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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平静的跪了下去，声音沙哑：“桑栀知错。”

在我没看到的地方，萧衍和锦司两人齐齐变了脸色。

他们大概想不到，一向骄傲恣意的桑栀公主，也有低头认错的那一天。

可现在，我下意识的捂住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痛到颤抖。

我在人间为救他们二人而受的屈辱，不足现在的万分之一。

可惜这些事，萧衍和锦司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而现在我只要忍下这些屈辱，走进往生门，新生便开始了。

所以只是跪下认错而已，有什么不能忍的？

锦司有些不可置信的举起酒杯，故作镇静的说道。

“既然如此，那你跳个舞给若离赔罪吧。”

若离此时俏皮的眨眨眼睛，声音清脆：“可以吗？我好想看桑栀姐姐的舞！”

她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不住的撒娇道。

“听说桑栀姐姐在周国一舞动京城，不知多少王公贵族想讨姐姐入府伺候呢！”

“桑栀姐姐，拜托了，我真的很想看！”

此时，地上阴凉，跪久了之后膝盖便传来刺骨的疼痛。

更让我感到屈辱的，是不堪的过往被她提起。

我缓缓抬眼。

萧衍宠溺的看了若离一眼，再望向我时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

他说，“既然若离想看，你就跳吧，也不是什么难事。”

“桑栀，再让本王生气，后果你知道的。”

于是我恭恭敬敬的低下了头。

“桑栀遵命。”

裙摆扬起，步步生莲。

血色莲花在地上绽放。

我不禁自嘲的笑了笑。

桑栀，这一刻，是鲜血淋漓的膝盖痛，还是你的心在痛？

直到我力竭晕倒的那一刻，他们二人的目光都从未落在我身上一秒。

失去意识的一瞬间，我只有一个念头。

“这支舞，就当买断我们的情分。”

六百年的相知相伴，从此，最好生生不见。

我被看守往生门的小吏送回了住处。

在漆黑冰冷的殿内住了七日。

最后一天的时候，我一把火烧光他们曾经送给我的东西。

然后去了往生门。

我刚走进往生门附近，身后便响起了萧衍嘲讽的声音。

“桑栀，别再装模作样，玩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把戏了。”

“别怪本王没提醒你，你早就错过投胎的机会了，现在进入往生，是做不成人的。”

我心中长叹。

是啊，我从前太傻，为了两个不值得的人，做了许多错事。

为了救他们而自毁人生，是一件。

为了在地府中陪伴他们而错过投胎机会，又是一件。

我看向不远处，正小心翼翼蒙着若离的眼睛，生怕吓到她的锦司，淡然一笑。

“做什么都好，我只是不想再做桑栀了。”

下一瞬，我跳进往生门中，自毁记忆，前往轮回。

身后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是谁的呢？

不过都不重要了。

凌冽的罡风划破我的皮肤，从肌骨中渗出鲜血。

萧衍和锦司终于察觉出不对，纷纷扔下若离向我追来。

他们的身影掠过往生石，直直的冲向了往生门。

光华绽放。

我的身影被往生门吞没。

萧衍是最先赶到的，紧接着是锦司。

他们看着我即将消失，飞速上前，试图伸手抓住我。

其实是能抓住的。

可我只是轻笑了一声，在他们惊慌失措的表情中，缩回了手。

看着萧衍和锦司瞬间便红了眼睛，他们冲我喊叫着什么。

我实在是听不清，也不想听。

于是闭上眼睛，无声的说了两个字。

“再见。”

用这两个字，告别我曾经的几百年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