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之幻觉苏禾南知完本热门小说_小说推荐完结故事之幻觉苏禾南知
医院的消毒水气味刺鼻,苏晚握着重症监护室病床栏杆的手指节发白。 母亲躺在那里,面色灰败,仿佛随时会融进白色的床单里。 “苏小姐,您母亲的情况不能再拖了。心脏移植手术加上后续治疗,至少需要三百万。”医生的话还在耳边回荡。 三天前,她还是衣食无忧的苏家大小姐,虽然家道已不如往昔辉煌,至少温饱不愁。 一夜之间,父亲留下的公司被查出巨额亏空。 债主堵门,母亲突发心脏病倒下。 所有重担压在她二十二岁的肩上。 “晚晚,别管我了...”母亲虚弱地睁开眼,气若游丝。 苏晚强扯出一个笑容,轻轻抚过母亲花白的鬓发:“妈,别说傻话,钱的事我会想办法。” 走出ICU,她的眼泪终于决堤。 能借的亲戚都借遍了,公司账户被冻结,房子早已抵押。 三百万,对她而言简直是天文数字。 “是苏晚小姐吗?”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递上一张名片,“也许,我们可以帮你解决眼前的困境。” 苏晚警惕地看着对方:“你是谁?” “代表一位先生而来,他愿意支付你需要的所有医疗费用,甚至更多,只需要你付出一点......代价。” 半小时后,医院附近的咖啡馆里,苏晚看着桌上的合同,手指颤抖。 “代孕?”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不可能!” 黑衣男人面无表情:“对方出价五百万,先付两百万定金,足够你母亲的手术和恢复。孩子出生后付清余款。” “谁?谁要这么做?” “凌氏集团,凌皓宸先生。” 苏晚倒吸一口冷气。 凌皓宸,那个站在城市顶端的男人,商业帝国遍布全球,媒体口中的“冷面帝王”。 他怎么会需要找一个陌生女人代孕? “为什么是我?” “你不必知道原因。只需要回答,接受还是拒绝。”男人看了眼手表,“你只有一小时考虑。一小时后,这份offer将永远失效。” 苏晚恍惚地走出咖啡馆,回到医院走廊。 护士正好来找她:“苏小姐,您母亲的病情恶化,需要立即手术,请尽快缴费...” 看着催款单上那个令人绝望的数字,苏晚的眼泪滴落在纸上,晕开了墨迹。 一小时后,她拨通了那个电话。 “我同意。” 黑色轿车驶入一栋隐秘的别墅,铁门在车后缓缓闭合,如同监狱的大门。 苏晚抱紧自己简单的行李,跟着管家走进这座名为“琉璃馆”的华丽牢笼。 “苏小姐,这是您的房间。凌先生不喜欢外人随意走动,请您除检查外不要离开东侧区域。”管家语气恭敬却冰冷,“每周三医生会来为您做检查,直到受孕成功。” 房间奢华得不像真实,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精心打理的花园,远处甚至能看到私人湖泊。 但所有窗户都安装了隐形的防护网,门需要特定权限才能打开。 当晚,她终于见到了那个买下她子宫的男人。 凌皓宸走进来时,带着一股冷冽的气息。 他比杂志上更加英俊,也更加冷漠。 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深邃的眼睛扫过她时,像是在审视一件商品。 “苏晚?”他的声音低沉,没有任何温度。 她点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合同条款都清楚了吗?”他站在离她三米远的地方,仿佛再近一点就会玷污他的高贵。 “清楚了。” “很好。”他冷笑一声,“不要有任何非分之想。你只是孕育我孩子的容器,明白吗?” 苏晚咬紧下唇,忍住屈辱的泪水:“明白。” “为了孩子的健康,我会提供最好的饮食和生活环境。但别把这误认为是优待。”他走近几步,突然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尤其是,别妄想用你这张脸来获取更多。” 苏晚愣住了:“我的脸?” 凌皓宸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随即变得更加冰冷:“长得有几分像她,是你的不幸。但记住,你永远不可能是她。” 他松开手,像是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拿出纸巾擦手。 “明天开始体检。希望你的身体配得上我付的价钱。” 他转身离开,留下苏晚瘫软在地毯上,抚摸着自己被捏痛的下巴。 她?她是谁? 2 白月光的“关怀” 在琉璃馆的第三天,苏晚见到了那个“她”。 楚漪漪来访时,苏晚正在花园里唯一被允许活动的区域散步。 阳光下的女人美得不像凡人,精致得如同瓷娃娃,一颦一笑都恰到好处。 “你就是苏晚吧?”楚漪漪微笑着走近,伸出手,“我是楚漪漪,皓宸的...未婚妻。” 苏晚愣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 未婚妻?那为什么需要代孕? “别紧张,”楚漪漪轻笑,打量着她的脸,“果然有几分相似呢,怪不得皓宸会选择你。” 苏晚下意识摸自己的脸:“相似?” “啊,对不起,我多嘴了。”楚漪漪做出一个捂嘴的可爱动作,“皓宸不喜欢我谈论这个。来,坐下聊聊吧。” 她亲热地拉着苏晚在花园长椅上坐下,像是多年好友。 “皓宸这个人啊,就是太固执了。因为我身体不好,不能生育,他就非要找个代孕。”楚漪漪叹气,眼中闪着泪光,“我劝过他很多次,可以领养,可他非要一个有自己血脉的孩子。” 苏晚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沉默。 “说起来真是委屈你了。”楚漪漪握住苏晚的手,语气真诚,“等孩子出生后,我一定会视如己出。你也会得到应有的报酬,足够你下半生无忧了。” 每一句话都听起来善良体贴,但苏晚却感到一种莫名的不适。 “对了,这是给你带的礼物。”楚漪漪从精致的手提包里取出一个小瓶子,“这是高级安神精油,有助于睡眠。孕期保持好心情很重要呢。” 苏晚接过瓶子,低声道谢。 “一定要用哦,算是我的一点心意。”楚漪漪眨眨眼,随后看了看时间,“啊,皓宸应该快回来了,我得去给他准备晚餐了。他最爱吃我做的红酒烩牛肉了。” 楚漪漪离开后,苏晚看着那瓶精致的精油,心里五味杂陈。 当晚,凌皓宸没有回来。 管家说,凌先生陪楚小姐去听音乐会了。 苏晚躺在床上,不由自主地想象着凌皓宸和楚漪漪在一起的模样。 那个冷漠的男人,在未婚妻面前也会温柔吗? 她打开那瓶精油,嗅了嗅,一股浓郁的花香扑面而来。 不知为何,她感到一阵恶心,赶紧盖好瓶子放到了抽屉深处。 在琉璃馆的第四周,苏晚终于通过了所有体检,被确认为“适合受孕的身体状态”。 这意味着,那个过程即将开始。 一想到要用医学方式孕育一个陌生男人的孩子,苏晚就感到窒息。 但想到母亲已经成功完成手术,正在康复中,她又觉得这一切值得。 那天晚上,凌皓宸意外地很晚才回来,而且喝得大醉。 这是苏晚第一次见他失去那层冰冷的自制。 管家和佣人都已被遣去休息,苏晚听到动静走出房间,看见凌皓宸摇摇晃晃地站在走廊上,领带松散,眼神迷离。 “需要帮忙吗?”她小声问。 凌皓宸转过身,眯着眼看她,许久,忽然笑了:“漪漪?你怎么来了?” 苏晚的心沉了下去:“我是苏晚。” 但他似乎没听见,踉跄着走近,手指抚上她的脸颊:“今天怎么这么乖?不和我吵了?” 他靠得太近,浓烈的酒气混合着古龙水的味道包裹着苏晚。 她试图后退,却被他抓住手腕。 “别走,”他的声音突然变得脆弱,“别像她一样离开我...” 苏晚僵在原地。 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此刻像个害怕被抛弃的孩子。 “我扶您回房间吧。”她最终说,撑起他沉重的身躯。 凌皓宸的卧室是禁地,苏晚从未进去过。 房间很大,色调冷硬,唯一特别的是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相框,里面是年轻时的凌皓宸和楚漪漪,笑得灿烂。 将他放在床上后,苏晚准备离开,却被他拉住。 “水...”他喃喃道。 苏晚只好去浴室接水。 返回时,不小心绊倒在地毯边缘,一杯水全泼在了凌皓宸身上。 他瞬间清醒了大半,眼神变得锐利:“你在干什么?” “对不起,我...”苏晚慌忙拿纸巾替他擦拭,却被他猛地推开。 “谁允许你进我房间?谁允许你碰我?”他怒吼着站起来,湿透的衬衫贴在身上,勾勒出结实的肌肉线条。 苏晚跌坐在地,手腕疼痛:“我只是想帮您...” 凌皓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骇人。 突然,他注意到她红肿的手腕,表情微变。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 最终,他转身走进浴室,拿了一条毛巾和一个冰袋出来,扔给她。 “敷着。”他冷硬地说,然后补充道,“明天我会让管家给你药膏。” 苏晚愣愣地看着手中的冰袋,再抬头时,浴室已经传来水声。 那晚,她失眠了。 那个冷漠男人一瞬间的柔和,比他一贯的残酷更令人心动,也更令人心碎。 她知道,这只是酒精作用下的一时失常。 明天太阳升起,他又会变回那个视她为容器的凌皓宸。 但为什么,她的心跳迟迟无法平复? 次日起,凌皓宸又恢复了冷漠,仿佛那晚的插曲从未发生。 苏晚的手腕上多了支昂贵的药膏,但她宁愿没有这个证明那不是梦的证据。 按照合同规定,她每周需要外出进行一次详细体检。 这是她唯一能离开琉璃馆的机会,总是在保镖和司机的监视下进行。 这次体检日,天空下着细雨。 苏晚坐在医院走廊等待叫号,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发呆。 保镖站在不远处,警惕地注意着四周。 “苏晚?”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 她抬头,看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医生站在面前,面容清俊,眼神温暖。 “顾学长?”苏晚惊讶地睁大眼睛。 顾景云,大学时美术社的社长,比她大两届,曾经指导过她绘画。 那时很多女生暗恋他,包括苏晚自己,但他毕业后就出国深造了,再无联系。 顾景云微笑着在她身边坐下:“真的是你!刚才远远看着就像。好久不见,你怎么在这里?身体不舒服吗?” 苏晚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保镖的方向,勉强笑道:“只是例行检查。你呢?在这里工作?” “嗯,刚回国不久,在这家医院做实习医生。”顾景云敏锐地注意到了她的紧张和那个明显是保镖的男人,“一切都好吗,苏晚?你看起有点...疲惫。” 这句关心几乎让苏晚的防线崩溃。 多久了,自从父亲去世后,再也没有人真心问候过她过得好不好。 “我很好。”她强撑着笑容。 顾景云看了看表:“我还有十分钟休息时间,一起去楼下咖啡厅坐坐?好久没见了。” 苏晚犹豫地看向保镖,对方立刻走过来:“苏小姐,检查结束后需要立即返回。” 顾景云皱眉,但保持礼貌:“我是苏小姐的朋友,医院医生。只是简短聊几句,不会耽误太久。” 或许是顾景云的白大褂起了作用,保镖最终同意了他们在一楼咖啡厅的窗边座位聊天,自己则站在不远处监视。 “那是怎么回事?”顾景云压低声音问,“你遇到麻烦了吗?那个男人是谁?” 苏晚摇头,眼泪却不争气地涌上来:“学长,别问了。我...我不能说。” 顾景云沉默片刻,递给她一张名片:“这是我的私人号码。无论遇到什么困难,记得还有朋友可以帮忙。” 苏晚收下名片,指尖颤抖。 回琉璃馆的路上,她紧紧攥着那张单薄的名片,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浮木。 她知道大概率不会联系他,不能把他卷入自己的浑水。 但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一份纯粹的关心存在,就足以让她撑过又一个孤独的夜晚。 那天晚上,她梦见了大学时光,梦见画室里阳光的温度,颜料的气息,和顾景云温和的笑脸。 醒来时,枕边已湿透。 琉璃馆的落地窗外,朝阳初升,但她感受不到任何温暖。 然而,她低估了凌皓宸的控制欲。 次日晚餐时,凌皓宸突然出现在餐厅。 他很少与她共餐,通常是在外应酬或与楚漪漪一起。 苏晚低头默默吃着营养师特配的餐点,尽量忽略他的存在。 “昨天在医院,你见了谁?”凌皓宸的声音冰冷地划破沉默。 苏晚手中的叉子差点掉落:“只是一个...老朋友偶然遇到。” “顾景云,市医院实习医生,你的大学学长。”凌皓宸念出这些信息时,眼神锐利如刀,“聊得很开心?” 苏晚感到一阵寒意:“你监视我?” “监视?”凌皓宸冷笑,“你是我重金买下的容器,确保容器不受外界污染是我的权利和义务。” “我不是容器!”苏晚第一次鼓起勇气反驳,声音颤抖却坚定,“我是人,有见朋友的权利!” 凌皓宸猛地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俯身撑在餐桌两侧,将她困在椅子与自己之间:“权利?苏晚,你签下合同的那一刻就放弃了大部分权利。记住,在孩子出生前,你的一切都属于我。” 他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危险的压迫感。苏晚屏住呼吸,心跳如鼓。 “离那个医生远点。”他压低声音,每个字都像是警告,“如果再让我发现你与他接触,合同作废,你母亲的医疗费我会全部收回。” 苏晚的脸色瞬间苍白:“你不能这样!” “我可以。”凌皓宸直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袖口,恢复了冷静傲慢的姿态,“从明天起,体检换到德仁私立医院,那里有更好的设备和隐私保护。” 他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只是暂时借用了这张脸,但永远替代不了她。” 餐厅里重归寂静,苏晚无力地靠在椅背上,眼泪无声滑落。 那一刻,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不过是金丝笼中的囚鸟,连与外界短暂接触的阳光都被剥夺了。 那晚之后,凌皓宸出现在琉璃馆的次数莫名增多。 有时是深夜归来,站在她房门外许久却不进门;有时是清晨,在她吃早餐时突然出现,一言不发地看报纸,仿佛在监视她。 最令人困惑的是,他开始过问她的生活细节——喜欢吃什么,看什么书,甚至童年往事。 每次问完又显得懊恼,仿佛不该对这些感兴趣。 苏晚的心在这些矛盾的信号中摇摆不定。 她告诫自己不要被迷惑,这不过是占有欲作祟,就像孩子不愿别人碰自己的玩具,即使自己并不喜欢那个玩具。 一周后,楚漪漪再次来访。 这次她直接找到了书房里的凌皓宸,苏晚恰好送茶进去。 “皓宸,听说你把苏小姐的体检换到德仁了?太好了,那里更安全。”楚漪漪亲昵地挽住凌皓宸的手臂,看似无心地说,“最近医院附近好像不太平呢,有个实习医生被人投诉骚扰病患,还好苏小姐不用再去那里了。” 苏晚的手一抖,茶水溅出少许。 凌皓宸敏锐地看向她。 “怎么了?”他问,语气难辨。 “没什么,手滑了。”苏晚低头掩饰表情。顾景云被投诉?这一定是巧合,学长那么温和正直的人... 楚漪漪的笑容更加甜美:“小心点呀,苏小姐。你现在可是怀着我们全家的希望呢。” 苏晚退出书房后,隐约听到楚漪漪撒娇的声音:“皓宸,我们什么时候订婚嘛?爸爸又在问了...” 门轻轻合上,隔绝了后面的对话。 苏晚靠在墙上,感到一阵莫名的心痛。 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了,为什么要在意那个冷酷的男人何时与别人订婚。 这不该是她关心的事,她只是代孕母亲,完成后就拿钱走人,从此与凌家再无瓜葛。 但为什么,想到离开这里,离开凌皓宸,她的心会如此疼痛? 夜深人静时,她取出顾景云的名片,指尖摩挲着上面的号码,最终还是没有拨打。 她将名片撕成碎片,冲入马桶。 那点微弱的火星,终究还是被现实的冷水浇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