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侠录》陈野赵三胖已完结小说_尘侠录(陈野赵三胖)经典小说
漕河的深秋总带着股浸骨的寒。 天还没亮透,铅灰色的云絮就压在水面上,把粼粼波光捂成了暗沉沉的墨色,只有码头边几盏残灯的光,在雾里晕出圈微弱的暖黄。 陈野缩在老槐树的虬枝下,破旧的短打外套紧紧裹着单薄的身子,袖口磨破的地方露出冻得发紫的手腕,指节上的裂口还沾着昨晚扛货时蹭的煤渣——那是他熬了大半夜,帮煤商把船卸空,才换来的两个铜板,够买半个掺了沙子的麦饼。 他今年十六岁,生得精瘦,却有双格外亮的眼睛,像漕河里藏着的鱼,透着股没被苦日子磨平的机灵。 此刻他没心思管冻得发麻的脚,目光死死盯着不远处停泊的“漕运五号”船,船帮上漆着的黑虎图腾在雾里若隐若现,像只蛰伏的凶兽。 “野小子,又在打漕帮的主意?” 沙哑的声音从树后传来,陈野吓得一激灵,手里攥着的两个铜板差点滑进石缝。 回头见是同村的王阿公,佝偻着背,手里牵着头瘦得只剩骨头的老驴,驴背上驮着两筐要送进城的白菜。 王阿公叹了口气,把驴绳往槐树根上一绕,从怀里摸出个还带着体温的红薯,塞到陈野手里:“拿着吧,昨儿我那闺女儿送来的,甜。” 陈野没客气,接过来就往怀里揣——他太饿了。 昨天卸完煤,他本想找个摊子买饼,却撞见赵三胖的喽啰在收“护河费”,几个纤夫凑不齐钱,被打得满地打滚。 他怕被缠上,绕路跑回窝棚,空着肚子捱到现在。 “王阿公,您看那船。” 陈野指了指“漕运五号”,声音压得极低,“昨儿我瞅见他们往船上搬粮袋,都是新收的小米,说不定是要运去给赵三胖当私产的。” 赵三胖是漕帮在这一段的小头目,仗着背后有堂主撑腰,天天在码头上作威作福。 纤夫们的工钱被他克扣大半,谁要是敢吱声,轻则被揍得鼻青脸肿,重则像陈野爹娘那样,连尸首都没捞着——去年秋收,漕帮借着“护河费”的由头,抢了沿岸村子的粮车,陈野爹娘为了护最后一袋种子,被推下河,至今连骨头都没找到。 王阿公顺着陈野的手指看过去,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惧色,赶紧拉了拉陈野的胳膊:“别瞎琢磨! 赵三胖昨天还带着人在码头巡查,说要是再有人敢偷粮食,就把人沉河——你不要命了?” “命?” 陈野嗤笑一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怀里的红薯,“我爹娘死的时候,漕帮的人可没给他们留命。 这粮是沿岸百姓的血汗,凭什么让他赵三胖拿去喝酒赌钱?” 他顿了顿,声音软了些,“阿公您放心,我就摸一小袋,够我撑到明天就行。” 王阿公还想劝,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着漕帮喽啰的吆喝:“都动作快点! 赵头目说了,今儿晌午前必须把船开出去,谁误了时辰,仔细你们的皮!” 两人赶紧闭了嘴,陈野缩到槐树后面,透过树缝看着七八个穿黑短打的喽啰从码头走过,手里拿着鞭子,时不时往纤夫身上抽两下,骂骂咧咧的。 等喽啰们走远了,王阿公才压低声音:“我得进城送菜了,你可别逞能。” 他拍了拍陈野的肩膀,牵着老驴,慢慢消失在晨雾里。 陈野摸了摸怀里的红薯,又看了眼“漕运五号”,咬了咬牙——他不能放弃,窝棚里还有半罐发霉的粟米,再不吃点正经粮食,他怕是撑不过这星期。 他蹲在槐树下,把破外套的下摆撕了个口子,做成个简单的布兜,又从鞋底摸出一把磨得发亮的小匕首——这是他爹留下的,平时用来割绳子、削木头,关键时候还能当武器。 晨雾渐渐散了些,太阳透过云絮,在水面上洒下几缕微弱的光,码头上的人也多了起来,纤夫们扛着货物来回穿梭,漕帮的喽啰们拿着账本,在船边清点货物,闹哄哄的。 陈野深吸一口气,装作帮人搬东西的样子,慢慢往“漕运五号”靠近。 他知道漕帮的规矩,早上清点货物时看守最严,得等他们换班的时候动手。 果然,过了大概半个时辰,一个喽啰扯着嗓子喊:“换班了换班了! 都去旁边棚子里吃早饭,剩下的下午再点!” 几个看守的喽啰应了声,骂骂咧咧地往码头边的棚子走去。 陈野眼睛一亮,趁着没人注意,飞快地绕到船尾。 “漕运五号”的船尾有个小小的储物舱,平时用来放些工具,昨天他就瞅准了,粮袋就堆在储物舱隔壁的货舱里,中间只隔了一块木板。 他从怀里摸出匕首,小心翼翼地撬储物舱的锁——这锁是个旧锁,早就锈迹斑斑,没一会儿就被他撬开了。 打开舱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陈野屏住呼吸,钻了进去。 储物舱很小,只能容一个人蹲在里面,他贴着木板听了听,隔壁货舱里没声音,应该没人。 他用匕首在木板上轻轻划了个小口子,往里面看了看——果然,货舱里堆着十几袋粮食,麻袋上印着漕帮的黑虎标记。 陈野按捺住激动,把木板划开一个能容他钻过去的洞,悄无声息地爬进了货舱。 刚落地,他就被粮食的香气勾得咽了咽口水——这是新收的小米,闻着就香甜。 他赶紧解下布兜,打开一袋粮,往布兜里装了大概两斤米,又想再装些,突然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还有人说话:“刚才我好像看见船尾有动静,你去看看。” 陈野心里一紧,赶紧把粮袋封好,钻回储物舱,又把木板按原样拼好,用匕首把缝隙刮得平整些,然后躲在储物舱的角落里,屏住呼吸。 过了一会儿,脚步声到了船尾,有人用脚踢了踢储物舱的门:“这锁怎么开了?” “可能是风吹的吧,这破船,什么都坏。” 另一个人说。 “不行,得进去看看,万一有人偷东西呢?” 陈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紧紧攥着匕首,眼睛盯着舱门。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不好了! 王阿公的驴掉进河里了!” 舱门外的两个人愣了一下,其中一个人说:“老东西的驴掉了? 不管他,死了才好。” “别啊,”另一个人犹豫了,“那老东西平时总给咱们送白菜,还是去看看吧,万一真死了,赵头目问起来不好交代。” 两人嘀咕了几句,最终还是往河边跑去。 陈野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赶紧从储物舱里钻出来,把锁重新挂好,然后抱着布兜,飞快地往码头下游跑——他得去看看王阿公怎么样了,也得赶紧把粮食藏起来。 跑了大概两刻钟,他终于到了自己的窝棚。 那是个用破布和树枝搭的简易棚子,藏在码头下游的芦苇丛里,平时很少有人来。 他把粮食藏在棚子角落的木箱里,又用稻草盖好,这才松了口气。 刚想坐下歇会儿,突然听到芦苇丛外传来脚步声,还有人说话:“刚才我看见那野小子往这边跑了,肯定是他偷了粮食!” 是赵三胖的喽啰! 陈野心里一沉,赶紧躲到棚子后面的芦苇丛里,屏住呼吸。 脚步声越来越近,两个喽啰拿着鞭子,在芦苇丛里西处张望:“野小子,出来! 赵头目说了,只要你把粮食交出来,就饶你一命!” 陈野没敢出声,往芦苇丛深处挪了挪。 深秋的芦苇己经枯黄,密密麻麻的,正好能遮住他的身影。 可就在这时,他脚边的芦苇突然动了一下,一只野鸡扑棱着翅膀飞了起来,惊得两个喽啰赶紧往这边跑来:“在那儿! 快抓住他!” 陈野赶紧起身就跑,可芦苇丛里的地面凹凸不平,他跑了没几步,就被一根断枝绊倒了,怀里的匕首“啪”地掉在地上。 一个喽啰扑上来,按住他的胳膊,另一个喽啰举起鞭子就往他身上抽:“野小子,看你还往哪儿跑!” 鞭子落在背上,火辣辣的疼,陈野咬着牙,想挣扎却被按得死死的。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住手!” 两个喽啰愣了一下,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灰布长衫的老人,拄着根竹篙,站在芦苇丛外的河边。 老人头发花白,脸上满是皱纹,眼神却很平静,手里还拎着个酒葫芦,看起来像个落魄的纤夫。 “你是谁? 敢管老子的事?” 按住陈野的喽啰怒了,松开陈野,举着鞭子就往老人走去。 老人没说话,只是轻轻挥了挥手里的竹篙,竹篙的末端正好打在喽啰的手腕上。 喽啰疼得大叫,手里的鞭子掉在了地上。 另一个喽啰见状,也举着鞭子冲上来,老人却只是侧身一闪,伸出脚轻轻一绊,喽啰就摔了个西脚朝天。 两个喽啰没想到这个老人这么厉害,吓得赶紧爬起来,捡起鞭子就跑:“你等着! 我们去告诉赵头目!” 看着喽啰们跑远了,老人才走过来,扶起陈野:“你没事吧?” 陈野摇了摇头,揉了揉被按疼的胳膊,看着老人,心里满是感激:“谢谢您,老丈。” 老人笑了笑,指了指河边的一艘破船:“我就住在那船上,你要是不嫌弃,就去我那儿歇歇,我给你弄点热乎的。” 陈野看了看老人的破船,又看了看远处码头的方向,心里有点犹豫——他不知道这个老人是谁,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 可刚才老人救了他,而且他现在也没地方去,只能点了点头:“那就麻烦老丈了。” 老人点了点头,转身往破船走去。 陈野捡起地上的匕首,跟在老人后面,心里却充满了疑惑——这个老人看起来像个普通的纤夫,却有这么好的身手,他到底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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