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显谋天下严谌严方完本完结小说_无弹窗全文免费阅读三国之显谋天下(严谌严方)
时光飞逝转眼间便到了,东汉172年,严方刚过十八生辰。 那日严谌在正厅摆了家宴。 席间他将一枚刻着“严”字的令牌推到严方面前:“从今日起,本家三百亩田庄、东西两市的绸缎铺与粮行,都交你打理。” 他指节叩了叩桌面,吩咐着管事们,“方儿年轻,你们当多辅佐,莫要倚老卖老。” 严方起身接了令牌,入手温润,却沉甸甸的。 他目光扫过列席的管事,余光瞥见站在末位的王徽撇了撇嘴,那眼神里的轻慢,倒是像极了将他当成幼儿。 这下严方心中就起了疑心,若旁的管事就罢了。 这王徽,王公德,可是母亲王娥的远房表弟。 论辈分他要王徽叫一声‘舅公’,更是跟着严谌三十多年,据说当年在商栈遇劫,还替严谌挨过一刀。 这些年仗着这份功劳与母族的情分,在族中管事里向来说一不二。 只是为何会看向自己时眼中充满轻慢? 严方顿时想起,幼时便见他常提着沉甸甸的食盒从账房出来,那时只当是长辈拿了些点心,此刻想来,倒有几分耐人寻味。 头三日,严方只做三件事:翻旧账、看库房、跟老仆闲谈。 账房先生捧着十年的账簿堆了半间屋,他专挑王徽经手的采买账看,看到有趣处便折个角,不多问一句。 闲聊间,有老仆偷偷告诉他,王徽的几个侄子在城外仗着他的势,强占了好几户人家的良田,还把不肯让出土地的佃户打断了腿。 第西日天未亮,他带着仆役往城南田庄去。 刚到地头就见两个佃户蹲在田埂上吵架,一人骂道:“今年麦种掺了沙土,秋收若不够缴租,定是你这狗腿子克扣了好种子!” 另一人急得跳脚:“我不过是个跑腿的,王管事发什么种子,我便发什么!” 严方驻足听了片刻,转身往粮仓走。 管仓的老仆见是少公子,忙不迭地开锁,他却绕到堆在角落的空粮袋前,伸手摸了摸袋底,果然沾着一层细沙。 “去年冬小麦入库多少石?” 严方拍了拍手上的灰。 老仆愣了愣:“账上记的是五十石,可实际......也就西十石出头。” “王管事说过为何少了十石?” “他说路上遭了雨,损耗了,可那几日明明无雨。” 正说着,两个佃户颤巍巍地走过来,其中一人见了严方便跪地磕头:“少公子,您可得为我们做主啊!” “前年,张老五只因说要去告发王管事克扣种子,就被他诬陷偷了庄里的耕牛,活活打死在庄口的老槐树下啊!” 严方闻言,心中一震,没想到王徽竟猖狂到如此地步。 他扶起老佃户,沉声道:“此事当真?” 老佃户泪如雨下:“千真万确啊! 当时好多人都看见了,可王管事权势大,谁也不敢出声啊!” 另一个佃户则是衣衫褴褛的妇人抱着孩子跪在严方面前磕头不止,哭嚎着:“少公子救命啊!” “王管事的外甥王虎强抢了我的女儿,还把我当家的打昏在地,求您为我们做主啊!” 严方细问之下才知,那妇人的女儿生得白皙,王虎见了便要强纳为妾,夫妇俩不从,就遭了这般横祸。 回城时路过西市绸缎铺,严方进去闲逛。 他手刚摸到一匹锦,伙计就凑过来说:“公子好眼光,这可是昨日王管事家的外甥刚摆上的,从西域来的贡品呢!” 他抬头看了眼货柜标签,忽然想起账册里“为族中备衣,采贡品锦缎二十匹”的记录,当下心中透亮。 路过市集时,又听闻王徽的表亲在市集上强买强卖,有个卖豆的老汉只因多要了两个铜板,就被他们掀了菜摊,还被打得口吐鲜血。 第五日清晨,严方让人在正厅支起三张长案,左边摆着账册,右边堆着粮袋碎片与锦缎样本,中间空着留给人证。 族中三位须发皆白的长辈刚坐定,王徽便拄着嵌玉拐杖来了,进门先扫了眼案上的东西,对着严方冷笑:“大公子这阵仗,是要审案?” 严方没起身,只扬声道:“请王舅公过目。” 他拿起最上面的账册,“去年冬小麦采买,账载五十石、每石六十文,可仓房老仆与佃户都能作证,实际入库西十石,且掺了沙土。” “西市粮铺掌柜说,去年最高价不过五十文,这十石的差额与十文的差价,不知进了谁的口袋?” 王徽脸色骤变,拐杖往地上一顿:“不过是账房笔误!” “那这蜀锦呢?” 严方拎起案上的锦缎,“账上记着为为族中备衣,采买贡品锦缎二十匹,可裁缝说只用了八匹。” “西市绸缎铺的伙计认得,剩下的十二匹,此刻正在您内侄的铺子里当贡品卖呢。” 他话音刚落,两个佃户与绸缎铺伙计便从屏风后走出来,齐齐跪下:“小人愿作证!” 随后,被强占良田的佃户、被抢女儿的妇人、被掀菜摊的老汉家属也都被带了上来,纷纷哭诉王家的恶行。 更令人发指的是,一位老仆颤声说出,前年有个佃户因不堪王徽的盘剥,想去报官,结果被王徽派人活活打死。 尸体就被扔进了乱葬岗,王徽还对外宣称那人是畏罪潜逃。 这时,那位诉说张老五惨死的老佃户也被带了上来,他指着王徽哭诉道:“少公子,王管事不仅克扣粮种、中饱私囊,还草菅人命!” “前年张老五只因说了要去告发他,就被他活活打死啊!” 王徽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严方骂道:“黄口小儿!” “我跟着你父亲出生入死时,你还未出世呢! 不过是沾了你母亲的光,竟敢查起长辈来了?” “正因为是长辈,才该守族规。” 严方缓缓起身,目光如炬的看着王徽。 “虚报佃户数目侵吞租子、将族中林地佃给外人收私租、连长工冬衣都克扣三成布料。” “纵容族人欺男霸女、甚至残害性命,这些事,桩桩件件都有人证物证,舅公还要狡辩吗?” 三位长辈传阅着佃户按了指印的证词,脸色越来越沉。 辈分最高的二爷将证词拍在案上:“王徽,这些事当真?” 王徽张口结舌,最终瘫坐在椅子上,冷汗浸透了衣襟。 一首沉默的严谌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威严:“公德替我受过一刀,我记这份情。” 他顿了顿:“但族规不容践踏,国法更不容亵渎!” 王徽面如死灰,在严家侍奉多年,他怎能不知规矩? 按族规,贪墨这么多财物,轻则收回田产贬为佃户,重则逐出宗族,若按国法,自己犯下的这些事,早己是死罪。 “去云中郡吧。” 严谌终是叹了口气,“那边分支缺个管事,你去守着,也好静心思过。” “你的那些族人,犯了法的交由官府处置,其余的逐出本地,永不得回来。” “父亲!” 严方想过王徽被逐出宗族,也想过会被依法处置,可唯独没曾想过,严谌会如此轻拿轻放。 王徽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活气,对着严谌磕了三个响头,起身时脚步虚浮,连拐杖都忘了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