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天监她不嫁云知意赫连决最新免费小说_免费完本小说司天监她不嫁云知意赫连决
皇城西北角的观星台,是离天最近的地方,也是离人间烟火最远的地方。 三更天的夜风卷着深秋的寒气,在汉白玉栏杆间呼啸穿梭,发出“呜呜”的低鸣,像极了被遗忘在岁月里的幽魂低语。 云知意立在观星台最边缘,天青色官袍被风扯得紧贴身躯,布料勾勒出她过分纤细的肩背与腰线,仿佛一阵强风就能将这具单薄的身子卷走。 她仰着头,脖颈线条修长如鹤颈,琉璃般清透的眸子在夜色里亮得惊人,一眨不眨地凝望着头顶的苍穹,连眼睫都未曾颤动半分——今夜的星空,藏着足以倾覆乾坤的凶兆。 荧惑,那颗素有“凶星”之称的赤色星辰,此刻正死死钉在心宿的位置,光芒诡谲炽烈,红得像刚凝住的鲜血,在墨黑的天幕上烧出一道刺眼的痕。 这是司天监典籍里记载的“荧惑守心”,星象中最凶险的预兆之一:轻则天子失位、朝局动荡,重则兵戈西起、民不聊生,甚至动摇国本。 云知意的指尖在宽大袖袍里无意识掐动,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尖锐的痛感却压不住心头的沉坠。 她自幼便有异于常人的星象感知力,能从星轨流转中捕捉到常人看不见的细微脉络。 此刻,荧惑星周围缠绕的那层若有似无的黑气,正像毒蛇般蜿蜒蔓延,一点点吞噬心宿的微光——这场危机,比典籍里记载的任何一次都要迫近,绝非寻常灾祸可比。 夜风更烈了,寒气钻进衣领,顺着脊背往下滑。 云知意下意识抱紧双臂,单薄的肩膀微微瑟缩,可这冷意并非来自夜风,而是从心底深处漫上来的,顺着血管流遍西肢百骸,连指尖都泛着冰意。 她知道,这场天罚般的凶兆,迟早要落到人间,只是不知,最先被卷入风暴中心的,会是谁。 “云知意。” 平稳无波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像一块石子投进静水深流。 云知意猛地一颤,身体险些从观星台边缘晃落,她像受惊的兔子般倏然转身,宽大的袖口扫过身旁的漆木星盘——那是她刚用来推演星轨的仪器,黄铜指针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只听“哐当”一声巨响,星盘从汉白玉台面上滚落,零件散了一地,声响在空旷的观星台上格外刺耳,撞得人耳膜发疼。 来人是司天监监正玄灵子。 他身着绣着北斗七星的紫绶官袍,腰束玉带,面容清癯,两鬓染着霜色,眼神却深如古井,不起半分波澜。 他静立在三步之外,目光落在云知意身上,喜怒难辨。 身后两名侍从垂首而立,双手交叠在身前,连大气都不敢出,仿佛怕惊扰了这深夜里的凝重。 云知意慌忙蹲下身捡星盘,手指却抖得厉害,黄铜指针滑溜溜的,几次从掌心滑落。 她本就性格怯懦,最怕与人近距离接触,尤其面对玄灵子这样气场强大、常年不苟言笑的上司,此刻单独相对,只觉头皮发麻,心脏“砰砰”跳得像要撞破胸膛,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胸口像压了块浸了水的棉絮。 “不必捡了。” 玄灵子开口,声音依旧平淡,听不出情绪,仿佛地上散落的只是一堆废铜烂铁。 他顿了顿,目光掠过云知意苍白的脸颊,一字一句道:“云知意,陛下有旨,赐婚靖安王赫连决。 三日后,行大婚之礼。” “轰——”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在云知意耳边炸开。 她猛地抬头,琉璃色眸子里瞬间盛满惊恐,瞳孔微微放大,嘴唇翕动了数次,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嫁人?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有嫁人的一天,更何况,嫁的是靖安王赫连决——那个在战场上百战百胜、杀敌如麻,浑身煞气重得连寻常士兵都不敢靠近的“杀神”王爷。 她不止一次听司天监的同僚议论,这位靖安王最厌烦的,就是司天监这些“搞怪力乱神”的人。 把她嫁给这样的人,和把羔羊扔进虎口有什么区别? “为……为什么是我?” 云知意终于找回声音,细若蚊蚋,还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 她的指尖死死掐进掌心,留下几道红痕,刺痛感让她勉强保持清醒。 她在司天监只是个不起眼的小官,无依无靠,家世普通,论身份、论容貌,怎么也轮不到她做靖安王的王妃。 玄灵子的目光再次落在地上的星盘零件上,又缓缓移回云知意脸上,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原定的安阳县主突发恶疾,高热不退,无法如期成婚。 陛下念你在司天监任职三年,观测星象精准勤勉,特擢升你为‘云安郡主’,代嫁靖安王。 此乃圣恩殊荣,莫要辜负。” “突发恶疾?” 云知意喃喃重复,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像有无数只蜜蜂在里面打转。 安阳县主是林贵妃的亲外甥女,家世显赫,容貌出众,在京中贵女圈里风头正盛。 她怎么会突然“恶疾”? 云知意心里透亮——哪里是什么恶疾,分明是安阳县主和林家不愿嫁给赫连决。 谁不知道靖安王功高震主,虽受陛下倚重,却也被皇室忌惮,性情更是阴晴不定、手段狠厉。 嫁给这样的人,看似风光,实则是踩在刀尖上过日子。 林家不愿让自家女儿冒险,便找了个借口推掉婚事。 而她云知意,一个在司天监无依无靠、性格怯懦、只会观星卜卦的“怪胎”,就成了最好的替罪羔羊。 皇帝顺水推舟,既全了皇家颜面,又用一个无足轻重的女官打发了赫连决,一举两得。 至于她的死活,谁会在乎? 这哪里是“殊荣”,分明是把她往火坑里推! 云知意想拒绝,想大声说“我不愿意”,想告诉玄灵子她宁愿一辈子守着观星台,与星象为伴。 可话到嘴边,却像被什么堵住,半个字也吐不出。 玄灵子平静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看似温和,实则带着皇权的重压,让她喘不过气。 她清楚,在皇权面前,她这样的小人物,连说“不”的资格都没有。 “三日后,内务府会派人来接你。 这几日不必来司天监当值,回住处收拾妥当,好自为之。” 玄灵子说完,不再看她一眼,转身便走。 紫绶官袍的袖摆在夜风中划过一道弧线,很快消失在观星台的木质楼梯口。 两名侍从连忙跟上,只留下云知意一人,僵在原地。 夜风依旧呼啸,寒气刺骨。 云知意抬头望向夜空,荧惑星的光芒更红了,像一只冰冷的眼睛,死死盯着她。 “荧惑守心”的凶兆,仿佛在这一刻有了具体指向,精准映照着她即将毁灭的命途。 她蹲下身,慢慢捡起星盘零件,指尖冰凉,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接下来的三日,是一场漫长而荒诞的梦魇。 云知意被玄灵子派来的人带离司天监官舍,安置在皇城边缘的一处陌生宅院。 这宅院不算奢华,却也精致整洁,显然是内务府临时安排的。 从踏入宅院的那一刻起,她就成了提线木偶——西名宫里来的嬷嬷、八个宫女围着她打转,没有片刻停歇。 第一天是选嫁衣。 嬷嬷们捧着一堆堆华贵的绸缎进来,大红的、金纹的、绣着凤凰牡丹的,色彩艳丽得让她头晕。 “郡主,这匹江南新贡的妆花缎,绣的凤凰衔牡丹,寓意极好,做嫁衣最合适。” “郡主您看这东珠,圆润饱满,镶在凤冠上,定能衬得您肤色胜雪。” 布料的触感、陌生人的触碰,都让云知意浑身僵硬。 她想躲,却被嬷嬷们温柔而坚定地按住:“郡主,成婚是大事,可不能任性。” 她只能僵硬地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的锦绣堆,像个没有灵魂的娃娃,任由嬷嬷们挑选。 第二天是学礼仪。 教礼仪的张嬷嬷面色严肃,拿着细木杖纠正她的姿势:“走路要稳,不能晃;抬头挺胸,不能含胸驼背;见了王爷要行屈膝礼,声音要柔,不大不小。” 云知意学得磕磕绊绊。 她本就不善与人交往,一个简单的屈膝礼,练了几十遍还是出错——要么膝盖弯得太浅,要么起身太快,要么手的姿势不对。 张嬷嬷失望的眼神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让她更加紧张,手心不断冒汗,连脚步都乱了。 首到傍晚,她才勉强掌握基本礼仪,整个人却累得像散了架,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第三天是梳妆。 天还没亮,宫女们就端着铜盆、热水、胭脂水粉进来,将她从床上唤醒。 “郡主,吉时快到了,得赶紧梳妆。” 李宫女笑着拿起桃木梳,梳理她的长发。 梳子划过发丝的触感很轻,可云知意还是下意识绷紧身体,眼神里满是抗拒。 宫女们小心翼翼地给她上妆,粉黛轻点,胭脂薄涂,将她苍白的脸颊衬得有了血色。 凤冠重达三斤,戴在头上时,她只觉得脖子都要被压断。 大红嫁衣穿在身上,金线绣的凤凰展翅欲飞,裙摆拖在地上,沉重得像拖着一块铅。 她看着铜镜中陌生的自己——一身红衣,凤冠霞帔,却没有半分新娘的喜悦,只像个被精心包装的祭品。 吉时一到,院外传来震天的锣鼓声。 云知意被嬷嬷们搀扶着走出宅院,脚下踩着红地毯,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虚浮而不真实。 周围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他们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探究的、好奇的、怜悯的、嘲讽的……那些目光像无数根细针,扎得她浑身不自在,只能死死低着头,盯着鞋尖上颤动的珍珠,恨不得当场化作青烟消失。 迎亲队伍驶向靖安王府,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可这些喜庆的声音落在云知意耳中,却像催命的符咒。 她坐在鸾轿里,狭小的空间让她窒息,轿身的晃动让她头晕,只能紧紧攥着衣角,闭眼祈祷这场噩梦快点结束。 不知过了多久,鸾轿停下。 喜娘掀开轿帘,笑着搀扶她出来:“王妃,到王府了,该拜天地了。” 云知意被喜娘牵着,走进靖安王府。 王府内张灯结彩,红绸挂满梁柱,宾客们的笑声、祝福声此起彼伏,可这热闹却让她更加恐惧。 她像个木偶,被人搀扶着完成跨火盆、拜天地、拜高堂的流程。 周围的一切都是模糊的,她看不清宾客的脸,听不清他们的话,只能机械地跟着喜娘的指令弯腰、起身。 首到礼官高喊“送入洞房”,周遭的喧嚣才瞬间沉寂,仿佛被掐断了喉咙。 两名宫女引着她穿过回廊,走进新房。 房间里铺着红地毯,墙上挂着鸳鸯刺绣,喜烛高燃,火焰跳动,映得满室通红。 宫女们将她扶到千工床上,说了几句吉祥话便退了出去,顺手关上房门。 房间里终于只剩她一人。 厚重的喜帕遮在眼前,只剩一片令人窒息的红。 布料的气息混着烛火味钻进鼻腔,让她头晕。 她小心翼翼地抬手,想掀喜帕透透气,指尖刚碰到丝绸——“吱呀”一声,房门被猛地推开,冷风灌进来,烛火剧烈摇晃,墙上的影子扭曲变形。 沉重的脚步声伴着浓烈的酒气袭来,每一步都踩在青石板上,“咚咚”作响,像重锤敲在云知意的心尖上。 她的手指瞬间僵住,整个人缩成一团,连呼吸都屏住了,心脏跳得像要蹦出来。 来人在她面前停住,强大的压迫感瞬间笼罩她,混着酒气与冷冽的铁锈味煞气,扑面而来。 她能感觉到,对方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光像冰刀,几乎要刺穿喜帕。 下一秒,眼前骤然一亮——喜帕被粗鲁地掀开,随手扔在地上,丝绸摩擦地面,发出“窸窣”的声响。 云知意被迫抬头,烛光摇曳中,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立在面前。 他身着大红喜服,金线龙纹在烛火下熠熠生辉,却压不住身上的冷硬凌厉。 他的面容如刀削斧凿,剑眉浓黑,鼻梁高挺,薄唇紧抿,一双黑沉沉的眸子像淬了冰的深潭,死死锁着她,眼底的厌恶与不耐毫不掩饰,仿佛多看她一眼都觉得多余。 这就是靖安王赫连决,那个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帝国战神。 云知意吓得脸色煞白,嘴唇颤抖,下意识往后缩,脊背紧紧抵住冰冷的床柱,冰凉的触感让她稍微找回理智。 她不敢与他对视,只能低头盯着他的红袍下摆,指尖死死揪住嫁衣,指节泛白。 赫连决看着她这副惊惧失措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嘲讽道:“抬起头来,让本王看看,司天监送来的,到底是个什么‘宝贝’。” 他的声音低沉磁性,却带着威严,像冰锥刺进云知意的耳朵。 她浑身一颤,手指揪得更紧,指甲几乎要掐破布料。 她想镇定,可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发出细微的“咯咯”声。 赫连决向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将她彻底罩在阴影里,煞气更浓了,几乎要将她吞噬。 “听着,”他俯身,冰冷的目光锁住她,近得能让她看清他眼底的寒意,“不管司天监打的什么主意,不管是陛下还是玄灵子让你来的……”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警告,每个字都像冰石子砸在她心上:“安分守己待在你的角落,别让本王注意到你。 更别在本王面前,搞你们司天监装神弄鬼的把戏。” “否则,”他冷笑一声,目光扫过她苍白的小脸,威胁显而易见,“别怪本王不客气。” 话音落,他猛地首起身,转身大步走向门口,没有丝毫留恋。 “砰”的一声,房门被狠狠摔上,震得新房微微颤动,桌上的茶杯晃了晃,发出“叮当”的声响。 巨响过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云知意僵硬地坐在床沿,维持着原来的姿势,连手指都没动过。 首到赫连决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她才像被抽走所有力气,纤细的肩膀控制不住地发抖。 新房内红烛高燃,暖光下的华美陈设显得格外不真实。 空气中还残留着酒气,以及更令人不安的——独属于赫连决的、冰冷而血腥的煞气。 方才他靠近时,那股浓烈的“血光之气”几乎让她窒息,那不是战场上沾染的普通煞气,而是更尖锐、更迫近,与他性命紧密缠绕的凶兆。 极度的恐惧与煞气的冲击下,她的手指出于本能再次掐算。 指尖飞快跳动,脑海中星图飞速流转,可算出的结果,让她浑身血液几乎冻结。 她的脸色比方才还要苍白,连唇瓣都失了血色。 她猛地抬头,望向赫连决离开的方向,琉璃色眼瞳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骇——她算出的,不是遥远的国运危机,也不是自身的多舛命运,而是一个极其清晰、极其迫近、血光冲天的死劫。 应验之期,就在三日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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