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崔怡愣了一下。 傅时杰竟笑了一下:“好巧。” 每个人的痛阈值都有一个界限,痛到顶了就不痛了。 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面对此时荒诞的一幕,自己居然可以如此平静。 陈元简眼底一丝尴尬闪过,很快又掩埋下去,他温和一笑:“抱歉啊傅秘,刚只是在开玩笑,你不会介意吧?” 傅时杰只直直看向崔怡,声音很轻:“我觉得应该不是玩笑吧。” 他说完,甚至又笑了一下:“你们继续。” 话落,傅时杰转身就走。 越走越快。 突然,一只手猛然拉住他。 他被迫停下回望来人。 崔怡看着傅时杰通红的眼眶,只觉口干舌燥,声音不由放轻:“对不起,元简发烧了,他在海市没有朋友,正好我也在医院,所以去看看他,刚刚只是玩笑……” 这一刻,傅时杰觉得,崔怡的歉意,比她的冷言冷语还像刀。 12月的冷风,带走傅时杰身上最后的一丝温度。 他从喉间挤出声音,沙哑得厉害:“不用道歉,你去陪他吧。” 崔怡顿住了。 傅时杰又笑了,笑容里带着说不出的艰涩。 “崔怡,你有没有听人说过,三个人的关系里,不被爱的那个人才是第三者。”4 “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就像第三者一样?” 他问得真心实意,崔怡听得死死拧紧了眉。 她下意识否认:“你不要再***了,我和他已经没关系了。” 这句话说的傅时杰又想笑了。 短短几分钟,他都快笑累了。 前世,崔怡和他离婚后,迫不及待就和陈元简结婚。 ***几个字,应该说的是她崔怡。 傅时杰摇摇头,一字一句说得清晰:“你上次说离婚的事让我考虑清楚再决定,我现在想清楚了。” “过完这个年,我们就离婚吧。” 给彼此一个体面,也给他对她的爱最后的缓期。 说完,傅时杰径直走入人群。 崔怡凝望着那逆着人流决然的身影,心莫名一空。 可不知为何,脚步却再也迈不开。 次日的天空黑压压的。 一大早,傅时杰收到通知要召开董事会。 傅时杰刚走进会议室,一抬眸,脚步一顿。 只见所有董事几乎到齐,他扫视一圈,崔怡在主位,陈元简在侧位,每个人都表情严肃,充斥着恭候多时的意味。 傅时杰心里“咯噔”一下。 坐定后,一名董事果然率先发难:“傅时杰,有人举报你在一年前‘美林酒店’的项目,涉嫌贪污回扣,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傅时杰脑袋空了几秒,随即不敢置信道:“什么?贪污?” 他压下荒谬的情绪,冷静道:“我不知道谁举报的。但首先,这个项目完结时所有账目经过财务审核,之后的报告书我也都交接给了陈元简。” 讲到这,他停下扫视一圈。 “我自问在职期间兢兢业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在一切没有证据的情况,公司竟然如此大的阵势向我兴师问罪。” 陈元简却在这时说:“我没有收到‘美林酒店’的交接文件哦,傅老师,你没有把这个文件交接给我。” 傅时杰望向神态自若的陈元简,一下明白了。 恐怕连举报都是这个南人在做局。 他冷笑一声:“陈秘书,讲话是要负责的,你能为这句话负责吗?” 陈元简被呛到,却是轻声细语道:“傅老师,我只是个新人,你没必要对我这么咄咄逼人。” 他的楚楚可怜更显得傅时杰咄咄逼人。 傅时杰不想和他再无意义地争辩,直接看向崔怡:“崔总,文件在我这从未出过错,交给陈秘书后却不见了,追究的不该是他的责任吗?” 闻言,陈元简脸色瞬间白了。 所有人目光都看向坐在主位的崔怡。 崔怡面容晦暗,傅时杰看不懂她的神色。 半晌,使她吐出一句冰冷的话:“傅时杰,暂时停职调查,这段日子不必再来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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