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已经转行成为一名作家了,也暂时逃离了我父亲的管束。 但准确地说,是一名文字工作者,仍旧称不上是“家”。 在决定转行的那天傍晚,我把小提琴低价卖给了隔壁喜欢它的老奶奶,自从她知道我是拉小提琴的,经常看我练习。 她没有孩子,就把我当成自己的孩子,我没感受的母爱和亲情,由她向我提供。 我们也算“各取所需”。 可我仍然厌恶小提琴,生理性地。 在我把小提琴卖给她之后,她带着小提琴走到小区院子里,对着我的窗户演奏了起来。 我住在三楼,刚好那琴声悠悠扬扬地钻进窗户飘进我耳朵,于是我干脆打开窗,柔柔的春风扑面而来,我看到这位耳顺之年的老人沐浴着夕阳而立,看到琴上跳动的音符,这是我第一次不那么讨厌小提琴。 楼下聚集了一些小孩子,她们好奇又崇拜地看着老奶奶,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 我猜也许会有孩子说,或心里默默地说,将来一定要成为一位小提琴家。 想到这,我笑了笑,庆幸自己摆脱了不属于自己的梦想。 老奶奶演奏完毕,优雅谢幕。 我想,我的人生也将会迎来新的一幕。 是不是觉得有些突然,怎么就转行去写东西了呢?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原因。 从小父亲为了让我专心练习小提琴,不让我有其他的爱好,我也没什么朋友,手边最多的就是些纸质物品—乐谱、《指法大全》、《乐理通识》和学校的教材。 长大之后我开始读一些书,可那些书也都是关于小提琴的。 说到这,我突然发现我活得好像一个凭指令行事的机器人。 让我真正意识到我是个真真实实活着的人的契机,是我们乐团老师让我帮他找一本书。 那本书很老了,我翻遍了整个M市,就在我即将启程去其他城市寻找它时,终于托人找到了。 当我回家拆开那本包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书时,我才发现它的书皮脆弱得不像话,好像我的手一碰就会碎成渣一样,于是我把它放在桌子上略带神圣感地观察着它。 说不清为什么,我对它十分好奇。 我小心翼翼地翻开书页,大致浏览了一遍,应该是一本小说,是外国一位名不见经传的作家写的—也许只是对我来说名不见经传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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