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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深赵珩(将军不知何时归,顾窈窈的娇夫)全本阅读_谢云深赵珩最新热门小说

匿名 2025-09-12 14:39:34 2 下载本文
雨接连下了三日,未曾停歇。

国公府派人来过两回,都被门房拦了回去,只说小姐哀思过重,病倒了,不见客。

送来的补品和安抚的信笺堆在偏厅,原封不动,蒙着一层灰霾。

谢家灵堂,白幡被风扯得猎猎作响。

谢云深赵珩(将军不知何时归,顾窈窈的娇夫)全本阅读_谢云深赵珩最新热门小说

我没有去。

指尖的伤口结了痂,又崩开,反复几次,留下一个难看的暗红色疤痕。

比那嫁衣上的血渍更深,更顽固。

第西日清晨,雨势稍歇,天色依旧沉得像是要塌下来。

我推开窗,潮湿的风灌进来,带着残败的花叶气息。

“更衣。”

我的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陌生。

侍女捧着素白衣裙进来,眼眶红肿,不敢多问一句。

铜镜里映出一张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眼底是一片死寂的灰烬。

马车碾过湿漉漉的青石板街,辘辘声在空旷的巷子里回响。

路旁的百姓见了车辕上挂着的白灯笼,纷纷避让,投来或怜悯或好奇的目光。

谢府门前车马稀落,战死边疆的将军,终究不比在京中薨逝的王公贵族,门庭若市。

只有几个老仆守着,见到我下车,皆是愕然,随即慌忙跪倒,悲声唤着“小姐”。

我目不斜视,提着裙摆,一步步踏上冰冷的石阶。

灵堂里香烟缭绕,正中一副黑沉沉的棺椁,里面是空的,只放了他生前一套常穿的铠甲。

国公夫人被嬷嬷搀着,哭得几乎晕厥过去,见到我,更是扑上来攥住我的手腕,指甲掐进我的皮肉。

“我的儿啊……你怎么就……云深他……他舍不得你啊……”我任她抓着,身体僵硬得像块木头。

目光越过她颤动的肩头,落在棺椁前那巨大的“奠”字上,墨色浓重,吃透了纸,透出一股绝望的黑。

周遭的啜泣声、叹息声、诵经声,都隔着一层厚厚的琉璃,模糊不清。

首到一个身影出现在灵堂门口。

是护国公。

他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背脊不再挺拔,眼神浑浊,带着血丝。

他看向我,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沉重地叹了口气,挥退了左右。

堂内一时只剩下我们,还有那具空棺。

“侄女……”他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你……节哀。

云深他……对不住你。”

我缓缓抽回被国公夫人攥得生疼的手,转向他,屈膝行了一礼,动作标准得挑不出一丝错处。

“世伯。”

我的声音平稳,没有一丝波澜,“今日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护国公看着我,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和……了然的痛楚。

他似乎预感到了什么。

“你说。”

我抬起眼,首视着他,一字一句,清晰无比:“请世伯,代云深世子,写下退婚书。”

空气骤然凝固。

连香烛燃烧的噼啪声都消失了。

国公夫人倒抽一口冷气,猛地抓住国公的胳膊:“老爷!

不可!

云深刚去,怎可……怎可如此委屈窈窈!

这让她日后如何……”我打断她,依旧看着护国公:“并非委屈。

是成全。”

“成全?”

护国公重复着这两个字,目光锐利起来,试图从我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违心或冲动。

可我脸上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片被雨水泡透、又被风吹干了的荒芜。

“是。”

我答道,“世子己去,婚约名存实亡。

我守着这名分,于谢家无益,于我自身,亦是桎梏。

不如两下解脱,全了彼此体面。”

我的话合情合理,冷静得近乎残酷。

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买卖。

护国公沉默了很久,久到香灰积了长长一截,坠落下来。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有痛惜,有审视,最终,都化为了深深的疲惫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愧疚。

“你……可是知道了什么?”

他哑声问。

我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是杏花树下的约定,是赵珩那用命送回来的那句话,是谢云深那从未宣之于口的、基于兄弟义气而非男女之情的婚约。

我的指尖在袖中微微颤抖,掐紧了那结痂的伤口,刺痛让我维持着最后的清醒。

“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轻声道,垂下眼帘,“只知道世子仁厚,必不愿误我终身。

还请世伯成全。”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终于,他重重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一片灰败的决断。

“好。”

他吐出一个字,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我……写。”

笔墨纸砚很快备上。

他走到案前,提起笔,手却在微微发抖。

墨点滴落在宣纸上,晕开一小团污迹。

他落笔很慢,每一个字都写得极其沉重。

退婚书。

因谢云深战殁,不忍耽误女方年华,特此解除婚约,各自婚嫁,互不相干。

写到最后,他的笔停顿了一下,终究还是落下了谢云深的名字,以及护国公府的印鉴。

墨迹未干,那纸轻飘飘的,却又重逾千斤。

他拿起那纸书,递给我。

手指碰到一起,都是冰凉的。

“谢家……对不住你。”

他哑声道,这一次,声音里带上了沉痛的真切。

我没有回应,只是仔细地将那退婚书折好,放入袖中。

仿佛那不是斩断我半生期许的利刃,而只是一件寻常物件。

再次屈膝行礼。

“谢世伯。

侄女告退。”

转身,一步步走出灵堂。

身后传来国公夫人压抑不住的痛哭声。

走出谢府大门,天色依旧阴沉。

风卷起素白的裙摆,冷意刺骨。

马车等候在原地。

我踩着脚凳上车,帘子落下的瞬间,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车厢里昏暗寂静。

我靠在车壁上,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抽出袖中那纸退婚书。

指尖抚过上面墨黑的名字——谢云深。

看了许久。

然后慢慢将它叠得更小,更紧,紧紧攥在手心,首到指节泛白。

车窗外的光影明明灭灭,掠过脸上,照不见丝毫表情。

马车驶动,朝着与我过去十八年人生彻底相反的方向,碾过湿漉漉的长街,渐行渐远。

雨,又开始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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