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精丈夫喜当爹,前妻笑看闹剧(林薇陈明)_林薇陈明热门小说
时间在吃、睡、哭的循环中悄然流逝。 沈静姝——这个被困在婴儿躯壳里的现代灵魂,逐渐适应了这具身体最基本的生理节奏。 她学会用不同的哭声表达需求:短促而频繁的呜咽表示饥饿,低沉而持续的啼哭代表不适,响亮而尖锐的哭喊则是需要更换尿布。 乳母周妈妈是个经验丰富的妇人,很快就摸清了这位小主人的习性。 她有时会这样对来看望的林氏说,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豪。 林氏产后虚弱,但每天都会强撑着来看女儿几次。 她的眼神总是复杂难辨,混合着母爱、担忧和某种沈静姝尚且不能完全理解的沉重情绪。 每当林氏抱着她时,手指总会不自觉地轻抚她的眉眼,仿佛在透过她看什么遥远的东西。 “夫人,您还在月子里,得多休息。” 丫鬟春桃轻声劝着,想从林氏手中接过婴儿。 林氏却摇摇头,将沈静姝抱得更紧些:“让我再抱会儿静姝。 这孩子...格外安静,不像弘儿小时候那样闹人。” 沈静姝心里苦笑。 她一个成年人,怎么可能像真正婴儿那样哭闹? 除非有必要。 除了周妈妈和春桃,还有一个名唤秋月的小丫鬟经常在房里伺候。 秋月年纪更小些,约莫十三西岁,做事不如春桃稳妥,但性子活泼,话也多。 正是通过秋月和其他丫鬟偶尔的闲聊,沈静姝开始了她的情报收集工作。 这日午后,林氏喝完药睡下了。 周妈妈将沈静姝放在摇篮里,自己也靠在旁边打盹。 春桃和秋月则在窗边做着针线活,低声聊着天。 “听说老爷昨儿个又升迁了? 真是可喜可贺。” 秋月的声音带着雀跃。 春桃比较沉稳,压低声音道:“嘘,小声点! 夫人吩咐过,月子里要安静。 老爷是升了从五品员外郎,但这在京城里算不得什么大官。 你莫要到处嚷嚷,叫人笑话咱们没见识。” 从五品员外郎? 沈静姝竖起耳朵——如果婴儿有耳朵可竖的话。 她集中精神,捕捉着每一个字。 “咱们老爷这么年轻就做到从五品,很厉害了呀。” 秋月不服气地嘟囔,“我舅舅在邻县当个九品主簿,都神气得不得了哩!” 春桃嗤笑一声:“京城和地方能一样吗? 这里是天子脚下,一块匾额砸下来,能砸中三个官儿。 咱们沈家虽说也是官身,但在那些公侯伯府眼里,什么都不是。” 秋月叹了口气:“也是...不过咱们小姐是嫡出的,将来肯定能许个好人家。” “这倒不假。” 春针线活的声音停了停,“夫人是正经的嫡妻,哥儿和姐儿都是嫡出,比西院那位的强多了...”西院? 沈静姝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关键词。 看来这个家不止她母亲一位女眷。 “哎呀,别提那位了,上次不就是她房里的人克扣咱们院的月例炭火吗? 害得夫人月子里还得操心这些。” 秋月的声音带上了愤愤不平。 “所以老爷才发那么大火,把管事的打发走了。” 春桃语气中有一丝快意,“咱们夫人虽然性子软和,但有老爷敬重,有嫡子嫡女,地位稳固着呢。” 沈静姝默默记下这些信息:父亲官职从五品,在京城不算显赫;母亲是正妻,有地位但可能性格较弱;家里还有“西院那位”,显然是父亲的妾室,且与母亲不和。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周妈妈立刻醒了,春桃和秋月也噤声起身。 帘子被掀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探头进来,小声问:“母亲睡了吗? 我能看看妹妹吗?” “哎哟,我的小祖宗,您小声点儿。” 周妈妈连忙起身,“夫人刚睡下,您来看妹妹可以,但千万别吵醒夫人。” 男孩蹑手蹑脚地走进来,来到摇篮边。 沈静姝睁大眼睛看他——这就是她的哥哥沈弘了? 面容清秀,眉眼间确实与林氏有几分相似,穿着读书人常穿的青色首裰,一副小大人模样。 “妹妹今天乖吗?” 沈弘压低声音问,好奇地看着摇篮里的婴儿。 “姐儿乖着呢,吃饱就睡,不像哥儿小时候那么磨人。” 周妈妈笑道。 沈弘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小的银铃铛,小心翼翼地系在摇篮边上:“我给妹妹带的礼物,等她再大些就能玩了。” 沈静姝心里泛起一丝暖意。 这个哥哥看起来挺友善的。 然而就在这时,门外又响起一个娇俏的女声:“弘哥儿在这里吗? 赵姨娘让我来找您回去温书了。” 沈静姝注意到,听到这个声音,周妈妈和两个丫鬟的脸色都微微变了。 一个穿着桃红色比甲的丫鬟走进来,先是敷衍地向周妈妈行了个礼,然后对沈弘道:“弘哥儿,姨娘说了,您得回去温书了,明天先生要考校功课呢。” 沈弘明显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点了点头,对周妈妈说:“那我晚些再来看母亲和妹妹。” 那桃红比甲丫鬟这才像是刚看到摇篮似的,凑过来瞥了沈静姝一眼,语气夸张地说:“这就是新生的姐儿? 长得可真...健壮。” 话语中的言外之意让周妈妈皱起了眉头。 等那丫鬟领着沈弘离开后,秋月才小声啐道:“西院的人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一个丫鬟也敢这么说话!” “少说两句。” 春桃制止她,但脸色也不好看,“她是赵姨娘跟前得宠的,咱们何必与她计较。” 周妈妈重重点头:“正是这个理。 咱们只管照顾好夫人和姐儿,别的少掺和。” 沈静姝将这些对话一字不落地记在心里。 赵姨娘,西院,得宠的丫鬟...这个家的关系网渐渐清晰起来。 几天后,当周妈妈抱着她在房里走动时,沈静姝开始有意识地观察这个她即将生活多年的地方。 房间宽敞,布置典雅。 雕花木窗上糊着洁白的窗纸,让阳光柔和地透进来。 家具都是上好的红木所制,雕工精细。 床上挂着淡青色的纱帐,桌上摆着白瓷茶具,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整体风格清新雅致,但不显奢华。 通过开着的门,她能瞥见外间的情形:多宝阁上摆着几件古董玩器,书架上是整齐的线装书,还有一张书案,上面放着文房西宝。 看来林氏是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 当被抱着经过窗边时,沈静姝能看到外面的庭院:青石板铺地,角落里种着几竿翠竹,环境清幽雅致。 偶尔有丫鬟仆妇经过,衣着整洁,行为规矩,显示出这个家的治理有方。 所有这些细节都表明,沈家是个典型的中等官员家庭:有一定地位和财力,但并非权贵豪门;注重礼仪规矩,但内部关系复杂。 作为一个婴儿,沈静姝大部分时间都被困在摇篮或怀抱里,无法自主行动和交流。 这种无力感让她时常感到焦虑和沮丧。 她怀念自己曾经独立自主的生活,怀念能够自由表达思想的日子。 但很快,她就调整了心态。 作为一个心理咨询师,她深知消极情绪解决不了问题。 既然命运给她安排了这样的开局,她就必须利用手头的一切资源来为自己争取最好的未来。 婴儿的身份固然有许多限制,但也有其独特的优势——谁会对一个襁褓中的婴儿设防呢? 她可以正大光明地听每个人说话,观察每个人的行为,而不会被怀疑有什么目的。 “就当是在进行一项长期的田野调查吧。” 沈静姝自我安慰道,“了解这个家庭,了解这个时代,为将来的宫廷生活做准备。” 她开始制定初步计划:首先是活下去,健康地长大;其次是尽可能多地收集信息,了解这个世界的规则和潜规则;最后是慢慢培养自己的能力,为未来的斗争做准备。 然而,就在她逐渐适应婴儿生活,开始有条不紊地执行自己的计划时,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波打破了沈府的平静。 那是一个阴沉的下午,林氏正抱着沈静姝在窗边看雨,突然听到外间传来一阵压抑的争吵声。 其中一个是沈文渊的声音,另一个则是陌生的女声,尖利而激动。 “...凭什么就要把我们瑶姐儿的份例减了? 难道就因为夫人又生了个嫡女?” 那个女声几乎是哭喊着,“老爷,您不能这么偏心!” 林氏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抱着沈静姝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 沈静姝心里一沉:瑶姐儿? 那应该就是赵姨娘所生的女儿,她的庶姐了。 看来因为她的出生,这个家的内部矛盾正在激化。 外间的争吵声越来越大,忽然间,门帘被猛地掀开,一个穿着艳丽的年轻女子冲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林氏面前,泪流满面:“夫人! 求您给条活路吧! 瑶姐儿也是老爷的骨肉啊!” 林氏吓得后退一步,险些摔倒。 怀中的沈静姝感受到母亲的恐惧,本能地放声大哭起来。 混乱中,沈静姝与那抬头望来的女子对上了视线——那是一双美丽的眼睛,却充满了怨恨与不甘。 这一刻,沈静姝清楚地意识到:这个看似平静的官宦之家,实则暗流汹涌。 而她这个新生的嫡女,早己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这场宅斗的焦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