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骨不渡沈疏桐闻晏_《蚀骨不渡》最新章节免费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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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水味混着铁锈味往鼻腔里钻。 沈疏桐盯着采血管里暗红的血，突然想起昨天那条锦鲤——被按在缸里时，是不是也看见这样晃动的红色？ “400cc。” 护士把止血带勒紧，针头刺破皮肤的瞬间，沈疏桐小指无意识地抽了下。
老钟的棺材脸杵在门边，怀里抱着个玻璃罩子。 罩子里是叶清漪那双旧芭蕾舞鞋，缎面泛黄，像两片枯萎的花瓣。 “闻先生吩咐，血要灌进鞋尖。” 护士抽完最后一管血时，老钟突然开口。 他掏出一支粗针管，橡胶活塞推得滋滋响，“叶小姐当年...脚趾磨破流血的样子，闻先生最心疼。” 沈疏桐差点把牙龈咬碎。 针管扎进血袋的刹那，她别过脸。 窗外有只麻雀撞在玻璃上，扑棱着翅膀掉下去。 “您说，”她突然出声，嗓子干得发哑，“闻先生这么爱演苦情戏——”针管正把黏稠的血浆往鞋尖里挤，缎面吸了血变成污紫色，“怎么不去横店当群演？ 专演那种...捧着女主遗物吐血三升的痴情男配。” 老钟手一抖，血滋到玻璃罩上。 “沈小姐慎言！” 他掏手帕擦血渍，动作活像给棺材抛光，“叶小姐是闻先生的命！” “命？” 沈疏桐摁着棉签起身，眩晕感让她扶了下墙。 采血椅的金属扶手映出她冷笑的嘴角，“我看是死了的命才金贵。” 她指着那双吸饱血的舞鞋，“活人谁他妈把血往鞋里灌？ 离谱！” 棉签一扔，她撞开老钟往外走。 眩晕变成黑斑在眼前炸开，走廊瓷砖扭曲成漩涡。 RH阴性血的副作用来得又猛又快，像有人抽了她的骨头。 ---“沈疏桐！” 胳膊被猛地拽住时，她差点栽进程砚舟怀里。 男人白大褂襟前沾着星点血迹，呼吸急促，显然是从手术室跑来的。 “你脸色像尸检台上的标本。” 他手指搭上她脉搏，眉头拧成死结，“心率120，唇色发绀——”视线突然钉在她胳膊上的采血贴，瞳孔骤缩，“他们抽了多少？” 沈疏桐想扯个谎，眼前却一阵发黑。 身体往下滑的瞬间，程砚舟架住她胳膊往休息室拖。 门一关，他首接把她按在检查床上，听诊器冰得她一哆嗦。 “400cc？” 他掀开她眼皮看瞳孔，声音压着火，“你上周手术大出血才补了300！ 那群吸血鬼——”听诊头突然压到她心口，“——当你是无限续杯的血库吗！” 沈疏桐盯着天花板的霉斑。 真有意思，闻晏抽她血时像拧水龙头，程砚舟听个心跳却悬着手不敢压重。 “死不了。” 她扯出个笑，指尖却控制不住地抖，“苏金宝的肝保住了，血没白流。” 程砚舟猛地首起身。 他摘了听诊器往桌上一砸，金属撞出哐当一声巨响。 “苏金宝？” 他气极反笑，“那小子昨天还发朋友圈，在夜店搂着辣妹吹龙舌兰！” 手机戳到她眼前，照片里苏金宝的鼻氧管P成了潮牌项链。 沈疏桐闭上眼。 黑暗里浮出王翠芬的麻将声，苏金宝装病的咳嗽，还有闻晏掐着她下巴说“笑高0.3厘米”的嘴脸。 胃里翻搅着采血前硬塞的巧克力，甜腻味混着血腥气往上涌。 “别说了...”她蜷起身子，像虾米似的弓着背。 冰凉的听诊器又贴上来，这次隔着衣料落在胃部。 “贲门痉挛。” 程砚舟的声音沉下来，手隔着橡胶管轻轻按揉她上腹，“情绪应激反应。” 他另一只手突然伸过来，掌心躺着两颗覆膜药片，“嚼碎，比喝水吞快。” 药片在舌尖化开，苦得沈疏桐皱眉。 “你随身带奥美拉唑？” 她嘶着气问。 “某位天才外科医生总把胃当铁打的。” 程砚舟拧开保温杯递给她，热气扑了她一脸，“红糖姜茶，喝。” 甜辣液体滑进喉咙。 沈疏桐捧着杯子，看程砚舟撕开袋装面包喂到她嘴边。 “程大夫，”她咬了口面包，含混不清地嘟囔，“你这服务...比闻晏的二十万月薪值钱。” 程砚舟擦棉签的手顿了顿。 “那疯子又干什么了？” 棉签蘸着碘伏抹过她采血针眼，“除了抽血灌血这种行为艺术。” ---沈疏桐的冷笑僵在嘴角。 休息室的门不知何时开了条缝。 闻晏斜倚在门框上，西装搭在臂弯，衬衫领口松了两颗扣子，露出截苍白的锁骨。 他眼神扫过程砚舟捏着棉签的手，又落在沈疏桐捧着的保温杯上。 “程大夫。” 闻晏慢悠悠踱进来，皮鞋跟敲着瓷砖像丧钟，“骨科的手...伸到血液科了？” 他突然俯身，抽走沈疏桐手里的杯子闻了闻，“红糖姜茶？” 嗤笑声像冰碴子砸地，“叶清漪碰一点姜就吐，你倒是...百无禁忌。” 保温杯被“咚”地撂在器械盘里，震得镊子乱跳。 程砚舟挡在沈疏桐身前，白大褂像道冷硬的墙：“她失血性眩晕，闻先生眼疾加重了？ 看不见人快休克？” 闻晏的视线越过他肩膀，盯在沈疏桐脸上。 “休克？” 他唇角古怪地弯起，“影子怎么会休克？” 手指突然插进程砚舟白大褂口袋，抽出那板奥美拉唑，“程大夫的药...”铝箔药板在他指尖转了个圈，“不如我的有效。” 沈疏桐心头猛跳。 下一秒，闻晏的手攥住她后颈！ 力道不重，却冰得像蛇。 他逼她抬头，鼻尖几乎蹭到她嘴唇。 “学会了吗？” 他声音压得极低，气息带着雪茄的苦味，“叶清漪贫血时...就这样看着人。” 拇指突然擦过她下唇，用力碾得唇瓣充血，“眼神要空，要软...”指尖顺着脖颈滑到她锁骨，停在真丝衬衫领口，“——等着人把血喂到嘴边。” 程砚舟一拳砸在药品柜上：“闻晏你他妈——滚出去。” 闻晏头都没回。 老钟鬼魅似的闪进来，枯瘦的手拽住程砚舟胳膊：“程大夫，闻先生给沈小姐...喂药呢。” 他把“喂药”两个字咬得黏腻又恶心。 门关上了。 闻晏的拇指还按在沈疏桐锁骨上，那里有根淡蓝血管在薄皮下突突地跳。 他盯着那点微弱的搏动，眼神像在欣赏什么新奇的标本。 “多抽你200cc...”他突然凑到她耳边，雪松味混着血腥气钻进耳蜗，“是因为你弟弟的肝源费涨价了。” 手指猛地扣紧她后颈，“现在，笑给我看——像她等血喝的样子。” 沈疏桐扯动嘴角。 眩晕感混着反胃的姜味在喉头翻涌。 她盯着闻晏近在咫尺的眼，那里面映着自己惨白的脸，还有...玻璃门外一闪而过的身影。 叶清漪的巨幅照片悬在走廊尽头。 照片里的女人正对她微笑，唇边沾着点人造雪。 那雪白得刺眼，像洒在棺材上的盐。 “闻先生，”沈疏桐突然笑起来，牙齿磕到嘴唇的伤口，血丝渗进嘴角，“您这么爱喝血...”她舔掉那点腥甜，声音轻得像羽毛搔过刀锋：“怎么不尝尝自己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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