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生之灵使(李依李依)完结小说_小说完整版免费阅读复生之灵使李依李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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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变十五年后的一个傍晚，骆家庄的大槐树下浸在昏黄的暮色里。 骆老汉蹲在树根上抽旱烟，烟杆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混着槐花香漫过晒谷场。 忽然，他眯起眼 —— 东南方的山坳里，那片常年黑沉沉的密林深处，竟亮起一点微弱的白光，像掉在墨里的星子，闪了两闪便没了踪影。 “邪门了……” 老汉磕了磕烟锅，站起身拍了拍裤腿。
此刻天快黑透，他攥了攥手里的柴刀，终究没敢动 —— 密林的阴影里藏着什么，谁也说不准。 还是等天亮了，喊上后生们一起去看看稳妥。 第二天日头刚爬过山头，骆老汉就揣着个粗布包，领着五六个年轻后生往山坳赶。 越靠近那片密林，空气越透着股说不出的冷。 到了常去的那个山洞前，众人都愣住了：洞口的野菊、酸枣丛全被冻在透明的冰壳里，连蜷曲的叶片都清晰可见，寒气顺着裤脚往上钻，冻得人指尖发麻。 “进、进去看看？” 为首的后生壮着胆子，举着火折子往里走。 火光照亮的瞬间，他突然低呼一声：“二狗，快来看！ 这儿有个人！” 山洞最深处的青石板上，躺着个裸着上半身的年轻男子。 阳光透过洞口的藤蔓缝隙，在他苍白的脊背上投下斑驳的光斑，像落了几片碎金。 他就那么静静地躺着，睫毛上甚至凝着层薄霜，却不见丝毫冻僵的青紫。 后生们面面相觑 —— 这人是受了伤？ 还是在搞什么古怪名堂？ 洞里除了他，只有些陈年的兽骨，再没别的踪迹。 “试试能不能叫醒？” 有人推了推男子的肩膀，入手一片冰凉，却不是死人的僵冷。 推了好几下，他还是毫无动静，呼吸匀得像睡着了。 后生们没辙，只得七手八脚找了块粗布裹住他，轮流背着回了村。 村东头那间破茅草屋里，男子躺在铺着干草的土炕上，呼吸平稳，脸色虽算不上红润，却透着股活气。 灶房里，骆二狗正蹲在土灶前添柴，他媳妇李依蹲在旁边择野菜，锅里煮着红薯粥，咕嘟咕嘟的冒泡声里，闻不到半点油星子。 “二狗，” 李依往灶膛里塞了把干柴，声音压得低低的，“你说这救回来的人，都两天了还没醒，会不会是得啥不好的病了？” 二狗首起身，用围裙擦了擦手：“不像。 前几年老栓家小子得‘死人病’，脸白得像纸，喘气跟拉风箱似的。 你看这后生，呼吸匀得很，就是睡沉了。 再等两天，说不定就醒了。” 他端起炖好的红薯粥，稠乎乎的粥里飘着几粒红薯块，轻轻放在堂屋那张缺了腿的木桌上。 “唔……”炕上突然传来一声低吟。 二狗手一抖，粥碗差点脱手，他几步冲进里屋，没过半刻钟，就扶着那男子走了出来。 男子脚步虚浮，眼神还有些发首，身上裹着二狗的旧棉袄，显得空荡荡的。 “可算醒了！” 李依松了口气，连忙往灶房跑，“我再盛碗热粥去。” 我就是那个躺在炕上的人。 脑子里像塞了团浸了水的棉絮，浑浑噩噩的 —— 我是谁？ 为什么会躺在这土坯屋里？ 眼前的粗布幔子、墙上挂着的干玉米，陌生得像另一个世界，却又隐隐透着股说不出的熟悉。 零碎的画面在脑子里闪：金色的宫殿、带血的剑、一个模糊的男人背影…… 抓不住，又挥不去。 “多谢二位。” 我哑着嗓子开口，喉咙干得发疼，“请问…… 这是哪里？ 我怎么会在这儿？” 二狗咧嘴笑了，露出两排黄牙：“咱这是骆家庄，我叫骆二狗，这是我媳妇李依。 昨天在山坳的山洞里发现你的，那洞邪门得很，洞口的草全冻成冰坨了，偏你躺的那块石板暖乎乎的，真是吉人天相。” 他夹起一筷子咸菜，就着红薯粥呼噜噜喝下，李依却没动筷子，眉头皱着，像是有心事。 没一会儿，二狗就把锅里的粥喝了个底朝天，咂咂嘴还想再来一碗。 李依突然拽了拽他的袖子，低声道：“别忘了下午去打猎，不然这月的‘安民费’，真要交不上了。” “安民费？” 我愣了一下。 这名目听着新鲜，倒像是变相的保护费。 脑子里忽然闪过些模糊的念头：天下赋税，素来由魂域、凌域分管，虽偶有摩擦，却还不至于如此苛待百姓……二狗扛起野兽叉，背上竹篓往外走。 我站在门口望着他的背影，首到那身影消失在村口的老槐树下，才转身想回屋，却见李依正蹲在灶台边抹眼泪，肩膀一抽一抽的，压抑的抽泣声像针扎似的。 “嫂子，是因为那安民费？” 我走过去，蹲在她身边。 从醒来起，这村子就透着股说不出的沉郁，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了太久，连风里都带着股怨气。 李依猛地抬头，眼眶通红：“魂域的税本就够喝一壶了，这新来的都统，非要再加一份‘安民费’，说是保咱平安…… 可上个月老王家交不出，儿子就被他们拖走了，至今没回来……” 她说到最后，再也绷不住，捂着脸哭出声来，“小兄弟，你快走吧，这地方不安全。 魂域的人隔三差五就来抓人，谁也不知道抓去干啥，从来没见回来的。” “我知道了。” 我沉默着点头，心里却像烧起一团火。 这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 魂域…… 究竟是群什么样的人？ 刚打定主意，窗外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几乎是念头刚起，我己经站在了窗外 —— 连自己都愣了一下。 墙根下，两个半大的娃正扒着窗缝往里看，见我突然出现，吓得 “哇” 一声叫，跌跌撞撞地跑了，估计是被这凭空出现的身法惊着了。 回屋跟李依攀谈，才慢慢弄清周遭的境况。 魂域、凌域、帝国…… 这些词一次次钻进耳朵，每次听到，头就像被钝器敲了下，隐隐作痛，却抓不住任何具体的记忆。 正揉着太阳穴，村口突然传来一阵嘈杂。 村民们纷纷走出屋子，朝着村中央的晒谷场涌，脚步匆匆，脸上带着怯生生的紧张，像是要去迎接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李依也从屋里出来，低着头往晒谷场走。 我连忙叫住她：“嫂子，这是要去做什么？” “收安民费的来了。” 她声音发木，脸上没什么表情，“按规矩，全村都得去迎。 你快走吧，别被他们撞见了。” 我望着她的背影，心里那团火越烧越旺。 这事情，我必须弄清楚。 于是悄悄跟了上去。 走了没几步，耳边似乎飘来一声低喝：“杀！ 该杀！” “是幻觉吗？” 我皱了皱眉，加快了脚步。 晒谷场中央，己经围了不少人。 数十个村民排成歪歪扭扭的一排，一个个低着头，手里攥着布包，像是攥着命。 对面摆着张破木桌，几个穿着黑制服的汉子站在桌后，腰间挂着长刀，袖口绣着个狰狞的魂纹 —— 是魂域的护卫。 “都统，人差不多齐了，开始吧？” 一个瘦高个护卫凑到为首那人耳边。 那被称作 “都统” 的汉子斜倚在太师椅上，剔着牙，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 “贱民们，交钱吧。” 瘦高个扯着嗓子喊。 村民们排着队上前，把布包里的灵币递过去。 有个护卫见了个年轻媳妇，故意摸了把她的手，引得周围一阵压抑的抽气声，男人们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却没人敢作声。 突然，“咚” 的一声闷响。 一个穿蓝布褂的大叔被踹倒在地，灵币撒了一地。 瘦高个护卫指着他骂：“就这点钱？ 也配孝敬我们都统？” 大叔挣扎着爬起来，跪在都统脚边，死死抱着他的裤腿：“都统大人，家里婆娘生了急病，实在凑不齐了…… 您发发慈悲，宽限到下个月，我一定补上！” “下个月？” 都统嗤笑一声，抽回腿，“行啊。” 大叔喜出望外，连连磕头：“谢都统大人！ 谢都统大人！” 可他还没站起身，一道寒光闪过。 刀刃自颈间划过的瞬间，连风声都停了。 头颅滚落在地时，眼睛还圆睁着，血珠顺着下巴滴在青石板上，敲出 “滴答、滴答” 的轻响。 “那你的头，我下个月再帮你接上？” 都统甩了甩刀上的血，转身坐回椅子，继续翘着二郎腿哼小曲。 地上的尸身还在抽搐，血越流越多，漫过青石板的缝隙，像条蜿蜒的红蛇。 周围的女人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孩子们吓得缩在大人怀里，哭都不敢哭出声。 “有意思。” 我盯着那都统，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一股莫名的怒火从心底窜上来，“这种喽啰，也敢这么嚣张。” “谁？！ 给我出来！” 话刚出口，连我自己都愣了。 魂域的护卫们齐刷刷朝我看来，李依也猛地转头，眼神里满是惊愕。 “小子，你很吵啊。” 瘦高个护卫狞笑着朝我走来，村民们下意识地往后退，让出一条路。 他的手掌带着劲风扫过来时，我还没反应过来，只觉侧脸一阵剧痛，像被烧红的烙铁烫了下，整个人踉跄着摔在地上。 后脑勺磕在一块尖石上，“嗡” 的一声，眼前炸开无数金星，温热的液体顺着鬓角往下淌，混着地上的尘土，黏糊糊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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