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青禾,我笔下的治愈之光薄荷沈青禾完整免费小说_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画中青禾,我笔下的治愈之光薄荷沈青禾
江城老巷的梧桐叶又绿了,赵叔的肠粉摊支到第七年。我蹲在阳台画童书,铅笔尖戳破纸页——楼道里飘来薄荷香。对门王婶叉着腰喊“新搬来的姑娘”,米白风衣扫过生锈的402门牌。她踮脚放薄荷盆栽时,碎发扫过锁骨,我数到第三根发丝,手机突然震起来。“阿默啊,糖水铺红豆沙……”外婆的唠叨混着蝉鸣。 挂电话时瞥见她裙摆掠过台阶,薄荷叶子在风里颤了颤。1清晨六点十七分,江城南边的老城区刚从湿热的夏雾中醒来。巷子窄而曲折,两侧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红砖楼,墙皮斑驳,空调外机滴着水。梧桐树冠交错,阳光斜切进巷口,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光影。 我坐在401阳台的小木桌前,右手捏着画笔,悬在纸面上半寸高。童书封面还差最后几笔,一只穿雨靴的小熊站在蘑菇屋前,背景是森林边缘的黄昏。 编辑的消息在手机上闪了三次:“周三截稿,别拖。”今天已经是周一。我叫陈默,二十七岁,自由插画师,靠接儿童绘本的配图过日子。活不算多,也不算少,够交房租、买颜料、偶尔给外婆带点心。我住这栋楼三年了,每天六点起床,七点前完成第一稿草图,这是习惯。可最近三天,手总抖,线条画不直,小熊的耳朵画了三次都不对称。我低头看右手小指,那里有一道淡蓝色的印子,洗不掉。 那是去年冬天画一组海洋主题时留下的,颜料渗进皮肤,像某种永久标记。我摘下眼镜,用袖口擦了镜片,又戴上,重新对焦画面。笔尖刚碰到纸,楼上402的门开了。我抬头,从阳台缝隙望过去。一个女人拎着一盆薄荷走进门,穿米白色风衣,长发扎成低马尾,动作很轻。她抬头时,目光扫过我这边,我下意识坐直了身子。她没笑,也没回避,只是顿了一下,便低头进门。门关上,巷子里又安静了。我手里还捏着笔,刚才那一秒,心跳快了半拍。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不像这巷子里的人,走路没声,说话没音,连开门关门都像怕惊扰什么似的。我收回视线,重新对准画纸。可刚才那股专注劲儿,散了。 我起身泡了杯茶,茶叶是外婆去年晒的茉莉,味淡但香。我端着杯子在阳台站了会儿,风吹得薄荷叶轻轻晃。那盆植物被她摆在窗台外侧,离空调外机不远,刚好能晒到早阳。 我忽然想,她是不是也早起的人。我放下杯子,决定下楼买肠粉。工作卡住的时候,我习惯换个环境。赵叔的摊子在巷口拐角,开了二十年,肠粉薄如纸,酱汁是自家熬的,咸中带甜。赵叔看见我,照例多舀了半勺酱汁。“昨夜雨大,补补元气。”他说。我点头,接过纸盒,转身时,旁边有人动了一下。是个端着红豆粥的女人。 我认出是402那个新邻居。她正要走,脚下一滑,碗歪了,热粥泼在我右腿上。温度不低,布料瞬间湿透,面积约莫巴掌大。她立刻放下碗,从包里掏纸巾。“对不起,对不起……”她蹲下来要擦,我往后退了半步。“没事。”我说。她抬头看我,眼睛很静,像雨后的池塘。我没再多话,接过赵叔递来的干净毛巾,擦了擦裤腿,转身就走。 回401的路上,我闻到自己身上沾了点什么味道——中药味混着薄荷,不浓,但清晰。 我低头看裤子,湿痕正慢慢变暗。到家后,我换了裤子,坐回画桌前。我想接着画,可手又抖了。小熊的耳朵画歪了,我撕掉重来,第二张更糟。第三次,我直接把整张纸揉成团,扔进垃圾桶。天黑得早,七点不到,巷子就暗了。我靠在椅背上,盯着空白画纸,脑子里全是那盆薄荷,还有她蹲下来道歉的样子。门铃响了。 我愣了两秒才起身。打开门,是她。沈青禾,我知道她叫这个名字,是房东前两天提过一句:“402新租客,姓沈,姑娘挺安静的。”她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一碗双皮奶,装在白瓷碗里,表面微微凝着一层奶皮。“对不起,今天太冒失了。 ”她说,声音不高,但清楚。我没说话。她把碗放在门口的小木凳上。“听说你做插画,这个……或许能让你心情好一点。”我张了张嘴,只挤出一句:“谢谢。”她点点头,转身走了。脚步还是轻,没回头。我关上门,把双皮奶端进来,放在画桌一角。碗还有点温,瓷面留着半个指印,是她留下的。我坐回椅子,看着空白的画纸,又看向阳台。 402的窗台外,那盆薄荷在夜风里轻轻摇。灯光从她屋里透出来,照在叶子上,泛着微绿的光。我没再动笔。赵叔的摊子明天照常开。他今天说402那姑娘“走路像猫,不太吉利”。可我还是看见他给她加了个蛋,悄悄塞进打包盒里。王婶没露面,但我知道她在。楼道广播里放着粤剧《帝女花》,她家的腊肠挂在二楼晾衣绳上,风吹过来,有点咸香。我摸了摸右手小指的蓝痕,想起小时候外婆说,颜色沾得久了,就会变成身体的一部分。现在,我的画纸上什么都没有,可脑子里却多了一盆薄荷,一碗双皮奶,一个低头道歉的背影。我摘下眼镜,搁在桌上。镜片滑到鼻尖,我没推上去。 窗外,402的灯还亮着。薄荷叶在风里动了一下,像在呼吸。下一章,我可能会开始数她的脚步声。但今晚,我一个字都没画。2清晨六点,我坐在阳台的木桌前,速写本摊开在膝盖上,笔尖悬着,没动。昨天一整天都没画成,编辑催了两次,我把消息框关了。我盯着402的窗台,薄荷还在那儿,叶子比前天多舒展了一点。 我听见门响,是她出门的声音。轻,但能听清。我往帘子后缩了半寸,翻开本子的一页,角落已经画了几道轮廓,底下标着数字和时间。今天是第七天,6点47分,她穿着米白风衣,拎着保温杯,脚步没变。我低头,在新一页画她背影。肩线斜一点,风衣下摆被风带起一寸,我用铅笔轻轻压出线条。画到一半,她忽然停下,抬头看了眼天,又继续走。我没抬头,手却顿住了。她没往这边看,可我总觉得她知道我在。 赵叔的摊子刚支起来,我下楼时她已经在了。她站在摊边,低头看着肠粉出锅,没说话。 赵叔照例给她加了个蛋,塞进盒里,抬头看见我,咧嘴一笑:“今天来得早。”我没应,接过自己的那份,酱汁还是多舀了半勺。她转身要走,我往旁边让了半步,她点点头,走了。 我站在巷口吃了两口,回身时看见她背影拐进楼道,风衣角扫过墙面,像风吹过纸页。 我回到阳台,打开颜料盒翻了翻,碳素笔不见了。我记得昨晚画草图时还在,后来收拾太急,可能滚到缝隙里了。我趴到阳台边往下看,水泥地上什么都没有。我拍了拍桌角,算了。 刚坐下,门铃响了。我愣了一下,走过去开门。她站在门口,手里捏着我的笔,边缘磨得发白,笔帽有点歪。“你掉的。”她说。我接过笔,指尖碰到她手指,凉的。 我往后退了半步,“谢谢。”她没走。目光越过我肩膀,落在画板上。我顺她视线回头,那张未完成的速写还立着——阳光穿过晾衣绳,碎花床单在风里鼓起来,她踮脚收衣服,侧脸线条清晰。“你在画我?”她问。我没说话。她往前半步,进了门。我没拦。 她走到画板前,离得近了,手指虚点画面右上角,“这里,光影不对。”“怎么不对? ”“床单是棉布,反光弱,不可能有蝴蝶形状的光斑,除非你用了广角镜头,或者……”她顿了顿,“你站的位置比晾衣绳高很多。”我看着她。她没看我,眼睛盯着画纸,像在量尺寸。“可我看到的就是光斑。”我说。她转头看我,眼神静,但没退。我转身走到颜料盘前,挑出一点丙烯黄,调浓了些。她没动。 我把颜料点在她食指尖,她睫毛颤了一下。“闭眼。”我说。她闭上眼。我牵她手指,轻轻碰上画纸。颜料顺着指缝滑下去,在纸上拖出几道细线,像星屑落下来。她呼吸很轻,我没动,也没松手。蝉在楼外叫得紧,一声接一声。她忽然睁开眼,我还没来得及收回手。 她看着指尖的颜料,又看我。门响了。王婶站在门口,端着一碗姜茶,没敲门,直接推开了条缝。“青禾啊,”她声音不高,“你妈刚打电话来,说肝区又疼了。 ”沈青禾立刻抽回手,指尖的颜料已经干了,留下一道金线。她低头整理袖口,风衣拉链往上拉了一寸。“我知道了。”她说。王婶看了我一眼,又看看画板,没多话,把姜茶放在门口小凳上,转身走了。门没关严,风吹得它轻轻晃。沈青禾没再看画,也没看我。她转身往外走,脚步还是轻,但肩膀比平时沉了些。我站在原地,看着她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我走过去关门,把姜茶端进来,放在桌上。碗底还温着,茶面浮着几片姜丝。我回到画板前,拿起碳素笔,在光斑的位置重新勾了一笔。这次没改,就留着。我翻出速写本,翻到刚才那页,她背影的轮廓还在。我在旁边空白处,用铅笔轻轻画了一道——是她指尖流下的颜料痕迹,弯弯曲曲,像一条小路。下午三点,阳光斜进阳台,照在画纸上。我开始改童书封面。小熊的耳朵这次画得很顺,一笔就成。 我涂上颜色,背景的黄昏比之前亮了些。我听见楼上响动,是她回来的声音。 脚步停在402门前,钥匙插进锁孔,转了两圈。我抬头,透过阳台缝隙看过去,她没进屋,站在门口,从包里掏出药盒,取出一粒,干咽了。她靠门站了几秒,才推门进去。我没动,笔还在纸上。她窗台的薄荷被风吹了一下,叶子翻了个面,绿得发亮。 我从颜料盒底层摸出一颗陈皮糖,是外婆上个月给的,纸都皱了。我剥开,放进嘴里,酸中带甜。楼下赵叔收摊了,推车吱呀吱呀地走远。巷子安静下来,只剩风穿过晾衣绳的声音。我合上速写本,放在桌角。封面没画完,但我不急了。 我拿起碳素笔,放进颜料盒最深处,挨着那管快干透的金色丙烯。旁边,多了那颗糖纸。 她没再下来。我坐在椅子上,看着402的窗。灯没亮,窗帘也没拉。我知道她在里面,没动。我摸了摸右手小指的蓝痕,低头看画纸。小熊站在蘑菇屋前,背后是森林边缘的黄昏,阳光穿过树叶,在它脚边投下几个光斑——像蝴蝶,也像某种记号。我拿起笔,继续画。 笔尖划过纸面,发出细小的沙沙声。窗外,一片薄荷叶轻轻晃了一下,像被人拂过。 3雨是突然下起来的。我正把晾在阳台外的画稿往里收,风猛地掀开纸页,一张边缘已经沾了水,墨线开始发晕。我赶紧用夹子固定,另一只手去够最外侧那张,指尖刚碰到纸角,雨点就砸了下来,打得画纸哗哗响。我抱起画稿往屋里退,眼角扫过402的窗台。薄荷盆倒了,泥土被雨水冲得露了半边根,盆沿卡在栏杆缝里,摇晃着不肯落地。窗帘拉了一半,里面没开灯。我站门口迟了一秒,又冲进雨里,把花盆扶正。土湿透了,手指陷进去一点,凉得刺骨。我把它推回窗台中央,抬头看门缝——虚掩着,和平时不一样。我敲了两下,没动静。“沈青禾?”我喊了一声,声音被雨盖住。门没锁,我推开了。她蜷在沙发上,脸朝里,头发贴在额角,脸色发灰。 地上有个翻了的保温杯,药片撒了两粒,混着水渍。我蹲下摸她额头,烫得吓人。 我脱下外套搭她身上,转身去厨房接水。毛巾在水龙头下冲了几遍,拧到半干,走回去时她动了一下,喉咙里挤出点声音,听不清。我把毛巾敷她手心,她忽然抓住我手腕,力气大得我差点松手。我没挣,另一只手继续擦她脖颈,动作放轻。她呼吸不稳,嘴唇干裂,指甲发青。手机在裤兜里震,我拿出来看了一眼,编辑的名字在屏幕上跳。我按掉,又震。 再按,再震。我起身回401,把手机塞进颜料盒底层,压在那颗陈皮糖上。 盒子合上时发出闷响,像关了什么。再进去时,她还在烧,但手松了些。我重新浸了毛巾,换掉她额上的那条。水滴顺着她发梢往下淌,在沙发靠垫上洇出一块深色。 画稿我摊在茶几上,边缘已经湿了,小熊的靴子糊成一团。我不去管它。她嘴里又开始说话,声音轻,断断续续:“……别走……别扔下我……药在床头柜第三格……温水……”我站起来,去她卧室找药。柜子没锁,我拉开第三格,一排药盒整齐码着,标签都是手写的,字迹工整。 我挑出退烧药,倒一粒在掌心,回客厅倒了杯温水。她没坐起来,我扶她肩膀让她半仰,药片送进她嘴里,水一点点喂进去。她咽得吃力,呛了一下,水从嘴角流下来,我用袖子擦掉。她忽然睁眼,眼神没焦,直直看着天花板。“你别走。”她说。“我不走。 ”我说。她闭上眼,手又抓住我胳膊,这次没那么紧。我坐在她旁边的矮凳上,手肘撑膝盖,看着窗外的雨。巷子对面的灯亮着,光被雨拉成斜线,打在墙上晃动。画稿在茶几上,湿痕慢慢往中间爬。手机没再震。我低头看她,睫毛很轻,随着呼吸微微颤。 我伸手拨开她额前湿发,指尖碰到她皮肤,烫得像要烧起来。她又开始说梦话,这次是两个字:“离婚……”我没动。她喘了口气,嘴唇动了动,又说一遍:“我离婚了。 ”声音很平,像在说别人的事。我站起来,走到窗边收画稿。刚弯腰,一道闪电劈下来,屋里瞬间亮得像白天。画纸上的小熊站在蘑菇屋前,背后是黄昏森林,光斑落在它脚边——和她睡衣的花边重叠了一块,颜色几乎一样。我僵在原地。雷声滚过,屋里的光暗下去。我重新把画稿摊开,没动。她没再说话。我回矮凳坐下,重新拧了条毛巾。 她手心又开始冒汗,我擦了一遍,换水时发现盆里水已经凉透。我倒掉,接了新的,调到微温。她呼吸渐渐稳了些,但热度没退。我摸她脖子,还是烫。“再烧下去,得去医院。 ”我说。她没应。我坐回原位,手搭在膝盖上,看着她。她睡衣领口松了,露出一点锁骨,上面有道浅疤,不长,像是旧伤。我没多看,移开视线。外面雨小了点,但还在下。 巷子安静,只有水滴从屋檐落下的声音,一滴,一滴。我低头看自己的手,右手小指那道蓝痕被雨水泡得发白。我用拇指蹭了蹭,没擦掉。她忽然动了下,肩膀往里缩,像是冷。我伸手摸她额头,热度没降,但没再升。我把外套拉紧一点盖她身上,又坐回去。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眼皮颤了颤,慢慢睁开,目光迟缓地转过来,落在我脸上。 “你还在?”她问。“嗯。”“几点了?”“**点。”她没再问,盯着天花板看了会儿,忽然说:“我离婚了。”我说:“你刚才说过了。”她嘴角动了动,像是想笑,但没笑出来。 “你没问为什么。”“你想说的时候会说。”她闭了会儿眼,又睁开。 “你画我晾衣服的样子,比他看我还仔细。”我没接话。她抬手摸了下额头,动作慢。 “你一直……在看我?”“不是一直。”我说,“从你搬来第七天开始。”她没惊讶,也没生气。手指在额上停了几秒,慢慢放下。“那你应该也看见了。”她说,“我每天早上吃药,晚上回来,钥匙转两圈才开门。还有……我靠门框站一会儿,才敢进去。 ”我点头。“那你知不知道,”她看着我,声音轻下来,“我其实……不想一个人住。 ”我说:“我知道。”她闭上眼,呼吸又沉了点。我以为她又要睡,但她忽然又开口。 “药盒第三格,最里面那瓶……是止痛的。但我不疼。我只是……怕黑。”我没动。 “灯一关,我就觉得有人在屋里。不是鬼,是我前夫。他从不砸东西,就站在门口,一句话不说。我每次……都得把灯开着,等到累得睡着。”她说得很慢,像在回忆很远的事。 我没问她他为什么走,也没问她怎么离的。我只说:“现在灯开着。”她嗯了一声,手指松开,慢慢滑下来,搭在沙发边缘。我起身去厨房,把保温杯洗干净,灌了热水,放回茶几。药片我捡起来,倒回瓶里,放回柜子。回来时她已经睡熟,呼吸均匀。 我坐在矮凳上,手撑着头。画稿还在茶几上,湿了一角。我伸手,在空白处用铅笔轻轻画了片叶子,轮廓像薄荷。窗外雨停了。巷口梧桐叶还在滴水,一滴,一滴。我低头看她,她左手搭在毯子外,指尖离画稿边缘只差两厘米。4天亮前雨停了,巷口的梧桐还在滴水。我坐在402门口的台阶上,背靠着门框,手边放着空的保温杯。 她睡熟后我试过站起来,可腿麻得厉害,索性没走。等能动了,又怕开门声惊醒她,就一直坐到天边发灰。楼道里传来脚步,王婶早起倒垃圾,看见我愣了一下,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只哼了一声,提着桶走了。我回401换了衣服,洗了把脸,坐在画桌前发呆。茶几上的画稿湿了一角,小熊的靴子糊了,我拿吹风机吹干边缘,没再动它。第二天清晨,我去赵叔摊子买肠粉。刚走到巷口,就看见沈青禾站在摊前,风衣领子竖着,手里拎着两个纸袋。她抬头看见我,没说话,把其中一个递过来。 “你那晚没回家吃早饭。”她说。我接过,袋子还热着。赵叔在后面笑:“今天多加蛋,双份。”我没问她怎么知道我那晚没回去。也没问她为什么特意等在这里。低头咬了一口,肠粉软滑,酱汁咸淡刚好。从那天起,她每天早上都多买一份。有时我早下楼,她已经在了;有时我晚到,那份肠粉就搁在赵叔的灶台上,盖着盖子,底下压张小纸条:你的。字是铅笔写的,歪歪的,像学生时代传的纸条。赵叔不说破,只每次给我多舀半勺酱。有天他擦着桌子说:“你们年轻人,缺的就是这点烟火气。 ”我没应,她也没回头,只是把风衣袖口往下拉了拉。立秋那天,阳光出得早。 午后我听见有人敲阳台铁栏,探头看,是沈青禾站在楼下石板路上,仰着脸。 “帮我收个床单。”她说。竹竿横在巷子上方,两头绑在四楼和二楼的防盗网上,床单被风鼓着,像一面翻飞的旗。我下楼,她递给我一只衣架。“风大,抓紧。 ”她抬手去够另一头。我伸手接,布料从竹竿上滑下来,她转身去抓,衬衫下摆被风掀起,露出一截腰。白布贴着皮肤,能看见脊背中间凹下去的线条,肩胛骨随着动作微微张开,像一对收拢的翅膀。她穿的是我的衬衫。前两天她送来洗好的衣服,连同这件一起叠好,说洗衣机甩干后领口容易皱,顺手带回来了。我没要,她也没再提。 现在这件衬衫松垮地挂在她身上,袖子卷到手肘,扣子只系了三颗。她低头整理衣角,没察觉我盯着她后背看了多久。“愣着?”她回头,“结打歪了。”我低头看,绳子绕了两圈,确实成了死结。手指有点抖,解不开。“你以前不是挺利索的? ”她笑了一声,走过来,手指勾住绳结一扯,松了,重新系了个活扣。我站在原地,喉咙发干。她把衣架递还我,“下次别这么用力,布会皱。”我没说话,点点头。 她抱着床单往回走,走到门口又停下,“晚上风凉,记得关窗。”我站在巷子里,看着她上楼。阳光斜照,她左肩比右肩低一点,走路时微微晃,像是背了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当晚我坐在老巷口的石桌旁,摊开新纸。本想重画童书封面,笔尖落下去,却画出一道弧线——是她收床单时弯腰的背影,衬衫下摆被风掀起,蝴蝶骨清晰可见。 我停了笔,盯着那条线看了很久。换一张纸,从头开始。这次画她站在竹竿下,仰头看天,阳光穿过布料,在她脸上投下碎花影子。她的手搭在晾衣绳上,指尖微微翘起,像是随时会松开。画着画着,标题自己冒了出来:《会发光的沈小姐》。我写得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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