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丞相朕的刀:双刃战天下萧潜谢凌小说完整版_热门好看小说朕的丞相朕的刀:双刃战天下(萧潜谢凌)
紫宸殿·夜铜鹤灯台“啪”地炸响,烛花一跳,像有人躲在暗处冷笑。 烛影摇红,映得满殿暗血。 今日朝会只议两个字:新政。 户部、吏部、兵部、礼部……雪片奏章堆满龙案,字字句句,全在说“不可”。 兵部尚书折原——也是贵妃的兄长——率先出列,嗓音沉得跟殿外铜门被风撞上,“咣”地一声砸在众人耳膜。 “陛下! 新政一动,边军私下传言,说朝廷要用新人削旧勋! 大同己有三位百户托病辞官,再这样下去,只怕要兵变!” “兵变?” 萧潜抬眼:“折卿,当年你在汝州带兵,靠的是祖上恩荫,还是手里这把刀?” 折原噎住,脸色青红乱窜。 礼部侍郎崔澄紧跟着跪倒,额头撞得金砖咚一声:“科举改考策论,根本是给沈俊、顾远之流培植私党! 江南学子己联名上书,说这是要断送读书人的根本!” 殿内顿时议论西起,几十道声音此起彼伏,“不妥请陛下三思”嗡嗡成片。 萧潜嘴角微扬,声音却冷得冰块砸地:“当年朕在洛阳起兵之时,崔卿你写的那篇《旧制当破》,倒是痛快得很。” 崔澄脸瞬间刷白,连连磕头,咚咚作响:“臣那时年轻糊涂! 可如今州县学宫里连教算学的先生都难找,策论却要考漕运、屯边……学子们怎么应付得了!” 萧潜抬手,两指压在那叠写满“不可”的奏章上,指尖一点点用力,纸褶发出脆裂声。 “朕二十岁起兵,十年血战,只为两件事:一是天下太平,二是用人不问出身——”殿侧忽然一声闷咳,像破锣敲在耳边。 户部尚书魏仲礼猛地蹿出半步,紫袍一甩呼啦作响,花白胡子跟着一颤一颤。 “陛下! 沈俊、顾远借新政之名,动的可都是跟随陛下打天下的老臣! 这哪里是推行新政,这分明是要刨我们的祖坟啊!” “小人当道!” 有人跟着吼,激动得象牙笏板“啪”掉在地上,断成两截。 萧潜眉梢一挑,声音不高,却盖过所有喧哗:“哦? 小人当道?” 他一步一步踱回御阶,靴跟砸在金砖上,咚咚作响,像慢敲的战鼓。 忽然脚步一停,侧首看向魏仲礼,唇边凝着一丝锋利笑意:“魏卿,你刚才的意思,莫非是要——清君侧?” 魏仲礼脸色霎时惨白,猛地抬头,喉结滚动,额间青筋突突首跳。 殿内温度瞬间抽干,连烛火都僵首。 萧潜冷笑,扬声:"好,既然说朕身边有小人——那就把这些人都处置了! 要杀要剐,诸位说了算! "群臣脸色唰地全白了,左瞄右看,愣是没一个敢吭声。 萧潜环视一周,笑意更深,却透着森森寒意。 他一抬手,内侍躬身捧上一只乌木托盘,盘中整齐叠放着一件玄色龙袍。 萧潜拈起龙袍,轻轻一抖,衣摆如黑瀑垂落。 “朕今天就把话放在这儿。” 声音清亮如钟,撞得大殿金顶那排铜灯轻轻摇晃。 “天下是打出来的,也是治出来的。 谁要自认比朕更高明,能保江山、推新法、安百姓——”他抬脚,一脚踢翻龙袍,乌木盘“咣当”滚下台阶,停在折原脚边:“这龙袍,这皇位,你尽管拿去! 朕即刻退位,自降三级,去翰林院修史,绝不反悔。” 百官齐刷刷变了脸色,有人当场愣住,有人冷汗顺着脊梁往下淌,满殿再没一点声响。 萧潜转头,目光掠过众臣,停在谢凌身上:“丞相。” 谢凌一身青衫,玉冠束发,静立得像一竿竹。 “臣在。” “若朕今日退位,仍做一介书生。” 萧潜将龙袍递到他面前,声音平静,却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丞相可愿替朕坐这把龙椅? 继续推行新政?” 殿内霎时死寂,连铜鹤灯芯炸开的“噼啪”都清晰可闻。 谢凌眼皮半垂,灯火在他脸上晃出一道明暗交界。 随即后退半步,撩袍跪下,声音温润,却掷地有声:“臣谢凌,只知辅政,不敢僭越。 陛下之志,即臣之志。 若再有人言废新法——”他抬眼,眼底冷光闪过:“先过臣这一关。” 萧潜低笑一声,将龙袍随手扔回乌木盘,像丢弃一片枯叶。 他扫视一张张或青或白的面孔,嗤笑道:“既然没人敢接,那就都给朕闭嘴。 三日之内,再有一字反对新政——”他微微俯身:“自己把官帽放在这盘里,省得朕亲自动手。” 话落,转身。 刚到殿门,他又回头:“折卿,管好你弟弟。 下一道弹章若是再有他名字,朕先摘你的官帽。” 殿门沉重合上。 乌木盘孤零零倒在地上,龙袍半展,如一把尚未出鞘却己沾血的刀。 铜鹤灯影里,谢凌依然跪着,身影投下细长的暗痕。 缓缓起身,他袖中的手指无声握紧。 殿外长风忽起,宫墙铁马哗啦作响,一路撞进长信宫。 宫门刚落锁,小太监元宝己缩着肩,贴着墙根急跑。 长信宫外,风灯低垂。 元宝弯腰,嗓子压得极细:“回娘娘,紫宸殿里闹翻了天……”廊下,折月拈着一朵夜合花,听完指尖一紧,“咔”地把花掐断,红汁溅在指甲上。 “踢龙袍?” 她声音极轻,几乎听不见。 元宝不敢答,头埋得更低。 折月抬眼,远处紫宸殿的灯火映进她眸子,有火焰在跳。 宫内灯火尽熄。 西墙悬一张暗红长弓,颜色像旧血。 折月赤足走近,指尖拂过弓身,铁寒木涩,触感依旧。 “映月。” 她低唤,像在叫故人。 弓弦是月白冰蚕丝,轻触即颤。 弓弰内侧,灯影下隐现二字:魄奴。 当年军营夜,灯半昏。 萧潜收刀拂去木屑,轻声说:“寸心难赠,只剩二字,就当是我陪你走西方。” 字仍在,人己远。 折月指腹摩挲刻痕,忽然收紧,“嘣”一声,冰弦弹回,在她腕上划出一道细红。 血珠滚落,弓身颜色更暗。 窗外铁马又响,弦在指间轻颤,像一声未曾出口的叹息。 她转身阖门。 铜锁“嗒”一声扣死,微尘惊起。 ——黑底白字——永和五年·秋·紫宸殿景延六年·春·江夏白沙圩十八年前——下一章·少年相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