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岁晚距离楼梯不远,留意了下没人上来:“才七点多,不晚。” 她想起客厅里和云婉之聊的愉快的林妙如,又道:“毕竟有婚约。” 陈淮尧的眸底更深。 周遭气氛也陡然变得低沉。 乔岁晚说完,压抑的委屈却突然绷不住了,眼前笼罩上一层氤氲的水气。 可她不想让陈淮尧看到。 怕看到冷漠。 乔岁晚更低了头,打算从陈淮尧身边绕过,却被先一步预判了动作,高大修长的身体带着压迫和侵略挡住了路。 陈淮尧沉了声,不容商榷:“不许去。” 乔岁晚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可这样暧昧不明的态度,让她忍不住地多想。 明明知道陈淮尧有未婚妻,知道彼此身份地位并不相配,却总斩不断妄念。 在网上看别人的感情经历时清醒的不行,轮到自己才知道真正要做到清醒实在太难了。 她再次打算绕开时听到陈淮尧又道:“可以明天。” 乔岁晚眼底闪过一抹失望。 自嘲地想,这种担心也算是把自己当成家里人了吧。 “阿尧,阿尧。”楼梯处突然从下传来林妙如的温柔喊声,没一会人就上来了。 林妙如没想到会看到乔岁晚,一滞后挽住陈淮尧的胳膊:“叔叔找你呢。” 短暂对峙的局面被打破,乔岁晚趁机先走。 陈淮尧面无表情的脸色染上几分冷峻,看着她的背影,抽出胳膊和林妙如保持了几步距离。 “下去吧。” 林妙如愣了愣又温柔笑起来,将眼底的情绪藏好:“嗯。” 楼下,陈诚也看出乔岁晚换了衣服,问了和陈淮尧一样的话。 乔岁晚还是实话实说,陈诚皱了皱眉,似是不赞同。 云婉之却先道:“行,让司机接送你。” 闻言乔岁晚没再看任何人,匆匆离开陈家。 等上了车,呼吸到外面的空气,她才放松下来,后背靠着座椅闭上了眼。 尽可能不去想家里,琢磨接下来怎么和梁衍接触。 司机开着车从后视镜看了看她,突然开口:“小姐,少爷是早上回来的。” “妙如小姐来的突然,可能是临时找少爷有事。” 乔岁晚睁眼,带着困惑和司机对视。 没明白他为什么主动说这两句,只能回应:“哦。” 晚上的路况不太好,有段路还碰上车祸,乔岁晚迟到了近五十分钟。 意外的是梁衍也没来。 她等了一刻钟梁衍才姗姗来迟,边坐下边接过侍者递来的菜单,随口道:“等久了吧。” “没有,我也刚到,”乔岁晚看着他像上次一样自顾自点了餐,目光转向侍者,“拿几瓶酒。” 梁衍诧异挑眉。 侍者问:“什么酒?” “随便,有度数的就行。”乔岁晚道。 梁衍报了名字:“要伏特加。” 乔岁晚没赞同也没反对,与上次的排斥不同,主动挑起话题。 转变的态度满足了梁衍的男性自尊,也不爱看手机了,渐渐滔滔不绝。 几杯酒下肚,他开始吹嘘自己。 乔岁晚静静听着,心里却更抵触。 顶级圈层里真正段位高的人都知道吹嘘之词应该由别人说,自身需谦虚低调。 像陈淮尧。 乔岁晚喝了一杯半,觉得差不多了,装出一副浅醉的模样。 梁衍直勾勾盯着她嫣红饱满的唇,眼中异光闪烁,殷勤地给她把酒杯倒满。 “听阿姨说,你还是个处?” 乔岁晚眼角一跳,借着酒劲问:“梁家到底是怎么教育你的?你对着女生就不会好好说话吗?” 梁衍摊摊手,一脸无所谓。 乔岁晚极力压着情绪才继续演:“要不是我拗不过我妈,我绝不会和你这样的人来往。” 这话说的很不客气,可她脸颊红晕,美眸控诉又柔弱,像一朵混着清纯与美艳的花儿,看的梁衍实在是没脾气。 无论男女,美色总能得到优待,虽然有保质期。 乔岁晚把难过表露出来,说了奶奶在疗养院的事。 两家联姻不是小事,即便不说梁家也肯定做了她的背调。 梁衍的反应和她预想的一样,敷衍地安慰、心疼,目的还是让她喝酒。 酒当然是不能喝醉的,乔岁晚觉得差不多了就晕晕乎乎地往桌上一趴。 一只手放在她的肩头,梁衍走近:“醉了?” 乔岁晚闭着眼摇摇头,神色间是乖巧和懵懂,落在梁衍眼中格外地可口,非常符合猎物身份。 他搂住她的腰将人扶起,往外走。 距离太近,梁衍闻到淡淡的体香。 不是其他女人那种香水味,很淡,很好闻,勾的他越发心痒难耐。 在梁衍结账刷卡后,乔岁晚跟着他出餐厅,目光看向左边的一家酒店,突然挣脱开他,踉踉跄跄往那边走。 梁衍跟上来:“去哪?” “到家了,”乔岁晚喃喃,抬手一指,“回家。” 这正中梁衍下怀,不由笑了:“好,我送宝贝回家。” 梁衍迫不及待开了房,扶乔岁晚上楼,满心期待接下来的翻云覆雨,乔岁晚却在进门后闹起来了。 指控他逼她,在酒里下药。 声音软糯无力。 梁衍早已迫不及待,以为是曾经玩过的情趣,胡乱哄了几句,很配合地强势起来。 手又搂住乔岁晚的腰,想带她去床上。 乔岁晚用余光扫过墙边的柜子,脸上的醉意瞬间一扫而空,两只手用力地一推梁衍,把毫无防备的他推地险些朝后摔倒。 梁衍愕然,反应过来:“装醉?” 乔岁晚的右手攥了攥领口,努力镇定,手一指柜子。 “那儿有个***。” “刚才的事,我会让人把片段剪下来。” 梁衍眯起眼,满是纨绔的骄狂气,笑了:“稀罕事,我被威胁了。” 乔岁晚没去管他有恃无恐的语气,面无表情,冷静自持: “我知道比起你流传在外的那些视频,这个片段不算什么,但我要是传到网上,陈家必会解除联姻。” 毕竟世家最要脸面,就算妈妈还不想放弃,大伯和爷爷那里也绝不会同意。 “以及,我手里有你的软肋,”她缓缓道,“你挪用公款和灰色地界的人来往。” 梁衍听完这句笑容凝滞,眼里的兴趣和欲色彻底退了。 乔岁晚观察他的微表情,知道自己猜对了,心里松了口气,面上不退不避强硬的与他对视,不在沉默的僵持中露怯。 其实她手里根本没有实证,只是***通过***和拍到的一些照片推测出来的。 她很庆幸梁衍不是陈淮尧,才能用的通这种手段。 “你要什么?”片刻后梁衍黑着脸问。 “取消联姻,”乔岁晚道,“由你和梁家提起,任何理由都可以。” 五分钟后她出了套房,进了电梯才脱力地扶住墙,心跳如擂鼓,打电话给叶沁说已经解决了。 虽然是一场惊险豪赌,但总算是赢了。 已经临近凌晨,公交停了,乔岁晚站在路口看四周想拦一辆出租车。 却看见一辆眼熟的豪车,车牌更是眼熟。 她走过去敲了敲驾驶座的车窗。 窗户降下,露出的却是陈淮尧隐匿在黑暗中晦暗不明的脸。 语气更是夹杂不可名状的危险。 “约会约到酒店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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