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愁小鱼愁《我有一个挡灾娃娃》完结版阅读_(我有一个挡灾娃娃)全集阅读
1我死那天,雪下得很大。庶妹亲手将毒酒灌进我嘴里,笑着说:“姐姐,你放心去吧,你的未婚夫,你的将军位,你的命格,我都会替你好好收着。”我躺在雪地里,血从嘴角流出来,染红了一整片白。我以为我会恨。可我没想到,最后赶来的人,是他——那个我曾拒婚三次、冷面寡言的摄政王,谢珩。他抱着我,像抱着一件碎掉的瓷器,手指都在抖。他说:“沈昭昭,你睁眼,你看看我。”我睁不开。 我只听见他声音哑得不像人:“你死了,我让他们全部陪葬。”原来,他爱我。原来,他疯得比我早。再睁眼,我回到了十七岁。回到我还未出征,还未被赐婚,还未被庶妹陷害的那一年。回到——我亲手将谢珩拒之门外的那一夜。他站在雨里,黑衣湿透,眼神像狼。他说:“沈昭昭,你选他,会后悔。”我那时冷笑:“我最后悔的,就是认识你。”现在,我打开门,看着他,轻声说:“谢珩,我选你。”他愣住,雨顺着睫毛往下滴。我走近一步,踮脚亲了他一下。“这一次,我为你活,也为你死。 ”庶妹来找我的时候,我正坐在谢珩怀里,吃他剥的葡萄。她一脸温柔:“姐姐,明日宫宴,你可要穿我为你准备的那件粉裙?”我笑了。前世,我就是穿着那条粉裙,被众人诬陷“勾引太子”,名誉尽毁。我抬手,捏住她下巴,指甲陷进她肉里。“沈柔柔,你记好了——”“从今日起,你欠我的,我要你一件件吐出来。”“包括你娘,你哥,你那条命。”谢珩在夜里吻我,像吻一场梦。他说:“昭昭,你变了。”我窝在他怀里,轻声说:“是啊,我变了。”“我从地狱爬回来,不是为了原谅谁,是为了让他们也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2宫宴那日,我穿了一身红。 不是庶妹准备的那条粉裙,而是谢珩亲手为我挑的绯红锦袍,金线绣凤,尾摆如焰。 他站在马车旁,伸手扶我,指尖擦过我手腕,低声说:“昭昭,今日你只管尽兴。”我笑了。 我当然会尽兴。毕竟,这场戏,我排了整整七天。庶妹一看见我,脸色就变了。 她那条粉裙还抱在怀里,像抱着一具尸体。我走过去,指尖挑起她下巴,轻声说:“妹妹,怎么不穿?”她勉强笑:“姐姐说笑了,这裙子……是给你准备的。”我“哦”了一声,转身就走。裙摆扫过她手背,像一记耳光。酒过三巡,太子来了。他看着我,眼神像钩子。 前世,我就是被他这一眼勾得万劫不复。如今,我举杯,遥遥一敬,笑得风情万种。 他果然走过来,坐我身侧,低声道:“昭昭,你今日真美。”我侧头,唇贴着他耳廓,轻声说:“殿下,想不想看点更美的?”他眼神一暗。我笑了,指尖在他掌心写下一个字:“等。”一刻钟后,庶妹“醉”了。她被人扶着,跌跌撞撞往偏殿去,嘴里还喊:“姐姐,等等我……”我慢悠悠地跟在后面,手里拎着一壶酒。偏殿门口,小太监早已候着,见她一来,立刻迎进去。我抬脚,踹开门。 里头灯火昏暗,庶妹衣衫半褪,正抱着那太监啃得难舍难分。我“呀”了一声,酒壶落地,碎声清脆。身后,皇后、贵妃、命妇们鱼贯而入,正好撞见这一幕。庶妹尖叫一声,扑过来抓我:“是你!是你害我!”我反手一巴掌,扇得她原地转圈。“妹妹,你疯了。 ”“你抱着太监喊太子,你让皇室颜面何存?”皇后震怒,当场下令将庶妹关进冷宫,明日审问。她被人拖出去时,还在喊:“沈昭昭!你不得好死!”我蹲下身,替她理了理鬓发,轻声说:“妹妹,别急。”“这才第一刀。”回府的马车上,谢珩抱着我,手指擦过我唇角。“昭昭,你开心吗?”我窝在他怀里,轻声说:“还不够。 ”“我要她娘也进去,要她哥也进去,要她整个院子——”“都陪我下地狱。”夜里,他吻我,像吻一场火。他说:“昭昭,你尽管烧。”“烧完了,我替你收尸。”我笑了,咬他耳垂:“不,谢珩。”“这一次,我们要一起——”“长命百岁,儿孙满堂。 ”3冷宫的门轴发出吱呀一声,像老人临死前的喉音。我拎着食盒,独自踏进那间霉烂的偏殿。庶妹蜷在墙角,昔日雪白的肌肤如今蜡黄,裙摆沾着隔夜经血。 她一见我,像野猫炸毛,扑过来抓我的裙裾:“沈昭昭,你满意了?!太子不肯见我,皇后要赐我白绫!”我弯腰,指尖拨开她额前脏发,笑得温柔:“白绫?那多可惜。妹妹,你肚子里不是还有张保命符么。”她瞳孔猛地一缩——是,她怀了太子的种,刚好两个月。 前世,她靠这团“龙种”翻身,踩着我坐上东宫侧妃。今生,我要她亲眼看着这道护身符——化成一滩污血。食盒打开,热气氤氲。 乌木碗里盛着深褐药汁,表面浮几粒细碎红花。我指腹轻碰,温度刚好,不烫舌,却烫心。 “落子汤,”我轻声介绍,“谢珩亲自去太医院配的,三碗水熬成半碗,一口见效。 ”庶妹尖叫捂腹往后缩,嗓子撕裂:“你敢!这是皇嗣!”我抬手,候在门外的两个粗使嬷嬷立刻把她反剪压地。我蹲下身,掰开她下颌,声音低得只能她听见:“沈柔柔,你娘当年灌我娘堕胎药时,也说过同样的话——‘这是皇嗣’。”“结果,我娘血崩而亡,一尸两命。”“今天,我只是把债收回来。”药碗抵到她唇边,她死命闭紧。我笑笑,取过案上拂尘,拔下一根硬挺竹丝,对准她鼻孔轻轻一戳——“啊嚏!”嘴张开的瞬间,药汤倾入。 咕咚、咕咚。她咳得涕泪横流,褐液顺着下巴淌进衣襟,像一条蜿蜒的毒蟒。一碗见底,我松开她。庶妹趴在地上干呕,指尖抠喉咙,血丝顺着指缝滴落。我拿出绣帕,替她拭唇,声音温柔得像哄睡:“别怕,药性温和,疼不到一刻钟。”“你不是很能忍吗?再忍忍。 ”腹痛来得很快。她弓成虾米,额头磕地,惨叫划破冷宫屋脊。 我冷眼瞧那团血肉从她腿间滑落——小小一块,紫红,尚未成形,却足够让她最后的希望陪葬。庶妹哭到失声,爬过去把血团抱在怀里,指着我嘶吼:“沈昭昭,你杀子灭嗣,太子不会放过你!”我起身,居高临下,一脚踩在她手背上,碾。“太子?他此刻自身难保。”“你以为我昨日递进宫的那叠账册,是谁的?”“东宫私铸兵械、私吞军饷,足够他脱层皮。”“沈柔柔,从今往后——”“你再也找不到一个人,替你撑腰。”我踏出冷宫时,雪落宫墙。 谢珩撑一把竹骨伞迎上来,掌心包住我冰凉的手指。“手这么冷,”他低声问,“开心了吗? ”我靠进他怀里,听那沉稳心跳,弯唇:“还差最后一步。 ”“我要她娘——那个笑里藏刀的继夫人,也进来陪她。”谢珩轻笑,伞沿压低,替我挡住风雪,也挡住身后那道凄厉惨叫。“好,”他说,“明日,我亲自去请。”夜里,我窝在他胸前,梦魇突至。我又回到前世临死的那片雪原,庶妹灌我毒酒,太子冷笑,未婚夫执刀。刀光落下的一瞬,谢珩的声音破雪而来——“昭昭,我在。”我猛然惊醒,额上冷汗淋漓。他抱紧我,像抱一只受惊的鸟,掌心一下一下抚我背脊。“别怕,”他吻我发顶,“他们欠你的,我陪你一笔一笔讨。”我闭眼,把脸埋进他肩窝,声音闷而软:“谢珩,等我报完仇,我们成亲。”“生一群孩子,教他们舞刀弄剑,也教他们——”“别学我们,被仇恨牵着走。”他低笑,胸腔震震:“好,都听你的。 ”“不过今晚——”他翻身覆上来,吻落如雨,“先教我如何不做仇人,只做你的男人。 ”4冬至,朝堂阴冷得像一座巨大的冰棺。我跪在金砖地上,脊背笔直,耳畔是百官山呼海啸般的低语——“东宫私铸兵械,意图逼宫?”“证据确凿,连龙袍都绣好了!”我垂眸,掩住唇角冷笑。 那些账册、龙袍式样、密信——自然是我“无意”让谢珩的人“搜”出来的。 太子被押上殿时,发冠歪斜,鞋履脱落,像一条被捞出水的恶龙,再也翻不起浪。皇帝抬手,将奏疏狠狠掷在他脸上。象牙折扇“啪”一声碎裂,刮出血痕。“孽障!朕还没死,你就等不及了?”太子浑身发抖,指着我嘶吼:“父皇!是沈昭昭诬陷儿臣! 那些书信全是伪造!”我抬眼,泪意恰到好处:“殿下,您与庶妹在冷宫苟且,臣女尚未追究,您竟反咬一口?”“莫非,连那尚未成形的‘皇嗣’,也是臣女逼您播的种? ”话音落下,满堂哗然。皇帝最忌子嗣污秽,闻言面色青紫,一脚踹倒太子。“拖下去! 即刻废为庶人,囚于宗人府,终身不得出!”太子被金吾卫拖走,指甲在金砖上刮出十道血痕。他回头看我,目眦欲裂:“沈昭昭,我咒你——”我俯身,以只有他听见的声音笑答:“殿下,您先活着下地狱,再考虑如何咒我。”“对了,庶妹也在下面等您,记得——”“别再做负心汉。”退朝时,雪落丹墀。 谢珩在御道尽头等我,玄狐大氅被风吹得猎猎。他将暖炉塞进我掌心,低笑:“太子废了,东宫空悬,昭昭可想要个新主人?”我踮脚,替他拂去肩头雪粒,眨眼:“我想要,你就给? ”他握住我手腕,掌心滚烫:“江山为聘,兵马作嫁,只要你开口。”我笑得肆意,指尖点他胸口:“别急,等我先收完最后一笔利息。”“然后——”“我要你十里红妆,迎我进门,再陪我一起看,他们曾经高高在上的嘴脸,如何一个个跪成泥。”当夜,宗人府传来消息:废太子以金簪自刺喉管,未死,却再不能言。我听后,只轻轻“呵”了一声,转身绣嫁衣。谢珩从背后环住我,吻落颈侧:“昭昭,你的手本该握刀,何必拿针?”我侧身,舌尖舔过他唇角,声音软得像蜜,却带着刀:“我要一针一线,把他们的皮,缝成我的盖头。”“谢珩,你怕了?”他低笑,打横抱起我,步入罗帐:“我怕什么?怕你杀得不够多,血不够红。”“昭昭,你是我命里的劫,我甘之如饴。”5腊月初八,京城第一次放晴。我在院中练刀,薄汗未干,侍女阿梨跌撞跑来,嗓子发颤:“小姐——摄政王……抬着十里红妆,堵、堵满整条朱雀街! ”刀锋一偏,劈断了梨树枝。我抬眼,雪光晃得人心痒。谢珩,终于来了。府门外,朱漆箱笼一字排开,从街首到街尾,鎏金边,乌木底,龙纹与凤篆交缠。九十九抬,明珠、玄铁兵符、江南盐引、甚至还有——被红绸捆得严严实实的一整座“摄政王府”地契。 他立于金马之上,玄甲未卸,肩头落满碎雪,像披了一层冷冽星光。见我出现,他翻身下马,单膝点地,掌心摊开——一枚血玉凤戒,在雪色里灼得发烫。“沈昭昭,江山为聘,兵马作嫁,你敢不敢接?”四周百姓跪倒,山呼海啸:“摄政王千岁——摄政王妃千岁! ”我伸手,指尖掠过玉戒,却未立刻套上,而是俯身贴他耳廓:“谢珩,我要的,不止这些。 ”他低笑,嗓音沉哑:“那就再添三千里红绸,一百八十座边关城,够不够?”我嗤地笑了,一把将他拽起,凤戒顺势套进自己指根。“成交,日后若少一分——”“我休了你。”当夜,皇宫设宴,帝后亲临。皇帝举杯,笑里藏刀:“珩弟久不近女色,此番大张旗鼓,可别被妖艳迷了眼。”我抿酒,不语。谢珩却握我之手,指腹摩挲那枚血玉,声音不高,却震得满殿鸦雀:“臣,迷的就是她这股妖艳。”“陛下若再贬她一字——”“臣,即刻领兵回北境,永不入京。”皇帝面色青白,终是讪笑饮尽杯中酒。我侧眸,看灯火映他侧脸,心口第一次,被甜意灌满。回程马车里,我窝在他狐裘中,数他睫毛。 他忽然捉住我手,按在自己心口,掌心滚烫。“昭昭,我娘早逝,没人教我如何疼人。 ”“但我把所有家底,都给你。”“以后,我的刀是你的,我的命也是你的。”我眼眶发热,却故意逗他:“若我想要龙椅上的脑袋?”他笑,吻落我指尖:“那便先踏过我的尸骨。 ”我一把捂住他的嘴,笑骂:“晦气,我要你长命百岁,陪我一起白头。”他低低应:“好,白头。”车外雪落无声,车内春意翻涌。嫁衣未缝完,他已先撕了我半截袖口——“昭昭,我等不及了。”第二日,赐婚圣旨下达,轰动九州。钦天监择定:来年花朝,百花开日,宜嫁娶。我捏着圣旨,在院中来回踱步,竟有些近乡情怯。谢珩翻墙而入,从背后环住我,下巴搁我肩窝:“昭昭,十里红妆只是开胃菜。”“成亲那日,我让你从沈府大门,一路踩着我为你铺的软红,走进天下最盛大的喜堂。”我转身,踮脚亲他唇角,声音轻得像雪落:“谢珩,你不必给我天下。”“我只要——”“你陪我,看那些曾经俯瞰我的人,一个个跪在我裙下,喊我——”“摄政王妃。”6大婚前三日,沈府正堂。继夫人柳氏,着一品诰命服,头戴金步摇,端得慈眉善目,手捧“母亲”茶,准备以“长辈”身份,给我这“不孝嫡女”一个下马威。我侧坐主位,慢条斯理抚过袖口凤纹,抬眼一笑:“柳姨,这茶——你也配?”话音落,满堂哗然。 父亲脸色铁青,拍案怒斥:“昭昭,怎敢无礼!她是你母亲!”我嗤笑,抬手——阿梨捧上一只黑漆托盘,红绸揭开,里头厚厚一摞旧纸:外室聘书、嫡母药方、堕胎药渣、买通稳婆的口供……最上头,赫然是柳氏当年亲笔所书——“若正房一死,我儿便是嫡。”我指尖轻弹,纸页哗啦啦散了一地,像送葬的纸钱。柳氏扑过去抢,被我踩住手背,金步摇“啪”断裂,珠玉滚了满地。我俯身,声音压得极低:“十年前,我娘临盆,你买通稳婆,反手掏宫,一尸两命。”“你以为把证据烧光?”“可惜,稳婆儿子好赌,我花三百两,就买到了她娘的牌位里藏着的供词。”柳氏脸色惨白,嘴唇哆嗦,转头抱住父亲大腿,泪如雨下:“侯爷!妾身冤枉!定是有人构陷!”父亲犹豫,手抖如筛。我添一把火,朗声道:“父亲若不信,大可请御医验药渣,里头有‘血枯草’,专破产妇宫房。”“抑或,去大理寺调卷宗——柳家当年给稳婆的封口银子,还印着官铸印。 ”“欺君、害命、外室冒充诰命,三罪并罚,当——凌迟。”父亲最怕丢爵位,闻“凌迟”二字,瞳孔骤缩,一脚踹开柳氏。“毒妇!你害我发妻,骗我十载! ”柳氏被踹得滚下台阶,额头磕破,血染花砖。她爬向我,抓住我裙角,指甲断裂:“昭昭,我是你娘啊!你喊过我‘母亲’的!”我弯腰,掰开她手指,一根一根,冷声笑:“我娘在产床流尽最后一滴血时,你在她耳边说——‘姐姐,你放心去,侯爷我会照顾’。”“从那天起,我就没母亲了。”“你,只是柳姨。”我抬手,阿梨端来乌木托盘——左边,一纸休书,父亲已颤抖画押;右边,一壶毒酒,碧绿透亮,像极她当年送我娘的“补药”。我拎起酒壶,递到她面前,声音温柔得像哄孩子:“柳姨,喝了吧。”“喝完,你还是沈家主母,牌位可进祠堂,追封‘贞烈’。”“不喝,明日押赴市口,三千六百刀,少一刀,我补十倍。”柳氏颤颤接杯,指节青白,突然发疯般朝我泼来!我侧身,酒液洒空,谢珩不知何时已至,袖风一扫,壶盏碎成齑粉。 他冷声下令:“御林军,谋害王妃,罪加一等,即刻灌刑!”两名嬷嬷上前,铁钳般掰开她嘴,剩半壶毒酒涓滴不剩。酒入喉,片刻,柳氏七窍流血,蜷缩成虾,眼珠子死死瞪我。我蹲下身,用绣帕盖住她脸,轻声送最后一程:“姨娘,黄泉路上,别走太快。”“我娘还等着你,十倍奉还。”帕子下,她喉咙咯咯两声,终于没了动静。 我起身,看向父亲,笑得乖巧:“父亲,续弦空缺,女儿会为您物色一位——”“安分守己的。”父亲嘴唇哆嗦,半晌,踉跄退后,仿佛瞬间老了十岁。当夜,沈府挂白,却无人哭丧。我倚在廊下,看小厮将柳氏草席一卷,扔去乱葬岗。谢珩从背后环住我,掌心覆我冰凉的指骨。“昭昭,手染血了。”我低头,月光下,指尖一点红,像极凤冠上那颗朱砂。“不脏,”我轻声说,“这是我娘的嫁衣,最后一粒盘扣。”他叹息,吻我发顶:“大婚那日,我替你备百桶香汤,洗得漂漂亮亮,做我新娘。”我转身,扑进他怀里,笑声散进风雪:“谢珩,我迫不及待了。”7花朝日,百花争妍,却抵不过京城十里红绸。我凤冠霞帔,八抬大轿,自沈府出发,踏软红,一路铺到皇城根。百姓跪伏,山呼“摄政王妃千岁”,孩童撒花如雨。我指尖撩开轿帘一角,看谢珩玄甲红袍,白马当先,背脊挺拔如剑,心口滚烫。忽有冷风灌入,花雨骤乱! 一道瘦小身影,破开人潮,直扑喜轿——血衣,散发,赤足,肚腹凹陷,形如恶鬼。 是我那“疯了”的庶妹,沈柔柔。她手里攥着半截金簪,曾刺穿废太子喉管,如今对准我心口。“沈昭昭!你毁我太子,杀我骨肉,夺我尊位!”“我地狱爬回,拉你一起陪葬!”簪尖离轿帘仅寸许,百姓尖叫四散。我端坐不动,指尖微抬。下一瞬,寒光乍现——谢珩拔剑,身形如苍鹰掠空,剑尖自她后心贯入,前心透出!血珠溅我盖头,点点猩红,落在金线凤眸,像活物振翅。庶妹瞪大眼,喉间咯咯,却再近不得半分。 谢珩收剑,揽我出轿,单臂护在怀侧。他声音不高,却压得万籁俱寂:“冲撞王妃,当诛。 ”庶妹血口大张,仍不死心,猛地抱住我腿,指甲掐进喜服:“姐姐……一起死……”我俯身,掀了盖头,用只有她听见的音量笑说:“妹妹,你忘了我教你的——”“刀要往这里捅。”我握住她手,对准自己心口,却在最后一刻反手一送——“噗嗤”金簪没入她咽喉!血喷了我满手,滚烫,像那年她灌我的毒酒。我贴她耳侧,温柔送终:“黄泉路上,别喊我姐姐。”“我嫌脏。 ”庶妹软软倒地,眼珠子仍死死瞪天,映着漫天红花,像极被踩烂的桃蕊。百姓先寂后哗,继而高呼:“王妃千岁!摄政王千岁!”谢珩接过喜娘递来的新盖头,替我重新覆上。 他指腹擦过我眉心一点血,声音低哑:“昭昭,别眨眼,继续走。”“你的路,从此只有光。 ”我弯唇,将染血的手藏进袖中,指尖微颤,却再没回头。花轿重新起杠,鼓乐齐鸣。 所过之处,百姓自发以井水泼街,冲净血迹;孩童再撒花瓣,覆了残红,像替这场大婚,压下所有晦色。我端坐轿中,听轿外谢珩低声吩咐:“人头割下,悬于城门,示众三日。 ”“告诉天下——”“动我妻者,纵血亲,亦杀无赦。”暮色四合,花轿抵达摄政王府。 朱漆大门洞开,灯火如昼。我踏轿而出,血衣已褪,新盖头滴水未染。谢珩伸手,掌心向上,指尖仍沾一点未擦净的血,像一枚朱砂痣。我覆手上去,十指相扣。他低笑,嗓音滚烫:“昭昭,跨火盆。”火盆高悬,烈焰灼灼,照得我们影子交叠,不分彼此。 我提裙,一步跨过——身后,是尸山血海;身前,是洞房花烛。8喜堂散,更鼓三声。 摄政王府,喜房。红烛高烧,刀戟列架,龙凤喜床宽得能并排躺五人。我端坐床沿,凤冠未卸,指尖摩挲袖口血渍——庶妹的、柳氏的、太子的,一层又一层,像绣进喜服的暗纹。门被推开,谢珩踏进来,卸了玄甲,只余单衣,肩背仍带锋棱。 他没有立刻挑盖头,而是提了两壶酒,一壶递到我手里。“昭昭,交杯之前,先交底。 ”他嗓音低哑,却带着不容拒绝的狠劲。我轻笑,指尖挑开盖头红纱,与他对视:“好,谁先?”他仰头灌下一口酒,抬臂拭唇,第一句便惊雷——“前世,你死后第三日,我率兵逼宫,把太子一刀刀剐了。”“皇帝骂我谋逆,赐我凌迟。”“我于午门自刎,头颅挂在你坟前,陪你风吹日晒整整一年,直到新帝登基,才有人敢收。”我指尖一颤,酒液泼出半盏,灼得虎口生疼。原来,前世我血尽雪地,他并非姗姗来迟——而是替我杀光所有人,再以命相殉。我抬眼,看他颈侧一道淡色旧痕,掩在喜袍领下,此刻却猩红刺目。那是他自刎的刃口。我喉咙发紧,哑声:“为什么……不告诉我?”他指腹擦过我眼角,带走一滴泪,声音轻得像怕惊着我:“我怕你恨我。”“恨我没能早来,恨我没能救你。 ”“更怕——你再也不敢爱我。”我深吸一口气,将酒壶重重搁回案上,抬手解衣。 喜袍盘扣一颗颗崩落,露出锁骨下寸许长的旧疤——那是我前世临产前,柳氏命人划的“取子口”。“底牌么?我也有。”“你以为我重活一回,只为自己报仇? ”我握住他手腕,按在那道疤上,声音颤得如弦欲断:“我回来,更为了还你一条命。 ”“前世我欠你一场深情,欠你一次白首。”“今生,我要亲手把天下捧给你,再把我自己——”“原封不动,交到你手里。”他眼底瞬间血红,猛地将我拉进怀里,力道大得像要把我嵌进骨缝。酒壶倒地,琼液四漫,打湿我赤足。他低头吻我,却不是在唇,而是落在那道疤上,一寸一寸,虔诚又狠厉。“昭昭,我不用你捧天下。”“我只要你。 ”“活着,热气腾腾,在我怀里。”说话间,他自怀里掏出一样东西——被血浸透又洗净的粗布帕子,上面歪歪扭扭绣着“昭”字。 是我前世临死前,用指甲蘸血,在雪地里写给他的那方“绝笔”。他竟然留着,留了两辈子。 我泪意再绷不住,扑簌簌落在他手背上。他用布帕替我拭泪,声音哑得不成调:“以后,再敢写血书,我就——”“就怎样?”“就陪你一起写,写到满头白发,写到字迹都磨平。 ”我破涕为笑,一拳锤他胸口:“疯子。”他握住我拳,放到唇边轻咬,嗓音暗哑:“对你,我疯得还不够。”刀架上的佩剑忽然“嗡”一声自鸣。我们对视,同时想起——还有最后一张底牌未翻:龙椅上的那位,至今未动。我伸手,抚过他颈侧旧疤,轻声:“谢珩,等我们度完这三天婚假——”“就拔龙椅,如何?”他低笑,舌尖卷走我指尖泪珠:“好。”“不过,今夜只谈风月,不论血债。”说话间,他打横抱起我,走向床榻。红帐落下,刀光与月色一并隔绝在外。我窝在他怀里,听两颗心隔着皮肉共振——砰,砰。一声是前世坟前自刎的残响,一声是今生洞房花烛的初鸣。更深漏断,我与他并肩而卧,十指相扣,掌心同一处旧疤相贴。 我在黑暗里轻声问:“谢珩,若再来世,你还要遇见我吗?”他侧过身,吻落我眉心,声音像宣誓,又像叹息:“要。”“哪怕你仍满身是血,仍满心是恨。 ”“我也会在第一次见你时,就伸手——”“把刀夺过来,对准我自己。”“然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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