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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奶奶养的兔子真可爱。

第二天，奶奶便端了一碗兔子肉给我吃。

我夸奶奶养的小鸡真漂亮。

当晚，奶奶就端了一碗鸡汤给我喝。

直到我给妹妹换上新衣服后，看着这么可爱的妹妹忍不住赞叹了一句。

第二天，奶奶就给我端了一盆不知道是什么肉让我吃，我狼吞虎咽，只觉得肉香，却没发现妹妹不见了。

「奶奶，这肉真好吃，你也快来尝尝。」我坐在板凳上抱着一根大棒骨啃着。

「你个小鬼灵精儿，饭量还不小啊。」她笑着对我说，一只手还忙着擦去我嘴边的油渍。

「奶奶，你也吃。」

我把碗里剩下的一个棒骨递给奶奶。

奶奶脸色一沉，眼神中透露着一丝惊恐和害怕。

她咬着牙说：「欢儿多吃点才能长高，奶奶一把老骨头了，吃不了了。」

我吧唧地吃着碗里的肉，就连骨头都嗦得干干净净。

「奶！这肉太好吃了，这是啥肉啊？」

奶奶的手突然一抖，放下了碗筷，愣了愣。

「这……是羊肉。」

「原来是羊肉，好香啊，以前从来没吃过羊肉。」

就在我往嘴里狂塞肉时，奶奶把桌前的肉端走了，她嘴里喃喃道：「不能吃太多……不能吃太多……」

我舔了舔嘴，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我的眼神也随着那盆肉飘到了厨房里，奶奶把肉放在了柜子最里面，生怕被别人发现。

我回味着那肉的味道，有些许腥味，但却不影响口感。

那肉要比鸡汤鲜，比兔肉要嫩，我从来没吃过真好吃的东西。

或许是许久没沾过荤腥，觉得它格外香甜。

可为什么爸妈对这肉避之不及，好像全家只有我爱吃？

半夜里，我偷偷从床上爬起来，冲进厨房摸索着那盆肉，我盘着腿坐在地上一口一口啃着肉。

或许是我的动静太大，一下子把奶奶吵醒了，奶奶看着坐在地上的我，她的眼里含着泪又带着愤怒。

她一把夺过那肉，跪在地上哭丧着：「你个小蹄子，少吃点肉就能把你馋死了，你知道这肉是咋来的吗？」

眼看着奶奶抬起手就要照着我的屁股打，我抱着奶奶哽咽地喊着：「奶！不吃了，欢儿再也不吃了，求您别打我了。」

奶奶看着我委屈的样子，悬在半空中的手停了下来，她转过头去，抱着那盆肉哭喊道：「是我对不起你，是咱们一家人对不起你。」

奶奶哭了一夜，我也在奶奶旁边守着，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第六感告诉我，家里一定出了大事。

2

第二天，我和奶奶哭红了眼，黑眼圈也加深了一圈。

奶奶拿上了背篓，带着我上城里赶集了。

赶集，是我和奶奶在一起最快乐的时光了。

以前每次赶集时，我都会屁颠屁颠地跟在奶奶后边，我会拉着她的手，仔细地过着泥泞的路，我也会贴着奶奶走，烈日照着奶奶佝偻的腰，我躲在奶奶的影子里乘凉，我也踮起脚一遍遍擦着奶奶额头上的汗。

奶奶低下头，笑眯眯地看着我说：「家家都想要抱大孙子，可我这个老婆子偏偏喜欢我们家小棉袄。」

每每听到这话，我的心里总是暖暖的。要知道在这个村子里，唯有家中出了男娃儿才是无上的荣耀，而如果生了女娃儿带来的则是无尽的耻辱。我能活到现在也很不容易，刚出生时，爸妈就想把我扔了，是奶奶把我捡了回来，细细养着。

奶奶可以说给了我这个阶段最多的宠爱了。

可我现在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妹妹去哪儿了？好久没见到妹妹了……

我回过神时，才发现已经到集市里了，这里还像以前一样热闹，唯一变了的是大家看我们的眼神。

他们眼里满是对我和奶奶的厌恶。

他们窃窃私语：「你听说老宋家的小女儿没？」

「早就听说过了，这老婆子下手可真狠，好歹也是她亲孙女啊。」

奶奶抓紧我的手，冲上前去：「你们几个烂舌头的，管好自己的娃，我们家的事少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