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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霁寒回到别墅时，夜色已深。

他扯松领带，径直朝二楼走去，身后的姜念慈踩着高跟鞋跟上，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悦：“霁寒，你走那么快做什么？”

他脚步一顿，这才想起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他的新婚妻子。

他回头，冷淡地扫了她一眼，没说话，继续往前走。

姜念慈却忽然伸手拉住他的手臂：“你去哪儿？”

程霁寒垂眸，视线落在她抓着自己的手上，眉头微蹙。

姜念慈察觉到他的不悦，却没有松手，反而微微一笑：“今晚是我们的新婚夜，你不该陪着我吗？”

程霁寒沉默片刻，最终停在了盛溪的房间门口，淡淡道：“我有些累了，先休息吧。”

姜念慈满意地勾唇，跟着他进了主卧。

房间里，姜念慈伸手想替他脱下西装外套，程霁寒却侧身避开：“我自己来。”

她指尖一僵，很快又恢复如常，柔声道：“好，那你早点休息。”

程霁寒没应声，径直走进浴室。

冷水冲刷过身体，他却仍觉得胸口闷得发慌。

——不对劲。

整个别墅安静得过分，没有一丝声响，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他擦干头发，躺到床上，姜念慈已经换好睡衣，靠在他身侧，额头轻轻贴在了他的肩膀处。

程霁寒闭上眼，没有理会。

半梦半醒间，一阵风吹开窗帘，月光倾泻而入，冷冷地落在他的脸上。

程霁寒猛地睁开眼。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他翻身下床，连鞋都没穿，直接冲向走廊尽头的房间——盛溪的房间。

门被推开的一瞬间，他的呼吸凝滞了。

盛溪的房间里什么都没有。

床铺平整，窗帘紧闭，梳妆台上的护肤品全部消失，衣柜门半开着，里面空空荡荡，连一件衣服都没留下。

仿佛这里从未有人住过。

“管家！”程霁寒声音冷厉，在寂静的别墅里格外刺耳。

管家匆忙赶来，睡眼惺忪，却不敢表现出半分不满：“少爷，怎么了？”

“盛溪呢？”程霁寒死死盯着他。

管家一愣，小心翼翼道：“盛小姐今天不是结婚了吗？现在应该在新家……”

“你说什么？！”程霁寒一把攥住管家的衣领，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她结婚？和谁？”

管家被他吓得脸色发白，结结巴巴道：“沈、沈家的二少爷啊……老爷夫人不是给您和盛小姐同一天安排的婚事吗？我以为您知道……”

程霁寒的手猛地松开，瞳孔骤然紧缩。

盛溪和沈砚辞结婚了？

他竟然完全不知道。

“不可能！”他低吼，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她怎么可能……”

“霁寒？”姜念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披着睡袍，皱眉看着眼前混乱的一幕，“大半夜的，你在这里做什么？”

程霁寒转身，眼底一片猩红：“盛溪呢？”

姜念慈一怔，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她语气平静道：“她今天不是和沈家联姻了吗？这个点，应该在沈家吧。”

程霁寒死死盯着她：“你知道？”

姜念慈微微一笑：“整个圈子都知道啊，沈家二少娶了盛家的小姐，婚礼办得还挺热闹的。”

程霁寒的呼吸骤然加重。

——所有人都知道，唯独他不知道。

——盛溪是故意的。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声音冷得像冰。

姜念慈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你妹妹出嫁，你一个当哥哥的这么着急做什么？”

程霁寒眸色一沉，猛地逼近她：“你再说一遍？”

姜念慈被他逼得后退一步，却仍抬着下巴，不甘示弱：“我说，盛溪已经嫁过去了，她是你妹妹，你以为是什么关系。”

话音落下，空气仿佛凝固。

程霁寒盯着她，忽然冷笑一声：“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也只是联姻关系而已。”

姜念慈脸色一变：“你——”

程霁寒没再理会她，直接拿出手机拨通助理的电话：“备车，去沈家。”

“现在？”助理的声音带着困意。

“现在。”程霁寒一字一句道，“立刻。”

说完，他转身下楼，连一个眼神都没再给姜念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