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梦醒,将军归来(霍昭季沉)全本免费小说阅读_全文免费阅读千年梦醒,将军归来霍昭季沉
**楔子**我叫阿房,活了两千二百年。京城里,我经营着一家名为不渡斋的古董店。 当红顶流季沉闯入店里时,他顶着一张与我战死的初恋将军霍昭分毫不差的脸,眼眶红得骇人。他死死地盯着我,声音都在发颤,说在梦里见过我千万遍,在那座名为长安的古城。我只是平静地拂去博古架上的微尘,心内早已是滔天巨浪:求你了,别再探究了。我身上的秘密,比这满架的古董还要沉重。**1.**不渡斋 藏在京城最幽深的一条胡同里,迎来送往的,大多是熟客。我贪恋这里的清净。于我而言,时间是最无用的奢侈品。两千多年的光阴,足以将沧海熬成桑田,也将我这颗心,打磨成了一块不起波澜的冷玉。直到季沉的出现。他来时,窗外正飘着濛濛细雨,像极了当年我送霍昭出征的那个清晨。门楣上的风铃轻吟,一个身着黑色风衣的高大身影推门而入,将满身湿冷的雨意带了进来。他摘下口罩与墨镜,露出一张足以令整座城市为之倾倒的脸。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与我记忆深处,那张永远定格在二十岁的年轻将军的面容,严丝合缝。我正在擦拭一柄汉代青铜剑的手,倏然僵在半空。心脏,这个早已被我遗忘其本能的器官,在那一刻,沉重而缓慢地搏动了一下。宛如尘封千年的古钟,被悍然撞响,余音震荡不绝。老板。 他的声音比我想象中更清冽,却裹挟着一丝急切的沙哑。我找一个人。我垂下眼帘,将青铜剑缓缓放归原处,声音平淡得听不出一丝波澜。抱歉,我这里只渡古物,不渡故人。 季沉却一步步向我走来,他颀长的身影将我完全笼罩。我找的是你。他漆黑的瞳孔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惊涛骇浪,仿佛积压了千年的执念。我一直在找你。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2.**我笑了。那笑意很轻,很淡,像一片羽毛拂过结冰的湖面,未起涟漪。先生,这个搭讪方式,已经过时几百年了。 况且,我抬起眼,平静地迎上他灼人的视线,我对追星,毫无兴趣。 季沉的脸色瞬间苍白。他大概从未被人如此干脆利落地拒绝过。身为国内顶流,他早已习惯了万千簇拥,习惯了尖叫与爱慕。可我的眼神里,空无一物。没有惊艳,没有好奇,甚至没有一丝涟漪。只有一片死寂的,看尽了岁月风月的漠然。 他喉结艰难地滚动,似乎想辩解什么,最终却只是沉默地从货架上拿起一枚最不起眼的平安扣。这个,我要了。扫码。 我指向柜台。交易完成,他却没有立刻离开。他就站在那里,用那双与霍昭如出一辙的眼睛,贪婪地、固执地描摹着我的眉眼。那目光太过灼热,几乎要将我两千多年的伪装焚烧殆尽。 我终于生出几分不耐。先生,你妨碍我做生意了。他猛地回神,指节发白地攥紧那枚平安扣,转身快步离去。门上的风铃,发出一串急促而凌乱的哀鸣。 我走到门口,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没入雨幕,缓缓阖上了沉重的店门。背靠冰冷的门板,我终于卸下了所有伪装,无力地滑坐在地。我抬起手,死死按住那颗不听话的心脏。霍昭。 你回来了。可我,早已不是当年的阿房了。**3. **那夜,我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回长安,上元佳节,火树银花,灯火如昼。年轻的将军牵着我的手,在拥挤的人潮中为我劈开一条路。他用比武赢来的彩头,给我买了一支最华美的凤凰金钗。 阿房,他为我簪上金钗,眼里的星光比漫天烟火还要璀璨,待我凯旋,便来提亲。 我娶你为妻,此生此世,绝不相负。我含笑点头,泪水却瞬间模糊了视线。因为我知道,他不会回来了。匈奴来犯,军令加急。他甚至没能喝上我们的合卺酒,便披甲上马,决绝地奔赴北境。他走后的第三个月,战报传来。霍家军全军覆没,霍昭将军,马革裹尸,尸骨无存。我穿着那件未绣完的嫁衣,在他空无一人的灵堂前,守了三天三夜,流干了最后一滴眼泪。然后,我喝下了徐福献给始皇帝的不死药。我想,既然黄泉路上等不到他,那我便在人间一直等下去。岁月无涯,总好过碧落黄泉,再无相见之期。我从梦中惊醒,窗外已是天光大亮。脸上,一片刺骨的冰凉。我有多久,没有哭过了?一百年?亦或是五百年?我起身,掬水洗脸。镜中的女人面容清丽,眼神却像一潭幽深的古井,沉淀着岁月也无法磨灭的死气。我一遍遍告诉自己,季沉只是季沉。他不是霍昭。我的霍昭,早就死在了两千多年前那个酷寒的冬天。 **4. **我以为,季沉的出现,不过是我漫长生命中一个无足轻重的小插曲。很快,他就会被更鲜活的女孩吸引,会忘了我这个乏善可陈的古董店老板。我错了。第二天,他又来了。这次他换了身休闲卫衣,褪去了明星的光环,像个干净清爽的邻家男孩。 他什么也没买,就要了一盏清茶,坐在角落里,用目光一寸寸地描摹我。我盘点货物,修复瓷器,整理典籍,将他视作空气。可那道视线,如影随形,如芒在背。第三天,第四天……他每天都来。有时带着剧本,有时抱着电脑,伪装成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客人。 胡同里的街坊开始窃窃私语。阿房,那小伙子是不是在追你?长得可真俊,跟画儿里的人似的。我只能报以微笑,无从解释。直到一周后,我的助理小雅,一个资深追星少女,捂着嘴冲进店里,指着季沉,激动到浑身颤抖。老板!是季沉!活的! 会喘气的季沉啊!季沉坦然地对她笑了笑,那笑容足以让任何女孩心脏骤停。 小雅当场阵亡。我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季先生,我走到他面前,声音压得极低,你到底想做什么?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锁住我。我想知道,你究竟是谁。 为什么,他顿了顿,声音里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我每次闭上眼,看到的……都是你。**5. **他的梦,越来越清晰了。他梦见金戈铁马,梦见大漠孤烟。梦见一个身着红衣的少女,在孤城的城楼上,为他擂鼓助威。鼓声如雷,声声催他,踏破敌阵。那个人,是你,对不对?他固执地问。 我面无表情地回答:季先生,你或许是压力过大,产生了幻觉。我建议你去看心理医生。 他却执拗地摇头。不,那不是幻觉。我甚至记得,你的手腕上,有一颗红痣。 我的心,猛地一沉。我下意识地用另一只手,遮住了右手手腕。那个位置,确实有一颗殷红如血的痣。那是霍昭当年,最喜欢亲吻的地方。季沉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他捕捉到了我这个下意识的动作。所以,是真的。他站起身,一步步向我逼近,眼底是风暴来临前的死寂,你就是她。你为什么不认我?阿房。 当这两个字从他口中吐出,带着跨越千年的熟稔与深情,我感觉自己用两千年时光筑起的心防,在瞬间,轰然开裂。我仓皇地后退,撞上了身后的博古架。架子上的一只唐三彩骆驼,摇摇欲坠。我下意识伸手去扶。 他却比我更快。他的手,稳稳地托住了那只骆驼,也精准地覆上了我的手背。他的掌心温热,干燥。和记忆中,霍昭的温度,一模一样。我像被烈火烫到一般,猛地抽回手。 我不认识你。我丢下这句话,几乎是落荒而逃,狼狈地躲进了内室。我听见他在外面,用一种近乎绝望的,破碎的声音,低低地喊着我的名字。阿房……阿房……一声又一声,如杜鹃啼血,字字泣诉。**6. **我开始躲着季沉。他来,我便关门。他打电话,我便拉黑。我以为,我的决绝会让他知难而退。可我低估了一个顶流的能量,更低估了他对所谓真相的执念。他查不到我的身份信息——我所有的证件,都经由特殊渠道伪造,天衣无缝。于是,他将目光转向了不渡斋的古董。 他请来国内最顶尖的考古学教授,以学术交流的名义,登门拜访。 那位白发苍苍的老教授,捧着我修复的一只汝窑青瓷碗,激动得热泪盈眶。鬼斧神工! 这简直是鬼斧神工!这种修复手法,早已失传千年,您……您是师从何处? 我淡淡回答:祖传的手艺。季沉就站在一旁,目光沉沉地看着我,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继续编。我开始感到一丝久违的恐慌。我活了两千多年,靠的就是一个藏字。看王朝更迭,笑英雄白头,我将自己活成了一个影子,一个历史最沉默的旁观者。可季沉的出现,像一道不容拒绝的强光,蛮横地照进了我藏身的暗影,要将我所有的秘密都曝晒在烈日之下。不行。绝对不行。 长生不死的秘密一旦暴露,等待我的,将是无穷无尽的灾难。我会被当成怪物,被囚禁,被研究,永无宁日。我必须让他彻底死心。**7. **我需要一笔钱,一笔足以让我立刻从这里蒸发,去一个无人认识我的地方,重塑身份的钱。 我打开了那只尘封已久的檀木盒子。里面,是我两千多年来,唯一的倚仗——我的时光典当行。我可以典当自己漫长生命中的某段记忆或技能,换取那个时代特有的物品,或是一种短暂的能力。这是不死药的诅咒,也是我唯一的金手指。 我的指尖,划过一枚枚承载着记忆的玉简。与李白对饮的记忆 身为杨贵妃御用舞姬的记忆在扬州做了十年瘦马的记忆……每一段记忆,都曾鲜活无比,如今却只剩下冰冷的文字。最终,我的手指停留在了一块刻着大唐第一女商的玉简上。典当它,我便能获得一次点石成金的商业头脑,足以在最短时间内,将手头的古董以最高价出手。 代价是,我将永远忘记,自己曾在盛世大唐,如何叱咤风云,富甲一方。我有些犹豫。 那是我为数不多的,活得恣意张扬的岁月。可一想到季沉那双执着到近乎疯狂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