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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下子就意识到，刚才我从猫眼看到的那个红色是什么了。

是那个红眼睛趴在猫眼上往里看。

我马上警告峰哥：你千万躲好，别冲动，他就在走廊外面游荡。

峰哥：我知道。

不等我平息呼吸。

群里的鱼叔，冷不丁的私聊我。

鱼叔：你对门现在还剩几个人？

8

他是物业的工作人员，也是我楼下的业主，上周我房间漏水，淹了他的天花板，我还当面跟他道过歉，而且他也没有追究，平时有见过几次，不怎么爱搭理人的性格。

我小心问：你们物业能不能上来看看，对门那个人又犯病了！

鱼叔：什么病？

我：精神病！你们物业开证明让他回来的，你们不知道吗？他现在停药了，把老婆跟孩子杀了，他小女儿给我发消息说的。

鱼叔沉默了一会。

随后给我发来消息：对门没有精神病，他就是个普通的上班族。

我一惊。

很快就反应过来，将麦麦姐发给我的截图给鱼叔看。

鱼叔又告诉我：楼里确实有一个精神分裂患者。

我：谁？

鱼叔没回我。

这会。

麦麦姐又给我发来消息：靠，差点让你吓死！

我疑惑：怎么了？

麦麦姐心有余悸道：你不说对门把他老婆孩子杀了吗？煮南瓜什么的，刚人家他老婆下来找我了，说小女孩晚上不想睡觉，跟她赌气呢，结果一个没看住，就拿手机乱发消息吓唬人，已经批评过小姑娘了，她让我帮着澄清一下。

我一愣。

麦麦姐：真的，他老婆还在我客厅坐了一会，刚上去。

群里。

这会也弹出了一则消息，是个洋溢着夸张笑脸，嘴角扯到耳后的年轻妈妈头像发出来的。

【各位邻居，实在不好意思，我女儿刚才乱玩手机，说了一些很吓人的话，如果给大家造成困扰，请大伙原谅，实在抱歉了，我已经狠狠的批评过她了，绝对不会再犯！】

黑羊爸爸此时也责备道：早叫你别那么惯着她！现在好了吧！

年轻妈妈：下次不会了。

我皱着眉头，问麦麦姐：你真见到他老婆了？

9

麦麦姐：刚上去，那小男孩跟着她一起下来的，还当面给我保证了，肯定没事，你安心吧。

是吗？

我怀着疑惑的心情，给小女孩发了个消息过来：你爸爸呢？

那头很快回复：爸爸还没回来。

我：你妈妈说你在撒谎。

女孩立刻：我没有，我从来不说谎，我现在就在柜子里躲着，妈妈跟弟弟的头被爸爸切下来了，放在锅里煮，爸爸要煮三个南瓜，他找不到我，去外面找南瓜去了。

接着小女孩发来一段视频。

视频里，她小心翼翼的，蹑手蹑脚的走到厨房里，屋里仍旧是黑漆漆的，厨房的燃气灶上冒着幽绿色的火焰，照着屋里绿惨惨的，三个砂锅已经滚开了，里面咕噜噜的冒着热气。

小女孩踮起脚拿出勺子，在第一口砂锅里搅出一个湿漉漉，毛发裹着的脑袋，嘴巴大长着，煮的肿胀，然后是第二口砂锅：

【这是妈妈。】

【这是弟弟。】

……

视频结束。

小女孩：我又藏起来了，爸爸还没回来。

10

我手脚僵硬，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局面。

脑子里早已经乱成了一团，捋不到任何线索。

警察估计快来了，以前出警都很快的，差不多还有十几分钟，警察就能到了。

我手机还定格在小女孩发来的煮的扭曲的南瓜上。

麦麦姐的消息又发了过来：没事，早点睡吧，别搭理她了，那小姑娘也是神经兮兮的。

我突然就不敢回她的消息了。

已经是消失了一段时间的鱼叔。

又突兀的问我：对门剩下几个人了？你过去看一眼。

我惊悚：你先告诉我，楼里那个精神病是谁！

刚刚他说对门不是精神分裂，而楼里又确实有个一个精神分类患者，我追问他，他却没有直说。

现在我又问他，他还是没说，那头显示正在输入中，但迟迟没有消息发过来。

此时，群里又有人发消息。

是楼上的桃子。

她大学刚毕业，在这附近实习，刚搬来不久，平时喜欢在群里发一些有趣的表情包。

桃子好奇：楼下煮什么呢？好香呀。

鱼叔罕见的在群里说话：是挺香的，你下去敲门问问。

他在怂恿桃子去黑羊爸爸家里看看。

桃子：哈哈，这不太好吧，是不是有点太馋了？

鱼叔：没事，都是邻居。

黑羊爸爸不再潜水，他不悦的命令鱼叔：闭嘴！

桃子：哈哈，我开玩笑的，不过真的很香，不知道你用什么做的，是在煮汤吗？

黑羊爸爸：你好烦啊，你话好多，烦死了！吵的我都头疼。

桃子变脸：无语，至于吗？我又没说你什么，就说你煮东西好吃，还有错了？就要说，那咋了？大晚上煮东西，还有理了？我还减肥呢，你煮那么香，你考虑过我吗？我都又没说你的不是，你急什么？

鱼叔：建议你少说两句。

桃子：说了能怎么样，就说了，自私的东西，大晚上做饭不考虑邻居的感受。

黑羊爸爸：再说一句试试。

鱼叔：我不管了，你们随便。

桃子嘴硬：试试就试试，怕你啊？

黑羊爸爸凶狠道：我现在就上去，砍死你，割掉你舌头，剁了你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