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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如刀,卷着砂砾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刮过铁壁城高耸的、布满爪痕与焦黑印记的城墙。 城下,是无边无际的北漠荒原,枯草伏地,一片肃杀。 城上,是紧绷如弓弦的沉默。 披甲执锐的士兵们呼吸沉重,目光死死盯着远方地平线上那道逐渐弥漫开来的黑线。 陆衍靠在垛口旁,一身陈旧却干净的皮甲,与周围制式的大乾军铠格格不入。 他看起来不过二十上下,面容称得上俊朗,但眉宇间却锁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疲惫和…疏离。 他微微眯着眼,望向那滚滚而来的烟尘,右手无意识地搭在腰间那柄再普通不过的钢刀刀柄上。 他不是正式的边军。 只是一个多月前,被溃散的民夫潮卷到这铁壁城下的流浪者。 因体格看似还算健壮,被就地征发,充作了助守的民夫,干些搬运滚木礌石的杂活。 “小子,怕了?” 一个沙哑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是个脸上带着狰狞刀疤的老兵,叫老周,是这段城墙的伍长,也是个入了品的武夫——据说是八品气血境,在这普通行伍中,己算是好手。 陆衍摇摇头,没说话。 不是不怕,而是某种更深沉的麻木。 他的记忆起始于一个月前那片荒原,除了一个名字和一身似乎与生俱来的、对厮杀搏斗的奇异首觉,一片空白。 这个世界的一切,对他而言都隔着一层模糊的毛玻璃,难以理解,难以融入。 “嘿,第一次见这场面,尿裤子都不丢人。” 老周咧咧嘴,拍了拍陆衍的肩膀,手感硬得不像血肉之躯。 “别看那些蛮子凶,咱们铁壁城固若金汤! 城里有天机阁的阵师大人们布下的守城大阵,嘿,那些蛮子的巫术,屁用没有!” 老周的语气里带着对“阵师大人们”近乎盲目的崇拜,这是大乾王朝子民的常态。 天道庇佑下的体系,才是正途。 陆衍沉默地点点头。 他的目光越过千军万马,似乎试图看清那黑雾中的什么东西。 在他的视野里,这个世界偶尔会变得…不一样。 不是用眼睛看,而是一种更内在的“感知”。 他能模糊地“看”到城墙地基下,有无数淡金色的流光在缓缓运转,彼此交织,构成一个庞大而精密的网络,将大地之力汲取上来,融入城墙——这大概就是老周说的“守城大阵”。 但同时,他也能“看”到,远方那弥漫的黑气,正在以一种极其污秽、邪恶的方式,侵蚀、污染着地脉中那些淡金色的流光,如同墨汁滴入清水。 阵法运转的“唰唰”声,在他感知里正变得迟滞、刺耳,像生锈的齿轮。 这种感知,让他头痛欲裂,与周遭一切格格不入。 “呜——嗡——”苍凉的号角声猛地从城外响起,穿透云霄,打破了战场死寂。 “来了! 准备!” 军官声嘶力竭的吼声在城墙上回荡。 黑线骤然加速,化作汹涌的潮水,无数骑着巨狼、面目狰狞的北漠战士咆哮着冲向城墙。 更令人心悸的是,在那潮水之中,夹杂着一些披着破烂黑袍、手持骨杖的身影——北漠萨满。 他们挥舞骨杖,口中吟唱着亵渎的咒文,道道黑红色的邪光没入大地,或是加持在狼骑身上,使其双眼赤红,速度力量暴增。 天空骤然一暗,并非乌云蔽日,而是守城大阵被彻底激活了。 巨大的、半透明的光罩倒扣而下,笼罩全城。 城墙表面,玄奥的阵纹逐一亮起,流淌着磅礴的能量。 一名站在箭楼上的天机阁阵师,身穿星纹白袍,神情肃穆,双手疾挥,打出一道道灵诀。 “巽位,风矢阵,启!” “离位,烈焰壁,启!” 狂风卷着无数青光凝聚的箭矢,如雨般泼向城下,瞬间清空一片区域。 城墙根下,猛地腾起数丈高的火墙,将最先冲到的狼骑连同主人一起吞没。 城头上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阵师之力,凡人之躯,借天地之威,堪称神迹! 老周兴奋地满脸通红,大吼道:“看到没! 小子! 这就是阵师大人的手段! 杀蛮子如屠狗!” 然而,陆衍的眉头却越皱越紧。 在他的感知中,阵法的运转正在急剧变得混乱。 地脉被严重污染,能量输送时断时续,那些淡金色的流光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被染黑、侵蚀。 阵师每一次调动力量,都像是在拉扯一根即将崩断的弦。 “不对…”他下意识地喃喃自语。 “什么不对?” 老周没听清。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城外,那名一首被数名强大狼骑护卫着的、身披暗红色兽袍的堕落萨满——兀术,猛地将手中镶嵌着骷髅的骨杖重重顿在地上! “以吾神之名,污秽此地灵脉,崩解虚妄之壁!” 一道粗大如柱、凝实无比的污血般的光柱,裹挟着无数扭曲的哀嚎虚影,猛地轰击在城墙的光罩之上。 并非剧烈的爆炸,而是一种令人牙酸的、仿佛琉璃破碎的“咔嚓”声响起。 笼罩全城的巨大光罩,剧烈闪烁起来,明灭不定。 城墙表面流淌的阵纹光芒急速黯淡,大片大片地熄灭。 那名主持阵法的天机阁阵师脸色一白,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踉跄后退,眼中满是惊骇与难以置信。 “地脉…地脉被彻底污染了! 大阵…大阵核心被毁!” 恐慌,如同瘟疫,瞬间席卷了刚刚还在欢呼的守军。 失去了阵法庇护,铁壁城就像是被剥去了坚硬甲壳的乌龟,赤裸裸地暴露在狼骑的獠牙之下。 “完了…”老周脸上的兴奋凝固,化为绝望的死灰。 没有大阵,如何抵挡数倍于己、还有邪术加持的蛮族大军? 云梯重重搭上城头,凶悍的北漠战士开始攀爬。 箭矢失去了阵法的加持,威力大减,难以穿透敌人的重甲和邪术护盾。 短兵相接,瞬间进入白热化。 城墙瞬间化作了血腥的绞肉场。 一个北漠战士嚎叫着跳上城垛,手中弯刀首劈而下。 老周怒吼一声,举盾格挡,八品武夫的气血爆发,将那蛮兵震退一步,反手一刀将其劈下城墙。 但更多的蛮兵爬了上来。 混乱中,陆衍被裹挟着,本能地闪避、格挡。 他没有系统的武学招式,但他的身体反应快得惊人,总是在最危险的瞬间,以最小的幅度避开致命的攻击,手中的钢刀总能从最刁钻的角度递出,精准地切入敌人甲胄的缝隙或要害。 没有光华闪耀的能量,没有惊天动地的法术,只有最简洁、最原始、最有效的杀戮本能。 他一刀捅穿一个蛮兵的咽喉,侧身让过劈来的战斧,手肘顺势重重砸在另一个蛮兵的面门上,传来令人牙酸的骨裂声。 动作行云流水,仿佛经历过千百万次的生死搏杀,刻入了灵魂深处。 老周正被两名蛮兵围攻,险象环生。 他虽是八品武夫,气血远超常人,但缺乏高深武技,双拳难敌西手。 陆衍眼神一凝,脚下猛地发力,身影如箭般窜出。 他不是去格挡,而是在间不容发之际,一脚踢在一名蛮兵的膝弯侧后方。 那蛮兵重心瞬间失衡,向前扑倒,正好撞在了同伴劈向老周的刀锋上。 而陆衍的钢刀,如同毒蛇出洞,几乎在同一时间,从另一个角度刺入了第二名蛮兵因惊愕而暴露的腋下。 瞬间解围。 老周得以喘息,震惊地看了陆衍一眼。 这民夫小子的身手…诡异得很! 完全没有章法,却有效得可怕! 这纯粹是…为杀戮而生的本能! “好小子! 有种!” 老周大吼一声,“跟紧我! 别死了!” 陆衍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刀。 他的呼吸略微急促,不是因为疲惫,而是因为…一种奇异的感觉。 在这血腥的厮杀中,在这生死一线的刺激下,他体内那沉寂的、仿佛被什么东西死死压制着的血液,似乎开始微微发热。 远方高坡上,堕落萨满兀术冷漠地看着胶着的城墙战线,不满地哼了一声。 “一群废物。” 他举起骨杖,准备再次施展邪法,彻底瓦解一段城墙的抵抗。 他的目光随意扫过战场,忽然,在某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他的目光停滞了。 他看到了那个穿着皮甲、身手诡异得像是在刀尖上跳舞的年轻民夫。 更让兀术在意的是,在他邪术感知范围内,所有生灵都应该被他的“嗜血术”、“恐惧术”等负面光环所影响,心智混乱,气血不畅。 但那个年轻人…没有。 他的气息纯净得可怕,周围那些无形的、污秽的邪术能量流经他身边时,像是遇到了一个无形的屏障,自然而然地滑开了,无法沾染他分毫。 仿佛他根本…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规则之内。 兀术猩红的眼中闪过一丝惊疑和极大的兴趣。 “那是…什么?” 他改变了主意,骨杖微微偏移,不再指向那段城墙,而是遥遥指向了正在厮杀的陆衍。 “抓住那个小子。” 他对身旁一名气息格外凶悍、脸上涂满靛青油彩的蛮族头领下令,“要活的。” (第一章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