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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尴尬了一瞬。

「那个……宋霁的宿舍在哪？」转身要走的时候，我问。

「你找他干嘛？听说他脾气可不大好。」

是吗？我想起高中那会儿坐在我旁边的男孩。高冷的外表，活宝的心，嘴贱还厚脸皮，不像是脾气不好的样子。

「为报道那天的事，我想谢谢他。」

许耀沉默了。那天，他把我丢给宋栩，就走了。

最后，是宋霁带着我报道，帮我把行李搬上六楼，陪我爬上爬下。收拾妥当之后，他赶着去交材料，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

「得了吧。人家随手帮一忙，你就上赶着去道谢。不招人烦吗？」他打断我。

「是吗？」我也不确定了。

「情商这块你真得和晓晓多学学。正好今晚有空，一起吃个饭？」

装修清雅别致的高级包厢，大圆桌，十几道菜，样样价值不菲。

我没想到许耀说的一起吃饭，居然会有这么多人。

更没想到，一向沉默寡言的许耀，居然有这么如鱼得水，长袖善舞的一面。

他真的变了。

「都是晓晓的朋友。他们正好下课，就一块来了。」许耀抽空理理我。

「诶，宋霁怎么没来？」沈晓突然问。

「嚯，你说计算机系那尊大神啊？他那么拽，谁能请得动他啊？」有人答。

沈晓精致好看的眉毛蹙了蹙，不太高兴的样子。

「这位是？」有人注意到我。

「我妹妹。」许耀接过话，「隔壁学校的。」

「不是 B 大啊。」席上的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有女生甚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莹莹读书从小就很用功，不像我，只会临时抱佛脚。」沈晓娇笑起来，「哎呀，不好比呀。」

「B 大是不是特别高级？里面的学生是不是都很聪明？」

高中那会儿，宋霁参加夏令营回来，我问他。

「呵。多聪明是没看出来，滥竽充数，自以为是的货色倒是不少。」他不以为然地撇撇嘴。

这会儿我如坐针毡，听着她们夹英夹汉的交流，忽然想起他说那句话的样子。

少年的头发被风扬起，眯起的桃花眼粲然生着锐气和光芒。

「哎，妹妹你怎么不说话呀？」坐在我身边的一个男生问。

「她啊，小的时候摔伤了腿，现在走路还有点瘸，所以她比较习惯一个人。」我还没来得及张口，沈晓抢先答。

「啧，真可怜。」

又要应付这种圣母心泛滥的场面，我愈发焦虑不安。

紧张得手指在桌下乱扣，一低头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按到了手机的开关，还接通了和宋霁的电话。

已经显示通话十来分钟了。

也不知道他听到了没。

「实在是不好意思，不知道什么时候按到了。」我手忙脚乱地挂断，赶紧给他发信息道歉。

「没事。和我还客气？」他说。

我借口上厕所，去走廊上拨了回去。

那边接得很快。

「嗨。」宋霁的声音隔着话筒递给我，低沉沙哑，带着微微的笑意。

「你刚刚打给我，是有什么事情吗？」我问。

那边好像低笑了一声：「没事啊。就是突然想听听你的声音。」

啊？什么意思？我不敢乱说了，怕误会了他的意思。

我们都安静了下来，只有滋滋的电波声伴着呼吸声，在耳边来回传。

高三的那个风雨交加的晚上，我不知道在走廊里蹲了多久，腿都已经失去了知觉。

迷迷糊糊之中，看到了一束白光。

它是那么亮，带着冲破黑暗的力量。

「沈莹莹，我来接你出去。」有个声音在说。

那是宋霁。

被许耀拒绝后，我给列表里的所有人都发了消息。

可能是因为太晚了，没有一个人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