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神灯最新章节_她的神灯全文免费阅读
我说:“求求了, 让瘟神离我远一点,信女已经连着分手三任了。” 我的香唰一下全灭了。 我寻思可能这个神不管感情,又说:“我太倒霉了,喝凉水塞牙,还破财。” 香又灭了。 我哭着出了门,我同事震惊的看着我。 她说:“ 月老财神你不拜,你来拜瘟神,反向操作?” 《她的神灯》全文免费阅读 我回头一看,哭得更大声。 夜里有个影子落在我床头。 “你别哭,吾是瘟神,但不是那个瘟。” 1 香炉里的香又一次熄灭了。 我跪在褪色的蒲团上,盯着那三根倔强不肯冒烟的长香,鼻子一酸。 连神明都不愿意听我诉苦吗? “求求了,让瘟神离我远一点。” 我对着斑驳的神像合十双手。 “信女已经连着分手三任了。” 话音刚落,香唰地全灭了。 我愣住,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可能这个神不管感情? 我抹了把脸,又掏出打火机重新点燃,颤抖着插好。 “我太倒霉了,喝凉水塞牙,走路踩狗屎,工作被针对,还破财。” 我掰着手指细数最近的霉运。 “房东突然卖房,我被赶出来,好不容易找到新住处,第一天就漏水,上周公交车上...” “啪”。 香又灭了。 这次我终于忍不住,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我姜梧是造了什么孽,连烧香都能遇上这种邪门事? “算了算了,不拜了。” 我自暴自弃地站起来,拍了拍牛仔裤上的灰,拎起包往外走。 刚出庙门,就撞上了同事小林。 “姜梧?你怎么在这?” 她瞪大眼睛看着我身后的庙宇,表情活像见了鬼,“你...你刚在里面拜神?” 我抽了抽鼻子,点头。 “你知道这是什么庙吗?” 她指着门楑上模糊不清的字迹。 我这才注意到自己连庙名都没看清就闯了进去。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我眯起眼辨认那三个斑驳的大字。 “瘟...神...庙?” 我呆在原地,随即哇地一声哭出来。 难怪香一直灭! 我来拜瘟神诉苦,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小林手忙脚乱地给我递纸巾:“月老财神你不拜,你来拜瘟神?反向操作?” “我不知道啊。”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看这庙清净就进来了,谁知道...” 我回头看了眼阴森森的庙门,哭得更大声了。 当晚,我蜷缩在出租屋的单人床上,回想着这倒霉透顶的一天,眼泪又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三个月内被三任男友甩,工作被降薪,租的房子漏水... 现在连烧香都能拜错神。 “我的人生还能更糟吗?” 我把脸埋进枕头里闷声说。 “理论上,可以。” 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在黑暗中响起。 我吓得一激灵,猛地坐起来。 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在我的床尾勾勒出一个修长的身影。 “谁?” 我颤抖着去摸床头灯。 “别怕。” 那人抬手,房间顿时被柔和的暖光充满。 不是电灯的光,而是从他指尖流淌出来的,金色的,流动的光。 我这才看清他的样子。 一袭白衣胜雪,黑发如瀑垂至腰间,面容俊美得不似凡人。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眼睛。 在昏暗中也泛着淡淡的金色。 “吾名尧光。” 他微微颔首,“日间你在吾庙中哭诉,吾听到了。”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你...你是...” “瘟神。” 他唇角微扬,“但不是你以为的那个瘟。” 我抓紧被子,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是做梦,一定是做梦。 可能我今天太郁闷,所以做了这么离奇的梦。 似乎看穿我的想法,他轻叹一声,抬手打了个响指。 我床头的马克杯突然漂浮起来,在我面前转了个圈,又稳稳落回原位。 “现在信了?” 我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 “凡人如今很少祭拜吾了。” 他自顾自地说着,声音像山涧清泉,“吾庙破败,香火断绝,已有...唔,记不清多少年了。” 他歪头想了想,“大概...唐朝?” 我咽了口唾沫,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所,所以您显灵是因为...我给您上香了?” “显灵?” 他轻笑,“不,只是你哭得太伤心,吵到吾了。” 我羞愧地低下头。 “不过...” 他忽然凑近,那张完美无瑕的脸在我眼前放大,“你的诚心倒是打动了吾。” 我屏住呼吸。 这么近的距离,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气。 “许个愿吧。” 他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作为今日香火的回礼。” “什么都可以?” 我小心翼翼地问。 “在吾能力范围内。” 我咬了咬下唇。 从小到大,我许过无数愿望。 希望父母不要离婚,希望爸爸带我走,希望妈妈回来看我,希望有人真心爱我... 没有一个实现过。 “我...” 我抬头直视他那双金色的眼睛,“我想要改变这糟糕的人生。” 他挑眉:“不够具体。” “具体就是...” 我鼻子一酸,“我不想再被抛弃,不想再觉得自己不值得被爱,不想再...这么倒霉了。” 他静静地看了我一会儿,忽然伸手,微凉的指尖轻触我的额头。 “如你所愿。” 一阵困意突然袭来,我眼皮沉重得抬不起来。 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我听见他说。 “明日醒来,你会见到吾的人间化身。” “记住,唤吾尧光。” 2 阳光刺得我眼皮发疼。 我翻了个身,脸撞上一个温暖坚实的物体。 “凡人,你压到吾的头发了。" 我猛地睁眼,一张放大的俊脸近在咫尺。 我尖叫着滚下床 尧光慢条斯理地坐起身,雪白的长发如瀑倾泻。 我的粉色Hello Kitty睡衣,现在紧绷绷地裹在他身上。 露出半截精瘦的小腿。 “你你你怎么在我床上?” “你室友。” 他指了指客厅,“吾用障眼法骗过房东,签了合租协议。” 我冲出去抓起茶几上的合同,上面赫然签着尧光二字。 “这合法吗?” 他不知何时飘到我身后,呼吸拂过我耳尖,“吾是神明。” 我耳朵烧了起来,急忙转身,却撞进他怀里。 慌忙后退时,又被沙发绊倒摔了个屁股墩。 尧光居高临下看我,金瞳里闪过一丝笑意:“凡人,你真有趣。” 门铃突然炸响。 透过猫眼,我血液瞬间凝固。 门外站着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眉宇间与我有三分相似。 正是十五年未见,我那个抛妻弃女的生父姜明城。 “小梧,爸爸知道你在家。” 我死死抵住门,指甲掐进门板。 上次见他是我十岁生日。 他带着新妻子和刚出生的女儿,把蛋糕摔在我脸上说“别叫我爸爸”。 “骨髓配型成功了。” 他拍着门板,“你妹妹才十五岁啊。” 我这才注意到他身后跟着摄像机和话筒。 记者正对着镜头侃侃而谈:“姜先生为救女儿苦寻捐髓者,终于找到失散多年的长女...” “滚!” 我声音抖得不像话,“我妈当年跪着求你给医药费时,你怎么不说我是你女儿?” 门突然被外力撞开。 摄像机黑洞洞的镜头对准我苍白的脸,姜明城扑通跪下:“爸爸求你。” 记者把话筒怼到我嘴边:“姜小姐,您忍心看亲妹妹死吗?” 我后退着,后背抵上冰冷的墙。 闪光灯像无数把刀,剖开我结痂的旧伤。 恍惚间听到姜明城对记者说:“这孩子从小性格古怪...今年二十二还是二十三来着?” 我嘴唇颤抖,“你连我年龄都记不住...” 人群突然凝固。 姜明城定格在抹泪的姿势,记者张着嘴,连飘落的灰尘都悬在半空。 整个世界像被按下暂停键,唯有尧光踏着金光走来。 他指尖轻点我泪湿的脸颊,“凡人,要吾解决他们吗?” 我摇头,抓住他的衣袖。 “那回家?” 他揽住我的腰,一步跨出,我们已站在出租屋的客厅里。 时间在这里同样停止了流动。 “他们...” “一刻钟后恢复。” 尧光变出热毛巾敷在我脸上,“现在,告诉吾你真正的愿望。” 我透过氤氲热气看他完美的侧脸,突然崩溃大哭:“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 神明的手顿了顿,轻轻放在我发顶。 他的声音罕见地温柔,“因为,吾听见了三千世界里,最疼的那个哭声。” 3 第二天,我辞去了工作准备离开这个城市。 尧光靠在路灯下等我。 他的银发束成现代人的马尾,一身白T恤牛仔裤,却依然掩不住一身神性。 “尧光,我们去南方吧,听说那里冬天不下雪。” 他轻轻“嗯”了一声,接过我手里沉重的纸箱。 我们谁都没提那天时间静止的事。 新城市有海。 我在临港区租了间小公寓,每天投简历到眼冒金星。 尧光总在傍晚出现,带着热腾腾的关东煮,或者一朵不知从哪摘的野花。 我咬着鱼丸模糊的问:“你白天去哪了?” “看海。” 又一次被HR拒绝后,失魂落魄的我走进了酒吧。 酒精灼烧喉咙时,我听见了那个噩梦般的声音。 “姜梧?还真是你。” 抬眼望去,周肆倚在吧台边。 他身后跟着个穿超短裙的女孩,正用看垃圾的眼神扫视我的帆布包。 “听说你辞职了?” 他晃着威士忌,不屑道:“穷得连像样的包都买不起了?” 短裙女噗嗤一笑:“周少,这你前女友啊?长得还没你现女友十分之一好看。” 我攥紧酒杯,指节发白。 半年前就是在这个声音甜腻的女人发了床照挑衅我。 周肆突然凑近,酒气喷在我脸上,“姜梧,做我情人怎么样?每月三万,比你写破稿子强。” 我甩手的动作比思考更快。 “啪”的一声脆响,周肆脸上浮现清晰的掌印。 “你他妈…” 他拽住我手腕的力道几乎要捏碎骨头。 转头对保安喊,“这疯女人动手,还不扔出去。” 我被粗暴地推出后门,摔在潮湿的小巷里。 周肆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给她点教训。” 三个黑影围上来时,我酒醒了大半。 其中一人捂住我嘴的瞬间,甜腻的手帕气味钻入鼻腔。 我拼命踢打,视野却开始模糊。 “尧光…” 我在心里默念,意识涣散前,似乎看见巷口亮起一点金光。 再次睁开眼,我发现自己躺在古庙的偏殿里。 尧光跪坐在旁。 “醒了?” 他递来陶碗,汤药苦涩的气味让我皱眉。 “他们...” “忘了。” 他指尖掠过我额前碎发,“那些蝼蚁,不配留在你的记忆里。” 我忽然注意到他衣袖有撕裂的痕迹,担忧道:“你受伤了?” “小伤。” 他收回手臂,“倒是你,为何不早点唤吾?” 我蜷缩在蒲团上,药效让眼皮发沉:“总不能...每次都靠你救...” 恍惚间,有冰凉柔软的东西碰了碰我眉心。 尧光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睡吧,吾在。” 半夜我被雷声惊醒,发现身上盖着陌生的白色外袍。 尧光站在殿门口仰望暴雨,银发在电光中如瀑倾泻。 那一瞬他看起来如此遥远,仿佛随时会化作一缕烟消散在雨夜里。 我悄悄攥紧还带着他体温的衣角,心脏的位置疼得发酸。 醒来后,我发现自己还攥着尧光的衣角。 他没有回头,声音比往常更轻,“凡人需要进食。” 我这才闻到粥香。 殿中央的石台上摆着陶碗,白粥上漂着嫩绿的菜叶。 这荒山野岭的,也不知他从哪弄来的。 “昨晚...” 我嗓子哑得厉害。 “周肆会忘记见过你。” 他终于转身,目光灼灼的盯着我。 “但,逃避不是办法。” “我能怎么办?打又打不过,骂也骂不赢...” “姜梧。” 他突然连名带姓叫我,惊得我抬头,“你可知为何吾选中你?” 粥碗在我手里微微发颤。 这个问题我偷偷想过无数次。 毕竟,像我这样倒霉透顶的凡人,街上随便一抓一大把。 我盯着粥面上自己的倒影,“你可怜我?” 他打了个响指。 里面浮现出无数片段。 我给拾荒老人买早餐,我熬夜帮同事改方案,我甚至看到十四岁的自己把唯一的外套裹在发抖的流浪狗身上。 “这些...” 我喉咙发紧。 “这些才是真正的你。” “不是被抛弃的姜梧,不是失恋的姜梧,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姜梧。” 我忽然觉得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在生根发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