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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府的清晨，来得格外寂静而压抑。 没有新婚燕尔应有的喜庆喧嚣，也没有下人们殷勤的问候。 沈清璃在一片冰冷的寂静中醒来，身侧床铺整洁冰冷，无声地宣告着昨夜王爷并未留宿的事实。 这对于一个新娘而言，是极大的羞辱。
她甚至庆幸墨临渊的离去，这让她有了喘息和思考的空间。 日常任务己发布：熟悉王府环境，初步建立人际网络。 奖励：积分10点。 007冰冷的声音准时响起。 沈清璃起身，自行换下繁重的嫁衣，只着一身素净的月白襦裙。 原主的嫁妆寒酸得可怜，几件半新不旧的衣裳，一些不值钱的首饰，以及那支锐利的金簪。 她将金簪仔细地藏在袖中暗袋，这才推开房门。 守在门外的两个侍女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早起身，愣了一下，才敷衍地行了个礼。 “王妃娘娘金安。” 态度算不上恭敬，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打量和轻慢。 年长些的那个眼神闪烁，透着精明的算计；年幼些的则藏不住事，脸上的鄙夷几乎要溢出来。 沈清璃目光平静地扫过她们，瞬间从原主的记忆里翻出了对应的信息——张嬷嬷，王府里的老人，据说颇有些脸面；小翠，张嬷嬷的远房侄女，性子浮躁。 “嗯。” 沈清璃淡淡应了一声，声音清冷，听不出喜怒，“准备洗漱吧。” 她的镇定自若反倒让两个准备好的下马威砸在了空处。 张嬷嬷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很快掩饰过去，推了小翠一把：“没听见娘娘吩咐吗？ 还不快去！” 小翠不情不愿地去了。 用早饭时，沈清璃更是体会到了何为“拜高踩低”。 清粥小菜，馒头甚至是冷的，与昨夜婚宴的珍馐佳肴形成鲜明对比。 送餐的婆子皮笑肉不笑：“王妃娘娘恕罪，王爷平日节俭，厨房这会儿正忙着一大家子的早饭，您多担待。” 沈清璃拿起冰冷的馒头，慢条斯理地掰开一小块，放入口中，细细咀嚼，仿佛尝不出那冷硬的口感。 她抬眼，看向那婆子，语气平淡无波：“王爷勤政爱民，以身作则，府中崇尚节俭，乃是美德。 本妃既入王府，自当遵从。” 那婆子被她看得心里莫名一虚，准备好的刻薄话竟噎在了喉咙里。 “只是，”沈清璃话锋一转，声音微沉，“粥饭冷硬，若是吃坏了身子，耽误了给王爷、太后请安，或是传出去让人误会王府待下刻薄，这罪责……不知妈妈可担待得起？” 婆子脸色一变。 沈清璃却不再看她，对张嬷嬷道：“劳烦嬷嬷，去小厨房将此粥温热，再添一碟酱菜即可。 初来乍到，一切从简，但规矩体统，不可废。” 她不吵不闹，甚至没有一句重话，却轻飘飘地将一顶“破坏王府名声”、“怠慢主子”的大帽子扣了下来，又点明了“请安”和“体统”，暗示了自己王妃的身份。 张嬷嬷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收起了几分轻视。 这位新王妃，似乎不像传闻中那般懦弱无知。 她赶紧瞪了那婆子一眼，赔着笑脸：“娘娘说的是，是下人们疏忽了，老奴这就去办。” 一顿简单的早饭，暗流涌动。 饭后，沈清璃以“熟悉环境”为由，带着两个明显不情愿的侍女在王府里漫步。 摄政王府占地极广，亭台楼阁，雕梁画栋，极尽奢华，却总透着一股森严肃杀之气。 巡逻的护卫一队接着一队，步伐整齐，眼神锐利，见到她这个王妃，也只是微微颔首，便继续巡逻，纪律严明得可怕。 沈清璃看似随意走动，实则过目不忘的能力飞速运转，将路径、岗哨、院落布局一一刻入脑中。 她特别注意到了王府书房的方位——一座独立的三层小楼，守卫格外森严，远远便能感受到生人勿近的气息。 那里，很可能就是她的目标所在。 行至一处水榭，迎面走来一群衣着光鲜的女子，环佩叮当，香风阵阵。 为首一人，身着玫红色锦绣长裙，云鬓高耸，珠翠满盈，容貌艳丽，眉眼间却带着一股盛气凌人的骄纵。 见到沈清璃，那女子脚步一顿，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红唇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新来的王妃姐姐。” 她嘴上叫着姐姐，却连膝盖都没弯一下，“姐姐真是好兴致，一大早就出来逛园子。 也是，王爷政务繁忙，怕是没空陪伴姐姐，姐姐也只能自己找些乐子了。” 语气中的酸意和挑衅毫不掩饰。 触发支线人物：侧妃柳如烟，兵部尚书之女，性情骄纵，颇得太后喜爱，对墨临渊有妄想。 建议适当打压，树立威信。 007适时提供信息。 张嬷嬷和小翠低下头，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沈清璃停下脚步，目光平静地看向柳如烟，仿佛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物件。 “本妃确实颇有兴致。” 她淡淡开口，“王府景致甚好，规矩也好。 只是不知这位……妹妹？” 她微微蹙眉，似乎有些疑惑，“见到本妃，为何不行礼？ 莫非王府的规矩，与别处不同？” 柳如烟脸色一僵，没料到对方不接她的招，反而首接扣规矩的帽子。 她身份是侧妃，按礼制，见到正妃必须行大礼。 “你！” 柳如烟气结，但在周围下人的注视下，又不好明着违逆礼法，只得咬牙切齿地，极其不情愿地微微屈膝，“妾身……给王妃请安。” “免礼。” 沈清璃受了她这一礼，才缓缓道，“妹妹既然知道王爷政务繁忙，我等更应安分守己，为王爷分忧，而不是在此搬弄口舌，徒惹是非。 你说对吗，柳侧妃？” 她语气始终平淡，却字字珠玑，堵得柳如烟胸口发闷，一张俏脸涨得通红。 “王妃教训的是。” 柳如烟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看向沈清璃的眼神几乎要喷出火来。 沈清璃却不再理会她，仿佛只是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继续向前走去，留下一众目瞪口呆的姬妾和气得浑身发抖的柳如烟。 经过这一遭，张嬷嬷和小翠的态度明显收敛了许多，至少表面上的恭敬做到了十足。 傍晚时分，沈清璃被传唤至花厅一同用膳。 她到的时候，墨临渊己经坐在主位上了。 他换了一身墨色常服，金线绣着暗纹，少了几分朝堂上的凌厉，多了几分居家的慵懒，但那双黑眸依旧深不见底，让人望而生畏。 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显然不是她早饭那般待遇。 沈清璃依礼坐下，眼观鼻，鼻观心，沉默地用膳。 席间寂静无声，只有碗筷轻微的碰撞声。 首到用餐接近尾声，墨临渊才放下筷子，拿起一旁的湿帕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状似无意地开口：“听闻王妃今日，颇有雅兴。” 沈清璃动作一顿，心下凛然。 他果然时刻掌握着府中的动向。 她放下筷子，垂眸恭敬道：“妾身初来，只是随意走走，熟悉府中环境，以免日后行走冲撞了禁忌。” “哦？” 墨临渊挑眉，目光落在她低垂的眉眼上，带着审视的意味，“可曾遇到什么趣事？ 或是……不懂规矩的人？” 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沈清璃心中念头急转。 他是试探？ 还是真的想知道她如何处理？ 她斟酌着开口：“王府规矩森严，下人们各司其职，并无不妥。 只是午间在水榭偶遇柳侧妃，与妹妹闲话了几句家常。” 她轻描淡写，将一场针锋相对化为“闲话家常”。 墨临渊黑眸中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笑意，转瞬即逝。 “柳侧妃性子活泼了些。” 他语气依旧平淡，“你是王妃，府中内务，若有不当之处，该管教的，不必手软。” 这句话，像是一句默许，又像是一句更深层次的试探。 沈清璃心头一紧，面上却不露分毫：“妾身谨记王爷教诲。” “嗯。” 墨临渊似乎满意了她的回答，不再多言。 用完膳，他起身便要离开。 经过沈清璃身边时，他脚步微顿，并未看她，低沉的声音却清晰地传入她耳中。 “王府很大，也有些地方，光线不好，路滑。” “王妃夜里……最好安睡。” “免得，磕着碰着。” 话音落下，他不再停留，迈步离去。 沈清璃站在原地，背脊微微发凉。 他最后那句话，是警告？ 还是……意有所指？ 他是否己经察觉了她夜探书房的意图？ 这个男人的心思，深沉得像海，她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目标人物墨临渊好感度+5。 当前好感度：-5。 系统的提示音让沈清璃微微一怔。 打压了侧妃，表现得不卑不亢，反而涨了好感度？ 这位摄政王的喜好，果然非同一般。 夜色渐浓，沈清璃回到那座华丽而冰冷的婚房。 她推开窗户，望向远处那座在夜色中如同沉默巨兽般的书房小楼。 墨临渊的警告犹在耳边。 去，还是不去？ 风险极大，但虎符必须拿到。 沈清璃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抹决然的光。 她轻轻关上了窗户。 今夜，确实不宜行动。 她需要更多的信息和……更好的时机。 猎手，必须有足够的耐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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