,什么家族荣耀我统统都可以抛弃。 但是一直都没有。 所以,我知道,她说的是真的。 那天,我从老宅赶回她的住处,却听见她在梦中都叫着那人的名字。 徐青,又是这个该死的徐青。 我没控制情绪,愤怒的质问她,徐青是谁。 她说,徐青是这辈子最爱她的人,也是她最爱的人,她说我这辈子都比不上徐青。 我气的心脏疼,愤怒的离开。 所以我开始和苏暖暖***,我想看她为我吃醋的样子。 但她提离职的那天,我彻底慌了。 我不耐烦的打发走了苏暖暖。 一些奇怪的画面在我脑中闪过,我身边明明没有叫徐青的人,但我总觉得这个名字是那样的耳熟。 我问她,我们之前是不是认识。 她却闭口不谈,只是问我知不知道她最喜欢什么花。 我脱口而出,洋桔梗。 其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说出这三个字。 我想好好跟她说话。 但她要跟我划清界限的模样让我更加愤怒。 我最终没批准,我用条件与她交换,我没想到的是,她答应的很爽快。 顾云的滑雪是我教的,我很清楚她的水平。 带着苏暖暖去高级道,是我的意思。 只要苏暖暖蹭破一点皮,我都有理由让她留下,哪怕一天也好。 所以我故意制造她们之间的矛盾。 但我没想到,苏暖暖竟然连一点滑雪的基本功都没有,我眼睁睁的看着意外发生,却没有能力阻止。 急火攻心之下,我的头又开始疼了起来。 那些遗忘的片段在我的脑海中闪过。 原来,我恨了这么久的徐青,竟然是我自己。 我在医院醒来之后,记起了之前的一切。 我妈是***我爸和他原配幸福婚姻的第三者,而我,是那个不受待见的私生子。 她利用我,想让我爸和原配***,很可惜,即使原配生不出孩子,我爸依旧没有***。 看到我爸的态度,我妈清楚的知道,我现在是个拖油瓶,是没有利用价值的。 她把我遗弃在孤儿院门口,自己坐着车走了,我没有哭,没有闹,没有追,只是冷漠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她脸皮厚,泼辣***,硬是熬了二十多年,把我爸的原配熬走了。 她上位之后终于是想起了我。 因为她需要我,才能在林家站稳脚跟。 她挤进潮湿阴暗的地下室时那副嫌弃的模样,我至今难以忘记。 她哭着说,当年她只是转个身,我就不见了。 她找了我二十多年,现在找到了,要带我过好日子,以后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但是她忘了,她遗弃我的那一年,我已经开始记事了。 我毫不留情的将她赶出去,将门锁上。 她软硬兼施了半年,我都不为所动。 我只要顾云,其他的我都可以不要。 但我没想到她会对顾云下手。 出事的那天,我和顾云准备去民政局领结婚证。 本来早就想去领证了,但顾云身子一直不舒服,所以一直拖着没去。 一辆车失控的朝着我们撞来,像是有预谋那般疯狂。 我将顾云推开,自己却被车辆狠狠的撞倒,我听见了我妈咄咄逼人,听见周围人的斥责,听见顾云的哭喊。 但我实在太疼了,眼前的一切都逐渐模糊。 醒来后我忘记了所有人,忘记了所有事。 那个自称是我***人给我说了一大堆废话,但我的潜意识里根本不相信她说的话。 我冷漠的打断她:“我不信任你。” 她却能拿出我半年间的所有的聊天记录。 这让我不得不相信她的那套说辞。 所以不管怎样,后来的我都按照惯例,每个月的20号准时飞去法国看那个所谓的未婚妻。 我在做康复运动的时候,见到了一个很奇怪的女人。 她鬼头鬼脑的看着我,却被那些保镖一次又一次的拖出去。 终于有一天,我忍不住了。 我问她是谁,她却递给我一颗糖。 鬼使神差的,我收下了那颗糖。 我总觉得和她待在一起,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恢复记忆之后,我才知道,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三个字。 我爱她。 爱到刻骨铭心,即使失去所以记忆,我依旧能下意识的对她做出所有反应。 后来我醒来后,疯了似的想找到顾云,我发现她已经消失了。 我不知道她是死是活,只知道她彻底消失在我的生命中。 我不得不接受家里安排的联姻,看着苏暖暖脸上幸福的笑容,我心里十分烦躁。 在结婚前一个月,我去纹身了。 我手腕上的纹身,除了她,没有人看得懂。 那朵小小的祥云,是在我和她孤儿院的时候,她画出来的,独一无二的。 因为每一朵出自她手的祥云尾部,她都会画上一朵小花。 所以顾云,你看见了吗? 我想起来了。 可你不在了。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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