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砚川似乎听不到,垂眸盯着她被血液浸透的裙摆,瞳孔紧缩。 喉结动了动。 “你流产了?” “是!孩子没了,你满意了?” 江栖雪想要在贺砚川脸上找到悔恨自责。 猩红的双眼里,更多的却是愤怒、失望。 他脱口而出地斥责:“你明明有系统,可以用积分保住孩子!” 江栖雪身形晃了晃,总算明白他此前为什么坚持派她去做高危病毒研究项目,也终于知道他为什么敢把她和藏獒关在一起。 原来他早就得知系统的存在了。 他不知道的是,他是主角,治愈他几乎耗尽了积分,且见效缓慢。剩余的积分只能勉强保护她自己不被病毒感染。 他竟以为她有不死之身。 此刻,失去亲子的贺砚川眼底布满血丝,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他站在笼外歇斯底里地质问。 “你怎么敢的!怎么敢杀了他!” 江栖雪望着他悲愤的模样,再回想他昨晚在暴雨中将她锁进藏獒笼子的画面,只觉得荒谬至极。 “贺砚川,如果真在意孩子,怎么会用他的性命冒险?” “是你亲手杀死了孩子。” 十年分床,要不是陆悦瑶下药,他们三个月前不会阴差阳错同房。 可笑的是,她真的期待过能和他放下恩怨。 期盼着一起迎接孩子的降生。 直到昨天,陆悦瑶说她盗取贺母的研究成果给毒贩组织。他不加核实,就对她进行令人发指的惩罚。 如今,他竟然倒打一耙,恨她害死了孩子。 有这样的丈夫和父亲,是他们母子的不幸。 江栖雪自嘲一笑:“孩子没了也好。” 否则,她还不知道该怎么舍弃这个小生命。 贺砚川脸色黑沉:“你以为我在乎?这样流着毒贩血液的野种,我不稀罕!” 他将锁打开,转身就走。 江栖雪盯着他决绝的背影,浑身是血地从笼子里爬了出来。 等时光回溯,她不会再用积分治他。她倒是要看看,届时陆悦瑶会不会回来找他这个喜怒无常的残废。 一个月,她等得起! 江栖雪用了三个小时,徒步从废旧仓库走到医院就医。 抢救后,医生严肃批评道:“流产有段时间了,怎么现在才来?你血型特殊,幸好没有大出血,否则就危险了。” “你丈夫呢?让他过来。” 江栖雪垂眸:“他死了。” 早在十年前,那个黑化值为0,爱意值为百分百的男孩,就已经死了。 是她不肯接受现实。 医生没想到这还是遗腹子,嘴边的话成了叹息:“先养好身体吧。” 待缓过劲来后,江栖雪到楼上病房探望同样住院的母亲。 自从江父牺牲后,江母一直缠绵病榻。 是心病。 她救赎贺砚川一人,却献祭了自己和家人。好在,只要成功阻止父亲惨死,母亲的故事也会随之被改写。 “江栖雪昨天被砚川关进藏獒笼子里,整整三只藏獒啊。” 刚走到病房门口,陆悦瑶的声音传出。 她的笑声带着扭曲的快意。 “一整夜了,现在恐怕一尸两命了吧?” “哈哈哈哈。” 一股寒意从江栖雪脚底窜起。 她一把将门推开。 “砰——” 陆悦瑶脸色大变:“江栖雪?你竟然没死!” “妈!” 江栖雪视线落在病床上,母亲正痛苦地捂着胸口,呼吸急促沉重。 “医生!医生快来!” 江栖雪扑到病床边。 江母哀伤地看向女儿,开口,咬不住发抖的音节:“栖雪,妈不想再成为你的拖累了,离开贺砚川吧……” “咳咳咳……” 血沫从江母嘴里喷涌而出:“妈要去……找……你爸了……” “妈!” 江栖雪疯了似地按呼叫铃。 没有积分了。 她只能求医生保住母亲的命。就算时光即将回溯,她也不愿母亲遭受死亡的痛苦。 不想在丧父丧子后,又要丧母。 她只有母亲了啊。 陆悦瑶倚在门口拨弄着手指:“我可没动这死老太婆,死了不关我的事。” 医生涌进来给江母做抢救。 江栖雪被人群挤到了床尾。 “准备除颤!”医生大喊。 电流通过的瞬间,江母的脊背高高弓起,旋即又重重摔回病床。 除颤仪没能留住流逝的生命。江母嘴唇青紫,脸色惨白,心跳越来越弱…… 陆悦摇幸灾乐祸道:“这身体……啧,还是早做准备吧。” “啪——” 江栖雪给了陆悦瑶一巴掌。 陆悦瑶先是惊讶,而后震怒,攥住江栖雪的头发就要把她往墙上撞。 “滴——” 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的长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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