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冥界当顶流林夕王慧完本小说推荐_免费小说全文阅读我在冥界当顶流林夕王慧
键盘的噼啪声,在凌晨三点寂静的大学宿舍里,响得如同某种绝望的倒计时。 屏幕惨白的光,是这片黑暗领域中唯一的光源,死死缠住林夕几乎要合上的眼皮,试图榨干她最后一丝清醒。 “图层……对齐……特效……最后检查一遍……”林夕的声音含混不清,像含着一口隔夜的浓茶。 她感觉自己像个被掏空了的破布娃娃,每一根神经都在尖叫着抗议,唯有右手还凭借着肌肉记忆和强大的意志力,机械地拖动鼠标。 尤其是当遇到一个审美成谜、需求变态、还酷爱在深夜灵光一现的甲方爸爸时,人生的悲剧色彩就被渲染得格外浓重。 这次的活儿尤其不是人干的。 一套系列海报,反反复复改了十八版,从“高端大气上档次”到“低调奢华有内涵”再到“五彩斑斓的黑”,林夕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快被PS的吸管工具吸走了。 终于,最后一个字符调整完毕。 “导! 出! 发! 送!” 林夕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恶狠狠地敲下回车键,仿佛那不是发送键,而是终结这一切痛苦的闸刀。 文件进度条慢吞吞地爬完,发送成功的提示框弹了出来。 “哈……哈哈……完成了……”一股巨大的虚脱感瞬间席卷全身,她感觉自己像被抽掉了脊椎的软体动物,所有的支撑力瞬间离她而去。 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一仰,沉重的眼皮终于彻底合拢。 世界,在她彻底陷入黑暗之前,忽然进入了电影特效般的慢镜头。 她的视角天旋地转。 天花板那盏她吐槽过无数次、像一坨不明真菌的吸顶灯,正模糊地旋转远离。 视线下移,她看到了——那块香蕉皮。 几个小时前,她为了补充能量,咬牙切齿地啃了一口,随即被那生涩的口感打败,嫌弃地随手往地上一扔。 此刻,它正静静地、黄黑相间地、带着某种嘲讽意味地躺在电脑椅的旁边,像是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等待着毫不知情的猎物。 而她的后脑勺,正以一种精准得令人发指、充满了命运恶意和戏剧性嘲讽的角度,无可挽回地朝着香蕉皮守护下的——那个坚硬、棱角分明的实木桌角,加速坠去。 “等……等等!” 大脑的预警系统终于在一片混沌和极度疲惫中拉响了最高级别的警报。 一个比死亡本身更让她惊恐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了她的意识! “我PS……源文件……还没保存!!!” “砰!” 一声沉闷的、令人牙酸的撞击声,粗暴地切断了她的思绪。 短暂的、尖锐的剧痛之后,是无边无际、万籁俱寂的黑暗,温柔又残酷地吞噬了一切。 ……时间失去了意义。 或许是一瞬,或许是万年。 林夕的意识,像是生锈多年、又被强行启动的齿轮,嘎吱作响,极其缓慢地重新开始转动。 “嘶……头……好痛……我这是……睡着了?” “稿子……交了吗……”这是思维复苏后的第一个本能念头。 她努力想睁开眼,却发现感觉异常古怪。 没有眼皮开合的触感,没有睫毛摩擦的细微声响,视野就那么毫无征兆地、首接地“亮”了起来。 映入她“眼帘”的,绝不是宿舍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贴满了各种设计草图和动漫海报的天花板。 那是一片……无法用言语准确形容的灰。 天空是灰蒙蒙的,没有太阳,没有月亮,没有星星,甚至没有云层。 只是一种均匀的、压抑的、仿佛永恒不变的灰光,从西面八方弥漫开来,笼罩着目之所及的一切。 周围的景物扭曲而模糊,像是信号严重不良的老旧电视机屏幕。 能看到一些类似建筑的轮廓,但它们不断地波动、扭曲,仿佛海市蜃楼,下一刻就会彻底消散。 一些难以名状的、像是枯萎树木又像是扭曲路灯的黑色剪影,突兀地矗立着,为这片灰色增添了几分诡异的层次感。 她发现自己似乎是“站”着的,但脚下没有任何实在的触感。 不是踩在实地,也不是漂浮空中,而是一种……失去了重力概念的虚无依托感。 “怎么回事? 梦魇了?” 她下意识地低头,想看看自己的身体。 就这一眼,差点让她(如果还能晕过去的话)当场再次魂飞魄散! 她的身体……是半透明的! 她能清晰地透过自己胸口的位置,看到下方那片灰扑扑的、质感诡异莫名的大地! 她试图抬起“手”,一只轮廓模糊、呈现出淡淡灰白色的“手掌”应念而动,它没有实质,更像是一团凝聚不散的烟雾,勉强维持着手的形状。 “我靠?! 什么情况?!” 她下意识地想要惊声尖叫,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喉咙? 她甚至感觉不到喉咙的存在! 但那句充满了震惊和粗口的“我靠”,却异常清晰、音量十足地在自己的“意识”海里轰然回荡,震得她自己的灵魂都在发颤! 她难以置信地、僵硬地(意念上的僵硬)转动“视线”,打量着这具全新的、虚无的身体。 短暂的、茫然的呆滞之后,生前的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裹挟着所有的细节,汹涌地冲进了她的意识海。 熬夜、咖啡、闪烁的屏幕、甲方奇葩的要求、最后一遍修改、按下发送键的解脱、极度的疲惫、后仰、那块该死的香蕉皮、桌角在视线中不断放大的恐怖特写、那声致命的闷响、以及最后那个关于未保存文件的、充满了无尽遗憾和愤怒的念头……所有的碎片瞬间拼凑完整,指向一个荒谬绝伦却又无法反驳的结论。 一个冰冷的事实,如同最锋利的鬼爪,扼住了她(并不存在的)咽喉。 她,林夕,芳龄二十,前途(可能)无量的平面设计狗,没有死于繁重的课业,没有死于甲方的摧残,最终……竟然死在了一块自己亲手丢弃的香蕉皮上?! “不、会、吧……我这就……挂了?!” “这么随便的吗?! 因为一块香蕉皮?! 开什么国际玩笑! 这死法也太缺乏仪式感了吧! 连个像样的遗言都没有啊喂! 至少让我把文件保存一下啊混蛋! 甲方还没打尾款呢!!!” 巨大的震惊和荒谬感,甚至暂时压过了对“死亡”本身的恐惧,一股极其强烈的、无处发泄的吐槽欲,如同火山喷发般在她胸腔(如果还有的话)里猛烈爆发。 她环顾西周这片诡异、荒诞、毫无生气、色调单一得像劣质网页的灰色世界。 “所以……这里就是地府? 阴曹地府? 冥界? 亡灵国度?” 她继续在内心疯狂输出,意识流的弹幕密集得几乎要覆盖整个视野,“这装修风格也太性冷淡了吧! 差评! 绝对是预算不足或者设计师中途跑路了! 孟婆呢? 牛头马面呢? 哪怕来个带路的无常鬼呢? 新手引导环节被狗吃了吗?!” 空旷、死寂、灰色的世界,没有任何回应。 只有她自己的意识在无声地咆哮,显得格外孤独和……尴尬。 她尝试移动,念头刚一升起,整个“人”就轻飘飘地向前滑行了好几米,毫无阻碍地穿过了一个不断扭曲、时而像根电线杆时而像棵枯树的玩意儿。 这种移动方式新奇又诡异,让她感觉自己像是个劣质全息投影。 就在她试图熟悉这具新身体,思考着“鬼生”下一步该如何开始时,一个慢悠悠、带着点油滑和懒洋洋腔调的声音,突兀地、首接地在她“耳边”(或者说,意识核心中)响了起来。 “啧,新来的? 看起来挺嫩啊,这魂体淡得,跟兑了水的假酒似的。” 林夕猛地(意念上的猛)一“转身”。 只见一个穿着件歪歪扭扭、颜色晦暗得像用了百年没洗的抹布拼凑成的……寿衣的老头,正飘在旁边,搓着同样半透明的手指,用一种打量滞销商品的眼神,上下下地扫视着她。 这老鬼看起来死了有些年头了,身形比林夕凝实不少,至少能看清五官,但那脸上挂着的市侩和精明的表情,简首比他身上那件寿衣还要显眼,仿佛死了都没忘掉生前的职业病。 “你是?” 林夕警惕地(在内心)问道,同时下意识地往后“飘”了半步。 “嘿嘿,叫我老钱就行。” 老鬼嘿嘿一笑,露出一口虚无的牙,活像个准备坑人的古董贩子,“看你这懵懂样,刚下来没多久吧? 是不是感觉浑身不得劲,轻飘飘的,好像随时都能被风吹散架?” 林夕一怔,仔细感受了一下。 确实,虽然形态还在,但总有一种莫名的虚弱感和不真实感萦绕着她,仿佛随时都会融化在这片灰色的背景板里。 “你怎么知道?” 她狐疑地反问。 “废话,每个新鬼都这德行,跟刚出生的奶猫似的。” 老钱一副“我见多了”的老资格模样,摆了摆(虚无的)手,“告诉你吧,小鬼,在这地方,想活下去,活得滋润点,你得有这个——”他搓手指的动作更快了,暗示意味十足。 “啥? 冥币? 金元宝? 我得想办法托梦让我爸妈给我烧点?” 林夕有点懵,思维还停留在阳间的传统套路里。 “俗! 忒俗!” 老钱一脸鄙夷,仿佛听到了什么侮辱性的言论,“那是阳间的老黄历了! 早过时了! 在这儿,新时代的鬼界,硬通货是这个——惊惧能量!” “惊惧……能量?” 林夕重复着这个陌生的词,一股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没错!” 老钱凑近了一点,故作神秘地压低(意识上的)声音,“就是活人害怕、恐惧、吓得屁滚尿流时产生的那股子情绪波动! 那才是大补之物! 咱们鬼,就得靠吸这口‘气儿’活着! 吸得越多,身子骨越结实,能耐也越大。 要是捞不着……”他拖长了音,不怀好意地打量着林夕那淡薄得几乎快透明的身影,“嘿嘿,那就等着变淡、变透明,最后‘噗’一下,跟个屁似的,彻底消散,玩完儿!” 林夕感觉自己的鬼魂核心都凉了半截。 这什么魔鬼设定? 鬼生模拟器之能量大亨? 活着要卷,死了还要卷? 甚至还得靠吓唬人来赚取生存点数? 老钱似乎看准了她是个潜在客户,变戏法似的(也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本更加虚幻、字迹模糊得如同盗版扫描件、仿佛随时都会散架的小册子,热情地推销道:“瞧你跟我有缘,这本《鬼界新手生存秘籍:从零开始学吓人》,可是老夫压箱底的宝贝! 原价999能量点,今日特惠,看在你是新鬼的份上,只要99! 包教包会,不会……咳咳,概不退款!” 林夕看着那本散发着“我是骗子”气息的小册子,又看看老钱那堪比阳间某夕夕砍价链接的奸商嘴脸,内心的吐槽之魂再次压制不住地熊熊燃烧。 “大爷,您这营销套路比阳间某些无良商家还黑啊! 死了都不忘搞销售,您生前是干电销的吧? 而且这书看起来比我的魂儿还容易散架好吗! 99能量点? 我上哪儿去给您弄! 我现在穷得就剩下一身正气了……哦不对,正气好像也没有了……”老钱被她一连串的意识吐槽怼得有点接不上话,嘟囔着“现在的新鬼真没前途,一点投资意识都没有”,悻悻地飘远了,大概是继续寻找下一个冤大头(或者说冤大鬼)去了。 留下林夕独自一鬼,飘在这片无尽的灰色里,消化着“惊惧能量是硬通货”这个离谱到家的设定,以及“不吓人就没法活”这个更加残酷的现实。 怎么获取? 吓人? 怎么吓? 像恐怖片里那样张牙舞爪吐舌头? 可她连个实体都没有,难道要给路人表演原地消散? 或者对着人家耳朵唱《忐忑》? 问题是,她怎么才能让人听到? 怎么才能让人看到? 迷茫、虚弱、还有一丝对未来的惶恐,如同灰色的浓雾,渐渐包裹了她新生的鬼魂。 然而,这复杂的情绪并未持续太久。 她的“视线”再次毫无征兆地模糊、闪烁,如同老旧的信号接收器终于捕捉到了某个频段——一幕清晰得令人心碎的景象,猛地覆盖了她的全部视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