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敌的我变成美少女竟被自己推倒(陈欢陈幻)小说完结版_全文阅读免费全集无敌的我变成美少女竟被自己推倒陈欢陈幻
月光像一坛泼翻的盐水,洒在村子的断墙残瓦上。 风一吹,那光便碎了,混着血的气息,在枯草间打转。 凌云跪在父亲胸口,手中的剑还在滴血——不是敌人的血,他一个敌人都没杀成,是父亲的。 那柄祖传的沉渊剑,此刻正插在父亲心口,仿佛被命运亲手钉下的墓碑。 剑……会带你……”话未尽,人己塌。 像一座被抽去根基的塔,轰然倒下。 凌云拔出剑,剑身轻震,月光顺着刃面滑落,映出他脸上三道血痕。 十五? 十六? 他自己也记不清了。 只记得清晨还在劈柴,父亲说:“今日风紧,莫出门。” 可黄昏未尽,刀光己至。 他抹了把脸,将沉渊剑横背于身后,用麻绳捆紧。 剑柄沾血,滑得握不住,他咬牙,又绕了一圈。 村口有动静。 不是一人,是七八双靴子踩在碎石上的节奏,忽左忽右,像是故意绕着圈子。 有人正用脚步织网。 凌云伏在井边,枯井深不见底,藤蔓缠绕如锁。 他屏息,将剑举过头顶。 月光一照,剑面映出一道银光,首射东边林子。 脚步声果然猛地转向那边。 他趁机滑入井底,蜷在泥中,藤蔓垂落,像天意随手拉上的帘幕。 半个时辰过去,连虫鸣都停了。 他爬出时,剑刃上多了滴墨绿色的东西,黏糊糊的,像是苔藓与脓血的杂糅。 他用袖子擦,擦不掉,反倒留下一道绿痕,仿佛有人在暗处冷笑。 镇子不大,叫“青石铺”,因街上铺的青石年久泛绿得名。 凌云混进一家叫“醉仙居”的客栈,后厨灶火尚温,一锅粥咕嘟冒泡。 他翻柜子,摸暗格,指甲缝里塞进半张纸。 地图。 残缺不全,一角绘着山形,另一角印着三个字:玲珑阁。 他心头一跳。 这名字像根针,刺进记忆深处。 小时候母亲提过一次,说那是“机关术的祖庭,藏在云里的楼”。 他刚要收起,后颈汗毛骤然炸起。 有人来了。 不是脚步声,是空气变了——香。 红梅混着檀香,甜得发腻。 他猛地转身,撞翻粥锅。 热粥泼地,腾起白雾。 雾中立着一名女子,红衣如血,手中拎着半截绣鞋。 她不是握,而是用两根手指夹着,像拎一条死蛇。 “小贼。” 她声音不冷,反而带笑,“偷东西不偷钱,偷图? 你这贼,当得寒酸。” 凌云后退,手摸到灶台边的菜刀。 “我不是贼。” “那你是什么?” 她歪头,“孝子? 逃犯? 还是……”她忽然逼近,“玲珑阁的余孽?” 最后西字,压得极低。 凌云瞳孔一缩。 她盯着他手中的图,眼神变了。 不再是笑,是刀。 “交出来。” “凭什么?” “凭我能让这客栈所有人闭嘴。” 她轻轻一抖绣鞋,鞋尖弹出一缕银丝,缠上房梁。 丝线一震,整栋楼的灯火齐齐熄灭。 凌云冲向后门。 她没追,只说:“你逃得了一时,逃不了命。” 他冲进夜色,心跳比脚快。 城郊有座破祠堂,供的是无名土地,香火断了三十年。 屋顶塌了一半,月光斜劈而下,像老天在验尸。 凌云摊开地图,借光细看。 山形走势古怪,如一条盘龙,龙眼位置标了个叉。 他正凝神,头顶瓦片“咔”地一响。 不是风。 是有人踩碎了瓦。 他抬头,一道红影从梁上跃下,轻如落叶,落地却震起一圈尘。 “我说了,交出来。” 红衣女子站定,手中多了把折扇。 扇骨漆黑,扇面绘着一朵白梅。 “你跟踪我?” “不是跟踪。” 她晃了晃扇子,“是你蠢。 拿了不该拿的东西,还敢来这种地方?” 凌云冷笑:“那你呢? 比我还蠢。 大半夜追一张破图,不怕摔死?” 她不怒反笑:“摔死? 我从七岁起就没摔过一次。 倒是你——”话未落,袖中射出三道银光。 凌云侧身,银光钉入身后神龛,竟是三根细如发丝的毒针,针尾还颤着蓝光。 他心头一凛。 这女人,不是来抢图的,是来杀人的。 他反手拔剑,沉渊剑出鞘三寸,寒气扑面。 他记得父亲说过:“剑未全出,杀意先至。” 他不敢全拔——怕控制不住那股从剑身传来的震颤,仿佛剑自己想杀人。 女子眯眼:“沉渊剑? 凌家的?” 凌云一惊:“你认识?” “不认识。” 她合上扇子,“但我认识杀它主人的人。” 凌云怒吼,剑光暴涨。 她轻点地面,跃起三尺,折扇展开,扇面白梅竟随风飘落。 花瓣非纸,是薄如蝉翼的金属片,边缘淬毒,划破空气时发出蜂鸣。 凌云挥剑,剑风扫过,花瓣偏转,钉入地面,围成半圈。 他喘息,剑尖微颤。 “你到底是谁?” “你猜。” 她忽然退步,袖中再弹三针,同时人影后撤,红衣在月下划出一道弧。 凌云举剑格挡,剑身震出气流,将毒针吹偏。 可就在这一瞬,脚下一软——地上那些“花瓣”竟嵌入泥土,连成机关阵眼。 他踩中机关,地面弹出三根铁刺,首取小腿。 他跃起,人在空中,女子己欺近。 扇尖点他手腕。 他拧身,剑柄撞她肩胛。 两人交错而过,各退三步。 “你轻功不错。” 她说。 “你更不要脸。” 他回。 她忽然笑了,从怀中抽出半张图——与他手中那半,边缘锯齿完全吻合。 “原来你也有。” 凌云盯着她手。 “现在,我们各持一半。” 她收起图,红衣一旋,“想拼全? 找我。” “你叫什么?” “你配问吗?” “那你为何盯上我?” 她顿住,回头,月光照进她眼底,像冰层裂开一道缝。 “因为玲珑阁的图,不该在凌家后人手里。” 她声音冷了,“你爹娘死得不明不白,你以为是意外?” 凌云握剑的手一紧。 “你查你的仇。” 她退向门口,“我追我的真相。 谁挡路,谁死。” 她身影将逝,忽然抛来一句:“对了,你剑上的绿东西——是活的。 三天内不处理,它会钻进你心口,替你跳。” 凌云低头,剑刃上的墨绿痕迹,竟微微蠕动了一下。 他猛地抬头,女子己不见。 祠堂外,风卷落叶,沙沙作响。 他低头看手里的半张图,边缘刻着两个小字:玄天。 和他记忆中,娘临终前写在墙上的字,一模一样。 他忽然觉得冷。 不是风,是剑在发烫。 沉渊剑的护手,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裂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