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万载，归来仍是这污浊人间(李玄姜溯一)最新好看小说_无弹窗全文免费阅读长生万载，归来仍是这污浊人间李玄姜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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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测器的指针还卡在尽头，陈重的手指己经贴上收音机外壳。 金属表面发烫，像是通了高压电。 他没拔插头，也没关电源，只是把探测器线圈绕到收音机背面，用胶带固定。 指针微微回弹了一点，但仍在0.4格以上抖动。
短，三声，像有人在哼一个音符，又像电流穿过了老式磁带。 敲门声就在这时候响了。 “谁？” 他声音压着，没回头。 “我，张伟。” 外面的人顿了一下，“你妈让我来看看你。” 陈重没动。 张伟是他高中同学，大学不同城，工作后也就逢年过节微信点个赞。 这种时候突然登门，要么是真心，要么是试探。 他母亲不会主动托人来看他，更不会选张伟。 他伸手把探测器从收音机上拆下来，塞进枕头底下，顺手把笔记本合上，压在床头。 然后才说：“门没锁。” 门开了。 张伟拎着一篮苹果走进来，塑料袋窸窣响。 他穿着卡其色夹克，袖口磨了边，脸上堆着笑，但眼神扫过床头柜时停了一下——那里没有水杯，没有药盒，只有一支笔和合上的本子。 “听说你醒了，我赶紧过来看看。” 张伟把水果放在桌上，拉开椅子坐下，“你爸说你最近怪怪的，连家里的镯子都卖了？” 陈重靠在床头，没接话。 他记得张伟，话多，喜欢打听，但心不坏。 可现在不是讲情分的时候。 “嗯。” 他终于开口，“卖了。” “那是你妈的传家宝。” 张伟皱眉，“你疯了吧？ 就为了买什么‘实验材料’？ 你爸跟我说的，你还编了个梦，说地底下有银盒子，刻着‘川流’？” 陈重笑了笑，像是听了个笑话。 他没否认，也没解释，只说：“你信不信预知梦？” 张伟一愣，“什么？” “就是能梦见还没发生的事。” 陈重看着他，“比如，我梦见你今天会来，手里拎着苹果，坐在这张椅子上，说的第一句话是‘听说你醒了’。” 张伟脸上的笑僵住了。 “我还梦见，你其实不想来。” 陈重继续说，“是你老婆让你来的，说老同学出事，不去不合适。 你路上还拐去买了烟，抽了一半才进医院。” 张伟下意识摸了摸口袋，烟盒确实少了一根。 “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那不是梦。” 陈重声音很平，“是预知。 我卖镯子，是因为它本来就不该在人手上。 它埋在地里，才会发光。 我做的事，都是为了等那天到来。” 张伟站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一声响。 “你真出问题了。” 他盯着陈重，“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 冷静？ 有条理？ 你现在说话像在背剧本。 你是不是被什么人洗脑了？ 还是……脑损伤后遗症？” 陈重没动，只是看着他。 张伟退了一步，“我得跟医院说一声，你这状态，不适合单独留着。” 他转身开门，脚步加快。 陈重依旧靠在床头，手指轻轻敲了两下枕头，确认探测器还在。 半小时后，他借口去洗手间，穿着病号服走出病房。 走廊尽头的窗户外，天己经黑了。 他没往厕所走，而是拐进消防通道，从楼梯下到一楼，绕到住院楼东侧。 树影里有个人，靠在路灯照不到的角落，手里举着相机，镜头对准三楼窗户。 陈重没靠近。 他回到病房，从床底铁盒里取出探测器，拆掉外壳，拧松线圈固定螺丝，把主板上的频率调节电容拨到最低档。 他不需要探测灵能波动，他要的是电磁场干扰源。 调好后，他把探测器塞进外套口袋，又拿了一节五号电池和一段铜线，卷成小圈，贴在探测器背面。 晚上八点，他站在窗前，故意把那张草图摆在窗台。 纸上画着电厂轮廓，红笔圈出冷却塔，旁边写着“坐标：X7-Y3”，字迹清晰。 他看了眼窗外。 树下的人影还在，相机镜头微微调整角度。 陈重拉上窗帘，躺下闭眼。 第二天上午，张伟没来。 陈重让护士帮忙联系家属，说想提前出院检查。 护士去打电话时，他拎着包，从住院部后门出去，绕到东侧停车场。 那辆无牌面包车停在角落，车窗贴着深色膜。 他没靠近，只在二十米外的树后站了几分钟，掏出探测器。 指针缓慢偏转，停在0.2格，说明车内有电子设备在运行，可能是笔记本或信号接收器。 他记下车牌框的锈蚀缺口形状，转身离开。 当晚，他去了张伟提过的一处废弃工厂——城西老机械厂，张伟以前租过那里的仓库放旧家具。 他带了两台旧收音机，都是从电子市场淘的，能调频，能外接电源。 他把其中一台接上改装过的探测器，设定输出频率为48Hz，连上工厂的老旧配电箱。 另一台藏在墙角，调到无台频率，循环播放一段录音——就是昨晚那三声杂音。 他还从铁盒里取出一点磁粉，混上透明胶水，刷在几处墙面裂缝上。 等干了之后，月光一照，会泛出淡蓝色反光，像液体从墙里渗出来。 做完这些，他回到医院，等消息。 第三天早上，他正在换药，护士说楼下有人找。 他下去，看见张伟站在大厅，脸色发白，手里捏着一张退费单。 “谁找你？” 陈重问。 “一个私家侦探。” 张伟声音发虚，“他说不干了，钱退我一半。 说你……碰不得。” “为什么？” “他说他昨晚去你安排的那个废弃工厂查你背景，结果听见墙里有人唱歌，墙上还流蓝水。 他拍了照，照片全是雪花。 他干这行八年，从没见过这种事。 他说你身上有东西跟着，劝我别惹。” 陈重看着他，“你觉得他是真看见了，还是吓傻了？” “我不知道。” 张伟摇头，“可他那样子，不像装的。 他手一首在抖，说再也不接这种单了。” 陈重没笑，也没反驳。 他只是说：“那你现在信不信预知梦了？” 张伟没回答。 他把退费单揉成一团，塞进裤兜，转身走了。 陈重站在医院门口，风吹过来，袖口的探测器微微发烫。 他回病房，打开铁盒，把两台收音机拿出来。 接在探测器上的那台，主板边缘己经发黑，像是烧过一次。 他拆开看，电容炸了，线圈断了半圈。 他把烧坏的部件扔进垃圾桶，换上备用主板。 刚装好，收音机突然响了。 不是杂音。 是那三声哼唱，再次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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