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张狂砂海与齿轮全文免费阅读_陈凡张狂完整版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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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师傅的阴影老赵最终没有立刻动身去蝎子窝。 用他的话说：“妈的，就镇子上这帮蠢货离了老子三天就得全饿死渴死！ 得先把屁股擦干净！” 于是，日子仿佛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但那根紧绷的弦却始终存在。
“焊缝！ 焊缝！ 跟你说过多少次！ 要像娘们儿的秀发一样顺滑，不能像狗啃的！ 重焊！” “这点电路都捋不清？ 你脑子里灌的是沙子吗？ 给老子重新测！” “听！ 仔细听！ 轴承内部有杂音，不是磨损，是安装的时候进了砂粒！ 妈的，这都要我教？” 陈凡默默承受着这一切，他知道师傅的压力有多大。 他更加拼命地学习、练习，将那些旧书翻来覆去地看，首到眼睛酸涩。 他知道，师傅是在用这种方式，争分夺秒地往他脑子里塞更多东西，仿佛预感到了什么。 而老赵自己，则开始秘密地准备。 他翻出珍藏多年、几乎舍不得用的高级工具：一套精度极高的纳米级六角扳手，一小卷真正的旧世界高导铜线，甚至还有几块包装完好的、闪着银光的固态润滑剂。 这些东西每拿出一件，都让陈凡心头一跳，它们价值连城，足以在任何一个大型聚落换来几个月的舒坦日子。 “看什么看？” 老赵察觉到他的目光，恶声恶气地说，“老子出去挣大钱，不得穿体面点？” 但陈凡看到，师傅在打磨他那条金属义肢的关节，给液压系统更换了罕见的密封圈，甚至给义肢脚底加装了更防滑的衬垫。 这不是去“挣大钱”的打扮，这是去搏命的准备。 一天下午，铺子里难得的清静。 老赵没有修理东西，而是坐在工作台前，对着那块黑色的立方体和金属圆球发呆。 他拿着一块柔软的麂皮，沾着特制的清洁剂，前所未有地、极其细致地擦拭着它们表面的每一寸。 灯光下，陈凡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到，那黑色立方体的表面并非完全光滑，上面有着极其细微、几乎无法用肉眼分辨的复杂纹路，像是某种电路的集成。 而那个金属圆球，在擦去积尘后，呈现出一种深邃的、哑光银的质感，仿佛内里蕴含着微光。 “师傅，”陈凡忍不住开口，“它们……到底是什么级别的造物？” 老赵的动作停了一下，没有像往常一样骂回去。 他浑浊的眼睛看着立方体，手指无意识地划过那些纹路。 “级别？” 他嗤笑一声，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旧世界崩坏前，人类能把石头送上天堂，能把大海煮沸腾，能造出看一眼就能让你发疯的玩意……你说，它们该是什么级别？” 他叹了口气，声音低沉下来：“它们是好东西，太好了……好到不该出现在这个狗屁倒灶的时代。 怀璧其罪啊，小子。 老子能守着它们这么多年，不是因为我多厉害，是因为老子够怂，躲得够好。” 他转过头，盯着陈凡，目光前所未有的严肃：“我走了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优先保住它们。 别显摆，别相信任何人。 如果……如果真到了万不得己的时候，试着给它们通电。 用那个，”他指了指工作台下隐藏的一个手摇式高压发电机的接口，“用那个摇，稳着点劲，别一下子烧了。” 陈凡心中巨震。 这是师傅第一次如此明确地指示他接触这两个“禁忌之物”。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因为以前你扛不住。” 老赵说得首白而残酷，“知道了，就是祸根。 现在……现在你差不多能扛一下了。 记住，知识是力量，但有些知识，本身就是诅咒。” 就在这时，外面的风声似乎带来了一些不和谐的噪音。 老赵脸色一变，动作迅捷地将立方体和圆球用一块厚布盖好，眼神瞬间恢复了平时的浑浊和暴躁。 帆布门帘被粗鲁地掀开，三个身影堵住了洞口的光线。 是镇上的疤脸张狂和他的两个手下。 张狂是镇子的守卫头目，身材高大，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据说早年在外面的掠夺者团伙里混过。 他腰间挎着一把改装过的冲锋枪，眼神凶狠而贪婪地扫视着铺子里的一切。 “老赵头，”张狂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听说你要出远门？ 去找水泵零件？ 啧啧，蝎子窝可是要命的地方啊。” 老赵慢悠悠地转过身，靠在工作台上，挡住了身后的厚布：“怎么，张队长有兴趣一起去发财？” “发财？ 嘿嘿，我没那命。” 张狂的目光像毒蛇一样在铺子里游弋，“我就是来提醒你，走之前，该交的‘安保费’得结清了。 另外，你这一走，万一回不来，你这铺子里的东西……总不能烂在这里吧？ 不如先折个价，抵给我？”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工作台角落那罐所剩无几的“黑金”润滑脂上，贪婪之色毫不掩饰。 陈凡的心提了起来，下意识地握紧了身边的一把大型活动扳手。 老赵却笑了，是那种冰冷、毫无笑意的笑：“张狂，老子在铁锈镇敲铁皮的时候，你还在你娘怀里吃奶呢。 跟我来这套？” 他拍了拍自己的金属义肢：“想要啥，自己来拿。 看看是我的家伙硬，还是你的骨头硬。” 洞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张狂的脸色阴沉下来，他的手按在了腰间的枪套上。 他的两个手下也紧张地摸向武器。 老赵就那么站着，看似松松垮垮，但陈凡能感觉到，师傅的每一块肌肉都绷紧了，像一头蓄势待发的老年雄狮。 几秒钟令人窒息的对峙。 最终，张狂啐了一口：“呸！ 老东西，给你脸不要脸！ 我看你能横到几时！ 我们走！” 他狠狠瞪了老赵和陈凡一眼，带着手下悻悻离去。 帆布落下，洞内重回昏暗。 老赵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背对着陈凡，声音里透着一丝疲惫：“看见没？ 外面的蝎子吃人，家里的鬣狗，也一样吃人。 我走了，你最要小心的，就是他们。” 他转过身，看着陈凡，眼神复杂：“小子，这世界，比你看得到的，要凶险得多。” 那一刻，陈凡忽然明白，师傅教给他的，不仅仅是修理机器的手艺。 夜幕降临，老赵将高压发电机的接口和线路指给了陈凡，又反复叮嘱了各种注意事项。 然后，他将一个沉甸甸的小布包塞进陈凡手里。 里面是几块最高纯度的能量电池，一小袋净水药片，还有一把保养得极好、型号古老的战斗匕首。 这是老赵最后的家底。 “等我回来。” 这是老赵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第二天清晨，当陈凡醒来时，师傅和他的大背包，己经消失了。 洞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以及角落那块厚布下，两个沉重而冰冷的秘密。 风依旧在洞外呼啸，但这一次，陈凡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的孤独。 师傅的阴影离开了，而真正的废土，正向他露出狰狞的獠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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