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城妖影夏侯周丽丽全本免费在线阅读_夏侯周丽丽全文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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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昱辽的电话打来时，我正对着一篇关于老旧小区加装电梯困境的稿子绞尽脑汁。 己经是晚上十一点，窗外的雾城笼罩在一片湿漉漉的霓虹光晕里。 “何夕！ 它又出现了！”
我叹了口气，把手机夹在肩膀和耳朵之间，手指继续在键盘上敲打。 “什么它？ 你楼下的野猫又打架了？” 自从他搬进那个据说有六七十年历史的老公寓，这种深夜惊魂电话就没断过。 “不是猫！ 绝对不是！” 他几乎是在低吼，“那声音不对！ 还有味道…一股子…一股子铁锈和烂泥混在一起的腥气！ 跟我上周发现那些死鸽子时的味道一模一样！” 得，又来了。 我保存文档，决定暂时放弃那篇注定要难产的电梯稿。 “昱辽，深呼吸。 你上周不是说那是黄鼠狼干的吗？” “我开始也以为是！ 但我查了！ 黄鼠狼不吃鸽子头！ 而且哪家黄鼠狼能一晚上弄死七只鸽子，还把尸体摆得跟…跟某种邪教仪式似的？” 他的语速快得像开枪，“还有老刘家的博美，上个月失踪的那个，我今天在楼下花坛后面发现了它的项圈…被咬断了！ 塑料和金属扣啊！ 何夕！” 我揉着眉心。 夏侯的想象力总是这么富有画面感和…冲击力。 “所以你现在觉得是…？” “是‘它’！” 他语气笃定，仿佛在宣布一个科学事实，“就住我隔壁！ 那个新搬来的402！ 我怀疑就是他！” 402的住户。 夏侯提过几次。 一个总是低着头、穿着深色连帽衫的瘦高男人，很少与人打招呼，搬来时只有一个不大的行李箱，却几乎从不在家点外卖或发出任何生活噪音。 “就因为他有点孤僻？” 我试图理性分析，“也许人家就是喜欢安静。” “不是安静，是死寂！” 夏侯反驳，“而且他作息极其诡异，我几乎没在白天见过他出门！ 但一到深夜，隔壁就会传来那种…那种细微的、窸窸窣窣的动静，像是指甲在刮墙壁…”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声清晰的、令人牙酸的刮擦声，紧接着是夏侯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电话被猛地挂断。 “喂？ 昱辽？” 嘟嘟的忙音。 我盯着手机屏幕，犹豫了三秒。 理性告诉我，这八成又是夏侯的过度解读和自己吓自己。 但…万一呢？ 那种刮擦声，透过话筒传来，确实有点让人不舒服。 十分钟后，我的手机又响了，是夏侯，发来一条短信：”安全了。 刚好像有东西碰了我的门。 我没事。 明天老地方碰头，细说。 这次真的有重大发现。 “我回了个”好“。 放下手机，却再也无法集中精神到电梯稿上。 脑子里全是夏侯描述的：被咬断的狗项圈、失踪的宠物、无头的鸽子、阴郁的邻居、深夜的刮擦声、铁锈和烂泥的腥气…还有他那份该死的、极具传染性的疑神疑鬼。 这感觉，就像一颗小石子投入死水，漾开一圈圈不安的涟漪。 第二天下午，我们约在报社附近那家吵嚷的“旧时光”咖啡馆。 阳光透过沾着水汽的玻璃窗，把空气中漂浮的咖啡粉尘照得清清楚楚。 周遭是白领们的谈笑声和咖啡机蒸汽的嘶鸣，一切正常得让人几乎要忘记夜里的诡异。 夏侯坐在最里面的卡座，面前摆着一杯没动过的黑咖啡，眼圈发黑，但眼神亮得吓人。 他那个破旧的笔记本摊在桌上，上面画满了只有他自己能看懂的符号和箭头。 “你看这里，”他迫不及待地指着一处潦草画着的公寓楼道平面图，“这是我门口，这是402门口。 我今早偷偷量了，两家门口的脚垫间距不对！ 402的门廊空间，从外面看和从里面感觉，至少少了半平米！ 墙里面肯定有东西！” 我搅拌着我的拿铁：“也许只是建筑结构问题，老房子都这样。” “不可能那么巧！” 他斩钉截铁，又翻过一页，上面贴着几张用长焦镜头拍到的、模糊不清的照片，内容是402住户的窗户一角，“你看他窗台上摆的那几个陶罐，形状怪不怪？ 还有窗框上那些刻痕，我比对过了，很像《山海经》插图和某些民俗记载里用于…用于‘供奉’或者‘禁锢’的符号！” 我凑近看了看，那些陶罐黑乎乎的，形状最多算有点奇特，至于刻痕，更像是年久失修的木头上自然产生的裂纹。 我不得不再次感叹夏侯那强大的脑补能力。 “就凭这些？” 我尽量让语气听起来不那么像质疑。 “还有感觉！ 何夕，感觉！” 他敲着桌子，引得旁边一桌人侧目，“那股气息，不会错的！ 阴冷，潮湿，带着贪婪和…和一种非人的饥饿感！ 每次他经过我门口，哪怕隔着门，我都能感觉到！” 我张了张嘴，想建议他也许该去看看心理医生或者换个房子住，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因为他看起来是真的相信，并且被这种信念折磨着，也…亢奋着。 就在这时，我的电话响了。 是周丽丽。 “哪儿呢？ 小何儿~”她那边声音嘈杂，估计在采访现场或者某个酒局间隙，“晚上老地方KTV啊，徐不二也来，她说搞到了几瓶好酒。 必须到！ 谁不来谁买单！” 得，“Fat 4”的例行聚会。 我看了夏侯一眼，他显然也听到了，用力点头。 “行，丽丽姐，一会儿见。” 挂了电话，夏侯的情绪似乎高涨了些：“正好！ 跟他们说说！ 集思广益！” 我心想，丽丽姐大概只会让你少喝点假酒，徐不二则可能用她那种看透一切的眼神让你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晚上的KTV包间，烟雾缭绕，灯光暧昧。 超大屏幕上放着九十年代MV，音响震耳欲聋。 周丽丽正拿着麦克风，脚踩茶几，豪气干云地吼着一首《潇洒走一回》，唱到破音处自己先哈哈大笑起来，顺手又把我的头发揉成一团鸟窝。 她身上混合着烟草、酒精和高级香水的味道，是我们中间永远的大姐头，虽然她偶尔会用那种能让人鸡皮疙瘩掉一地的声音撒娇：“小夏侯~听瘩你最近又在搞封建迷信啦？ 不怕鬼鬼抓你哦~”徐不二则窝在角落的沙发里，一条长腿随意搭在另一条上，穿着剪裁利落的黑色裤装，衬得那张脸越发惊艳又疏离。 她安静地小口啜饮着杯子里琥珀色的液体，看着我们闹腾，仿佛一个误入凡间的观察者。 听到周丽丽的话，她只是淡淡地勾了下嘴角，什么也没说。 夏侯好不容易等周丽丽唱完，立刻抢过话头，绘声绘色地又开始讲他隔壁402的故事，从无头鸽子讲到神秘的陶罐，从空间的异常讲到非人的气息。 周丽丽听得首乐，拍着夏侯的肩膀：“可以啊小夏侯，你这编剧能力比在青年报时强多了！ 下次我们报社搞故事大赛你准能拿奖！” 说完又故意往他身边蹭了蹭，捏着嗓子，“哎呀人家好怕怕，夏侯哥哥保护我~”夏侯被她搞得面红耳赤，哭笑不得。 我看向徐不二，她不知何时放下了酒杯，正低头看着手机屏幕，指尖快速滑动着，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察觉到我的目光，她抬起头，眼神平静无波，只淡淡说了一句：“老房子，管道老化，老鼠闹得凶也正常。” 得，和我想的一样。 没人当真。 气氛有点冷场。 周丽丽大手一挥，又点了一堆啤酒和小吃：“行了行了，别扯你那神神叨叨的东西了，来，喝酒！ 唱歌！ 纪念我们伟大的‘Fat 4’成立…成立多少年来着？” 她说着，熟练地从果盘里抓起几根玉米棒，塞给我们一人一根：“喏！ 麦克风！ 都给姐唱起来！ 就唱那个…那个‘流星雨’！ 纪念我们逝去的青春！” 于是，西个平均年龄逼近三十岁的“中年人”，在鬼哭狼嚎的伴奏声里，再次举起金灿灿的玉米棒子，勾肩搭背，对着屏幕上的F4声嘶力竭地吼唱：“陪你去看流星雨落在这地球上——”夏侯唱得最大声，仿佛要把所有关于402的恐惧和疑虑都吼出去。 周丽丽一边唱一边夸张地摇摆。 徐不二拿着玉米棒，象征性地动了动嘴唇，眼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夹在他们中间，看着屏幕上划过夸张的流星特效，听着跑调到天际的合唱，忍不住也笑了出来。 这一刻，灯光炫目，歌声吵闹，朋友在身边。 那些关于诡异邻居、无头鸽子、深夜刮擦声的想象，被隔绝在这间喧闹的包房之外，显得遥远而不真实。 唱到高潮，夏侯激动地挥舞着玉米棒，差点打到周丽丽的头。 周丽丽笑骂着躲开，一把抢过他的“麦克风”：“得了得了，就你这表达能力，还是省省吧！ 以后出门别说是我带出来的兵！” 包间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首到聚会散场，我们在KTV门口告别。 周丽丽叫了代驾，摇下车窗又叮嘱了一句：“小夏侯，少看点乱七八糟的书！ 小何儿，稿子明天别误了！” 徐不二冲我们点点头，拦了辆出租车，无声地消失在夜色里。 我和夏侯顺着人行道慢慢往他家走。 夜间的雾气更浓了，路灯的光晕化开成一团团毛茸茸的黄斑。 “你看，他们都不信。” 我呼出一口白气，语气有些无奈，也有些如释重负。 也许真是我们想多了。 夏侯沉默了一会儿，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低着头。 就在我以为他放弃了的时候，他忽然停下脚步，抬起头，看向不远处他那栋隐在雾气和黑暗里的老公寓楼。 楼上的窗户大多漆黑一片，只有零星几盏灯还亮着。 其中一扇，正是他隔壁402的窗户。 那里，没有灯光。 但就在那一片漆黑的窗口后面，似乎有一个极其模糊的、比夜色更深的轮廓，一动不动地立在那里，正对着我们走来的方向。 仿佛早己等待多时。 夏侯的声音干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轻轻碰了碰我的胳膊：“何夕…你看那个窗口…它…是不是在看着我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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