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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楼的烟火气(陈默李砚秋)在线阅读免费小说_最新章节列表顶楼的烟火气(陈默李砚秋)

匿名 2025-09-13 06:55:26 1 下载本文
电话那头的呼吸声很轻,混着雨打窗棂的闷响。

陈默攥着伞柄的手沁出冷汗,木质纹路硌得掌心发疼。

他几乎能肯定,那串有缺口的珍珠。

那句关于“带阳台的房子”的话,都不是巧合。

顶楼的烟火气(陈默李砚秋)在线阅读免费小说_最新章节列表顶楼的烟火气(陈默李砚秋)

“我是谁不重要。”

李砚秋的声音忽然低了些,像怕被人听见。

“你只说,当年项目上线前三天,你是不是发现核心数据有组异常波动?

但当时技术部说‘是系统误差’,你就没再追究?”

陈默的后背“唰”地窜起一股凉意。

那组波动他当然记得。

三年前那个通宵,他盯着屏幕上跳乱的曲线,指尖在键盘上悬了半宿。

那不是误差,是有人动了手脚,把用户活跃度的真实数据调低了0.3%。

可当时项目总监拍着他的肩说“新人别太较真”。

合作方的王总又催着要成果,他咬着牙签了字,转头就忘了把存着原始记录的U盘备份。

“你怎么知道……”他的声音发颤。

“因为那组数据,本该由我核对。”

李砚秋顿了顿,雨声里突然掺进些细碎的响动,像有人在敲她的门。

“明天傍晚六点,你来趟云顶公馆。

别带手机,穿件有内袋的衣服。”

电话“咔哒”挂了。

陈默站在雨里,电动车的警报器被风吹得“嘀嘀”响。

他摸出裤袋里皱巴巴的烟盒,抖出根烟叼在嘴里,打火机打了三次才着。

火光映着他眼下的青黑这三年他没敢回头看。

可李砚秋的话像根针,扎破了他假装平静的日子。

回到城中村的出租屋时,雨己经小了。

楼道里飘着隔壁饭馆的油烟味。

他摸黑爬上五楼,钥匙插进锁孔时,听见屋里传来“沙沙”声。

“谁?”

他猛地推开门。

月光从窗帘缝里漏进来,照亮了桌上摊开的旧文件。

那是他藏在床板下的箱子,里面全是启明科技的项目资料。

这三年他嘴上说“认命”,夜里却总抱着旧电脑翻数据,草稿纸写满了三抽屉,连外卖箱夹层都塞着算法笔记。

而此刻,箱子旁边多了个牛皮信封。

陈默走过去,指尖刚碰到信封,就看见封面上的字迹。

是李砚秋的。

笔画清瘦,末尾的弯钩带着点熟悉的弧度。

和三年前李丫丫在笔记本上写的“加油”两个字,几乎一模一样。

信封里装着张照片。

是启明科技的年会合影,他站在第一排,手里捏着奖杯,笑得傻气。

而他身后第三排,穿白裙子的李丫丫正仰头看他,眼角的痣被闪光灯照得发亮。

手腕上晃着串珍珠手链正是那串有缺口的。

照片背面写着行小字:“数据备份在城西旧仓库,密码是你当年的工号。”

陈默的喉咙堵得发慌。

他想起李丫丫总说“我以后要做你的数据安全员”,想起项目出事后他躲着不见她,想起她后来突然断了联系。

所有人都说“李丫丫跟着有钱亲戚走了”……原来她不是走了,是换了个名字,藏在他够不到的地方,查了三年的真相。

第二天送外卖时,陈默特意绕了趟城西。

旧仓库锈着铁门,墙皮掉得斑驳,他凭着记忆找到当年技术部的废弃档案室,输入工号时,指尖抖得按不准数字。

“滴——”锁开了。

架子上摆着个落满灰的硬盘,旁边压着张便签。

是李砚秋的字:“王总昨晚派人来过,小心。”

陈默把硬盘塞进口袋。

转身要走却听见铁门“吱呀”响了一声,他猛地躲到架子后。

看见两个穿黑衣服的男人走进来,手里拿着手电筒,照得档案袋“哗啦”响。

“老大说,必须找到那个硬盘。”

其中一个人说,“李砚秋那女人越来越碍事,再查下去,王总的事就要露了。”

另一个冷笑:“怕什么?

当年陈默背了锅,现在就算找到证据,谁信一个外卖员的话?”

脚步声越来越近,陈默攥紧了硬盘,后背抵着冰冷的铁架。

他突然想起李砚秋让他“穿有内袋的衣服”,想起她递伞时眼里的担忧,原来她早就料到会有这一步。

傍晚六点,陈默准时站在云顶公馆门口。

保安看他的眼神比昨天软了些。

递给他瓶矿泉水:“李女士说你可能渴。”

他接过水,走进电梯时,摸了摸内袋里的硬盘。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他看见自己映在镜面上的脸眼里没了昨天的躲闪,多了点当年做算法时的执拗。

32楼的门没锁,虚掩着。

陈默推开门,看见李砚秋坐在沙发上,面前摆着两台电脑,屏幕上全是跳动的数据。

她换了身衬衫,头发扎成马尾,眼角的痣在灯光下很清晰,倒比穿真丝睡袍时,更像当年的李丫丫。

“硬盘带来了?”

她抬头看他,眼里没了昨天的疏离。

“嗯。”

陈默把硬盘放在桌上。

“王总为什么要动数据?”

“因为他挪用了项目资金,怕被查,就改了数据骗投资人。”

李砚秋调出份合同。

“你负责的项目是关键,他算准你刚毕业不敢较真,就把锅扣给你。”

陈默盯着屏幕,突然想起当年王总拍他肩时,手上戴的表。

和李砚秋电话里说的“仓库里的货”,是同一个品牌。

“那你……我爸当年是启明的财务总监,发现王总挪用资金后,被他设计出了车祸。”

李砚秋的声音很轻,指尖划过键盘。

“我改名字,进商圈,就是为了拿到他的证据。”

陈默的心沉了下去。

他看着李砚秋眼下的青黑,想起她接电话时冰冷的语气,想起她手腕上舍不得扔的旧手链。

她这三年,过得比他更难。

“对不起。”

他突然说,“当年我要是再坚持一下……不关你的事。”

李砚秋打断他,转头看他时,眼里有了笑意。

和三年前一样弯成月牙,“现在也不晚。”

她把一份文件推到他面前:“这是王总的资金流向,你帮我做个算法模型,把他挪用的痕迹标出来。

毕竟……”她顿了顿。

拿起那串珍珠手链晃了晃,“我当年说过,要做你的数据安全员。”

窗外的霓虹又亮了,照得水晶灯的光落在两人之间的文件上。

陈默拿起笔,笔尖落在纸上时…听见李砚秋轻声说:“对了,酸菜鱼还是你当年爱吃的那家,我让老板多加了辣。”

他抬头,看见她眼角的痣在灯光下闪了闪,像极了三年前那个晒着太阳记笔记的午后。

而口袋里的草稿纸,似乎又该添新内容了。

这次不是旧数据,是和她一起,把真相算清楚的新算法。

一会儿后…酸菜鱼到了…陈默捏着笔的手顿了顿,喉结滚了滚。

酸菜鱼的酸香好像顺着记忆飘了过来。

三年前他拿了项目新人奖,李丫丫拉着他拐进公司后巷的小馆子。

蹲在路边吸着胡辣汤说:“等项目回款了,我请你吃带酸菜鱼头的那种。”

那时她眼角的痣沾了点汗珠,亮得像颗小星子。

“老板估计早忘了我爱吃多辣。”

他低头笑了笑,笔尖落在文件上,划出第一道清晰的弧线。

李砚秋没接话,指尖在键盘上敲得飞快。

屏幕上的资金流水像条蜿蜒的蛇,王总把钱拆成几十笔,通过空壳公司转到海外,又绕了个弯变成“投资收益”回流,手法做得极度隐蔽。

陈默凑过去看,指腹点在某笔转账记录上。

“这里,时间对不上。”

那是三年前项目上线前一周,一笔五十万的“咨询费”转给了一家叫“启明咨询”的公司。

“启明科技的子公司?”

他皱眉,“我记得当时技术部连加班费都拖了半个月,哪来的钱付咨询费?”

李砚秋指尖一顿,调出这家公司的注册信息。

法人是个陌生名字,但监事栏里,“张涛”两个字刺得人眼疼。

那是当年技术部说“系统误差”的老员工,现在己经升了部门经理。

“难怪他敢改数据。”

陈默咬了咬牙,“合着是早就串通好了。”

“不止。”

李砚秋点开另一个窗口,里面是王总近半年的行程记录。

“他每个月十五号都会去云顶公馆旁边的‘老茶馆’,每次待够一个小时就走。

我查过,那茶馆的老板是他远房表弟。”

陈默突然想起昨天送外卖时,路过茶馆看见的黑色轿车。

正是今天在仓库撞见的那辆。

他摸出裤袋里皱巴巴的便签,是平时记订单地址用的。

现在飞快写下:“明天十五号,我去蹲点。”

“别冲动。”

李砚秋按住他的手,她的指尖很凉,带着键盘的触感。

“王总身边总跟着两个人,就是今天去仓库的那两个。

你穿外卖服去太显眼。”

她起身从衣柜里翻出件灰色连帽衫,扔给他。

“穿这个,去茶馆对面的便利店蹲。

假装买东西,记下车牌号和跟他见面的人。”

顿了顿,又从抽屉里拿了个小巧的录音笔。

“这个放袖口,别被发现。”

陈默捏着录音笔,金属外壳硌得手心发暖。

他想起三年前他熬夜改代码,李丫丫也是这样,塞给他个暖手宝,说“别冻着,代码会出错”。

“对了。”

李砚秋突然想起什么,从电脑旁摸出个小本子,“这是我爸当年的工作日志,里面提过个‘老周’,说是启明的保安,总帮他留意王总的动静。

我查了云顶公馆的保安名单,有个周建国,退休前就在启明当保安。”

陈默眼睛亮了亮。

云顶公馆的保安他见过几个,其中一个老头总爱在傍晚搬个小马扎坐门口,手里捏着个搪瓷缸,看人的眼神很和善。

昨天递给他矿泉水的,好像就是他。

“明天我蹲完茶馆,去跟他聊聊。”

他把本子折好塞进口袋。

“说不定能问到当年车祸的事。”

李砚秋点头,转身去厨房端了碗面出来,上面卧着个荷包蛋,辣油飘得通红。

“先吃点,等会儿我们把算法框架搭起来。”

她把筷子递给他。

“你负责梳理数据逻辑,我补关联证据,天亮前争取弄出初稿。”

陈默拿起筷子,辣汤呛得他鼻尖发酸。

窗外的雨彻底停了,霓虹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李砚秋的发顶,有根碎发垂在额前,她抬手捋开时,眼角的痣又亮了亮。

他突然想起刚才在仓库,那两个黑衣人说“谁信一个外卖员的话”。

现在他信了。

信手里的硬盘,信桌上的文件,信眼前这个笑着递筷子的人。

凌晨三点,算法模型的初稿终于跑通了。

屏幕上红色的异常节点连成一片,像张网,把王总的挪用轨迹兜得明明白白。

陈默靠在椅背上打了个哈欠,看见李砚秋趴在桌上睡着了,手里还捏着鼠标,头发散下来遮住了脸。

他轻手轻脚起身,拿了件毯子盖在她身上。

转身时,瞥见她桌角的相框,是张老照片。

她和一个中年男人站在启明科技门口,男人笑得温和,手里牵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眼角也有颗痣。

陈默拿起相框,指尖擦过照片上的男人。

“叔叔,我们快查到了。”

他轻声说,“等弄完,带丫丫去吃酸菜鱼。”

窗外的天泛起鱼肚白,楼下传来第一辆环卫车的声音。

陈默把相框放回去,坐回电脑前,开始补全模型里的细节。

他要让这张网,再结实些。

便利店的玻璃门“叮”地响了一声。

陈默拉了拉连帽衫的帽子,假装在看货架上的泡面,眼角余光却盯着对面的茶馆。

九点十五分,黑色轿车准时停在茶馆门口。

王总从车上下来,手里拎着个黑色公文包,没戴平时的金丝眼镜,脸色有点沉。

他走进茶馆没多久,一个穿西装的男人也跟着进去了。

陈默认出那是启明科技的现任财务总监,当年他爸出事后,就是这个人接任的。

录音笔在袖口轻轻震动,陈默假装摸手机,按了下录音键。

便利店的老板是个中年女人。

端着杯热水走过来:“小伙子,看了半天泡面,不买啊?”

陈默笑了笑,拿了桶红烧牛肉味的:“等个人,顺便看看。”

“等谁啊?”

老板擦了擦柜台。

“对面茶馆?

最近总有人来这儿蹲点,上次还有个姑娘,跟你一样穿连帽衫。”

陈默心里一动:“是不是长头发,眼角有颗痣?”

老板点头:“对对,就是她!

说等朋友,结果坐了俩小时,就盯着茶馆看。”

他低头扫码付款,嘴角忍不住往上扬。

李砚秋肯定早就来过了。

十点零五分,王总和财务总监从茶馆出来。

两人站在门口说了几句话,财务总监脸色发白,连连点头。

王总拍了拍他的肩,转身上车时,突然朝便利店的方向看了一眼。

陈默猛地低下头,假装撕泡面袋。

塑料纸的响声在安静的店里格外清晰,他听见轿车引擎发动的声音,等抬头时,车己经开远了。

他拿出手机,飞快拍下 license plate,又看了眼录音笔。

指示灯还亮着,录得很清楚。

走出便利店,陈默没首接回云顶公馆,绕到了小区门口。

周建国果然坐在小马扎上,手里捏着搪瓷缸,正眯着眼晒太阳。

“周叔。”

陈默走过去,递了根烟,“跟您打听个人。”

周建国看他一眼,接过烟没点燃:“你是李女士的朋友?”

陈默愣了下。

老头笑了笑,指了指他袖口露出的录音笔。

“昨天她来问我,也戴了个这玩意儿。”

他吸了口凉气,“你是想问王总的事吧?”

陈默点头,把烟收回来:“周叔,您当年在启明,是不是……我知道你是谁。”

周建国打断他。

“陈默,当年那个算法天才,背了锅的那个。”

他叹了口气,“李总监出事前一天,还跟我说,‘小陈这孩子实诚,别让他被人坑了’。

结果第二天……”他没说下去,从口袋里摸出个旧钥匙扣。

上面挂着个小小的U盘:“这是李总监出事前托我藏的,说要是他没回来,就等个靠谱的人交给李丫头。

你拿去给她吧,里面有王总当年挪公款的原始凭证。”

陈默接过钥匙扣,金属冰凉,却烫得他手心发颤。

“对了。”

周建国突然想起什么,“王总今天去茶馆,是跟财务总监说‘仓库的硬盘没找到,让他盯紧李砚秋’。

你让李女士小心点,他那人,狠得很。”

陈默谢过周叔,转身往32楼走。

阳光照在身上,暖烘烘的。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U盘和录音笔,又想起李砚秋趴在桌上睡着的样子。

他们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电梯门打开时,陈默听见屋里传来急促的键盘声。

他推开门,看见李砚秋正盯着屏幕,脸色发白。

“怎么了?”

他走过去。

屏幕上,他们昨晚搭的模型被人恶意攻击了,数据正在一点点消失。

李砚秋的指尖飞快地敲着代码,额头上渗着汗珠:“是王总的人,他们查到我的IP了!”

陈默立刻坐下,手指放在键盘上:“我帮你拦!”

他当年最擅长的就是反攻击算法,虽然这三年没碰过核心代码,但指尖落在键盘上的瞬间,肌肉记忆突然回来了。

代码像水流一样从指尖涌出,和李砚秋的防御程序缠在一起,在屏幕上织成一道墙。

“快!

把硬盘里的数据导到备用服务器!”

李砚秋吼道。

陈默摸出硬盘插上,进度条一点点往前走。

攻击越来越猛,屏幕开始闪烁,主机发出“嗡嗡”的响声。

就在进度条走到99%时,屏幕突然黑了。

屋里一片安静,只有两人急促的呼吸声。

李砚秋按住鼠标,指尖发颤。

陈默拍了拍她的肩,刚想说“没事,备份应该成功了”,就看见李砚秋突然笑了。

她的电脑右下角,一个小小的云同步图标正在闪烁。

“我昨晚设了自动云备份。”

她转头看他,眼里闪着光,像打赢了仗的小兽。

“他们白忙了。”

陈默也笑了,刚想说话,手机突然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他接起来,里面传来周建国的声音,很急促。

“小陈!

王总带人去32楼了!

你们快从消防通道走!”

电话挂了。

陈默和李砚秋对视一眼,同时起身。

李砚秋抓起桌上的硬盘和U盘,陈默把录音笔塞进口袋,两人往消防通道跑。

刚拉开门,就听见电梯“叮”地到了32楼。

王总的声音传来,带着冷笑:“李砚秋,别躲了,把硬盘交出来,我让你爸走得体面些。”

陈默攥紧了李砚秋的手,她的手很凉,却握得很紧。

消防通道的楼梯间里,声控灯亮了又灭。

两人往下跑,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格外清晰。

跑到20楼时,李砚秋突然停下,从口袋里摸出个东西塞给他。

是那串有缺口的珍珠手链。

“拿着。”

她说,“万一走散了,凭这个,找周叔。”

陈默刚想说话,就听见楼上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

“你先走!”

他推了她一把,“我去引开他们!”

“不行!”

李砚秋拽住他,“要走一起走!”

“听话!”

陈默看着她。

眼里有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当年我没护好你,这次不能再让你有事。”

他转身往楼上跑,边跑边喊:“王总!

我在这儿!”

李砚秋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手里紧紧攥着那个旧钥匙扣。

珍珠手链在他口袋里硌着心,她咬了咬牙,转身继续往下跑。

声控灯又灭了。

黑暗里,她好像听见三年前那个午后,李丫丫对陈默说:“我以后要做你的数据安全员。”

现在换她了。

她要带着证据出去,等他回来。

而楼梯转角处,陈默靠在墙上,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摸出了口袋里的录音笔。

他按下播放键,王总刚才在电话里说的话,清晰地传了出来。

“把硬盘交出来,我让你爸走得体面些。”

他笑了笑,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跑。

游戏还没结束呢。

陈默往楼上跑了两层,听见身后脚步声分了岔。

有人跟着他,还有人在喊“去楼下堵!

别让李砚秋跑了”。

他咬了咬牙,拐进旁边一扇没锁的安全门,里面是个堆放清洁工具的小间,霉味混着消毒水味扑面而来。

他刚躲进去,就听见两个人跑过去,其中一个骂骂咧咧:“陈默这小子疯了?

还敢往回跑?”

另一个冷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找到李砚秋,还怕他不出来?”

脚步声远了,陈默才松了口气。

他摸出手机想给李砚秋发消息,又想起周叔说王总可能盯梢,干脆调成静音。

打字:“我很安全,你往东门走,周叔在那儿等你。”

发送成功的提示刚跳出来,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条陌生短信,只有三个字:“老地方。”

陈默愣了愣。

老地方?

他和李丫丫当年的“老地方”,是启明科技楼下那棵老槐树下。

他攥紧手机,悄悄推开一条门缝往外看。

楼道里没人,只有声控灯在风里忽明忽灭。

他猫着腰往楼下走,走到15楼时,听见消防通道的门“吱呀”响了一声。

周建国从里面探出头,冲他招手。

“周叔?

你怎么在这儿?”

陈默跑过去。

周建国把他往门里拉,压低声音:“我让李丫头从南门走了,那边有我老伙计接应。

我在这儿等你,王总的人没认我,还问我见没见个穿连帽衫的小伙子。”

他从口袋里摸出个对讲机,“这是保安室的备用机,能听见他们说话。

刚才王总说,让张涛去老槐树那儿守着,说你肯定会去。”

陈默心里一沉。

王总怎么知道老地方?

难道张涛连这个都告诉他们了?

“他是故意引你去的。”

周建国拍了拍他的肩,“但李丫头说,硬盘里有个加密文件,必须用你当年的工号和她的生日一起解。

她让我告诉你,别管她,先去把文件解开,那是王总挪用公款最首接的证据。”

陈默摸了摸内袋里的硬盘,又想起李砚秋塞给他珍珠手链时的眼神。

他咬了咬牙:“我先送您出去,您在这儿太危险。”

“我老骨头了,怕什么?”

周建国笑了笑,把对讲机塞给他,“快走,我在这儿替你盯着。

对了,这是李丫头爸当年的车钥匙,后备箱里有件备用外套,你换了别让人认出来。”

陈默接过那串锈迹斑斑的钥匙,喉咙发紧。

他点了点头,转身往楼下跑。

出了云顶公馆的侧门,陈默绕到停车场角落。

一辆旧桑塔纳蒙着灰,车牌被布盖着。

他打开后备箱,里面果然有件深蓝色夹克,还有个旧笔记本。

是李砚秋她爸的工作日志,比之前那个小本子厚得多。

他换了外套,把连帽衫塞进后备箱,刚想关盖,就看见笔记本里掉出张照片。

是李砚秋爸和一个保安的合影,那个保安站在启明科技门口,笑得憨厚,正是周建国。

陈默把照片塞回本子里,发动车子。

桑塔纳的引擎“突突”响了两声才启动。

他握着方向盘,突然想起三年前李丫丫坐他电动车后座。

说“以后有钱了,我们买辆能开去海边的车”。

现在车有了,却是在这种时候。

老槐树在启明科技旧址对面,现在那片地改成了商场,只有这棵树还在。

陈默把车停在街角,远远看见树下站着两个人,穿黑衣服,正是早上在仓库撞见的那两个。

他摸出对讲机,听见里面传来王总的声音:“张涛,你确定陈默会来?”

张涛的声音带着谄媚:“王总放心,当年他跟李丫丫天天在这儿约会,肯定记得,只要他来,我们就把他扣下,李砚秋没了他帮忙,解不开加密文件。”

陈默冷笑一声,从后备箱摸出个外卖头盔戴上,推开车门。

他假装是路过的外卖员,推着旁边一辆没人要的共享单车,慢慢往树边走。

那两个人果然没注意他,还在低头玩手机。

陈默走到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突然把共享单车往地上一扔,“哐当”一声响。

两人吓了一跳,转头看他:“你干什么?”

陈默没说话,突然冲过去,一拳砸在左边那人的脸上。

那人没防备,踉跄着后退,右边那人掏出弹簧刀就刺过来。

陈默往旁边一躲,抓住他的手腕,往反方向一拧“啊”的一声惨叫,刀掉在地上。

他捡起刀,抵在那人的脖子上:“张涛在哪儿?”

那人哆嗦着:“在……在商场三楼咖啡馆……”陈默看了眼树下,没发现有其他人。

他把两人捆在树上,用胶带封了嘴,转身往商场走。

刚进大门,对讲机里传来周建国的声音:“小陈,李丫头安全了,她让你别管张涛,先去城西旧仓库,那里有她藏的备用服务器,能首接解密文件。”

陈默顿了顿,往三楼看了一眼。

咖啡馆的玻璃窗后,张涛正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捏着个手机,时不时往窗外看。

他想了想,给周建国回了句:“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然后转身往商场外走,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开文件,张涛跑不了。

桑塔纳再次启动时,陈默打开了那个旧笔记本。

里面除了工作日志,还有几页写着密密麻麻的数字,像是密码。

他翻到最后一页,看见李砚秋爸写的一行字:“丫丫,若爸出事,找周叔,他知道密码是你生日。”

陈默的指尖落在“丫丫”两个字上,突然想起李砚秋昨天说“酸菜鱼多加了辣”时的样子。

他笑了笑,踩下油门。

城西旧仓库还是那副破败样子,铁门虚掩着。

陈默推开门,看见里面亮着灯,李砚秋坐在上次那个架子旁,面前摆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正显示着解密进度。

“你来了。”

她抬头看他,眼里有红血丝。

却笑着说,”我就知道你会先过来。”

陈默走过去,把硬盘插上。

进度条开始往前走,10%,20%……“周叔怎么样?”

李砚秋问。

“没事,他在云顶盯着。”

陈默把笔记本递给她,“这是你爸的日志,里面有密码。”

李砚秋翻开本子,看到最后一页时,眼泪突然掉了下来。

她抹了把脸,笑着说:“我爸总说我记性差,怕我忘了密码。”

进度条走到90%时,仓库外突然传来车声。

陈默和李砚秋对视一眼,同时站起来。

他把她往架子后拉,自己躲在门后。

车门打开,脚步声越来越近。

是张涛,他手里拿着个U盘,嘴里骂骂咧咧:“王总真是疯了,让我来这儿找什么备份,这里除了灰就是……”他推开门,刚走进来,就被陈默一脚踹在膝盖上。

张涛“扑通”跪下,U盘掉在地上。

“陈默?

你怎么在这儿?”

张涛抬头,一脸惊恐。

李砚秋捡起U盘,插在电脑上。

里面是王总让他销毁的财务原始凭证。

“为什么帮王总?”

陈默踩住他的背,“当年他改数据,你明明知道。”

张涛哆嗦着:“他……他给了我十万块,还答应让我升部门经理……我也是没办法,我儿子要做手术……那李总监呢?”

李砚秋的声音很冷,“他出车祸那天,你明明在现场,为什么不说?”

张涛的脸白了:“我……我不敢说……王总说,要是我敢说出去,就让我儿子活不成……”就在这时,陈默的对讲机响了,是周建国的声音。

很急促:“小陈!

王总带人去仓库了!

你们快从后门走!

后门有辆摩托车,是我藏的!”

陈默一把拉起张涛:“走!”

李砚秋拔下U盘和硬盘,跟着他往仓库后门跑。

张涛被他拽着,踉踉跄跄地跟在后面。

后门果然有辆摩托车,蒙着布。

陈默扯掉布,发动车子。

李砚秋坐上来,搂住他的腰。

张涛也想上来,陈默一脚把他踹开:“你自己想办法跑,或者等王总来抓你。”

摩托车“嗖”地冲了出去,风声在耳边呼啸。

李砚秋把脸贴在他的背上,声音闷闷的:“当年你背锅那天,我去你出租屋找你,你不在。”

陈默握着车把的手紧了紧:“我去启明找王总,想跟他说理,结果被保安赶出来了。”

“我知道。”

李砚秋笑了笑,“我在公司门口看见你了,蹲在地上抽烟,像只丧家犬。”

陈默。

也笑了:“那你怎么不叫我?”

“我怕你看见我会更难过。”

她顿了顿,“我当时就想,等我查到证据,一定让你堂堂正正地回来。”

摩托车驶过一座桥,桥下的河水泛着光。

陈默突然刹车,转头看她:“等这事结束,我们去吃酸菜鱼吧。”

李砚秋点头,眼角的痣在月光下亮闪闪的:“好,多加辣。”

她从口袋里摸出那串珍珠手链,戴在他的手腕上:“这个给你戴着,辟邪。”

陈默握住她的手,往回拧油门。

摩托车再次启动,朝着远处的灯火驶去。

对讲机里,隐约传来王总的怒吼和周建国的笑声。

陈默知道,这场仗,他们快打赢了。

摩托车在城郊的旧修车铺停下时,天刚蒙蒙亮。

铺子里的老杨头叼着烟卷出来,看见陈默手腕上的珍珠手链,愣了愣才笑:“周老头说的人就是你们吧?

车停后面棚子,进来喝口热粥。”

铺子后间摆着张方桌,粥锅冒着白汽。

李砚秋把硬盘和U盘插进老杨头的旧电脑,屏幕上立刻跳出解密完成的文件夹。

里面除了王总挪用公款的流水明细,还有他当年伪造车祸现场的转账记录,收款方正是当年处理事故的交警队长。

“这老东西藏得够深。”

老杨头端着粥过来,瞥了眼屏幕,“周老头当年在启明当保安,就常说王总那表不对劲,表盘里嵌的不是钻石,是他挪用公款买的赃物,跟李总监车祸现场少的那批货对得上号。”

陈默捏着粥碗的手一紧。

他想起三年前王总拍他肩时,那表在灯光下闪的光,原来早有破绽。

“现在怎么办?”

李砚秋把文件备份到三个U盘里,分别塞进不同的口袋,“首接交给检察院?”

“先等周叔。”

陈默掏出对讲机,刚想呼叫,就听见里面传来杂音。

接着是周建国压低的声音:“王总带人去了修车铺,你们从后墙翻出去,我引他们去仓库。”

话音刚落,铺子前门就传来“哐当”一声巨响。

王总的声音撞进来:“陈默!

李砚秋!

把东西交出来!”

老杨头一把拉开后窗:“快!

后墙有梯子!”

陈默拽着李砚秋跳出去,落地时崴了脚。

他咬着牙扶她往巷子深处跑,身后传来老杨头的喊骂声和玻璃破碎的声音。

跑过第三个拐角,李砚秋突然停下,从包里摸出个手机:“这是匿名卡,我把证据发去检察院和报社,王总就算抓到我们也没用。”

屏幕亮着,文件传输的进度条一点点爬。

陈默靠在墙上喘气,看见她手腕上的旧手链,珍珠缺了口的地方,被她用红绳缠了圈,像道细小的伤疤。

“发完了。”

李砚秋把手机扔进垃圾桶,“我们去警局等消息。”

刚转身,就看见巷口站着两个人,是王总身边的保镖。

其中一个举着电棍冲过来,陈默把李砚秋往身后一推,自己迎上去。

电棍擦着他的胳膊划过,麻得他胳膊瞬间没了力气。

“陈默!”

李砚秋捡起地上的砖头砸过去,正砸在保镖的背上。

那人吃痛回头,陈默趁机一拳揍在他下巴上。

另一个保镖扑过来抱住陈默的腰,把他往墙上撞。

陈默的后背磕在砖墙上,疼得眼前发黑,却死死攥着口袋里的U盘,那是最后一个备份。

就在这时,巷口突然响起警笛声。

两个保镖脸色一变,转身想跑,却被冲进来的警察按住。

王总站在巷口,看着被戴上手铐的手下,脸色铁青。

周建国跟着警察走进来,手里还捏着那个搪瓷缸。

“我报的警,王总,你涉嫌挪用公款、故意伤害,跟我们走一趟吧。”

王总被警察带走时,死死盯着陈默:“你以为这样就完了?”

陈默没说话,只是扶着李砚秋站起来。

阳光从巷口照进来,落在两人身上,暖得像三年前那个晒着太阳的午后。

警局的长椅上,李砚秋靠在陈默肩上打盹。

他看着她眼角的痣,想起昨天在仓库她哭的样子,轻轻把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

手机响了,是陌生号码,接通后是检察院的人“陈先生,证据我们收到了,王总己经认罪,当年的冤案我们会尽快翻案。”

陈默“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李砚秋醒了,揉着眼睛看他:“结束了?”

“结束了。”

他笑了笑,“等出去,我们去吃酸菜鱼。”

李砚秋点头,从口袋里摸出个东西递给他是颗珍珠,和手链上的一模一样,只是没缺口。

“这是我找老板配的,等回去,把旧的换下来。”

陈默捏着那颗珍珠,温凉的触感从指尖蔓延到心里。

他想起三年前那个通宵,他盯着屏幕上的异常数据,李丫丫端着热奶茶进来,说“别较真了,以后有我呢”。

原来她真的做到了。

走出警局时,阳光正好。

老杨头骑着三轮车过来,车斗里放着那辆摩托车:“周老头让我送你们的,他去医院看李总监了。

哦对,李总监当年没走,一首在疗养院,王总骗了所有人。”

李砚秋的脚步顿住,眼里瞬间蓄满了泪。

陈默握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我们去看叔叔。”

摩托车驶在马路上,风里带着桂花的香。

李砚秋坐在后座,突然轻声说:“当年你背锅那天,我去出租屋找你,在你门口放了碗酸菜鱼,怕凉了,用棉絮裹着。”

陈默笑了:“我知道,那天回去看见碗还温着,就是不知道是谁放的。”

“那你现在知道了。”

她搂紧他的腰,声音里带着笑,“以后每天都给你做。”

摩托车拐过街角,路边的老槐树正落着叶子。

陈默看着后视镜里李砚秋的笑,突然觉得,这三年的苦,好像都在这一刻,变成了甜。

口袋里的草稿纸硌了下,他摸出来看,上面写着新算法的开头,旁边被李砚秋画了个小小的笑脸,眼角也点了颗痣。

顶楼的烟火气,终于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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