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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提天价彩礼,婚礼瞬变葬礼(彻底林薇)小说全文免费阅读_无弹窗全文免费阅读青梅提天价彩礼,婚礼瞬变葬礼(彻底林薇)

匿名 2025-09-13 04:25:43 5 下载本文

过年开车去青梅家订婚,她爸将彩礼从18万飙到88万,还要给我小舅子买套房。

我爸心急如焚连夜借钱,途中她爸在车上不停争吵导致车祸。

医院里她死死护住缴费台:“这是我家的钱,你不准交!”她不知道,那叠钞票上还沾着她亲爸的血——抢救室里死的那个是她父亲。婚礼当天我送去花圈和讣告,转身娶了富豪白月光。她撕心裂肺求我回头:“彩礼可以减10万!

”我笑着亮出婚戒:“抱歉,现在我的新娘,比你贵多了。”好的,这是按照您的要求,分成六节,每节约2000字,知乎盐选风格的故事:01车窗外,鞭炮碎红纸屑零零星星粘在残雪上,像泼洒开的廉价胭脂。

空气中弥漫着硫磺和年节特有的、一种浮躁的喜庆气息。我心里揣着一团火,是对未来的期盼,也是订婚前的紧张,手心却有点湿,下意识攥紧了方向盘。副驾上,我爸闭目养神,眉头却锁着,一支快燃尽的烟夹在指间,烟灰落在他深色的棉裤上,烫出一个焦黄的小点也没察觉。后备箱里,中华烟、茅台酒、上好的龙井茶叶,塞得满满当当,底下压着一个鼓囊囊的红包,十八万八千八,取个“要发发发”的好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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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去我青梅竹马林薇家订婚的日子。“小峰啊,”爸忽然开口,声音带着熬夜后的沙哑,“到了林家,少说话,多听。彩礼……他们要是临时有啥想法,你也忍着点,毕竟……咱们是男方,显得大度。”“知道,爸。”我打断他,喉咙有些发紧,试图用轻松的语气安抚他,也安抚自己,“薇薇都跟我通过气,十八万八,没问题。

她弟弟……以后再说,薇薇会做她家工作的。”爸叹了口气,那口气又长又沉,重重地落在狭小的车厢里,压得我心口发闷。他没再说话,只是把烟头摁灭在车载烟灰缸里,目光投向窗外飞逝的枯黄景色。林家到了,楼还是那栋熟悉的旧居民楼,今年门口却新贴了副特别大的对联,金粉在冬日稀薄的阳光下闪闪发亮,透着一股刻意张扬的劲儿。林薇她爸,林建国,挺着个微凸的肚子早就站在了单元门口,脸上堆满了笑,褶子都快把眼睛挤没了,老远就迎了上来。“哎呦!亲家!小峰!

可算把你们盼来了!快请进快请进!”他热情得有些过分,用力拍打着我爸的肩膀。

林薇站在他身后,穿着件崭新的红毛衣,衬得脸蛋红扑扑的,眼神亮晶晶地看着我,带着羞涩,又盛满了期盼。她妈搓着手,跟在后面,笑得有些局促,眼神躲闪。寒暄,上楼,逼仄的客厅里茶几摆满了瓜子花生糖果,热气腾腾的茶水冒着白烟。热气一烘,气氛似乎其乐融融,但总有种说不出的紧绷感藏在虚假的客套之下。几杯茶下肚,瓜果皮壳也堆了一小堆,林建国清咳两声,脸上的笑收了几分,变得有些严肃,甚至……锐利。他放下茶杯,陶瓷磕碰玻璃茶几,发出“咔”一声脆响,像是个不太友善的信号。“小峰啊,老王,”他看看我,又看看我爸,身体微微前倾,摆出谈判的架势,“薇薇是我们家的宝贝疙瘩,从小到大,我们捧在手心里,没让她吃过一点苦。这结婚嘛,是人生头等大事,我们做父母的,总得给她打算得长远点,得让她以后的日子有保障,你说是不是?”我的心不受控制地往下一沉。

爸原本略微放松的坐姿瞬间僵硬,慢慢直起了身体,搁在膝盖上的手悄悄握成了拳。“叔,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和薇薇这么多年,我是真心想让她过好。

”我尽量让声音保持平稳,压下心头的不安。“嗯,”林建国很满意我的态度,身体往后一靠,陷进有些旧了的沙发里,翘起二郎腿,“现在这年头,物价飞涨啊,什么都贵。原来咱们电话里说的那个数,”他漫不经心地比划了一下,“十八万八,听着是不老少,可搁现在,能干点啥?买个小车库都不够!”林薇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轻轻拉了一下她爸的袖子,眼神里带着恳求,被他不动声色地狠狠甩开。“我的意思是,”林建国声音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八十八万!这个数吉利!发发发!再者,薇薇她弟弟,小勇,也大了,马上要谈朋友,没个婚房像什么话?你们那边,得给他准备一套房,不用太大,百来平就行,地段嘛,也不能太偏。”客厅里死寂一片。

落针可闻。林薇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爸,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妈猛地抬起头,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又飞快地低下头去,手指死死绞着衣角。我爸的脸颜色变幻,从红到白,最后变成一种骇人的铁青。

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抖得厉害,想去拿茶杯掩饰,却没能拿稳,微烫的茶水泼了出来,溅在他手背上,烫得他手一缩。“老林……”爸的声音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压制的火气和难以置信,“这……这数目……是不是再商量商量?八十八万,还要一套房……这……这咱们普通工人家庭,砸锅卖铁也实在……”“商量?

”林建国眉毛一竖,那股子伪装的客气彻底剥落,露出底下精明算计的冰冷内核,“没什么好商量的!我就这么个条件!拿得出,薇薇就是你们家的人;拿不出?

”他冷笑一声,扫了我一眼,目光轻蔑,“后面排着队的人多了去了!隔壁老张家的儿子,开厂的,早就放话说愿意出这个数!”“爸!”林薇终于忍不住,带着哭腔喊了一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你闭嘴!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这会儿就胳膊肘往外拐了?

”林建国厉声呵斥,毫不留情。我爸猛地站起来,身体晃了一下,我赶紧起身扶住。

他胸口剧烈起伏,看着林建国,眼神里是巨大的震惊,是深深的屈辱,老林……看在我们几十年老邻居的份上……看在两个孩子这么多年感情的份上……”“感情?

”林建国嗤笑一声,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感情能当饭吃?能当房住?能当钱花?老王,我不是跟你讨价还价。一句话,行,还是不行?”我爸死死盯着他,嘴唇哆嗦得厉害,却发不出声音。那眼神,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一个老实巴交、勤勤恳恳了一辈子的男人,所有的尊严和父爱,在这一刻被人明码标价,踩在脚底下肆意碾碎。我扶着他,能感觉到他全身都在剧烈地颤抖。一股冰冷的怒火从我脚底板直冲上天灵盖,烧得我眼前发红,太阳穴突突直跳。我几乎要失控地吼出来,想把茶几掀翻在这个无耻的男人脸上!爸却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攥紧了我的胳膊,指甲几乎掐进我肉里。他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对着林建国摇了摇头。然后,他转向我,眼睛血红,从牙缝里挤出破碎的声音:“……钱……爸……去想办法……不能……不能毁了……”“爸!

”我失声喊道,心像被刀剜一样疼。他却不再看任何人,低着头,像一瞬间被抽走了脊梁,拉着我,踉踉跄跄地就往门外走。每一步都沉重得像是拖着一座山。身后,传来林建国志得意满、毫不掩饰的的声音:“哎,这就对了嘛!还是亲家明事理!

我等你们好消息啊!尽快啊,别拖!我这边可是有好几家等着呢!”林薇想追出来,被她妈死死拽住了胳膊,只能听到她终于爆发出的、压抑不住的痛哭声。下楼,上车。

我爸一头栽进驾驶座,手抖得厉害,几次都没能把钥匙插进锁孔。我坐在副驾,浑身冰冷,血液都像是冻住了,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一个字都说不出。车猛地窜出去,开得飞快,窗外的景物扭曲模糊,飞速倒退。“畜生……”爸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不知道是骂林建国,还是骂这逼得人透不过气的世道。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尖锐地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猛地砸了一下方向盘,最终还是接了,狠狠按了免提。

林建国那令人作呕的声音立刻充满了车厢,刺耳又迫不及待:“老王啊,到哪儿了?

抓紧时间啊!我可跟你说,刚才又有家来问薇薇了,开价可不低!我这可是看在多年情分上,先紧着你们!”爸的呼吸粗重得像破旧的风箱,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对了,借钱得打借条啊,利息按市面上的来,别想着糊弄!亲兄弟明算账!还有那房子,得写小勇的名字,得公证,免得以后扯皮……”“林建国!”我爸终于彻底爆发出来,对着手机嘶吼,眼睛通红得像要滴血,“你他妈还是不是人?!你卖女儿呢?!”“嘿!

你怎么说话呢?没钱就别娶媳妇儿!穷横什么?我告诉你,最多等到明天!

明天见不到钱和房本,这婚事就拉倒!你们王家别耽误我闺女找好人家!

……”爸猛地一脚踩死了刹车,轮胎在冰冷的路面上发出刺耳绝望的尖叫。

他对着手机用尽全身力气咆哮:“你休想!

我儿子绝不会娶——”巨大的撞击力毫无征兆地从侧面袭来!玻璃瞬间爆裂的巨响!

金属扭曲变形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呻吟!天旋地转!世界在我眼前猛地一黑,随即被一片温热的、带着浓重铁锈味的猩红覆盖。剧痛从全身每一个角落炸开,瞬间吞噬了所有意识。最后落入耳中的,是手机里林建国戛然而止的、变了调的咒骂,还有我爸那声短促到极致的、破碎的惊呼……粘稠的、冰冷的黑暗彻底淹没了所有声音。

02消毒水的味道无孔不入,钻进鼻腔,粘稠得令人作呕。意识像沉在深海的碎片,一点点艰难地往上浮。耳边是模糊的嗡嗡声,夹杂着远处隐约的哭泣和急促的脚步声。

剧痛从头颅深处炸开,蔓延到四肢百骸,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的钝痛。

我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眼前是晃眼的白炽灯光,和几个穿着白大褂模糊晃动的人影。

“醒了?感觉怎么样?”一个声音似乎隔着一层水传来。“爸……”我嘶哑地喊出声,喉咙干裂得疼痛难忍,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全身的剧痛和无力感狠狠摁了回去。

手臂上插着针管,冰冷的液体正一点点输入血管。“别动!你脑震荡,肋骨有骨裂,需要绝对卧床静养!”护士按住我,语气带着职业性的不容置疑。“我爸……我爸呢?!

”我无视她的警告,再次挣扎,急切地抓住她的手腕,心脏疯狂地擂鼓,一种灭顶的不祥预感几乎将我窒息。车祸前的画面碎片般涌入脑海——刺眼的车灯,巨大的响声,翻滚,还有那片猩红……护士的眼神明显闪烁了一下,避开了我灼人的目光,试图挣脱我的手:“你先顾好自己,你的伤势也不轻……”她躲闪的态度像一把冰锥刺进我的心脏。

我不知从哪里爆发出了一股力气,猛地推开她,扯掉了手背上的针头,血珠瞬间沁了出来。

我踉跄着翻下床,几乎是半爬半拖着沉重得不听使唤的身体,冲出了病房。走廊里灯光惨白,人来人往。我扶着冰冷的墙壁,凭着一种本能,朝着人群聚集、哭声传来的方向跌跌撞撞地挪去。尽头,抢救室门口,围着一群人。

我一眼就看到了林薇和她妈妈的背影。还有穿着白大褂、表情沉重的主治医生,正在对她们说着什么。林薇的母亲发出一声凄厉得不像人声的哭嚎,猛地向后软倒下去,被旁边亲戚手忙脚乱地扶住。我的血瞬间凉透了,冻僵了每一根血管。我扑过去,拨开人群。

“……我们真的尽力了。伤势太重,特别是颅脑损伤,送来的时候生命体征就已经非常微弱了……”医生沉重而疲惫的声音,宣判着最终结果。

透过人群缝隙,我看到了抢救室里推出来的床……一只苍白、僵硬、毫无生气的手垂落在白色的床单外,无名指上戴着那个我熟悉无比的、戴了十几年的、已经被磨得有些发亮的金属戒指。是我爸!

嗡——的一声,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世界只剩下那片刺眼的白,和那只冰冷的手。我僵在原地,血液倒流,无法思考,无法呼吸。

林薇扶着她痛哭流涕、几乎瘫软的母亲,一回头看到了我。她脸上也满是泪痕,妆都花了,眼神复杂,有悲伤,有惊恐,有茫然,还有一丝……莫名的、尖锐的怨愤?但我顾不上她。

我眼里只有那张被医护人员缓缓盖上白布的脸的轮廓。那是我爸,昨天还小心翼翼摸着那个红包,说要去想办法的爸。

“钱……”我猛地抓住身边一个护士的胳膊,语无伦次,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缴费……我爸……抢救……钱……”我爸是去借钱的!他身上有钱!

那笔他拼了命、受了天大屈辱去借来的、要用来买断我婚姻的钱!那是他的命!得拿来救他!

虽然我知道……虽然我知道可能已经……我疯了一样朝着缴费处跑,脚步虚浮跌撞,几次差点摔倒在冰冷光滑的地砖上。肋骨断裂处传来钻心的痛,我却毫无感觉。

林薇愣了一下,立刻跟了上来,高跟鞋敲击地面发出急促的嗒嗒声。缴费处排着不大的队。

我冲到窗口,喘着粗气,摸遍全身口袋,才想起我的衣服早就被换成了病号服。“我的衣服!

我的钱包!”我对着窗口里面的工作人员大喊,声音嘶哑难听。“先生你别急,你的随身物品在护士站保管,我们……”“缴什么费?”林薇突然冲到我身边,一把死死抓住我的胳膊,她的指甲用力掐进我的肉里,声音尖厉得划破了走廊的相对安静,引得所有人侧目,“你爸已经死了!你没听到吗?死了!缴什么费?浪费钱吗?!

”我猛地甩开她的手,难以置信地瞪着她。

这是那个和我一起长大、说非我不嫁、要和我过一辈子的女人?

她的脸上此刻只有一种冰冷的、护食般的警惕和冷漠。“那是我爸!”我眼睛充血,声音嘶哑恐怖,像困兽的咆哮,“那钱是我爸借来的!是他的!是他的买命钱!”“他的?

”林薇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而戒备,像一头被侵犯了领地的母兽,她猛地一步横跨,彻底挡在我和缴费窗口之间,张开双臂,死死护住那个小小的窗口,仿佛那里面是她家的金库,“王峰!你看清楚!这钱现在是从你爸口袋里拿出来的!

那就是我们家的!是你答应给我们家的彩礼!只是提前拿到了而已!”她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眼睛因为激动和某种疯狂的占有欲而睁得极大,几乎凸出来:“我不准你拿我们家的钱去给你那个死鬼老爸办什么事!你不准交!听见没有!

”“我们家的钱”……“死鬼老爸”……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烧红的尖刀,狠狠捅进我的心脏,还要残忍地拧上几圈。痛得我几乎痉挛。周围排队的人投来震惊、鄙夷、难以置信的目光,指指点点,窃窃私语。我看着她那张因为贪婪和刻薄而扭曲的脸,看着那张曾经我觉得无比甜美可爱、亲吻过无数次的脸,此刻只剩下令人心寒的丑陋。

她甚至看都没仔细看,那叠刚刚被护士交到我手上、从我爸染血的衣物里找出来的钞票,边缘还沾着已经变成暗褐色的、粘稠的——那是她亲爹林建国的血!抢救室里死了的那个,是她的父亲!而我的父亲,重伤昏迷,正在另一间抢救室里生死未卜!

我当时并不知道死的是林建国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只知道像守着命根子一样,护住这叠“属于她家”的钞票,生怕我动用一分一毫。极致的愤怒和悲凉,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瞬间冰封了我所有的情绪,冲垮了最后一丝理智和残留的情感。

我没有再争辩,没有再试图去解释那血的来历,没有再试图去拿那叠沾着鲜血的钞票。

我只是看着她,一点点地,极其缓慢地,笑了出来。那笑容一定无比诡异可怕,充满了绝望和嘲讽。因为林薇被我看得下意识后退了半步,护着缴费窗口的手臂也微微垂下,脸上闪过一丝惊疑和不安。“好。”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像结了冰的河面,听不出丝毫波澜,“你们家的钱。”我不再看她,不再看那叠肮脏的钱,转身,一步一步,拖着剧痛而沉重的身体,走向重症监护室的方向。每一步,都像踩在碎玻璃上,也踩在我自己早已粉碎的心上。身后,传来林薇如释重负又带着一丝得意的小声嘟囔,还想赖……”还有周围人压抑不住的唾弃声:“这女的……真不是东西……”“男人爸刚没,就想着钱……”“心肠太毒了……”这些声音,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冰层,在我心底最深处疯狂滋长,加厚,变得坚硬无比,再无一丝热气和人烟。

03重症监护室的门紧闭着,上面的红灯亮得刺眼,像一只冷漠无情、窥视着生死界限的眼睛。我靠在走廊冰冷墙壁上,缓缓滑坐到地上,身体的剧痛和心里的荒芜交织在一起,几乎将我撕裂。缴费台前林薇那张尖刻护钱的脸,和她那声“死鬼老爸”的尖叫,在我脑海里反复回放,每一次都带来新的凌迟。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几分钟,也许一个世纪。有脚步声停在我面前。我缓缓抬起头,是交警和一位医院的行政人员,表情凝重。“王峰先生?”交警确认了我的身份。

我木然地点点头。“关于事故的责任认定和后续处理,需要跟你沟通一下。另外,这是您父亲的随身物品,请清点一下。”行政人员递过来一个透明的塑料袋,里面是我爸的手机、钱包、钥匙,还有那叠用牛皮筋捆着、边缘沾着暗褐血迹的钞票。

我的目光掠过那叠钱,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事故调查初步结果,”交警的声音平板而客观,“对方车辆超速闯红灯,负主要责任。

但你们的车辆在通过路口时,您父亲似乎情绪激动,有抢行的嫌疑,且未系安全带……所以……”他后面的话我有些听不清了,目光死死盯在那部屏幕碎裂、同样沾着血污的手机上。屏幕虽然碎了,但似乎还能亮。

鬼使神差地,我伸出手,拿过了那个袋子,掏出了手机。手指颤抖着,按下了开机键。

屏幕艰难地亮起,碎裂的纹路下,显示着最后停留的界面——通话记录。最近的一条,赫然是“林建国”,通话时长……持续到车祸发生前的那一刻。我的呼吸骤然停止。

交警和行政人员对视一眼,沉默了一下,低声道:“事故发生时,这部电话正在免提通话状态。我们……我们调取了通话记录的最终备份,作为事故调查的参考。您……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他们递过来一个连接着小型播放设备的耳机。一种巨大的、几乎令我战栗的预感攫住了我。

我手指冰冷僵硬地接过,塞进了耳朵。按下播放键。先是嘈杂的车内噪音,我爸粗重的喘息声。然后,林建国那令人厌恶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迫不及待,趾高气扬:“……利息按市面上的来,别想着糊弄!还有那房子,得写小勇的名字,得公证!”我爸压抑着愤怒的低吼:“林建国!你他妈还是不是人?!

”林建国的嗤笑和威胁:“……没钱就别娶媳妇儿!穷横什么?我告诉你,最多等到明天!明天见不到钱和房本,这婚事就拉倒!你们王家别耽误我闺女找好人家!

……”我爸彻底爆发的咆哮,伴随着猛烈的刹车声:“你休想!

我儿子绝不会娶——”尖锐到极致的汽车喇叭声!巨大的撞击声!玻璃爆裂声!

金属扭曲声!还有林建国一声短促到极致的、变调的惊呼和咒骂,戛然而止!

最后是我爸那声破碎的、被巨响吞没的:“……小心!”然后是死一样的寂静。录音结束。

我坐在那里,戴着耳机,整个世界失去了所有颜色和声音。

耳朵里只有那段对话和随之而来的毁灭轰鸣在疯狂回荡。一遍。又一遍。

原来……死的不是我爸。是我爸在千钧一发之际,猛打方向盘,用自己这边承受了最致命的撞击?还是命运的残酷玩笑,让喋喋不休逼债的林建国遭到了报应?我不知道。我也不需要知道了。我知道的是,林建国死了。死在了他逼债的路上,死在了他贪婪的咒骂声中。而林薇,她在那叠沾着她亲生父亲鲜血的钞票前,护着,守着,口口声声说那是“她们家的钱”,不准我用来救我的父亲,骂着我爸是“死鬼”。巨大的荒谬感和冰冷的恨意,像火山喷发后的岩浆,迅速流淌,然后凝固,将我整个人彻底封存在内。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没有眼泪,没有愤怒,甚至没有悲伤。心口的冰层,在这一刻,加厚了千尺,万尺,坚不可摧,永不解冻。交警和行政人员什么时候离开的,我不知道。我只是慢慢站起身,拿着那袋遗物,走向我爸的病房。他还在昏迷中,浑身插满管子,但生命体征正在艰难地稳定下来。医生说他很幸运,但恢复会非常漫长,需要巨额的费用。

我看着我爸苍老憔悴、伤痕累累的脸,想起他为了我的幸福,忍着屈辱答应去借钱,想起他在电话里最后的爆发……我撤回了对所有医疗费用垫付的申请。

用的是林薇那天在缴费台前的话,原封不动:“这钱,得先紧着活人。”活人,自然指的是她弟弟,她妈,还有她自个儿。林薇后来又来找过我几次。她哭得梨花带雨,说她爸没了,家里的顶梁柱倒了,天塌了,以后的日子不知道怎么过,只能靠我了。

说彩礼可以不要了,那八十八万和房子就算了,只要我先拿钱出来帮她家渡过难关,安葬她爸,稳定下来我们就结婚。我看着她表演,看着她眼泪背后那算计的眼神,只觉得无比讽刺,胃里一阵阵发冷。“薇薇,”我第一次打断她的哭诉,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涟漪,像最深的海底,“我们结婚吧。”她猛地愣住了,惊喜瞬间淹没了那点虚假的悲伤,甚至顾不上擦眼泪:“真……真的?小峰你……你还好吗?

你爸……叔叔他情况怎么样?”她试图让自己的关心显得更真诚一点。“我爸没事,稳定了。

”我淡淡道,忽略了她对我爸那虚伪的问候,“婚礼就按原计划办,简单点。

你们家……现在也不适合大操大办。”“好好好!都听你的!都听你的!”她忙不迭地点头,生怕我反悔,脸上甚至忍不住露出一丝如释重负和胜利在望的笑容。“嗯,一切都我来安排。

”我说,目光掠过她那张写满期待的脸,“你那天,只要穿着婚纱出现就好。

”她扑进我怀里,紧紧抱住我,声音带着哽咽,却满是喜悦:“小峰,我就知道你最好!

你最疼我了!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我一定好好跟你过日子!”我任由她抱着,身体僵硬,没有回抱。手指轻轻拂过她脑后那梳理得光滑的头发,眼神落在窗外,一片冰冷空寂,毫无波澜。好好过日子?是啊。会非常非常好。好到她这辈子都忘不了。

04我爸的病情稍微稳定后,转入普通病房,但仍需要人长时间照料和大量的后续治疗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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