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亭舟却摇头。 “卢老大人秉性纯直,不谙朝廷内斗。若把他牵涉进来,既是害了他,也会害了我们。” “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急不得。青宁,你放心,血债终归要血偿。” 兰亭舟的声音清淡,平静,但坚定。 “行,你有成算就行。”陆青宁道。 “对了,这次赏荷宴的请帖你有吗?”兰亭舟问。 “你刚不是说不拉卢老大人下水?” “杜大人此次办赏荷宴,旦州境内稍有名气的文人学士都会来。我是想去见识一番而已。” “哦,是这样呀。这次宴请据说一帖难求,我也没有。不过,我倒是可以直接带你进去。” 兰亭舟微微失落。 他舒了口气,轻叹一声:“那就算了。你我之间的关系,目前还不宜让人知晓。” 见兰亭舟拒绝,陆青宁也没强求。打小兰亭舟就是个主意大的,虽自己比他还大一岁,但从来都是听他的。 “哦,之前你来信说你娶妻了?可是亭之口中天天欺负你的那个女子吗?”陆青宁忽打趣道。 兰亭舟一默,耳根不受控制地微红了几分,而后缓缓点头。 陆青宁瞅了兰亭舟好几眼,稀奇地道:“咦,你居然会红脸?不会吧?你是真的被她欺负呀?” 兰亭舟睇了他一眼,淡声道:“你很闲?” 说罢,一掸衣袖,转身走了。 守在门口的墨砚听到屋内传出一阵低沉的笑声,随后兰亭舟沉着一张脸走出来,他心里不由“咯噔”一下,屋里的人是谁,竟惹得公子如此气恼? 听着身后陆青宁愉悦的笑声,兰亭舟下定决心,兰亭之下几月的生活费,别想要了。 兰亭之是他胞弟,小他六岁。兰家迁到清水镇时,兰亭之才五岁。 因营养***,兰亭之小时长得很瘦弱,跟只小猫似的,还爱生病。兰家在清水镇是外来户,因而他也没少被附近孩子欺负。 甘采儿得知这情况后,当即就替他出头,狠狠教训了那帮孩子,还押着欺负过他的人来道歉。后来,兰亭之与他们一来二往,倒和那些孩子打成一片。 不过,他也由此沾上爱动手的坏毛病。书是读不进一点,成天就好舞刀弄棍。几年下来,仗着有甘采儿给他撑腰,俨然快成清水镇一霸了。 兰亭舟既怕他长歪,也怕他练功歪,就将他送去玄苍山习武。 这一去就是好几年,上次还是自己结婚时,他向师门请假回了家一趟。 可没想到,这小子嘴这么碎,竟将家长里短一一写给外人知晓! 兰亭舟冷着脸暗忖,还是教训少了。 兰亭舟回到客栈时,甘采儿已休整好,换了身轻便的衣服,歪在窗前的矮榻上看话本。小红陪在一旁,安静地打着络子。 见兰亭舟回来,甘采儿将书放下,站起身迎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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