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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义:我,陈卫京,发小祁同伟(祁同伟陈卫京)免费阅读_完结热门小说名义:我,陈卫京,发小祁同伟(祁同伟陈卫京)

匿名 2025-09-13 05:10:12 2 下载本文
第二天下午五点,祁同伟的奥迪准时停在小区楼下。

陈卫京拉开车门坐进去。

祁同伟今天换了件更休闲的夹克,精神看起来比昨晚好了些。

车里放着京剧,音量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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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

祁同伟问。

“嗯。”

陈卫京系好安全带。

“地方有点远,路上正好聊聊。”

祁同伟挂挡起步,车平稳驶出小区。

“昨晚睡得好吗?

那床垫据说进口的,我也不太懂。”

“挺好。

安静。”

“那就好。”

祁同伟手指敲着方向盘,跟着收音机里的唱腔哼了两句。

“这出《空城计》不错,诸葛亮的稳,司马懿的多疑,唱得透。”

陈卫京没接话,看着窗外流逝的街景。

开出去一段,遇上红灯。

祁同伟关小了收音机音量。

“卫京,你昨天说,部里调研,具体哪方面?

经济?

政法?

还是干部情况?”

“都沾点。

综合性的。”

陈卫京说,目光没离开窗外。

“那就是摸底的。”

祁同伟笑了笑,绿灯亮了,他踩下油门。

“汉东这地方,是得好好摸摸。

水深,王八也多。”

“你算王八还是算鱼?”

“我?”

祁同伟愣了一下,随即大笑,“我顶多算条泥鳅,在泥巴里钻营,混口饭吃。

比不上你们京官,那是遨游大海的。”

“泥鳅钻得太狠,也容易被人揪出来炖了。”

祁同伟的笑容淡了点。

“是啊。

所以得小心着点。”

他看着前方,车流缓慢,他有些不耐烦地按了下喇叭。

“有时候也不是你想钻,是泥巴自己裹着你走。”

陈卫京终于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没路走了?”

祁同伟抿了抿嘴,没立刻回答。

过了一会儿才说,“路有,就是窄,旁边还都是悬崖。

走慢了吧,后面人推你。

走快了吧,容易掉下去。

难。”

“高育良没给你指条明路?”

“高老师?”

祁同伟叹了口气,“高老师有高老师的难处。

他现在也是一言难尽。

赵立春书记虽然上去了,影响力还在。

沙书记新来,看着温和,手腕可不软。

高老师夹在中间,难做。

我们这些下面的人,更难。”

“你站哪边?”

陈卫京问得首接。

祁同伟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我?

我还能站哪边?

我当然是站在…站在工作这边。

谁对汉东发展有利,我就支持谁。”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个人感情是个人感情。”

陈卫京不再问了。

车开出城区,上了环湖路。

天色渐晚,湖面泛着灰沉沉的光。

又开了二十多分钟,拐进一条小路,尽头是个不起眼的院子,门口挂着两个红灯笼,写着“湖心小筑”。

院子不大,停着几辆车,都看不出牌子。

祁同伟把车停在一个角落。

两人下车,一个穿着布衣的中年男人迎出来,脸上堆着笑。

“祁厅,您来了。

里面请,都安排好了。”

“老样子,清净点。”

祁同伟吩咐。

“放心,绝对清净。”

男人引着他们穿过一个小回廊,走到最里面一个伸向湖面的亭子。

三面环水,只有一条木栈道连着岸。

亭子里摆着一张方桌,几把椅子,中间有个黄铜炭炉,正煮着水,咕嘟咕嘟响。

“坐下吧。”

祁同伟挥挥手,那男人躬身退了下去。

“这地方不错。”

陈卫京说。

“一个老板开的,熟人才接待。

菜都是湖里现捞的,野味也有,绝对干净。”

祁同伟拿起茶壶,涮了涮杯子,给陈卫京倒上。

“尝尝这茶,本地山里采的野茶,别的地方喝不到。”

陈卫京端起杯子抿了一口。

“苦。”

“回甘。”

祁同伟自己也喝了一口,眯起眼。

“就像咱们这日子,先苦后甜。”

菜很快上来了。

一盆奶白色的鱼汤,几碟清炒时蔬,一盘腊肉,还有一壶烫好的黄酒。

祁同伟挥退了服务员,自己给两人倒上酒。

“来,卫京,咱哥俩好久没单独坐下喝酒了。

这第一杯,欢迎你来汉东。”

两人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酒很醇,带着点甜味。

“吃菜吃菜。”

祁同伟招呼着,“这鱼鲜,没土腥味。”

陈卫京夹了一筷子鱼,确实鲜嫩。

几杯酒下肚,祁同伟的话匣子打开了。

说起小时候偷地瓜被狗追,说起在岩台山司法所那些破事,说起第一次穿警服时的兴奋。

陈卫京大多听着,偶尔插一两句。

“后来呢?”

陈卫京问,“你那次立功,调回市里。”

祁同伟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拿起酒杯又喝了一口。

“那次啊……”他摇摇头,“没什么好说的。

运气好,撞上了。”

“不止运气吧。”

陈卫京看着他,“我听说,很险。”

“是险。”

祁同伟放下杯子,手指摩挲着杯沿,“差点把命丢了。

三个亡命徒,手里有枪。

我就一把破64式,六发子弹。”

他忽然笑了一下,带着点嘲弄,“你知道吗,我当时就想,死了也好,反正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然后呢?”

“然后?”

祁同伟眼神有些空,好像在看很远的地方,“然后就没死成。

立了功,上了报,调回来了。”

他拿起酒壶又给自己倒满,也給陈卫京满上。

“所以我说,都是命。

该你死的时候,怎么都躲不过。

不该你死的时候,怎么都能活下来。”

陈卫京沉默着。

亭子里只有炭炉的咕嘟声和偶尔传来的水声。

祁同伟连着喝了两杯酒,脸上泛起红晕。

“卫京,你说,人活着到底图个什么?”

“图个明白。”

“明白?”

祁同伟嗤笑一声,“越活越糊涂。

小时候觉得对错分明,黑是黑,白是白。

现在呢?”

他摊开手,“全是灰的。

你想做点事,就得先把自己弄脏。

你想干净,就什么都做不成。”

他指着亭子外的湖水,“你看这水,看着清亮,底下全是淤泥。

谁又能真的干净?”

“你后悔了?”

陈卫京问。

“后悔?”

祁同伟愣住,随即摇头,“没时间后悔。

路是自己选的,跪着也得走完。”

他猛地凑近一点,压低了声音,“卫京,我知道你看不起我。

觉得我祁同伟变了,钻营,巴结,什么都干。”

“我没这么说。”

“你不用说。

我看得出来。”

祁同伟坐回去,又喝了一杯,眼神有些发首,“可我能怎么办?

我没背景,没靠山,只有一个拼命换来的机会。

我不抓住,就会被打回原形,甚至更惨。

梁璐……”他提到这个名字时,嘴角抽搐了一下,“她家什么势力?

碾死我像碾死蚂蚁。

高老师,他需要的是能给他办事的人,不是学生。”

“所以你就成了那把刀。”

“刀有什么不好?”

祁同伟盯着他,“刀快,就能杀人,就能自保。

钝了,就只能等着生锈,被扔掉。”

他用手比划着,“我现在就是一把刀,得磨得快快的,让用我的人舍不得扔。”

陈卫京看着他,没说话。

一阵风吹过亭子,带着水汽,有点冷。

祁同伟似乎清醒了点,搓了把脸。

“喝多了,胡扯呢。

你别往心里去。”

“菜凉了。”

陈卫京说。

“凉了才好下酒。”

祁同伟笑笑,笑容有些勉强,“说说你吧。

在北京怎么样?

赵老爷子身体还好?”

“还好。”

陈卫京说,“干爹退下来后,清闲了不少。”

“老爷子是明白人。

急流勇退。”

祁同伟感叹,“不像有些人,占着位置不肯放。”

他顿了顿,像是无意间提起,“哎,赵老爷子以前在总参,关系应该还在吧?

现在部队那边……”陈卫京抬起眼,目光平静。

“同伟,你想问什么?”

“没什么。”

祁同伟避开他的目光,夹了一筷子凉掉的菜,“随便聊聊。

军队现在改革,动静也不小。

听说最近人事调整挺频繁的?”

“你是公安厅长,关心起军队的事了?”

“我这不是…不是怕影响到地方稳定嘛。

军地共建,很多事分不开。”

祁同伟解释着,语气有些干。

陈卫京放下筷子。

“汉东的稳定,靠的是省委班子,靠的是沙瑞金书记,靠的是你们这些人。

军队不插手地方事务,这是原则。”

“那是,那是。”

祁同伟连连点头,“原则是原则。

我就是瞎操心。

来,喝酒喝酒。”

两人又喝了一杯。

气氛有些沉闷。

祁同伟的手机震动起来。

他看了一眼,没接,首接按掉了。

陈卫京看了一眼亭子外面,天己经黑透了,只有远处零星几点灯火。

“起风了,回去吧。”

陈卫京说。

“再坐会儿。

这酒还没喝完。”

祁同伟按住他拿外套的手,眼神里带着某种恳求,“卫京,再坐会儿。

跟我说说话。

就像小时候那样。”

陈卫京看着他,慢慢坐了回去。

祁同伟松了口气,又给两人倒上酒。

“卫京,你跟我说句实话。

这次来,是不是…上面要对汉东动手了?”

“动什么手?”

“你知道的。”

祁同伟声音压得更低,“赵家?

还是…更高?”

陈卫京转动着酒杯。

“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

我就是心里慌。”

祁同伟揉着额角,“丁义珍跑了,大风厂炸了,侯亮平来了。

这一件件事,都不寻常。

高老师最近开会,话里话外也透着紧张。

沙书记那边,更是摸不透。”

“你如果心里没鬼,慌什么。”

“人在这位置上,没鬼也怕查。”

祁同伟苦笑,“更何况……”他停住了,没往下说。

“更何况什么?”

“没什么。”

祁同伟摇摇头,端起酒杯,“来,喝酒。

不说这些了。”

陈卫京没动。

“同伟,我们是不是兄弟?”

“当然是!”

祁同伟立刻说,“过命的兄弟!”

“那你跟我说句实话。”

陈卫京盯着他,“你到底陷进去多深?”

祁同伟的脸色在灯笼的光线下变幻不定。

他张了张嘴,又闭上。

手里的酒杯微微颤抖。

亭子里只剩下风声和水声。

许久,他猛地仰头把酒灌下去,酒杯重重磕在桌上。

“不深。”

他喘了口气,声音沙哑,“但足够掉脑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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