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宫夜宴,嫔袖中划出“速逃”(李婕妤王昭仪)无弹窗小说免费阅读_小说免费阅读无弹窗景仁宫夜宴,嫔袖中划出“速逃”李婕妤王昭仪
我捏着袖中突然多出来的那张纸条,不仅指尖冰凉,甚至连带着心都漏跳了半拍。 丝竹管弦之声依旧靡靡,皇上和皇后在上首谈笑风生,台下觥筹交错,一派歌舞升平。 可就在刚才,举杯的瞬间,这玩意儿就这么悄无声息地从我宽大的宫袖里滑了出来,落在铺着锦缎的膝上。不止是我。我眼角余光飞快一扫,离我最近的张才人、李婕妤,甚至对面一向沉稳的王昭仪,她们的动作都在那一刹那有了极其细微的停滞。 甚至脸色都突然地一下白了,尽管很快用脂粉气和强装的镇定压下去,但那份恐慌,就跟这纸条一样是藏不住的。因为我也收到了。那纸条材质普通,是最常见的宣纸,边缘甚至有些毛糙,像是随手撕下来的。可上面的字,却让我血液都快冻住了——“子时前不离席,必死。”字迹歪歪扭扭,像是用左手写的,又或者是为了刻意隐瞒什么,透着一股子阴冷的鬼气。1、今天是我入宫的第三年,虽然位份不高不低,但也是个美人,姓林。今晚是中秋宫宴,设在景仁宫。我这种小透明,本来也就是个凑数的,更不喜欢这种清颜欢笑的场合,我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只盼着宴席赶紧结束,回去卸了这一头沉甸甸的珠翠。可谁能想到,会出这种事?是谁? 什么时候?把这索命符一样的东西塞进我袖子里的?我脑子里乱成一团麻,心脏“咚咚咚”地砸着胸腔,声音大得我几乎怕被旁边的人听见。我强迫自己深呼吸,指甲狠狠掐进掌心,利用痛感让自己保持清醒和平静。不能慌。绝对不能慌。 我悄悄将纸条团紧,攥在手心,冰冷的汗意瞬间浸湿了纸团。我抬起头,装作若无其事地打量四周。歌舞还在继续,水袖翩飞,掩去了多少变幻的神色。 伺候的宫女太监们低眉顺眼,穿梭其间,添酒布菜,动作规矩得挑不出一丝错处。 皇上正侧耳听着皇后说话,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似乎完全没察觉到台下这瞬间涌动的暗潮。 是谁干的?有什么目的?是针对某一个人,还是这里的所有人? 我冒险又飞快地瞟了一眼四周。坐在我斜前方的刘宝林,手在桌子底下微微发抖,几乎端不稳酒杯。她对面的赵选侍,则死死咬着下唇,眼神飘忽,不断偷偷往上首瞄。看来,收到纸条的,远不止我看到的这几个。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窜上来。这不是恶作剧。皇宫大内,中秋国宴,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在所有后宫嫔妃袖子里塞进同样的纸条,这手段通天了。而且,直白地威胁“必死”。子时,我下意识地想抬头看殿外的天色,又硬生生忍住。 离子时还有多久?时间一分一秒都像是踩在我的心尖上走过。2、酒过三巡,宴席的气氛似乎重新热络起来,但我却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浮华热闹底下,是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恐慌。每个人都在为歌舞鼓掌欢笑,可那笑容底下藏着什么,就只有自己知道了。我必须确认。趁着一曲终了,乐声稍歇的间隙,我端起酒杯,假装不胜酒力,身子微微一歪,靠近旁边的张才人,压低了声音:“张姐姐,我……我有些头晕,这心里也慌得厉害,不知是不是也……”我话没说全,留了白,手指却仿佛无意地在自己袖口轻轻按了一下。张才人身体猛地一僵,倏地转头看我,眼神里的惊恐几乎要溢出来。她死死盯着我,像是想从我脸上分辨出真假。好半晌,她才极其缓慢地、几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嘴唇哆嗦着,用几乎听不见的气音说:“你也……”两个字,足够了。我的心沉了下去。 果然不是单独针对我。就在这时,上首的皇后娘娘突然笑着开口:“今日月色正好,本宫瞧着诸位妹妹都有些拘谨了。皇上,不如让姐妹们玩些游戏活络活络?击鼓传花如何? ”皇上显然心情不错,颔首允了。我心里却叫苦不迭。击鼓传花? 这分明是要把大家都钉死在座位上!谁要是中途离席,岂不是立刻成为众矢之的? “咚咚”鼓点猛的响起来,一朵绸缎扎的红花在妃嫔手中飞快传递。 每个人接到花都像接到烫手山芋,忙不迭地传出去,气氛看似热烈,实则紧绷欲裂。 我必须想办法和人交流,获取更多信息。目光扫过,落在了斜对面的王昭仪身上。 她位份较高,为人素来沉稳,此刻虽然脸色也不太好,但还算镇定。鼓声停时,花恰好落在一位胆小的美人手里,她吓得脸都白了,哆哆嗦嗦站起来作了首诗,引得帝后一笑,才勉强过关。下一轮鼓声再起时,我看准机会,在王昭仪接到花传来的瞬间,假装手滑,酒杯“不小心”脱手,少许酒液溅到了王昭仪的袖口上。“哎呀!”我低呼一声,连忙起身告罪,“昭仪娘娘恕罪,臣妾不是有意的!”王昭仪深深看了我一眼,那目光锐利,似乎能穿透我的皮囊。她摆了摆手,语气平静:“无妨,林美人也不是故意的。 本宫去更衣整理一下便是。”她起身向帝后告罪离席。我心跳如鼓,但知道这也是一个信号。 我立刻也跟着起身,屈膝道:“皇上、皇后娘娘,臣妾鲁莽,弄脏了昭仪娘娘衣裳,请允臣妾一同前去伺候娘娘更衣,以示赔罪。”皇后看了我们一眼,笑容温和:“去吧,倒是姐妹情深。”得了准许,我赶紧跟上王昭仪的脚步。走出喧闹的大殿,冰冷的夜风一吹,我才发觉自己里衣已经被冷汗湿透了。王昭仪并没有走向偏殿更衣处,而是拐进了一条僻静的回廊。她屏退了左右,确认四周无人,才猛地转身,目光如电般射向我:“林美人,你到底想做什么?”我直视着她的眼睛,摊开手心,那张被汗浸得有些软烂的纸条赫然出现:“娘娘,臣妾只是想活命。您,也收到了,对吗? ”王昭仪盯着我手心的纸条,瞳孔骤缩。沉默了片刻,她也从自己的袖中取出了一张一模一样的纸条。“看来,不止你我。”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从刘宝林、赵选侍的反应看,今晚在场的人,恐怕无一幸免。 ”“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急切地问。“不知道。”王昭仪摇头,面色凝重,“但能在宫中同时对我们所有人下手,绝非普通人。 侍卫、宫女、太监……甚至……”她没再说下去,但眼神里透出的意味让我不寒而栗。 甚至可能是帝后本身?这个念头太过大逆不道,我不敢想。“子时前不离席,必死。 ”我重复着纸条上的话,“娘娘,我们该怎么办?真的要走吗?可若是离席,会不会正好中了圈套?或者被当成……”刺客同党?“走,可能是死路。 不走……”王昭仪看了一眼大殿的方向,眼神晦暗不明,“纸条上的警告,未必是空穴来风。 ”就在我们僵持不下时,回廊尽头突然传来一声极其短促的惊呼,像是被人猛地捂住了嘴巴,随即又归于死寂!我和王昭仪脸色同时大变,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骇然。 有人出事了!3、王昭仪比我反应更快,她一把拉住我,闪身躲进廊柱后更深的阴影里,同时对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屏住呼吸,死死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那里黑漆漆的,只有月光投下模糊的轮廓,什么也看不清。 过了好一会儿,依旧没有任何动静。“过去看看?”我用气音问,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王昭仪沉吟片刻,摇了摇头:“太危险了,先回去。”“回去?”“嗯,我们必须回去,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王昭仪的眼神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冷静,甚至有些冷酷,“现在谁先乱,谁先死,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比贸然行动更重要,而且,我们不能离开太久,避免引人怀疑。”她整理了一下微湿的袖口,又恢复了那副端庄沉稳的模样,仿佛刚才的惊慌和眼前的危机从未存在过。我看着她,心底发寒。 这就是深宫里的生存之道吗?我们一前一后返回大殿。进去之前,王昭仪低声快速对我说:“留意所有人,特别看大殿里少了谁。”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表情看起来自然,跟着她重新入席。坐回位置,我立刻感到几道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我们。皇后笑着问:“王昭仪这么快就整理好了? ”王昭仪从容应答:“谢娘娘关怀,只是些许酒渍,无碍。”我低下头,假装整理裙摆,实则飞快地扫视全场。心跳再次失控——因为坐在角落里的刘宝林,不见了!她刚才的位置,此刻空空如也!而她离席,似乎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难道刚才那声惊呼……我猛地看向王昭仪,她显然也发现了,端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时间一点点流逝,离子时越来越近。每一秒都是煎熬。 刘宝林的消失像一块巨石压在所有知情人心上。恐慌在沉默中蔓延。有人开始坐不住了。 一位姓孙的才人突然站起身,脸色苍白地捂着肚子:“皇上、娘娘,臣妾突感不适,想先行告退……”帝后还未发话,皇后身边的一位老嬷嬷却突然开口,声音干涩平板:“孙才人,宴席还未结束,皇上和娘娘还未尽兴,此时离席,怕是不合规矩。 ”孙才人僵在原地,进退两难。皇上皱了皱眉,似乎觉得嬷嬷多嘴,但并未斥责,只是对孙才人道:“既是不适,便先回去歇着吧,传给太医瞧瞧。”孙才人如蒙大赦,连忙谢恩,几乎是小跑着离开了大殿。她成功了?她走了?所有人都目送着她的背影,眼神复杂。然而,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一名小太监连滚爬爬地冲进大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凄厉尖锐:“皇上!娘娘!不好了!孙、孙才人她……她失足跌进太液池……殁了! ”4、“轰——”像是一道惊雷在所有人心头炸开!整个景仁宫死寂一片,连乐师都忘了演奏。孙才人死了?刚刚还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没了?失足落水? 怎么可能那么巧?!她刚刚离席!这时纸条上的字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每个人的脑子里——“子时前不离席,必死!”孙才人离席了,所以她死了? 那如果我们不走……巨大的恐惧就像一只大手瞬间握住了每一个人的心脏。 我已经听到有低位的嫔妃控制不住地发出呜咽声,又赶紧死死捂住嘴。 皇上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失足落水?伺候的人呢? ”皇后也是花容失色,连声吩咐:“快!快去查!务必查清楚!”殿内顿时乱作一团,侍卫、太监匆忙进出,人心惶惶。“皇上,”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淑妃忽然开口,她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颤抖和担忧。“孙才人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就没了臣妾心里害怕得很。而且,臣妾方才似乎看到……看到有个黑影在殿外一闪而过。 ”她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黑影?”皇上眉头紧锁。“是,”淑妃怯怯地道。 “也不知是不是臣妾眼花了还是怎的,只是这心里实在不安宁。皇上,为了您的安全着想,不如……不如暂且封锁景仁宫,仔细搜查一番,也好让大家安心?”封锁景仁宫? 我浑身一紧。这意味着,在查清楚之前,谁也别想离开!帝后对视一眼,显然也觉得事有蹊跷,安全为重。皇上沉声道:“准了,封锁景仁宫各门,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给朕仔细地搜!”“嗻!”侍卫统领领命,立刻带人出去,沉重的宫门被缓缓合上的声音,像是碾碎了所有人最后的希望。我们被关起来了。 和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能精准杀人的“东西”,关在了一起。子时,越来越近了。 殿内的气氛彻底变了,之前的暗流涌动变成了明目张胆的惊惧和猜疑。每个人看身边的人,都像是看潜在的凶手或告密者。淑妃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提议封锁宫殿?她是想保护大家,还是想把所有人都困死在这里,方便那个“东西”下手?我看向淑妃,她正拿着帕子,轻轻擦拭眼角,一副受惊后怕的模样。表演得天衣无缝。王昭仪悄悄碰了一下我的手,用眼神示意我注意坐在上首的良妃。良妃是除了皇后之外位份最高的妃子,平日颇得圣心,但此刻她却低着头,手指死死绞着帕子,脸色比纸还白,额头上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在害怕什么?仅仅是因为孙才人的死吗?还是说她知道些什么?或者她就是幕后主导者? 时间迫在眉睫,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我们必须做点什么。5、“啊——! ”又一声尖叫划破大殿令人窒息的沉默。这次是李婕妤。她指着自己案几上的酒杯,浑身发抖:“酒、酒里有东西!”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去。只见她那白玉酒杯中,清澈的酒液底下,竟然沉淀着一些细微的、暗红色的粉末! 皇上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简直是雷霆震怒:“查!给朕彻查!所有酒水食物,全部查验!”御前侍卫和太监们立刻行动起来,气氛紧张得如同绷紧的弓弦。很快,查验结果出来,只有李婕妤那杯酒里有那种红色粉末,经随行太医初步辨认,是一种罕见的剧毒之物,名曰“红鸩”,微量即可致命。投毒! 竟然有人在这种场合、这种时候投毒!目标明确,就是李婕妤!是谁?怎么做到的? 酒水都是统一分发,经过严格检查的。所有人的目光在李婕妤和她周围的人群中扫视,充满了怀疑和恐惧。李婕妤吓得几乎瘫软在地,涕泪横流:“皇上……皇上为臣妾做主啊! 是谁要害臣妾!”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指向坐在她旁边的赵选侍:“是你! 刚才只有你碰过我的酒杯!”赵选侍脸“唰”地白了,猛地站起来:“你血口喷人! 我什么时候碰过你的酒杯!分明是你自己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想赖在我头上!”“就是你! 你递丝帕给我的时候,手肘碰到了!”“你胡说!”两人当场争执起来,情绪激动,言语恶毒,几乎要扭打在一起。“够了!”皇上猛地一拍桌子,龙颜大怒,“成何体统! 把她们两个带下去,分开看管!”侍卫上前,将哭喊争辩的两人强行带离了大殿。 一场闹剧暂时平息,但猜忌和恐惧的种子已经深深种下。 每个人看自己案上的酒杯食物都像在看穿肠毒药,再无人敢动一下。 投毒事件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但我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为什么是李婕妤? 她和刘宝林、孙才人之间有什么联系吗?那个纸条是针对所有人的无差别屠杀预告,为什么又会出现针对个人的投毒?是两拨人在行动?还是有人在利用这场混乱,趁机清除特定目标?我的目光再次偷偷扫过全场。王昭仪依旧沉稳,但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什么。淑妃拿着团扇,轻轻扇着风,眼神却锐利地观察着每一个人。 良妃……良妃的状态似乎更差了,她几乎坐不稳,需要宫女在旁边暗暗搀扶,眼神涣散,嘴里似乎还在无声地念叨着什么。她在说什么?我凝神,努力分辨着她的口型。那似乎是,“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放过我……”不是她什么?放过她什么?她和今晚的事情,绝对有关联!就在我试图看得更清楚时,殿内所有的灯烛,猛地一下,全部熄灭了! 彻底的黑暗,吞噬了一切,恰巧今夜的天空连一个星星都没有,更别说是月亮了。 6、“啊——!”“怎么回事?!”“灯!快点灯! ”女人的尖叫声、男人的呵斥声、桌椅碰撞声、杯盘碎裂声在绝对的黑暗中被无限放大,整个景仁宫瞬间陷入了极致的混乱和恐慌之中。我的心跳骤停,几乎是本能地蹲下身,缩到案几下面,紧紧抱住自己。黑暗里,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感受到无数人惊慌失措地奔跑、推搡。是谁熄灭了灯? 是那个幕后黑手开始最后的清洗了吗?子时到了吗?“保护皇上!保护娘娘! ”侍卫的声音在黑暗中怒吼。“别踩我!”“谁?谁推我?”“救命啊! ”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宛如地狱绘卷。我不能待在这里不动!太危险了!可能会被踩踏,也可能黑暗中随时会有一把刀子砍杀过来!我咬着牙,凭着记忆,摸索着朝着记忆中王昭仪的大致方向爬去。这个时候,任何一个可能的盟友都至关重要。 突然,我的手摸到了一片冰凉的、滑腻的衣料!是宫装的丝绸!我心中一紧,下意识地小声唤道:“王昭仪?”那人没有回应。但我摸到的衣料下,那只手猛地一颤,然后反手死死抓住了我的手腕!那力道极大,指甲几乎要抠进我的肉里,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和冰冷,根本不像王昭仪!“你是谁?!”我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想挣脱。那只手却像铁钳一样箍着我,并且用力把我往某个方向拖拽! 我甚至能听到对方粗重又压抑的喘息声,就在我耳边!她要带我去哪?她要杀了我吗? 恐慌让我爆发出巨大的力气,我抬起另一只手胡乱地抓挠踢打,脚下不知绊到了什么,整个人向前扑倒。抓住我的那只手似乎也被带得一个踉跄,松了一下。就这一下,我立刻挣脱开来,连滚爬爬地向后退,后背猛地撞上一根冰冷的柱子。我缩在柱子后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