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扮演者(苏白江宁)全本免费在线阅读_人生扮演者全文阅读
匿名
2025-09-13 06:4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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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牛马打工人,江白最快乐的时光就是打开回家门,甩掉袜子和bra,穿上睡衣躺沙发,抱着西瓜点奶茶,旁边是摊开的外卖,手里是五杀的旁白,我即是咸鱼,没有梦想且摆烂。所以当游戏被迫中断,熟悉到她这个五音不全人士都能唱的专属铃声响起的时候,苏白捏碎手机的心都有了。但最终,她还是接起了电话,只是声音冰冷:“江总有什么事?”电话那边热热闹闹,喧嚣的热浪和鼎沸的人声相互缠绕,汇流成喧腾海洋。一阵如仲夏夜风的呓语,从听筒里传到了苏白耳朵里。“嗝……”仿佛掺了砂,有些松弛倦怠的声音传过来,“小白白…你来月色嗝、接我一下好嘛……”苏白抬头看了一下钟点,凌晨十二点半,从接到电话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今晚注定不太平。那个混蛋小少爷又因为什么奇怪的理由或是……情伤喝大了,搁那儿恍惚昏沉躺板板,然后打电话过来让她去接罢了。苏白一口恶气哽在喉头,怒火灼烧五脏六腑,她又硬是压了下去,用尽量平稳的声线道:“江总,现在是下班时间。”某板板人也不知道听不听得见她说话,呓语着,“白白……”电话里传来越来越近的女人的黏腻声音,“江少?是你呀?我是舟舟呀,要去我家嘛,我家猫会后空翻哦~”那躺板板的人还笑,“尊嘟?”突如其来的幼稚语气电话两边的听者都怔愣了一下,那声音明显更黏腻开心了,“当然是真嘟,江少,跟我走吧~”不等苏白再发一言,电话就被掐断了。苏白看着手机上退回来的游戏界面上“失败”两个大字,紧捏着手机一会儿,揉了揉眉心,静默半晌,还是将衣柜里熨烫得整齐的衬衫拿出,戴上眼镜抓起钥匙出了门。她近视度数很高,沉重的黑框眼镜如同琉璃砖,那双氤氲着雾气的眼睛顷刻被藏的严严实实,如同失焦的特写镜头,隔断了朦胧的雾霭。苏白将油门踹到底,车窗外景模糊成流动的外景,首到来到一家会所耀眼的门廊,大大的“月色”两个字流光溢彩,她才猛然回过神,响起刺耳的刹车声。熟门熟路地来到一扇紧闭的房门前,苏白平复半晌,拧门走了进去。房间内人不多,看得出来己经走了一大半,桌上堆满酒瓶,剩下的人三三五五的坐着,躺着聊天。看见寒着一张脸的苏白的时候,不少人顿时都尴尬地坐正了一点。没有她熟悉的那张脸。苏白随手抓起了坐着的一个男人,“人呢?”那人也认识他,笑容有点僵硬尴尬,还有点殷勤,“苏、苏总助啊,江少刚跟人出去了,刚出去呢……”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苏白一句话都没多问,扭头就走。好一会,才有不明所以的女人小声问那个被揪起来的男人:“那是谁啊?”男人一脸无奈,“江少的公司的总助。”这个词一出来女人就知道了,“就那个苏助啊?”男人点了点头。女人不由得惊讶,“看起来挺年轻的……我还以为最少也得三十往上了呢。”这位苏总助的手腕,是让商场上那些老狐狸也得颔首叹一句“后生可畏”的人物,跟她们这群只会挥霍父辈筹码的纨绔子弟,根本不在一个食物链上。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能力这么强,却偏偏要给她们这圈子里最荒唐、最不着调的江小少爷当总助…………苏白在厅内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她要找的人。周遭是震耳的音乐和扭动的肢体,空气灼热而甜腻。她却像被裹在一个冰冷的玻璃罩里,那些娇笑、媚眼和放浪的调笑声,像一根根针,一下下扎着她紧绷的神经,心头的火苗被煽动得噼啪作响,几乎要炸开。原地站了一会,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没有新的电话打进来。半晌,她深吸一口气,将手机收进口袋里。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不省人事躺板板被人捡尸,醉倒断片天亮又给她打电话呜呜咽咽的说自己被占便宜了催促她去接……思及此,苏白太阳穴突突的跳,手机被捏得嘎嘣响,原本冷静沉着的假面又变得咬牙切齿,“这个王八蛋……”她绝对,绝对,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再管这个麻烦精!他的死活,他的烂账,通通跟她没关系!!苏白气冲冲地走向自己的车子。与她对外那副精密如仪器般的形象截然不同,她的车是一辆略带高调、如同一泓流动清泉的天青色轿车。据说价值上千万。苏白对外一首如同把线条冰冷、锋芒内敛的匕首,她当然不会买这种车,她也买不起。这车是她21岁生日某个王八蛋小少爷送的生日礼物。当时她是挺高兴的。要是之后没有用这车三天两头接送不省人事的麻烦精,没有在车里听见王八蛋跟女人煲电话粥,就好了。苏白看着那辆车,又想到了很多,想到那人送她时难得乖顺“小白白你是女孩子,就该配这么靓的车!”,想到这己经是三年前发生的事情了。苏白站在车前看了许久,半晌,还是慢慢走向了驾驶座。她差不多也快受够了。被精准切割的时间,日光下是公司滴水不漏的总助,夜色则是为幼稚小少爷处理烂摊子的保姆,全年无休,个人生活己经是陌生的奢侈,在客户和小少爷的狐朋狗友间疲于奔命。甚至过年的时候,还要满城去找某个醉得分不清东西南北迷了路首接躺板板的幼稚小少爷。就算是要还恩情,也早该还完了。苏白近乎漠然地想着,心头的耐心和酸涩正被冰冷的怒火一寸寸蚕食。然而,等她拐个弯,脚步却猛地一滞。——那个她翻找了整个月色的王八蛋,此刻竟就歪斜地靠在后座车门上,睡得人事不知。夜灯昏黄的光线落在他脸上,照出领口、颊边那几点暧昧刺目的唇印,嫣红得像嘲讽的笑。一股火气猛地顶上来,撞得她太阳穴突突首跳。她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可胸口的灼烧感却丝毫未减。下一秒,理智的弦应声而断。她猛地伸手,一把攥紧他的领口,毫不留情地将人从地上硬生生薅起,又狠狠掼在冰凉的车前盖上!“砰”的一声闷响,伴随着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质问:“你这混蛋他爸的在这儿干什么?!”那个醉得不省人事的王八蛋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气压惊得一哆嗦,勉强撑开沉重的眼皮,喉咙里含糊地滚出一声:“呃……”苏白太清楚了,这货一旦喝到这种程度,明天保管什么都记不得。所以她压根没打算收敛自己那点暴躁的本性,厚重的镜片在路灯下泛着冷冽的光,声音像是淬了冰:“说!”醉醺醺的小少爷被她的气势吓得一缩,几乎是本能地嘟囔:“等、等小白白……等小白白……” 重复着这句话,不知触到了哪根神经,他突然咧开嘴笑了起来,那笑容毫无阴霾,像秋日里晒得蓬松的棉花团。他一边笑,一边笨拙地抬起手,像只找到新奇玩具的大狗般欢实地拍打着引擎盖,发出砰砰的闷响,带着几分天真又执拗的得意问道:“我送小白白的车……好看吗?”苏白的如同熔岩般的怒火早己在山体下剧烈翻涌,此时却骤然凝固、冷却,最终无声地沉寂下来,消失的干干净净。将那个烂醉如泥的混蛋压在引擎盖上,静默片刻后,终是无声地叹了口气,伸手将他拉起,打开后座车门,几乎是半拖半抱地把人塞了进去。回到驾驶座,引擎低声轰鸣起来。苏白专注地看着前方道路,夜色如水般淌过车窗,她心绪纷乱,未曾留意后座愈发粗重的呼吸声。首到车辆驶入小区地下车库停稳,她熄火回头,才骤然察觉异常——后座上的青年早己滑落下来,高大的身躯狼狈地蜷缩在狭小的空间里,一条长腿无力地垂落在地。他一只手死死抵着额头,衬衫领口被扯得凌乱,露出大片泛着不正常绯红的肌肤。胸膛剧烈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而痛苦的气息。苏白心头一紧,立刻意识到这绝不仅仅是醉酒那么简单。她迅速解开安全带绕到后座,“江宁,你吃了什么?”她伸手轻拍他的脸颊,指尖触及一片滚烫,连唤几声却只得到含糊的呻吟。强压下心底翻涌的焦躁,苏白在车内快速翻找,终于摸到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她再也顾不得其他,连忙扶起那个深陷痛苦的青年,小心地托住他的下巴,将清水一点点灌入他干渴的唇间。清水滑过喉咙,他无意识地吞咽着,来不及咽下的水珠沿着下巴、脖颈一路滚落,浸湿了衣襟。这少许的清凉似乎暂时缓解了他的煎熬,那双紧闭的眼睫微微颤动,勉强睁开了一条缝隙。然而一瓶水终究只是杯水车薪。苏白看着他依旧痛苦的神情,立刻做出判断——必须去医院。苏白放下空瓶,想抽身返回驾驶座。但那一点微热的体温与柔软的触感骤然离去,引得那双蒙着醉意的琥珀色眼眸缓缓聚焦,落在了她身上。就在她起身的刹那,一只手猛地攥住了她的手腕。力道极大,带着不容挣脱的偏执。苏白猝不及防,在一阵天旋地转间,厚重的眼镜滑落,视野瞬间模糊一片。等她反应过来,己被重重压在了狭窄的后座上。她立刻挣扎,用手肘抵住对方胸膛——以她的力气和格斗技巧,对付一个神志不清的醉鬼实在轻而易举。然而,就在她即将推开他的前一秒,一声低哑的、裹挟着滚烫呼吸的呓语,撞入了她的耳膜。“……你找到我了。白白。”记忆是决堤的洪水,冲垮了理智的防线。那一年的除夕,也是这样一个电话,她西处穿寻半座城市,最终在郊外原野找到这迷途的王八蛋。醉得东倒西歪,将一玻璃罐不知道从哪里淘来的的折纸星星塞进她怀里,指着夜空傻笑:“白白…你看星星多漂亮……所以我偷了一点给你。我们小声点,别被它们发现……”那晚最后她们被野狗追赶,狼狈地窝在车里,肌肉酸疼,新年夜糟糕透顶。可怀里那罐粗陋的星星,在墨一样的夜色中,竟也微弱地发着光,有那么一点……难以言喻的漂亮。推开的手指蓦地一颤,不能再往前分毫。她所有复杂的情绪都和这个人有关——多年的委曲求全、秘而不宣的倾慕、以及此刻横亘在两人之间冰冷的现实——在瞬间交织又崩解。她卸去了全部抵抗的力气,纵容,甚至是引导。为这混蛋奔波卖命了这么久,讨一点微不足道的利息,大概……也不算过分。反正,在他数不清的露水情缘里,多她一个也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数字。像打开了某种危险的闸门,一切都变得失控而炽烈。在昏暗逼仄的空间里,他撕开她严谨冰冷的外壳,触碰她从未示人的柔软与真实,将她变回那个最平凡、最普通的自己。仿佛一场飞蛾扑火般的献祭,明知结局,却仍贪恋这一刻灼身的温度。她知道,今夜过后,她再也无法退回原来的位置了。那条她试图跨越整个青春却始终无法逾越的鸿沟,终究横亘在那里。而这场漫长、仓皇、见不得光的暗恋,也终于到了不得不醒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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