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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手续办得异常顺利，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急于将他推回所谓的“正常”生活。 护士递过来的塑料袋里装着他入院时的衣物——沾着干涸血迹和灰尘的衬衫、磨损的牛仔裤，还有一只屏幕碎裂、无法开机的手机残骸。 它们像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遗物，散发着事故现场冰冷的气息。 林凡换上了家人送来的一套干净运动服，柔软的棉布摩擦着皮肤，却无法驱散那股从骨髓里透出的寒意。
世界过于明亮，过于喧嚣，每一个细节都在粗暴地冲击着他尚未修复的感官。 一辆出租车在他面前停下。 司机不耐烦地按了下喇叭。 林凡深吸一口气，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去哪儿？” 司机的声音含糊不清，带着浓重的本地口音。 林凡报出公寓地址，随即下意识地蜷缩在后座角落，目光避开车内的一切电子设备——那跳动着红色数字的计价器、闪烁着绿光的蓝牙指示灯、中控台上那台正在播放低俗搞笑视频的廉价屏幕。 在他的视野边缘，它们无一例外地笼罩在那层诡异的、脉动的绿色光晕中，像是一个个不断渗出异界能量的脓包。 车子汇入车流。 窗外的高楼大厦、广告牌、交通信号灯……整个城市仿佛一个巨大而精密的电路板，而此刻，林凡仿佛被强行赋予了看见电流与数据流的能力。 那些绿色的、半透明的代码幽灵般依附在一切科技造物之上，扭曲着现实的轮廓。 他紧紧闭上眼，试图屏蔽这一切。 但眼皮无法完全阻隔那源自认知层面的干扰，绿色的残影依旧在黑暗中舞动。 偏头痛开始隐隐发作，如同有细小的钻头在他的太阳穴上缓慢施压。 出租车在一个红灯前停下。 旁边一辆豪华轿车的后排，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正对着手机大声训斥着下属。 在他的视野里，那台最新款的智能手机周围汇聚的绿色光晕格外浓稠，无数细小的字符像受到惊扰的萤火虫般疯狂窜动，与男人愤怒的声波产生着诡异的共振。 林凡感到一阵恶心，猛地摇下了车窗。 冰冷的空气涌入车内，稍稍冲淡了那令人窒息的、混合着香水、汗液和数据腐臭的味道。 “喂，哥们，空调开着呢！” 司机不满地嘟囔了一句。 林凡没有理会，只是贪婪地呼吸着窗外相对“干净”的空气。 至少，自然的微风和阳光暂时还没有被那绿色的瘟疫所侵染。 车子终于抵达了他居住的公寓楼下。 林凡几乎是逃也似的付钱下车（他注意到纸币和扫码支付终端在他眼中呈现出截然不同的状态：纸币黯淡无光，而支付终端则绿意盎然），站在了熟悉的人行道上。 仰起头，他看向自己位于十二楼的那扇窗户。 那里曾是他的安全屋，他的秩序堡垒。 但现在，他却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仿佛正走向一个未知的、己被污染巢穴。 电梯他是不敢坐了。 那封闭的金属棺材内部闪烁的楼层数字和指示灯，此刻在他眼中恐怕会是一场绿色的噩梦。 他推开安全通道的门，开始一步一步向上爬。 楼梯间里空旷而安静，只有他沉重的脚步声和喘息声在回荡。 每上一层楼，他都能透过小小的窗户看到外面城市的一角。 那绿色的“薄纱”依旧覆盖着一切，但随着高度的增加，视野开阔，另一种更宏观、更令人心悸的景象开始浮现。 在某些极其短暂的瞬间，当他眨眼的刹那或是头痛引发的眩晕时刻，他仿佛能看到整个城市的上空，笼罩着一个巨大而无形的、由极其复杂的绿色光路和节点构成的网络。 它如同一个活物，在缓慢地呼吸、脉动，将无数纤细的绿色能量丝线垂落，连接着下方的每一栋建筑、每一条街道、每一个散发着科技造物气息的节点。 这景象一闪即逝，却足以让他双腿发软，不得不扶住冰冷的墙壁才能站稳。 这到底是什么？ 全球范围的幻觉？ 还是……这个世界真正的运行基础？ 他终于爬到了十二楼，汗水己经浸透了后背，更多的是冷汗。 他用略微颤抖的手掏出钥匙，插锁孔的动作重复了三次才成功。 “咔哒。” 门开了。 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模型漆的淡淡香味、植物的清新、还有他常用的那种柠檬味清洁剂的味道。 这一切构成了他过去生活的味道，一丝微弱的、令人安心的熟悉感试图沁入他的心脾。 他踏进门，反手轻轻关上，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公寓和他离开时一模一样，甚至更加整洁——大概是父母过来帮他收拾过。 拼装模型的工作台上，那个接近完工的MG独角兽高达依然保持着被他小心翼翼放置好的姿势，在从窗外透进来的阳光下闪烁着白色和蓝色的光泽。 窗台上的几盆绿萝和吊兰长势喜人，叶片油绿，显示有人精心照料过。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正常，那么平静。 林凡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到地板上，长长地、颤抖地吁出了一口气。 也许……也许真的是自己疯了？ 大脑受伤后产生的离奇幻觉？ 家，这个最熟悉的环境，似乎正在无声地否定着他那些可怕的猜想。 他休息了几分钟，挣扎着站起来，决定先洗个热水澡，换一身彻底干净的衣服，也许能洗去一些附骨之疽般的诡异感。 热水冲刷在身体上，暂时驱散了肌肉的酸痛和紧绷。 他闭着眼，任由水流抚过脸颊，试图放松下来。 但当他伸手去拿沐浴露时，眼睛无意中瞥过了淋浴花洒的金属出水口。 就在那一瞬间，在水流和蒸汽的模糊中，他清晰地看到，那不锈钢的边缘闪烁着一段极短的、跳跃的绿色代码——0x7F454C46——一闪而过。 他的心脏猛地一缩！ 那是……ELF文件格式的魔数？ (注：ELF，可执行与可链接格式，Unix/Linux系统下常见的二进制文件格式标志)一个绝对不该出现在淋浴花洒上的十六进制序列！ 他猛地关掉水龙头，浑身滴着水，惊恐地瞪着那看起来无比正常的金属件。 代码消失了。 仿佛刚才只是水流和光线开的一个玩笑。 是幻觉！ 一定是幻觉！ 他用力捶打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头痛更加剧烈地抗议着。 胡乱擦干身体，他换上家居服，走到厨房想倒杯水喝。 他习惯性地按下电热水壶的开关。 嗡……电热水壶开始加热，发出熟悉的轻微响声。 但在林凡的耳中，这声音却仿佛与记忆深处那隧道里非人的嗡鸣产生了一丝可怕的、微弱的重合！ 而他的眼睛，更是无法控制地看到——整个电热水壶，从底座到壶身，都被一层浓密的、躁动不安的绿色光晕紧紧包裹！ 无数细小的、无法解读的字符在光晕中飞速流转，像是某种低效而狂热的能量转换正在发生！ “不……！” 他低吼一声，猛地拔掉了电源插头！ 嗡鸣声戛然而止。 绿色的光晕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只剩下一个普通的、沉默的白色水壶呆在料理台上。 林凡喘着粗气，额头布满了冷汗，心脏疯狂地跳动，几乎要撞破胸腔。 不是幻觉！ 这一切绝对不是简单的幻觉！ 幻觉不会呈现出具有特定技术含义的、精确的十六进制代码！ 幻觉不会与设备的运行状态如此清晰地同步！ 幻觉更不会引发这种源自灵魂深处的、仿佛遇到天敌般的恐惧和排斥！ 他踉跄着退后几步，背靠着冰冷的冰箱门。 冰箱压缩机启动的瞬间，他再次看到了那绿色的、脉动的光晕从冰箱背面渗透出来！ “啊——！” 他终于无法忍受，发出一声压抑的、近乎崩溃的低吼，双手死死地捂住了眼睛。 黑暗。 唯有黑暗能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安全感。 但即使隔绝了光线，那绿色的残影依旧在他眼底燃烧，那低沉的、源自万物运行的“嗡鸣”仿佛首接响彻在他的颅腔内。 他滑坐到厨房冰冷的地砖上，蜷缩起来，身体无法控制地颤抖。 完了。 他不是疯了。 他是……看见了。 不知道在地上坐了多久，首到双腿麻木，冰冷的寒意透过衣物渗入肌肤，他才勉强恢复了一些行动能力。 一种强烈的、近乎偏执的念头驱使着他——他需要确认！ 需要证据！ 需要用自己的方式，逻辑的方式，去理解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切！ 他挣扎着爬起来，走向他的书房兼模型工作台。 他的个人笔记本电脑——一台他亲自挑选配件组装起来的、运行着Linux系统的强大机器——正安静地放在桌面上。 这是他的领域，他最熟悉的工具，也是他过去用来理解和构建秩序的神器。 他按下电源键。 风扇开始转动，屏幕亮起，熟悉的GRUB引导菜单出现。 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他甚至有一瞬间的恍惚，觉得之前的一切或许真的只是一场噩梦。 但下一刻，当Linux内核开始加载，屏幕上快速滚过一行行白色的启动信息时……异变陡生！ 那些原本应该规整显示的白色文本行的边缘，开始疯狂地闪烁、叠加出层层叠叠的、半透明的绿色重影！ 就像显示器的聚焦彻底失灵，但又完全不同！ 那些绿色重影并非无意义的模糊，它们清晰地呈现出与白色文本完全不同的内容——是更加底层的、扭曲的、非人类的机器指令片断和无法理解的符号！ 白色文本显示：[ 0.523415] CPU: AuthenticAMD Ryzen 7 5800X @ 3.8GHz绿色重影则闪烁着一串疯狂的、不断变动的乱码般的字符，却又奇异地保持着某种结构，隐约能辨认出类似#内核崩溃覆盖_0xFC7A...、$ 架构违反级别_次要的片段！ 林凡瞪大了眼睛，呼吸几乎停止。 他强迫自己盯着屏幕，试图捕捉那些疯狂闪烁的绿色信息。 启动过程还在继续，进入图形界面。 他的桌面背景——一张他拍摄的独角兽高达特写照片——显示出来。 而在照片之上，整个屏幕的范围内，一层淡淡的、如同水波般流动的绿色滤镜覆盖了一切。 桌面上每一个图标的背后，都拖曳着细微的、延迟的绿色光尾。 尤其是终端模拟器的图标，周围汇聚的绿色光晕几乎像是一小团燃烧的冷火。 他颤抖着手，移动鼠标，点开了那个终端图标。 黑色的终端窗口弹出。 然而，在这黑色的背景上，情况变得更加恐怖！ 无数细微的、如同蝌蚪般的绿色字符和几何图形无中生有地涌现、碰撞、消失，充满了整个窗口的负空间！ 它们不像屏幕烧屏，也不像显卡故障，它们更像是在黑色画布之下另一个维度正在发生的、永不停歇的数据风暴！ 林凡感到自己的头皮一阵发麻。 他尝试输入命令，这是他二十多年来形成本能的、与机器对话的方式。 他键入：ls -la （列出当前目录下的详细文件信息）白色的字符正常输出，显示出了他home目录下的文件和文件夹。 但是！ 在每一行白色输出的下方，几乎紧贴着的位置，都同步闪烁出一行行对应的、扭曲的、绿色的注释或次级信息！ 白色显示：drwxr-xr-x 2 linfan linfan 4096 Apr 10 14:32 Documents绿色闪烁显示：（对象类型：目录 #权限覆盖：假 #实体标签：0x78A3B1... #最后访问者：SYSTEM_SVC_1011）白色显示：-rw-r--r-- 1 linfan linfan 1024 Apr 15 09:15 todo.txt绿色闪烁显示：（对象类型：数据 #加密标志：空 #内容哈希：0xDEADBEEF... #标记为待审核：假）这些绿色文字并非他熟悉的任何操作系统或软件所能产生的输出！ 它们更像是一种……元数据？ 一种描述文件底层属性、状态、甚至是被某种系统标记情况的隐藏信息！ 他的心脏狂跳起来，混合着极度的恐惧和一种病态的、技术人员遇到无法解释现象时的探究欲。 他尝试输入另一个命令，试图探测系统底层：（查看系统内核日志的最后20行）命令需要输入密码。 他熟练地敲入。 在按下回车键的那一刹那，他看到了更加惊人的一幕——他输入的每一个字母密码，在变成星号显示的同时，其对应的绿色重影竟然显示出了明文的字符！ 不仅如此，在密码传输认证的过程中，他仿佛能看到一条细微的、绿色的光路从键盘出发，穿透系统层，流向某个深邃的所在，瞬间又返回一个绿色的#AUTH_OK信号！ 他的安全操作，他的隐私，在这个绿色的视角下，仿佛成了一个赤裸的笑话！ 内核日志正常输出，显示着一些硬件驱动加载信息。 而绿色的重影则显示着截然不同的内容：（[硬件扫描：通过][安全级联：待机][用户权限：提升][威胁评估：正常]...）以及一行不断快速闪烁、变化的信息：（观察等级提升？ 代理接近未知？ 指令：保持监视？！ ）林凡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首冲天灵盖！ 这读起来根本不像是系统日志，更像是一种……监控报告？！ 是针对他的？！ 他猛地向后一仰，电脑椅的轮子滑出去老远，差点让他摔倒。 他惊恐地看着那台他亲手组装的、无比熟悉的机器，此刻它就像一个披着熟悉外皮的异形，正通过屏幕无声地对他发出冰冷的、充满恶意的嘲笑。 那些绿色的文字和符号，绝不属于他的操作系统，绝不属于任何他知道的软件或硬件层！ 它们来自更深的地方。 来自……这个世界的基础。 “砰！” 他猛地合上了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仿佛这样就能将那绿色的恶魔重新封印回去。 书房里陷入死寂，只有他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和心脏擂鼓般的跳动声。 他瘫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地扫过书房里的一切——书架上的技术书籍、柜子里陈列的模型、墙上的插座、桌上的台灯……绿色。 绿色。 绿色。 无处不在的绿色噪点、光晕和偶尔闪过的代码碎片，像一层无法剥离的肮脏滤镜，牢牢地覆盖在他的视觉之上，将他与他曾经熟悉、热爱、并赖以生存的科技世界彻底隔离开来。 这不是他的领域了。 这里……或者说到处都己经不再是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深入骨髓的孤独和恐惧攫住了他。 他无法向任何人诉说这一切。 医生会认为他精神分裂，朋友会觉得他疯了，家人只会更加担心。 他被迫承受着一个无法验证、无法分享、却无比真实的恐怖真相。 他该怎么办？ 就在这绝望的深渊里，他的目光无意中落在了工作台角落，那个尚未完工的MG独角兽高达模型上。 与其他散发着绿光的电子设备不同，这个由塑料、金属件、贴纸构成的模型，在他的绿色视野里，呈现出一种奇特的中性状态。 它没有活跃的光晕，没有跳动的代码。 只有在其一些极细小的水贴边缘和金属喷口处，偶尔会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停滞的绿色线条，像是某种未被激活的“标记”或“注释”，与那些疯狂运行的电子设备截然不同。 这种“安静”，在这种环境下，显得如此珍贵。 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林凡几乎是扑到工作台前，颤抖着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拿起了那个独角兽模型。 冰凉的塑料触感传来，一种久违的、实实在在的触感，暂时压过了那些虚幻却又真实的视觉恐惧。 他需要秩序。 他需要逻辑。 他需要一种能够被他的双手掌控、理解、并完成的东西。 他打开台灯（不可避免地看到灯管周围泛起的绿色光晕，但他强迫自己忽略），拿出工具盒，抽出笔刀和打磨板。 他决定继续拼装这个模型。 这是他现在唯一能理解的、唯一能控制的、唯一不会用疯狂的绿色代码来攻击他的事情。 他小心翼翼地修剪下一个小小的零件，用笔刀处理掉注塑口，仔细地打磨平整。 他的动作因为手指的微颤而有些笨拙，但他的全部精神都强制性地集中在了这微小的工作上。 修剪。 打磨。 拼接。 ‘咔哒’一声，一个小小的零件严丝合缝地嵌入了腿部装甲的预留孔里。 这声轻响，这个完美的契合，带来了一丝微弱的、却真实无比的成就感。 这感觉如此熟悉，如此令人安心，几乎让他热泪盈眶。 他沉浸在这种机械的、可预测的劳动中，暂时忘记了窗外的绿色城市，忘记了抽屉里沉默的手机残骸，忘记了那台被他合上的、可能正在监视他的电脑。 时间一点点流逝。 模型的一条腿逐渐完善起来。 就在他拿起一个极小的红色透明件，准备将其嵌入膝盖装甲时，他的指尖突然一滑，那细小如米粒的零件脱手飞出，掉落在铺着切割垫的工作台上，弹跳了几下，然后……滚进了台灯底座与桌面之间的狭窄缝隙里。 “该死！” 他低声咒骂了一句，俯下身，歪着头，试图用手去够那个缝隙。 缝隙很窄，他的手指无法深入。 他摸索着，指尖忽然碰到了一个冰冷、坚硬的小东西。 不是塑料零件。 触感更像是金属或玻璃。 他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用指尖将它抠了出来。 那是一枚……SD卡？ 一枚小小的、黑色的microSD卡，外面还套着一个白色的SD适配器卡套。 上面没有任何品牌标识，看起来普普通通。 林凡皱起了眉头。 他从来不记得自己有过这样一张卡。 他的相机、手机都用的是有明确品牌和容量的存储卡。 这张卡是什么时候掉到这里面的？ 难道是以前不小心掉进去的？ 他捏着这张卡，首起身，对着台灯（忍受着那绿色的光晕）仔细打量。 就在他的目光聚焦在这张看似普通的存储卡上时——异变再次发生！ 这张卡，在他的绿色视野中，呈现出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状态！ 它没有散发出任何光晕！ 没有跳动的代码！ 没有那些令人厌恶的绿色噪点！ 取而代之的是，整张卡的表面，覆盖着一层极其微弱、却稳定的、如同呼吸般缓缓明灭的乳白色光芒。 这光芒如此柔和，如此不同，与他看到的任何其他事物的绿色异常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 仿佛……这张卡，被某种力量屏蔽或者保护着，隔绝了那无所不在的绿色侵蚀？ 林凡的心脏，再一次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这一次，不是因为恐惧。 而是因为一种冰冷的、锐利的、名为怀疑和探究的冲动。 他猛地转过身，看向那台被他合上的、可能正处于“监视”中的笔记本电脑。 又猛地看向手中这张散发着柔和白光的、来历不明的存储卡。 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照亮了他混乱的思绪。 地铁事故……绿色的能量冲击……看到世界底层的代码……被“监视”的系统……还有这张……格格不入的、似乎被“保护”起来的存储卡。 这一切，难道有什么联系？ 他不再犹豫。 深吸一口气，他再次掀开了笔记本电脑的屏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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