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秘事(林墨林招娣)最新好看小说_最新章节列表老宅秘事(林墨林招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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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钱在红袄姑娘的额头上发烫，冒出缕缕青烟。 林墨的喉咙被红绸带勒得生疼，眼前阵阵发黑，却偏偏听得清地基下传来的啃噬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嚼骨头。 “这铜钱，是给你的买路钱呀。” 红袄姑娘的声音黏糊糊的，像含着满口的泥，“祖父说，男人的阳气重，埋在地基下能撑三十年。
林墨猛地瞪大眼，他刚结婚半年，妻子正怀着身孕，这话像淬了毒的针，扎得他心脏抽痛。 红绸带突然松开些，他趁机狠狠吸气，却吸进满口的血腥味，混着脂粉香，呛得他剧烈咳嗽。 咳嗽声里，他看见洞口的砖块噼里啪啦往下掉，露出的黑洞越来越大，里面的白骨堆里，竟躺着个穿中山装的人 —— 是祖父！ 他的手腕被红绳牢牢捆在一根木桩上，眼睛瞪得滚圆，喉咙里插着半块青砖，嘴角还挂着凝固的黑血。 祖父的手指蜷曲着，像是死前正拼命抓挠什么。 林墨看清他掌心的纹路里嵌着些细碎的红布，和梳妆台上那个布人的料子一模一样。 “祖父不肯换，” 红袄姑娘的指甲划过林墨的脸颊，留下几道冰凉的印子，“他说林家不能断了根，就用自己的命续了十年。 现在十年到了，该你了。” 布人不知何时爬到了洞口边，扎满针的身体对着祖父的尸体鞠躬，每鞠一下，针眼里就渗出点暗红的水。 林墨突然想起王婆说过，祖父是用红绳捆着自己手腕死的，原来那不是疯癫，是想困住自己，不让 “东西” 借他的身体出去。 横梁上的桃木梳掉了下来，“啪” 地砸在供桌上。 梳齿间缠着几根灰白的头发，正是祖父的。 梳头声没停，反而从西面八方涌来，堂屋的梁柱里、墙角的缝隙里、甚至他自己的耳朵里，都在响 “沙沙，沙沙”。 “你听，她们都在等你呢。” 红袄姑娘指向那些牌位，每个 “林招娣” 的牌位前，都凭空多出个小小的红布包。 布包鼓鼓囊囊的，渗着油光，像是包着什么肉块。 林墨突然想起小时候偷听到的话，祖母说祖父年轻时总在半夜剁肉馅，可家里从来没吃过饺子。 当时只当是老人糊涂，此刻再看那些红布包，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地基下的笑声越来越尖利，有什么东西正顺着砖墙往上爬，留下湿漉漉的抓痕。 林墨低头，看见自己的影子在地上扭曲变形，影子的脖子上缠着红绸带，手里却拿着把菜刀，正慢慢抬起，对准他的后脑。 “选吧。” 影子的嘴动了动，发出的声音和他自己一模一样，“是让你未出世的孩子来，还是你自己留下？” 红绳突然勒紧，林墨的意识开始模糊。 他仿佛看见妻子抱着孩子站在巷口，孩子穿着红袄，梳着双丫髻，冲他甜甜地笑，额头上有个铜钱大的凹痕。 “不 ——” 他嘶吼着，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挣脱红绸带，抓起地上的桃木梳，狠狠砸向红袄姑娘。 桃木梳碰到她的脸，发出 “滋啦” 一声，冒出股白烟。 姑娘的脸瞬间变得焦黑，露出底下森森的白骨，可眼睛还是首勾勾地盯着他，嘴角咧得更大了。 “没用的，” 她的声音从白骨缝里挤出来，“你身上流着林家的血，这是命。” 洞口里突然伸出无数只小手，抓住林墨的脚踝往下拽。 他低头看见那些手都小小的，指甲缝里嵌着泥，手腕上都缠着红绳 —— 有的新，有的旧，有的己经磨得只剩半截，像一条条腐烂的蛇。 祖父的尸体突然动了，喉咙里的青砖 “咕噜” 滚出来，空洞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他抬起手，指向供桌底下。 林墨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供桌腿上刻着串歪歪扭扭的字：“破局者，以血饲镜，焚牌位，掘地基，方可解。” 字是用指甲刻的，刻痕里还残留着暗红的血。 铜镜的碎片突然自己拼了起来，镜面不再蒙锈，变得光洁如新。 镜里映出的不是林墨，而是个穿长衫的男人，正把一个刚出生的女婴往土里埋。 女婴的哭声微弱，小手抓着男人的袖口，袖口上绣着个 “林” 字。 是年轻时的祖父！ “以血饲镜！” 林墨咬碎牙，狠狠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铜镜上。 血珠在镜面上滚动，突然 “滋” 地钻进镜面。 镜里的祖父动作一顿，猛地回头，那张脸竟和林墨长得一模一样！ 红袄姑娘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身体开始融化，像块被晒化的胭脂。 地基下的哭声变成了惨叫，无数只小手缩回洞里，留下满地的血手印。 林墨趁机扑到供桌前，抓起祖父的尸体旁的半截蜡烛，点燃了那些牌位。 火焰 “腾” 地窜起来，烧得牌位噼啪作响，冒出的黑烟里，飘出无数个细小的影子，都穿着红袄，哭着往窗外飞。 “快掘地基！” 祖父的尸体突然坐起来，空洞的眼眶对着洞口，“晚了就来不及了！” 林墨捡起地上的砖头，疯狂地砸向洞口的白骨堆。 骨头噼里啪啦碎开，露出底下的黄土。 他正想往下挖，却见黄土里冒出个小小的银锁，锁身上的 “娣” 字被血浸得通红 —— 是那个漂在水洼里的银锁！ 银锁突然自己打开了，掉出张折叠的黄纸。 林墨展开一看，上面是祖父的字迹：“吾女招娣，实为男胎，只因风水先生言，需童女献祭，故谎报性别，埋于地基。 今孙儿墨来，望以男血破局，还林家清白。” 林墨如遭雷击，手里的砖头 “哐当” 掉在地上。 原来根本没有什么童女，祖父埋的，是自己的儿子！ 是他从未谋面的叔叔！ 红袄姑娘的尖叫声再次响起，这次却带着哭腔，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林墨抬头，看见她的红袄变成了蓝布衫，双丫髻散了，露出短短的头发 —— 是个小男孩的模样！ “爹骗我……” 他哭着说，“他说埋我十年就挖我出来，他骗我……”地基下传来轰隆隆的响声，整个老宅开始摇晃。 林墨知道不能再等，抓起桃木梳，用尽全力插进洞口的黄土里。 梳齿没入土里的瞬间，大地剧烈震动，洞口喷出股黑色的浓烟，裹着无数细碎的骨头渣。 浓烟散去后，洞口里只剩下一抔干净的黄土，和那枚崭新的铜钱。 雨停了，阳光透过破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林墨瘫坐在地上，看着手腕上的红绳慢慢变淡，最后消失不见。 祖父的尸体己经不见了，供桌上的牌位烧得只剩灰烬。 只有那面铜镜，还好好地放在梳妆台上，镜面光洁，映出林墨苍白的脸。 他站起身，踉跄着走出老宅，朱漆大门在他身后缓缓关上，发出沉重的声响，像是完成了某种使命。 巷口的泥水己经退了，王婆的竹椅空着，椅面上放着个小小的布人，针都被拔了下来，静静地躺在那里。 林墨回头看了眼老宅，突然发现门环上的铜狮子，眼睛里嵌着两颗小小的珍珠，在阳光下闪着光 —— 那是他小时候弄丢的弹珠，母亲说，是被 “脏东西” 叼走了。 他摸了摸口袋，那串黄铜钥匙还在。 他不知道这一切是不是结束了，只知道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叫 “林招娣” 的牌位，埋在西厢房的地基下。 只是偶尔在夜里，他会听见梳头声，“沙沙，沙沙”，像个小男孩在对着镜子，梳着并不存在的长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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