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版西下影妖的小说步步为营,妾逆袭做家母阅读
沙落落坐在床边,睫眸低垂。 手里不着痕迹把龙北焸留下的小琉璃瓶,快速塞进枕头底下,屁股往床单上蹭了些血。 这种事,在生活条件差的女佣人里,是常有发生的事。 昨晚法事做了,药喝了,是药到病除,还是药石无效? 段秀盈总要来探探风。 没摊牌前,沙落落不想怪症好。 她顶着一屁股血给段秀盈看。 在床前素手捻指,半吊子哼哼唧唧唱了段昆曲:“遍青山啼红了杜鹃,那茶蘑外烟丝醉软。那牡丹虽好,他春归怎占的先!闲凝眄,生生燕语明如翦,呖呖莺歌溜的圆……” 真是难听! 比你那个死鬼娘差远了! 可惜了这张标致小脸,活该一直疯疯傻傻。 段秀盈红唇烈艳,端着摩登贵妇的姿态,踩着高跟鞋立在内室屏风前,一袭深色高开叉并蒂莲元宝襟旗袍,裹得她身段前凸后翘,风韵不输二八少女。 一听戏曲子,想到当年在戏班里不得志的日子,她满心抑郁扭头就走。 她一走,沙落落恢复正色,满目清明。 圆喜收拾床单去清洗,东问西问,知道今日不是她的月事日。 沙落落躲躲闪闪搪塞过去。 拿出龙北焸留下的琉璃瓶,闻了一下,里面透着淡淡的香气。 是一瓶香水,西洋货。 她收了起来,静下心,想想龙北焸的事,仍心有余悸。 午饭后,沙晋发来了! 他的出发点和段秀盈一样,也不一样。 沙晋发上下打量她,想从她身上找出一丝病症康复的蛛丝马迹。 他语气很重地说:“四啊,爹这回可是在你身上下了血本呀,你大哥的魂也超了,你说你喝了药以后,到底有没有见起色啊?” 沙落落假装在思索。 沙晋发又道:“来来来,你倒是告诉爹,你娘叫什么?” “江月!”她坐到她爹对面,双手交叠放在腿上,一派乖巧安静。 沙晋发大喜,又问:“那你大娘叫什么?” “段秀盈!”沙落落睫眸低垂,愿意就正儿八经回他两句。 沙晋发听完,欣喜若狂离开。 太好了! 昨晚钱没白花,老四清醒了些,病愈指日可待。 这下可以安心睡大觉,她嫁过去,督军府不会发现什么咯。 一切都在沙落落掌握之中,除了那个暴徒是个意外。 段氏母女打牌还没回来,沙晋发和三姨娘白氏去了纱厂。 沙落落到前院避开管事,悄悄溜进白氏房里。 白氏管着真账簿,这是段秀盈的意思。 假账簿在库房。 沙家的纱厂、米粮厂,还有两个药厂,看似经营得当,风光无限。 实则外盈内空。 沙落落目不斜视翻看着账簿,还是老样子,每年每月都有去路不清的大小账目。 这些钱去了哪? 肯定不是白氏私吞了,她没这个胆。 她不过是段秀盈的挡箭牌替死鬼。 段秀盈让她管账簿,目的是为了撇清自己跟账簿的关系。 出了事,三姨娘顶着。 段秀盈片叶不沾身。 沙老太爷弥留之际,怀疑段秀盈在外面偷养白脸儿,和野男人暗通款曲,早晚搬空沙家。 他临终遗愿,让沙落落替他整肃家风,守住沙家家业,不落入外人手里。 那段秀盈在外面养的白脸儿,到底会是谁呢? 这些年,她只查到一个叫阿远的人。 沙家的钱都经过这个人的手,辗转几人,到另一个人名下。 沙落落用了很多方法,才撬开阿远的嘴。 他说,只知道那个人在督军府,别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也是她要进督军府的原因。 督军府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去的地方,所以她正好借助陪嫁冲喜这阵风进去。 放好账簿,沙落落神不知鬼不觉回房。 夜里睡觉时,她再三确定门窗已经锁得死死,才放心上床睡下。 半夜翻身,男人那张放大的俊脸,双眸紧闭,喷洒着炽热的气息,倏然近在咫尺。 这暴徒,他是怎么进来的? 她明明记得,睡前,门窗已经锁死。 沙落落恍如噩梦初醒,条件反射下,想要坐起来。 龙北焸却搂住她:“沙小姐,最好别乱动,好好睡觉!” 他声音听着压抑! 意思,她再敢乱动一下,他就不保证还能这么绅士搂着她。 到时候,可别怨他,对她不客气。 沙落落又不是他听话的小绵羊,赶紧推开他:“你怎么进来的?出去!” “三更半夜,你确定要我出去?” 龙北焸略微沉吟:“那我出去以后,该怎么跟你家人做个自我介绍?说你是我女人,还是我是你男人?” 听似随意的语气,却透着征服者的强势,威胁意味明显。 他说完以后,当真起身,说走就走! 沙落落咬了咬牙道:“回来!” 龙北焸顿住脚,笑意隐在唇边:“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我叫你回来!”沙落落拢紧睡衫下床。 不能让段秀盈知道这件事,绝对不能让他惊动沙家人。 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她坐到妆台前,看洪水猛兽的目光戒备看他,唯恐躲之不及。 无妨! 大家都这么看他,龙北焸习惯了。 他折回妆台前,抄起她抱回床上:“乖乖躺好睡觉,不然……” 他笑了一下,“就地正法,搞死你!” “你这暴徒!”粗俗又恶劣。 沙落落打他。 “小姐,你在和谁说话?”圆喜好像听到有男人的声音,正奇怪在门外敲门。 沙落落吸口气,转眸看向房门。 这是后院。 下人们都住在这里,沙落落的闺房也在这里。 前院安静,住的是沙晋发和他的妻妾们,还有沙家不可一世的大小姐沙起起。 沙小小要年考,能否拿到出国留学的机会,在此一举,沙晋发才勉强同意她搬到前院住。 圆喜的房间,紧挨着沙落落的房间,除了圆喜,里面还住着其她两个女工人。 龙北焸一副始作俑者,笑了笑。 沙落落狠狠剐了他一眼,朝门外道:“圆喜,我就是做了噩梦,说些梦话罢了。夜凉,你快回去睡吧!” 原来是做噩梦? 圆喜皱皱眉,转身回房。 龙北焸满意笑了。 没等她回神,他已经吻上她的唇,须臾松开,带着警告:“还不闭眼睡,想我搞你?” 沙落落用力擦着嘴,心想,搞我,你行吗? 河边那次,他只会虚张声势。 但不管怎样,身边躺个来路不明的男人,总是忐忑的。 她逃也似的下床,戒备坐回妆台前,目光恨恨看他。 想杀他的心都有,怎么可能闭得了眼,睡得下去?换谁谁都不能吧! 龙北焸手支着头,斜睨着她,目光柔得能化出水来,唇上笑意深长。 他到底在算计些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