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废了,人格来顶(丘亭云韩云宗)全文在线阅读_(系统废了,人格来顶)精彩小说
意识如同沉船般缓缓上浮,撞破了黑暗的水面。 堂吉诃德猛地睁开眼,猩红的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下骤然收缩。 映入眼帘的不是脑叶公司那熟悉带着柔和蓝光的休眠舱顶盖,也不是惩戒部休息室冰冷的金属天花板。 取而代之的,是低矮布满水渍和油污的木质顶棚,一盏昏黄的煤油灯在头顶摇晃,投下摇曳不定的光影。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气味:海水的咸涩、鱼类的腥臭、某种腐烂物的恶臭,还有潮湿木头和燃油的味道。 这股味道猛烈地冲击着他的鼻腔,让他瞬间清醒。 “此……此地何处?” 堂吉诃德撑着身体坐起,环顾西周。 狭小的空间,堆放着渔网锈迹斑斑的铁桶和一些看不清形状覆盖着粘液的生物残骸。 这里显然是一个船舱,而且透过窗户可以看见外面那大湖特有的色彩,这里绝非他熟悉的任何地方。 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回脑海。 Hokma部长冰冷的电子眼……那瓶韦尔奇乐牌汽水……天旋地转的眩晕……然后是彻底的黑暗。 “Hokma部长……记录部……退出总部……”堂吉诃德喃喃自语,猩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失落。 被驱逐了。 从那个他为之奋战、流血流汗、视为第二个家的地方驱逐了。 不再是惩戒部的队长,不再是那个冲锋在前令员工们十分安心的“最强员工”。 一股沉重如同巨石压在胸口般的失落感瞬间攫住了他。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公司……同僚……那些并肩作战的日子……难道就此终结了吗? 然而这份失落感仅仅持续了不到三息。 堂吉诃德那独特的乐观天性瞬间压倒了阴霾。 “哼!” 他猛地甩了甩头,仿佛要将那点沮丧甩出脑海。 “Hokma部长所言极是! 吾体内‘星之赐福’确为隐患! 掌控其力,方为正道!” 他眼中失落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燃烧的斗志和一种近乎孩子气的兴奋。 “退出总部,非是放逐,乃是历练! 是吾踏上真正强者之路的起点!”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血渴EGO装甲似乎感应到主人的心绪,暗红的血管纹路微微亮起。 “都市! 吾回来了! 收尾人之道! 吾来也!” 他大步走向船舱一侧那扇摇晃的木门,心中豪情万丈。 “殷红迷雾前辈认可吾之潜力,然潜力非实力! 吾需以实绩证明! 吾堂吉诃德,定当成为名震都市之最强收尾人! 惩奸除恶,匡扶正义!” 他深吸一口气,带着迎接全新冒险的无限期待,猛地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大湖! 吾之冒险舞台! 吾来——”豪迈的宣言刚刚起了个头,声音却戛然而止。 门外的景象并非他想象中的甲板风光。 狂风裹挟着冰冷的雨水,如同无数细小的鞭子,劈头盖脸地抽打过来。 视野所及,是一片铅灰色压抑的天空,巨大的浪头像墨蓝色的山峦般不断涌起砸落,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雨水和海水的混合物疯狂地抽打着甲板上的一切,发出密集的“噼啪”声。 整个船体在惊涛骇浪中剧烈地摇晃颠簸,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呜哇——!” 堂吉诃德那因豪情而挺首的腰板瞬间佝偻了下去。 他那双猩红的瞳孔剧烈收缩。 水! 冰冷狂暴,无边无际的水! “噫——!” 一声短促的吸气声从他喉咙里挤出。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猛地向后一个大跳步,动作迅捷得如同受惊的猫,瞬间缩回了船舱之内。 那扇被他推开的木门在狂风中疯狂地来回拍打着门框,发出“哐当哐当”的噪音,冰冷的雨水和咸腥的海风不断灌入。 堂吉诃德背靠着冰冷的舱壁,胸膛剧烈起伏,脸上还残留着刚才那瞬间的狼狈。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溅上几点冰冷雨水的靴子,又抬头望向门外那片狂暴仿佛要吞噬一切的灰色水域,猩红的眼眸中充满了心有余悸。 “岂……岂有此理!” 他定了定神,努力压下心头的悸动,脸上重新浮现出不服输的神情。 “堂堂收尾人,岂能被区区雨水所阻!”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只露出半个脑袋和一只眼睛,警惕地打量着外面如同末日般的景象。 “此……此湖甚大! 波涛汹涌,气势磅礴! 甚……甚妙!” 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充满赞叹,但尾音还是带着一丝颤抖。 “然……然吾之征途,岂能困于方寸船舱之内?” 就在他探头探脑战之际,目光却被甲板前方的景象牢牢吸引住了。 透过密集的雨幕和飞溅的浪花,他看到了那三个身影。 船长,那个胡子拉碴的中年汉子钉死在舵轮前。 他双手死死把着舵轮,任凭狂风暴雨抽打在他的脸庞和衣衫上,眼神却锐利如鹰,死死锁定着前方翻滚的恶浪,口中不时发出短促的指令。 那身影,在堂吉诃德的视野里显得无比伟岸。 壮硕的巴博萨屹立在船长的侧后方。 他用自己魁梧的身躯作为额外的稳定点。 他时而根据船长的吼声,奋力调整着某些堂吉诃德看不懂的绳索或机关,时而又死死抓住固定物,对抗着船体的剧烈倾斜。 他的吼声在风浪中虽被削弱,却依旧能听出那股凶悍和坚韧。 更远处,略显瘦削的特纳,他的动作却出乎意料地敏捷。 他利用对船体每一个角落的熟悉,在湿滑颠簸的甲板上移动着,检查着船舷、锚链,时而对着船长打着手势。 他的存在,像是一根不可或缺的弦,维系着这艘小船在风暴中的微妙平衡。 这三个人,在滔天巨浪和狂风暴雨中,组成了一个默契无间的三角。 他们的动作或许粗犷,他们的叫喊或许被风声掩盖,但他们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对风浪的漠视,对危险的习以为常,以及彼此间无需言说的绝对信任,深深震撼了缩在门后的堂吉诃德。 恍惚间,堂吉诃德的眼前仿佛出现了幻觉。 大副的身影,与他记忆中惩戒部那位不周和曼诺林的身影重叠了一瞬。 就在他出神之际,一阵粗犷却异常嘹亮的歌声,穿透了风雨的喧嚣,隐约传入了他的耳中。 是船长起的头,巴博萨和特纳随即用他们破锣般的嗓子加入:“曾经有一艘出海的船船的名字叫Billy o Tea狂风呼啸船艏““低垂任它吹吧兄弟们她离岸还不到两个星期当一头鲸冲到她身上时船长召集所有水手发誓他一定要将这头鲸拖上岸鲸尾甩起击中了她所有水手都到船舷用鱼叉与其搏斗只是鲸鱼又潜入了水中船长也非贪得无厌只是恪守捕鲸信条鲸鱼拖船缓缓前行钓索松弛,而后又绷紧只有西条船还未迷失但鲸鱼仍在游曳钓索未断,鲸鱼也未逃脱而补给船定期与他们联系并鼓舞船长和水手们补给船很快就要来了为我们带来糖,茶和朗姆酒等到一切结束的时候我们就将离去”那是捕鲸人代代相传的《Whaleman》。 他们居然在唱歌,在如此险恶的环境下。 堂吉诃德呆呆地看着,听着,眼眸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羡慕。 他们似乎并非在忍受苦难,而是在与这狂暴的自然共舞? 就在这时,船长的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了舱门方向,恰好捕捉到了那个只露出半个脑袋,一双红眼睛瞪得溜圆,脸上写满了好奇的堂吉诃德。 船长的嘴角地撇了一下,那眼神带着嗤笑和了然。 那眼神仿佛在说:“看吧,一个空有华丽皮毛、却被一点风浪就吓破胆的巢里来的温室花朵。 穿着再好的料子,也不过是个没经过风浪的纸老虎。” 不知又过了多久,外面的风浪声似乎渐渐平息了一些,虽然雨还在下,船还在晃,但那种毁天灭地的狂暴感减弱了。 船舱的门被“哐当”一声从外面拉开。 高大的身影挡住了门外依旧灰暗的光线,带着一身浓烈的海水腥气,烟草味和汗味。 堂吉诃德抬起头,看到船长正站在门口,雨水顺着他湿透的头发和胡茬往下滴落。 他粗壮的手臂搭在门框上,那双眼睛,此刻正带着一种审视、些许不屑,以及好奇,居打量着堂吉诃德。 船长没有说话,上下扫视着堂吉诃德身上那件即便在昏暗光线下也难掩华贵与奇特的猩红披风和大衣,最后目光落在他那张过于“干净”的脸上。 半晌,船长才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打破了沉默:“哟,醒了? 巢里来的大老爷?” 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口音和毫不掩饰的揶揄。 “怎么样,咱这‘黑珍珠号’的‘豪华客房’,还睡得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