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城夏夜噩梦(认为逐渐)全集阅读_怪城夏夜噩梦最新章节阅读
1我是一个职业户外摄影师,孑然一身,居无定所。 十几年靠拍摄自然景观和野生动物的照片谋生,常年在野外风餐露宿,伤病的困扰越来越多,在最近的一两年,也时常伤感于自己的漂泊和孤单,逐渐产生安顿下来的想法。 一个偶然的机会,在报纸上看到一条房屋出售信息:某个南方小城里,有一套独栋房屋,以极低的价格整体出售。我立刻联系房产公司,前去实地探访,凑巧的是,这栋临街的房子,在十几年前刚建成时,是一家照相馆,正好与我的职业吻合,这使我从心底隐隐认为,这房子似乎与我有那么一线的缘分。房子现在的地下杂物间,最早是冲洗照片的暗房,一楼宽大的客厅和房间可以当做接待门厅和拍摄区,二楼是主人卧房和厨房等生活区,三层是个阁楼,是前房主孩子的卧室和书房。当问到房子的价格为什么这么低,房产公司解释说,前任房主急用钱,为了尽快套现,低价卖给了他们。房价确实诱人,我没有过多的讨价还价,就敲定了这笔交易,手续办理的异常顺利,大半的积蓄,终于换来了一处栖身之地。房产公司把房契和钥匙交到我手里的时候说,您是游走世界、见过世面的人,不像我们这些小城市民,遇事喜欢大惊小怪,祝您在这里生活愉快。这句话似乎另有所指,可一时又找不出什么可以继续深入探究的由头,我当时并没有太放在心上,一谢而过。送走房产公司的人,我立刻开始拆包整理自己的行李。 我把自己的卧室安置在阁楼,因为这里采光最好,还可以远眺半个街道的风景。 简单的把行李铺开,了却一桩心事的疲软感在全身散漫开,让我一头躺倒在柔软的床上,抱着被子慵懒的滚成一团,脑子里规划起接下来几天要做的事。咚!咚!咚! 楼下传来重重的推门声,我想可能是房产公司的员工遗忘了什么东西,折返回来取吧。 起身下楼,看到半透明的磨砂玻璃门外,只有太阳斜照着射进光来,把玻璃上勾勒的卷曲花纹投影在地上,如果这时外面有人敲门,我应该会看到他的影子。 我觉得应该是附近小孩子无聊的恶作剧。咚!咚!咚!正当我准备回身上楼时,门又开始重重的被推响,似乎有一股力量,急促的推拉着两扇街门,试图想挣开门锁的束缚。 是起风了?可什么样的鬼风,会像是有人在推拉门一样的诡异节奏?门忽扇了几下,逐渐恢复到静止的状态好奇心催使着我,下楼去一探究竟,刚往楼下迈出一条腿,只听“哐”的一声巨响,门猛地被一股力量从外向里死死的推住,那条穿过两个门把手的链子锁,活像一条被攥住的蛇,强大的推力把它扭曲撕扯着、它挣扎着翻滚发出痛苦的吱吱声,铰链的咬口被拽拉的像蛇鳞暴起,随时会骨碎皮裂的断成两截。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推吓了一跳,脚底一滑,身体翻倒下去!啪的一声!我身体着地,我慢慢松弛刚才用力夹紧的眼皮,准备接受身体某处传来的痛感。嗯? 我怎么趴在卧室的地板上?我一骨碌坐起来,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身体。 刚才是我睡着了做了一个梦吗?我疑惑的站起身往楼下走去,看到太阳斜照着射进光来,把磨砂玻璃上卷曲的花纹投影在地上,外面没有人,也没有推门的怪风。扶着自己的头,我自言自语道,也许是真是太累了。2接下来几天,我一直在打扫房子,既然它一出生就是照相馆,我打算继续发挥我的职业特长,恢复它本来的功能。很幸运,在地下室从历届房主们留下的杂物堆里,收拾出了冲洗照片的全套设备,虽然老旧,但略加修整依然可以使用,还有许多尺寸不一、装裱好的各类照片,正好可以挂在墙上用来装饰我的门厅,几天后,我仓促的开了业,甚至门口“照相馆”的立牌都是自己用手涂鸦的。我在室外安置了太阳伞和一把躺椅,算是一个简易的茶歇区,我躺坐在椅子上,享受着忙碌后的片刻放松。 这一年的夏天并不好过,潮湿,闷热,整个城市像是被封闭在一个玻璃瓶子里。 放在骄阳下炙烤,不肯放一丝的风进来,城里的男人们大都在工作,门前偶尔有买菜的妇女提着购物袋路过,即使在如此炎热的盛夏,她们还是穿着长袖的长裙,带着丝质的手套,不肯将脖颈以下一丁点的皮肤裸露出来。 一阵孩童的打闹声由远到近的传来,如此炎热的天气,也无法调低小孩子的活跃值,他们总是像时刻拧紧了发条的玩具一样,用跑的去那里来这里,发散着过剩的精力,他们一边跑,一边喊唱着童谣,等他们跑近了,我留意听了一下他们那幼稚的谣词:胖孩子,傻孩子,喜欢钻进铁笼子;他们一边重复喊着奇怪的童谣,一窝蜂地从我面前经过、跑远,望着他们扬起一阵浮尘的背影,我抿一口茶继续放空脑子发呆。到了晚上,黑暗也未带来一丝凉意。潮热的空气夹杂着腐臭的味道,被呼吸到肺里,有一种由内脏渗出到皮肤的黏腻感,让人格外厌烦。快到了打烊的时间,我把躺椅搬回门厅里,躺在椅子上着扒拉着当天的报纸。门上的风铃哗啦啦的一阵响起。 这么晚还有人来?我刚一起身,就被吓得浑身抖一机灵,差点叫喊出来。 只看到一个身材矮小的女人,已经无声无息的站到了门厅中央,离我只有几拳的距离。 女人像似断了脖子一样低垂着头,脸贴在自己胸前轻微晃着,一头浓密厚重、但长短不齐的毛糙长发,也跟着轻微摇摆,一些不规则的碎发如生出的树杈般支棱着,像是有头发起,就没打理过一般;一身宽大长袖的连衣裙罩在身上,垂在地上,明显不合身于她瘦小的身材,拖地肮脏的裙摆格外的刺眼。我心想:这一定是个流浪的乞丐。她就这么低着头,窝着肩膀垂着手,身体轻微的晃着,我刚准备开口询问,这女人开始有了动静,她缓慢又显得极为艰难的抬动一条胳膊,动作僵硬卡顿,像是所有的骨关节被人用螺丝拧紧又生了锈。等到她的胳膊抬起,露出一只肌肉萎缩殆尽的枯手,皮肤干巴紧缩,可以清晰地看到骨节在皮肤下像蠕虫般蠢蠢鼓动。这只枯枝上的连着的几根手指,鸡爪似的僵直蜷曲,焊死一般不见活动,细长脏黑的指尖让人分不清那是不是指甲,却又明确指向她身侧的那堵照片墙上。女子诡异的身形惊得我感受不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我防御性的后仰身体,想找点什么保护自己,可怎么也挪不动两条腿。 身体已梦魇般地不听使唤。咔的一声脆响!女人的胳膊突然又瞬间垂下,像被人硬生生的掰断一般干脆,紧接着她开始缓慢的抬头,可是脖子依然向前伸着,像是脖子已经断掉,仅靠皮下两根大筋挑着脑袋,姿态异常别扭和怪异,厚重毛糙的长发依旧遮挡住她的脸,她的头好像已经抬到极限,脖子撑不住这颗脑袋的重量一样,开始颤颤悠悠的晃动,那头凌乱毛糙的长发也跟着抖起来,随着晃动的幅度越来越大,一副狰狞扭曲的表情从头发缝隙中露出来,漆黑的眼珠死死盯着我,空洞洞黑漆漆张开的嘴里,看不到舌头,却发出撕破喉咙一样的刺耳尖叫:“我的!!!我的!!!啊!!! ”惊悚的喊叫声像是尖锐的铁片,在不锈钢板上狠狠摩擦一样,刺耳且无法令人忍受,瞬间就让我浑身冒出鸡皮疙瘩。我再也无法忍受这张骇人的脸,和刺耳喊叫的折磨,我逃命一般使出全身的力气,两手拼命地向面前的女人一推!啪的一声,我在惊醒中发现,刚刚我带着躺椅重重翻倒在地上,手中报纸被我甩了一地。刚才......又是个噩梦? 而且又是如此真实的梦境,我惊魂未定地把自己抱作一团,感受着凝固到一处的血液,又流遍全身的那种温暖,感受着逐渐恢复的手脚知觉。我缓慢地站起身,看向刚才梦境中那个怪异女人所指的照片墙:那是一副半人高的照片,相片里的男孩大概十二三岁,蜷曲的栗棕色头发,衬着一张长相秀气且消瘦的脸,嘴角勾勒着温柔腼腆的微笑。“我的!我的!”令人心悸的嘶吼在我脑中回荡了好久。那晚,我,一个自认为胆子大到天下第一的男人,第一次开着屋内所有的灯,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紧张情绪,在极度困倦中迷糊的睡去。3第二天,在我刚刚打开房门后不久,一位身着警服、带着警盔的治安官礼貌的登门拜访。你好,我是本街区的治安官,听说来了一位新市民,我来特意拜访一下。我客气的请他落座,倒了一杯冷饮招待他,这位治安官四十多岁的样子,很健谈,我们聊的很多,但大多是询问我的过去,并简单登记了我的一些个人信息。您的人生很精彩,让人羡慕,不像我们一样,困在这座小城市里,毫无见识。我赶忙谦虚的回应着他的赞誉和自嘲。 他站起身来,在门厅里到处张望,后来在一副照片前停了下来,这是那副男孩的照片,并向我问到:您搬进来之后,有什么麻烦的事情发生吗?麻烦?怪异的梦算麻烦吗?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他:照片里的人,你认识?是的,他就是首任房主的孩子,就是那个照相馆老板的儿子。哦,他们为什么离开这栋房子?治安官沉默了一会,又反问我到:您有孩子吗?没有,我还没有结婚,你呢?治安官先生。哦,我有一个快成年的女儿,还在上中学。说完,他像是陷入了对往事的思索,一阵沉默过后,治安官将男孩一家人的故事向我道来:照片里的男孩自幼可爱又聪明,父母也十分疼爱他,在整条街区的邻居眼里,这一家人过得和睦幸福,可自从孩子逐渐长大,不知道什么原因变得十分叛逆,出门的时间也越来越少,甚至辍学在家不见人;几乎每个晚上,路过的人都会听到父亲的责打和叫骂声,还有男孩痛苦的叫喊和母亲哭泣的声音,直到有一天,父亲前去治安官那里,报案说男孩离家出走,治安官发出寻人通告却石沉大海,未有任何线索传回,男孩至今生死不明,从那时候开始,孩子母亲开始疯疯癫癫,两年后就病死了,面对早已无心经营、生意衰败的照相馆,男孩的父亲最终低价出售了房屋,远走他乡。 听完这一家人的故事,我当闲聊说故事一样,向他说出这几天那两个怪异的梦,希望他能给出一点点关联的线索,治安官听完我的梦境,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做梦的事情我可管不了,我总不能跑到你的梦里去查案子,停顿了一会,又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说:如果您在精神上感到困扰,可以到城北的教堂去请求牧师的帮助,哦,对了,这个男孩可怜的母亲,就埋葬在教堂边的公共墓地里,你可以去祭奠一下。我? 祭奠一个不认识、因疯死掉的女人?我宁可在她再次出现在我梦里时,抄起东西打她一顿。 我曾背着相机游历城市之外的自然世界,见证过它的壮丽奇观,也体验过它的狂暴险恶,多次陷入极端险情乃至差点丧命的境地,最终都艰难脱险,死里逃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