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的话如雷击将裴序然劈入深渊。 心一瞬死寂。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自己想要离开,更加难如登天。 老夫人送大夫走了。 房间里只剩下裴序然和沈若棠。 沈若棠眸色沉沉望着他,不解而愤怒:“为何要走!” 裴序然脸色惨白,却扯出冷笑。 “因为我不想留在恭国府,更不想与你继续做夫妻!” 这话让沈若棠神色铁青。 她下意识要驳斥,却在看见裴序然通红的眼眶和苍白的脸色时,话堵在了嗓子眼。 最终沈若棠深深叹气:“我有了你的孩子,不想与你吵,只想好好休养身体。” …… 自从确认沈若棠有孕后。 老夫人以此正大光明拒绝了京中各府来寻医。 得知沈若棠怀孕时,谢迢迢眸色怔愣,最终失落离开。 这日,沈若棠又来了。 裴序然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中,神色依旧淡淡:“郡主与夏公子婚期将至,还是将心思放在大婚上,不必过来。” 沈若棠神色一僵。 但她还是低头放软语气,没再喊他***,而是喊了他名字。 “序然,这是我特意给你带的刘记果脯,酸甜可口,看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她将手里提着的果脯放上来。 裴序然本想直接拒绝,偏偏看着那诱人色泽的果脯,他脑子里却记起柔儿前世便最爱吃这家。 脑中浮现出女儿娇俏可爱的模样,亦记起每次沈若棠来时,女儿的欣喜若狂。 “爹爹,娘亲买的果脯比寻常时候都要甜。”4 女儿雀跃的声音好似响彻在他耳边。 其实哪里是果脯甜,分明是女儿心里甜。 心口一酸,裴序然沉默着伸手拿起一块果脯递给她。 “你怀孕了,多吃些。” 见状,沈若棠眼底蔓延出喜色。 她接过来,又主动提:“明日秋分,我们去城外赏菊散心如何?日日在院子里也让你憋得慌。” 裴序然看了她一眼,垂眸许久。 他点头:“都行。” 第二天。 天朗气清,是出游的好天气。 然而裴序然上马车时,才发现夏泽云竟然也在。 “听闻***与郡主要去赏菊,我闲来无事也想一同前去,***不会介意吧?”夏泽云笑意盈盈。 裴序然侧目看了眼沈若棠,只觉一口气堵在胸口。 因为实在太久没出门,他只淡淡道:“人多热闹些挺好。” 一路出了城。 裴序然本在休憩,夏泽云突然叫停了马车。 “我也想试试与人一起策马奔腾的感觉,今日郡主就和我胡闹这一回可好?” 夏泽云骑上马朝着沈若棠伸手。 沈若棠自然应允。 裴序然一动未动,看沈若棠荷尔夏泽云共骑,看两人相视一笑,琴瑟和鸣。 他知道这是夏泽云故意做给他看的,若是前世,他只怕会心痛无比。 可如今,他看了只觉厌烦。 很快,沈若棠下了马。 夏泽云自己骑上了。 就在这时。 没想到夏泽云突然尖叫一声,那马就疯了一般突然朝着马车狂奔撞来。 眼见两马就要相撞,就见沈若棠突然抽出马鞭,一鞭打在马车的马身上。 一刹那,马儿狂奔。 车厢内的裴序然躲闪不及,整个人被颠出车厢! 这时,沈若棠也受惊,鲜红的血迹染透了她的衣裳。 “小姐!” 婢女惊慌失措冲过来。 裴序然痛苦之际,视线中最后看见的却是沈若棠握住夏泽云的手。 裴序然也痛晕过去。 …… 重新睁开眼时,浑身剧痛,裴序然下意识喊了一声:“柔儿……” 却无一人回应。 屋子里两个人根本没注意到裴序然醒了,还在争论。 老夫人不依不饶:“这事定然是要夏泽云给我恭国府一个交代!” 沈若棠语气虚弱,却不肯退让:“母亲,这是意外,不关泽云的事。” “为表补偿,等我身子好了后每日都会来恭国府,直到怀上孩子。” 听到这话,老夫人这才满意点头。 沈若棠离去后,老夫人才注意到已经醒了的裴序然,脸色一瞬冷沉—— “没用的东西!都怪你,好好的出去,害了我孙儿!” “来人!锁上内院的门,将他禁足不得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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