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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2025-09-13 04:22:37 2 下载本文

流沙河的水是能咬人的。不是指浪头拍岸的狠劲,是那水的冷,冷得像凌霄殿阶前的冰棱,裹着上游冲下来的沙砾,蹭在皮肤上就是一道血痕。

沙僧坐在河畔那块被磨得发亮的玄色礁石上,衣襟下摆早被河水泡得发沉,贴在腿上凉得刺骨。他刚挨过今日的飞剑之刑,三道剑痕从左肩斜划到右肋,血还在慢慢渗出来,把粗布衣裳染成深褐。颈间的九颗头骨串珠垂在胸前,每颗头骨都只有拳头大小,泛着一层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白霜。

珠子是用浸过河底松脂的麻绳串的,经年累月下来,绳结处已磨出包浆,贴在颈间竟有了些微的暖意。这是他被贬在此地的第八百年,从最初恨得想把这串珠子扔进河里,到如今下意识地用手摩挲,他自己也说不清,这串骨头究竟成了他的枷锁,还是念想。他原是凌霄殿上的卷帘大将,青金色的铠甲衬得身姿挺拔,手里的琉璃盏映着殿上的烛火,连玉帝看他时都带着几分笑意。

可就因为一次蟠桃宴上的失手,琉璃盏摔在金砖地上,碎成千百片寒光,他就从云端跌进了泥沼。贬下流沙河,每日受飞剑穿胸之刑,成了个连河妖都敢嘲笑的“废神”。起初他是恨的。恨玉帝的薄情,恨天道的不公,恨这浑浊的河水淹了他的骄傲。直到第一颗头骨落在他手里,那恨意才像被河水泡软的木头,慢慢胀成了别的东西。不是怨,是沉甸甸的、连呼吸都能感觉到的“记挂”。

1 喜骨:河畔的短笛第一颗·喜骨:河畔的短笛第一个遇见的,是个背着半块木牌的乐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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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风比往常软些,沙砾没那么扎人。沙僧刚挨过飞剑,疼得蜷在礁石后面,胸口的伤口像有无数根细针在扎,他咬着牙不让自己哼出声,额头上的冷汗顺着下巴滴进河里,溅起极小的涟漪。就在这时,一阵笛声飘了过来。

不是宫里那些乐师吹的华丽调子。没有玉笛的清越,也没有笙箫的婉转,是用一根裂了纹的竹笛吹的,调子粗粝得像河边的芦苇,一吹一吸间,还带着点风的呜咽。

可奇怪的是,听着这笛声,胸口的疼竟慢慢轻了些,连呼吸都顺畅了。沙僧抬起头,看见个穿粗布短衫的老头站在河边。老头头发花白,用根麻绳随意束在脑后,背上背着块半旧的桃木牌,上面用炭笔描了个“西”字,笔画都有些模糊了。

他手里的竹笛管身裂了道缝,用麻线缠了好几圈,可他吹得很认真,眼睛望着远处的河面,嘴角还带着点笑意。“后生,你这伤,得用河岸边的芦苇根煮水敷。”笛声停了,老头走过来,蹲在沙僧旁边,手指了指不远处的芦苇丛,“我前些天也受了风寒,用那根煮水喝,两天就好了。”沙僧没说话,只是盯着他背上的木牌。老头笑了,拍了拍木牌:“要去西方,找能让万物和鸣的音。听说那边的佛,连石头听了都能笑出声,我想听听那样的音,也想让我这破笛子,吹吹那样的调子。”往后的日子,老头总在黄昏时分来河畔。他不催沙僧说话,也不问他的来历,只是坐在礁石上吹笛。

有时吹田里的蛙鸣,调子一跳一跳的,像青蛙在荷叶上蹦;有时吹村口的狗吠,短促又有力,仿佛能看见黄狗摇着尾巴跑;有时吹下雨天的屋檐水,滴滴答答的,让人想起小时候躲在屋里看雨的暖。沙僧渐渐会跟他说话。说凌霄殿上的云有多软,像揉碎的棉花;说琉璃盏里的酒有多甜,沾着桂花的香;说自己第一次穿铠甲时的紧张,手都在抖。老头听着,不插嘴,只是偶尔吹一段应景的调子——说云时吹得轻,说酒时吹得醇,说紧张时吹得忽快忽慢。有一次,沙僧问他:“你就不怕西方没有你要找的音?”老头正在剥芦苇根,闻言抬头,眼里映着夕阳的光:“怕啥?走了这么远的路,能遇见像你这样听我吹笛的人,就已经是喜了。喜这东西,从来不是等出来的,是走出来的。”他把剥好的芦苇根递给沙僧,“你试试,甜着呢。”沙僧咬了一口,果然是甜的,带着点河水的清冽,从舌尖一直甜到心里。那是他贬谪后第一次觉得,流沙河的风不是冷的,是带着芦苇香的;流沙河的日子不是苦的,是有笛声可以听的。可老头老了,身子骨经不起折腾。入秋的第一场雨下来,他就染了风寒,躺在内河湾的草棚里,咳嗽声隔着老远都能听见。沙僧每天给他煮芦苇根水,给他盖自己的旧衣裳,可老头的身子还是一天比一天弱,连吹笛的力气都没了。临终前的那个黄昏,老头让沙僧扶他坐起来,靠在草棚的柱子上。他从怀里摸出那根裂了纹的竹笛,塞进沙僧手里,又用枯瘦的手指摸着自己的胸口,声音轻得像风:“我走不动了,这颗头你拿着。喜是短的,像这笛声,稍不攥紧就溜了。如果有机会,你帮我把这份暖带去西方,也算我没白走这趟。”沙僧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他知道老头怕他拒绝,怕自己连这点念想都留不下。老头闭眼前,嘴角还带着笑,仿佛听见了他想找的“万物和鸣”。沙僧亲手取下他的头骨,入手竟是温的,不像死人的骨头,倒像一块被晒暖的木头。他用麻绳把头骨串起来,挂在脖子上,刚一贴上皮肤,就有一股淡淡的暖意顺着血管流遍全身,像老头的笛声,又像芦苇根的甜。

从那天起,每逢黄昏,这颗喜骨就会轻轻发烫。沙僧坐在礁石上,摸着发烫的头骨,总能听见一阵模糊的笛声。粗粝的,带着芦苇香的,是老头在替他,再吹一次河畔的短笛。

他渐渐明白,老头说的“喜”,从来不是找到什么神奇的音,是路上遇见的人,是手里攥着的暖,是哪怕走不动了,也想把念想传给别人的温柔。

2 怒骨:断剑的武将第二颗·怒骨:断剑的武将第三百年的春天,流沙河来了个带残剑的将军。那天的河水格外浑浊,浪头比往常高,拍在礁石上溅起的水花能打湿沙僧的衣襟。他正坐在礁石上摸喜骨,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兵器碰撞的脆响。抬头一看,就见个穿铠甲的男人从上游跑下来。男人的铠甲破得不成样子,肩甲被砍掉了一半,露出下面渗血的皮肉,腰间的玉带断了,挂着的箭囊空了,只有手里的长剑还紧紧攥着。

那剑也残了,剑刃卷了好几个缺口,剑穗早就没了,只剩下光秃秃的剑柄。男人没看沙僧,径直冲向河边。河里正有只青黑色的水妖,长着三只眼睛,嘴里喷着黑雾,追着一群逃难的村民。村民们哭爹喊娘,有个小孩掉在了后面,眼看就要被黑雾裹住。

“住手!”男人大喝一声,声音沙哑却有力,提着残剑就冲进了河里。水妖见有人拦路,嘶吼着扑过来,黑雾直往男人脸上喷。男人侧身躲开,残剑往水妖的眼睛刺去,动作快得像风。沙僧本不想管。这三百年里,他见多了人间的悲欢离合,见多了为了生存拼命的人,早就学会了冷眼旁观。可看着男人孤身一人对抗水妖,看着他背后的村民们缩成一团,他想起了老头临终前的笑,那是想把暖传下去的笑。

鬼使神差地,沙僧也跳了下去。他在流沙河待了三百年,早就摸清了河水的脾气,也知道水妖的弱点在腹部。他绕到水妖身后,趁水妖盯着男人的空档,一把抓住水妖的鳍,用力往岸边拖。水妖吃痛,嘶吼着回头,男人趁机举起残剑,狠狠刺进了水妖的腹部。

黑血喷了男人一身,水妖抽搐着沉进了河里。男人瘫在岸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咳出来的痰里都带着血。他抹了把脸上的血和水,看向沙僧,眼里没有感激,只有一股没熄灭的火:“你也是守河的,见死不救?”沙僧没生气,只是递给他一块干净的布:“我不是守河的,只是个在此处赎罪的人。”男人接过布,擦了擦脸上的血,才慢慢说起自己的来历。他是边疆的将军,带兵打了二十年仗,没丢过一座城,没退过一次兵。可上个月,他的副将勾结敌国,诬陷他通敌叛国,皇帝听信谗言,下旨要抓他满门抄斩。他带着几个亲信杀出重围,亲信们都死了,只剩他一个人,背着残剑往西方走。“我要去西方求佛祖,求他给我一个公正,求他还我清白,求他让那些诬陷我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说到最后,男人的声音发颤,拳头攥得紧紧的,指节都泛了白。他看着自己的残剑,眼里的火几乎要烧起来:“我带兵打了二十年,护着那些百姓,可他们倒好,一句话就把我钉在耻辱柱上!这世间哪有什么公正?”沙僧没说话,只是陪着他坐在岸边。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两个孤独的哨兵。往后的日子,男人总跟沙僧练剑。

他教沙僧劈砍的招式,教他如何用最小的力气刺中敌人的要害,教他如何在战斗中保护自己。

沙僧学得很快,三百年的压抑让他对力量有了渴望,也有了敬畏。练剑的时候,男人偶尔会说起边疆的事。说春天的草原有多绿,牛羊像撒在地上的珠子;说冬天的雪山有多冷,哈气都能结成冰;说他的士兵有多勇敢,哪怕只剩一口气,也会握着兵器往前冲。“我那些兄弟,都是好样的,他们不该死得不明不白。”男人的声音会软下来,眼里的火变成了水,“我得给他们一个交代。”沙僧知道,男人的怒不是恨,是不甘心。

不甘心自己的清白被玷污,不甘心兄弟们的血白流,不甘心这世间的公正被埋在泥沙里。

可好日子没几天。那天清晨,一群穿着官服的人骑马赶来,领头的是个穿银甲的年轻人,正是男人昔日的副将。副将举着明黄色的圣旨,声音洪亮:“奉旨捉拿反贼李烈,反抗者,格杀勿论!”男人的身子一僵,握着剑的手紧了紧。他回头看了看沙僧,把沙僧往礁石后面推:“你别管,这是我的事,我不能连累你。”“李将军,束手就擒吧!

”副将冷笑,“你以为你能逃到哪里去?西方的佛也救不了你这反贼!”“我不是反贼!

”男人嘶吼着,提着残剑冲了上去。他的动作比往常更快,也更狠,每一剑都带着拼命的劲。

可他身上的旧伤还没好,又连日赶路,体力早就透支了。副将带来的人越来越多,男人的身上添了新伤,血顺着铠甲往下流,把脚下的沙子都染红了。沙僧想上去帮他,可男人回头瞪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命令:“别过来!我李烈就算死,也不会拖累别人!

”那是沙僧最后一次见李烈的眼神。眼里的火还没灭,带着不甘,带着倔强,带着对公正的执念。李烈最终还是倒下了。副将的剑刺穿了他的胸口,他咳着血,却还在笑:“世间不公……我去西方问佛祖!”他挣扎着伸出手,抓住沙僧的手腕,把自己的残剑往自己的头骨上刺。“这怒不是恨,是不甘心。你带着它,若见着佛祖,替我问一句‘公正到底在哪’。”剑刃划破头骨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一样砸在沙僧的心上。

李烈的手垂了下去,眼睛还睁着,望着西方的方向。沙僧取下李烈的头骨,串在喜骨旁边。

这颗怒骨沉甸甸的,比喜骨重了不少,入手是凉的,却在遇到雨天时会发烫,像李烈没熄的怒火,也像他没说出口的委屈。有一次,沙僧摸着发烫的怒骨,忽然明白:李烈的怒从来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那些枉死的兄弟,是为了那些被辜负的信任,是为了这世间本该有的、却总被忽略的公正。这怒不是枷锁,是支撑人走下去的劲。

哪怕前路茫茫,哪怕粉身碎骨,也要把心里的执念,带到想去的地方。

3 忧骨:寻子的老妇第三颗·忧骨:寻子的老妇第五百年的春天,流沙河来了个拄杖的老妇。那天的阳光很好,透过云层洒在河面上,泛着细碎的金光。

沙僧坐在礁石上,摸着颈间的两颗头骨,正想着李烈的故事,忽然听见一阵断断续续的咳嗽声。抬头一看,就见个老妇拄着根枣木拐杖,慢慢从上游走下来。老妇的头发全白了,用一块蓝色的方巾包着,身上穿的粗布衣裳洗得发白,打了好几个补丁。她的背驼得很厉害,走一步就喘口气,手里紧紧攥着个布娃娃。那布娃娃的脸都洗得发白了,衣服是用碎布拼的,胳膊还少了一只。

老妇走到河边,望着浑浊的河水,眼里满是迷茫。她咳了几声,用手捶了捶胸口,声音沙哑地问:“后生,这河……能过吗?”沙僧点了点头:“能过,我帮你。

”他扶着老妇,慢慢走进河里。河水刚没过膝盖,老妇就开始发抖,不是冷的,是怕的。

“我家阿福……小时候总在河边抓鱼,一玩就是一下午。”老妇絮絮叨叨地说,“他最喜欢抓小鲫鱼,说要给我熬汤喝。”沙僧没说话,只是扶着她的胳膊,走得更慢了些。

过了河,老妇却没走,只是坐在河边的石头上,盯着手里的布娃娃发呆。沙僧问她要去哪里,老妇才慢慢说:“我要去西方,找我家阿福。十年前,阿福去河边抓鱼,就再也没回来。

有人说,他被河水冲走了;有人说,他被坏人拐走了;还有人说,西方有能寻人的佛,我想去找佛问问,我家阿福到底在哪。”说到“阿福”两个字,老妇的声音软了下来,眼里的迷茫变成了牵挂。她把布娃娃贴在胸口,像抱着什么珍宝:“这是阿福小时候的娃娃,他走的时候,就抱着这个。我每天都带着它,怕阿福回来找不到我,也怕我忘了阿福的样子。

”沙僧的心被揪了一下。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在他成仙前,母亲也是这样,总把他小时候的衣裳叠得整整齐齐,放在柜子里。老妇在河畔搭了个草棚,就在李烈当年待过的那个河湾。她每天清晨都会拄着拐杖,沿着河边走,一边走一边喊:“阿福,娘在这儿呢!你回来吧!”她的声音不大,却能传得很远,在河面上飘着,像一根细细的线,一头拴着她,一头拴着远方的阿福。

她总跟沙僧说阿福的事。说阿福三岁时会背《三字经》,背错了就自己打自己的手心;说阿福五岁时能爬树摘桃,每次都把最大的桃留给她;说阿福七岁时学会了做饭,第一次煮的粥糊了,却非要让她尝,说“娘,下次我一定煮好”。“我忧了十年,”老妇坐在草棚里,缝补着布娃娃的衣服,“总怕阿福冻着饿着,总怕他被人欺负,总怕他……早就忘了娘的样子。”她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滴在布娃娃的衣服上,晕开一小片湿痕。沙僧想帮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帮。

他只能每天帮她捡些柴火,帮她挑些干净的河水,帮她在河畔插满木牌,每个木牌上都用炭笔写着“寻儿阿福”,下面还画着个小小的布娃娃。

木牌插在河边的泥土里,风吹过的时候,会发出轻轻的响声,像在帮老妇喊“阿福”。

可日子一天天过去,还是没有阿福的消息。老妇的身子越来越弱,咳嗽得越来越厉害,有时候咳得整晚都睡不着。沙僧给她找了些草药,煮成水让她喝,可她的病还是不见好。

入秋的一天,老妇躺在草棚里,脸色苍白得像纸。她让沙僧扶她起来,手里还攥着那个布娃娃。“我可能……等不到阿福了。”老妇的声音很轻,“我忧了一辈子,没等到孩子……这颗头你拿着,若见着和我儿像的人,帮我多瞅两眼,就算我没白走这趟。

”她把布娃娃塞进沙僧手里,又摸了摸沙僧的脸,像摸自己的孩子:“后生,你是个好人,以后……别像我一样,总等着,该找的,就去找到底。”老妇闭了眼,嘴角带着点笑意,仿佛看见了阿福,看见了那个抱着布娃娃、喊着“娘”的小男孩。沙僧取下老妇的头骨,串在怒骨旁边。这颗忧骨很轻,比喜骨还轻,入手是软的,像老妇的牵挂。

每逢有人喊“娘”,这颗忧骨就会轻轻震动,像老妇在回应,像她还在河边喊着“阿福”。

沙僧把布娃娃放在草棚里,每天都会替老妇喊两声“阿福”。他摸着那颗忧骨,渐渐明白:老妇的忧不是软弱,是母亲对孩子最深的牵挂。哪怕过了十年,哪怕走遍天涯,哪怕再也见不到,也想把这份牵挂,带到孩子可能在的地方。这忧不是负担,是藏在心里的光,哪怕前路黑暗,也能照着自己,一直走下去。

4 思骨:望乡的书生第四颗·思骨:望乡的书生第六百年的夏天,流沙河来了个背书箱的书生。那天的天很热,太阳烤得沙子发烫,连河水都带着点暖意。

沙僧坐在礁石的阴影里,摸着颈间的三颗头骨,正想着老妇的布娃娃,忽然听见一阵脚步声,还有书页翻动的声音。抬头一看,就见个穿青衫的书生,背着个半旧的书箱,慢慢从上游走下来。书生的青衫洗得发白,袖口和领口都磨出了毛边,手里攥着封信,信纸都有些发黄了。他的脸上带着点疲惫,眼睛却很亮,像藏着星星。书生走到河边,停下脚步,望着东方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他把信贴在胸口,像是在感受什么,然后才转身看向沙僧,拱了拱手:“施主,敢问你见过往东边去的船吗?我想给家里捎封信。

”沙僧摇了摇头:“流沙河的船都是往西的,没有往东的。”书生的眼里闪过一丝失落,却很快又笑了:“没关系,总有机会的。”他在沙僧旁边坐下,打开书箱,拿出一本旧书,翻到夹着书签的一页。“我是个书生,去年赴考落榜了,想往西方求‘放下执念的法’。

”书生的声音很温和,像夏天的风,“可我总想着家,想着我娘做的桃花糕,想着我爹种的桃树。”沙僧想起了老妇的布娃娃,想起了那种藏在心里的牵挂。书生说,他的家在江南,春天的时候,满城都是桃花,风吹过的时候,花瓣会落在河里,像粉色的雪。

他的娘会做桃花糕,用新鲜的桃花和糯米粉,蒸出来的糕带着淡淡的花香,甜而不腻。

他的爹种了很多桃树,每年桃花开的时候,都会在树下摆张桌子,教他读书写字。

“我走的时候,桃花刚开,”书生摸着手里的信,“我娘给我装了很多桃花糕,让我路上吃;我爹跟我说,考不上没关系,回家就好。可我没脸回去,我读了这么多年书,连个功名都没考上。”他的声音低了下去,眼里的光也暗了些。

沙僧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家跟功名没关系,跟你爹娘想不想你有关系。”书生愣了愣,然后笑了:“施主说得对,是我钻牛角尖了。”往后的日子,书生总在河边读书。

他读《论语》,读《诗经》,读那些写着故乡的诗。读到“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时,他会停下来,望着东方的方向,眼里满是思念;读到“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时,他会拿出那封信,轻轻摸一遍,像是在摸家里的门。他写了很多信,都交给沙僧,托他“若有船过,帮我捎回去”。信里写了他路上的见闻,写了流沙河的水,写了河边的芦苇,写了自己的思念——“娘,我想你做的桃花糕了;爹,你种的桃树该结果了吧;我很好,你们别担心。”沙僧把这些信都收在一个木盒子里,放在草棚的角落。他每天都会去看看,希望能有一艘往东的船,能把这些思念捎回家。

可流沙河的船都是往西的,没有一艘往东的。入秋的时候,书生染了瘴气。他躺在草棚里,发着高烧,嘴里还在念着“桃花糕”“桃树”。沙僧给他煮了草药,可他的烧还是退不下去。

临终前,书生让沙僧把木盒子里的信拿过来,他把信抱在怀里,又把自己的诗集递给沙僧:“我思了一辈子家,没敢回去……这颗头你带着,路过我家乡时,帮我多望一眼,就当我回了家。”他的声音很轻,像风吹过书页的声:“告诉我的爹娘,我没给他们丢脸,我只是……想他们了。”书生闭了眼,脸上带着点笑意,仿佛看见了江南的桃花,看见了爹娘的笑脸。沙僧取下书生的头骨,串在忧骨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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